鬼帝----既夕
  发于:2009年0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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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亲亲戚呢?”
“动作不是很大。”
玄龙沈默了会,猛然起身,下床穿衣服。
纪郎秦连忙说道“几位娘娘并无恶意,就算要如何也请等皇子们生下再说。”
“恩,你好好休息吧。”
玄龙系好披风转身出门。
独树早早等在外面,玄龙只与他一个眼色他便明白了。
中秋当夜,皇宫里灯火辉煌,几乎把夜晚照成白昼。
皇後很喜欢歌舞表演,特地赏酒给典乐监。纪郎秦自然上前跪地受赏。
“典乐监真是好才华,如此精彩的表演我第一看见。”
“臣下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
“对了,上次大婚,听到典乐监的琴,久久不能忘怀,可否再弹一次。”
“……娘娘要听哪首呢?”
皇後淡笑,命人搬来琴。
“就上次那首吧。”
刚刚入座,纪郎秦立刻又跪了回去。
“请恕臣下失礼,那首曲子臣下不能弹。”
“为何?”
纪郎秦闭而不答。
“罢了,你弹首别的吧。”
“是。”
纪郎秦思索片刻,挽袖上琴。
“呜……”
手一碰琴弦就被刺到。
纪郎秦仔细看去,原来琴弦上被嵌了许多细细的小毛针,那针十分直细,却又刚毅无比。
一跟一跟的刺进手指里,然後拔出。
纪郎秦惊讶的看著皇後,面对著那和蔼的笑,他只能忍痛,因为玄龙也在看。
琴曲过半,独树弓身在玄龙耳边说了几句,玄龙的眼睛瞬时瞪大,瞳空猛然紧缩。
纪郎秦看在眼里,却只能无力的摇头。
一曲弹完,皇後又点了一首,玄龙面色惨白,纪郎秦咬著牙又应下。
鲜红的血从弦间滴落,曲断弦崩,纪郎秦倒在地上,众人一片惊呼。
皇後还是那副笑脸,玄龙走过去,抱起纪郎秦,冷眼看著皇後,命令道“继续。”
纪郎秦的手恢复需要些时日,可因为弦崩,脸上那几道疤痕却无法消失。
细长的几条疤痕玄龙一一吻过,却是一言未发。
纪郎秦辞了典乐监的职务正式接管财务,掌管国库。
皇後在诞下皇女後,正式失宠。
而玄龙好像报复一样,故意连著一个月把纪郎秦留宿在大殿。
纪郎秦上任一年不到,清除了大批腐败无能的官吏,使得他几乎成了每日玄龙审阅奏折中被告的最多的。皇後密谋杀他在郎秦阁,玄龙知道,独树也知道,可他们谁也没说,谁也没管。
那夜,郎秦阁的大火把天都烧红了。
伴随著蝉娟的琴曲消失,玄龙别过脸不再看那大火和烧的干净的郎秦阁。
一场火,烧干净的不只有一个纪郎秦,还有柳箐的心。他的心死了,然後碎成了渣,被风吹走了。
他散播谣言说当今皇帝并非皇室,可还没等这话传出京城,独树已经去了。面对独树,柳箐很坦然。
独树回来後,玄龙问他柳箐可有说什麽。
独树说,有,他喜欢纪郎秦。
玄龙冷笑,随後背对著独树,眼睛有些红,十几年的朋友,他不会没有半点感情。
玄龙四十寿辰,他问了独树一个问题。为何自己一点都不会变老?
独树说,我喜欢你,喜欢你那张年轻的脸。
玄龙应了声,随後去了大殿,接受众人庆贺。
回来的时候他把曲炎叫到寝宫单谈,独树仍然等在外面。
“谈完了?”
“完了。”
“如何?”
“他不肯,我拦不住。”
“那人向来就是一跟筋,别管他了。我们走吧。”
“恩,好。”
“走了就不回来拉。”
“好。”
“走了,你可就是我的人了。”
“好。”
“我可要天天上你。”
玄龙一笑,道“好。”
玄龙帝四十大寿,传位於三皇子。当夜在自己的寝宫消失,同时不见的还有贴身侍卫独树。
另一位贴身侍卫曲炎,自尽於皇帝寝宫外。
玄龙之後,这个古老的国家也只传了六代。玄龙後来笑谈,六代了,自己也不算是培养个亡国君吧。
杜子仁笑他,你如今却是名副其实的亡国君。
抿口茶,玄龙瞥眼杜子仁。
“你答应我的事情办到了吗?”
“大人宽宏大度,这件事小的确实难办。”
“……得得得,我都认错了,鬼帝不会那麽小家子气吧?”
“哪里敢啊。您一句话,魔界就和阴司打起来了,多少年的交情,说撕破就破。”
“……我都认错了你还要如何?杜子仁你别太过分。平定两界战乱,这个大好处都免费给你捞了,你还要如何?”
杜子仁见玄龙拉下脸,立刻陪笑,拿出个珠子。
“独树那小子算惨了,嘿嘿嘿……”
“这个就是胎精?”
“没错。”
“能怀孩子?”
“你入了魔,能生个什麽出来我不保证。”
“能生就行。”
看著玄龙的笑脸,杜子仁十分无奈,玄龙入魔後,真是和以前相比有过直而不及。
两人正聊,独树晃了回来。杜子仁用特别可怜的眼神看他,然後拍拍他的肩膀走掉。
“怎麽?怎麽回事?”
“他来找我玩。”
“玩?鬼帝和你玩?两界战争刚结束……你们关系好的真快。”
玄龙钻到他怀里,揽著他的腰抬头轻碰他的唇。独树立刻兴奋,探进舌头纠缠起来。
边亲边脱衣服,等两人摇晃著进屋,差不多已经脱光了。
“今天怎麽了?这麽主动。”
“心情好。”
“你心情好,不就表明有人要倒霉!”
玄龙眯起眼睛,跨坐在独树腹上。
“你做不做吧?”
“当然。”
独树掐著自己的脸,狠狠一拧。
“不发梦啊,不是发梦啊……”
“……继续做梦吧。”
独树还未答,玄龙伏身含住那点红,捎待片刻便在唇齿间滚动。
扬手解开发带,丝丝乌发倾泻而下落在皮肤上,那丝冰凉随著身体渐渐消失。
“早知如此我就让那小子多住几天。”
“小子?鬼帝可比你年纪大。”
“恩?是吗。”
玄龙直起身子,口中含著那枚小珠。
“阴司多年,魔界多年,自有天就有地,自有天地就有阴阳,魔随後。无鬼帝掌阴司,那时候你还未出生呢。”
“恩,恩。”
玄龙再伏下身子,轻点唇瓣,敲开齿门,用舌尖慢慢顶出那枚小珠。
“对了,我想起来了。以前确实见过杜子仁。”
哪知独树突然起身,玄龙措手不及小珠入肚。
“我以前真的见过他一回啊,不过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妖……你表情好可怕。”
“这种时候给我专心!”
玄龙气的翻白眼,抓过精油瓶直直怒视,白嫩嫩的手指戳了进去。
看看独树又看看自己,玄龙运了半天气,终於指向了自己。
虽然不是第一次润滑,可用在自己身上这的确是第一回。
忍过了两跟手指,玄龙吞口口水,一咬牙,一闭眼,冲著独树的命根坐了下去。
独树开始是头脑过热,可看见玄龙杀气冲天的看著精油瓶,然後视死如归的坐在自己身上,他一句话也不敢说,动也不敢动。身体交合的瞬间,他大叫一声。
可怜自己的命根几乎被夹断,刚喘上口气,玄龙竟然开始动。
“停停,给我停。你想要我命吗?”
“废话真多,让你站便宜你还抱怨。”
“我说……你当人的时候不是也抱过男人吗,你见过哪个上床跟上刑一样?”
玄龙终於停下动作,直直看著独树。
独树叹口气“我知道,我知道,你这是第一回。以前呢,碍著面子不肯让我上。现在不同了,全魔界都知道你是我的媳妇,再不发生点什麽咱们俩都没脸面。”
“……是啊,哼哼哼……是要发生点什麽才好。”
玄龙冷冷的阴笑,独树感觉全身的毛发都集体立正。
“……今天状态不好,硬不起来,决定收兵改日再战!”说罢抽很要离开,玄龙反手按他小腹,手心突热用力一按,独树哼了声,转头,炽热的唇便贴了过来。
“你觉的今天还能走吗?”
“……明显不能。”
独树坏笑,管他什麽刀山油锅,就是断了老二也要先一夜销魂。
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腹上死,乃是独树最津津乐道的死法。
独树是魔,天生的魔,魔界的魔尊。
他苦苦守了两千多年才盼望来的春天,却在第天想要继续的时候被一脚踹下床。
独树不明白,玄龙竟然用非常鄙视,非常厌恶的表情把他踹了下去,轰出屋子,独树在门口大吼大叫,然後被扔出来的衣服砸到头,等他离开魔界,独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才是魔尊,魔界的主人,为什麽自己却被赶出来?
独树离开魔界,这次他下定决心要让玄龙赔礼道歉,然後脱光了叉开腿在床上求他,否则绝对不回去。於是他第一选择去了阴司。杜子仁那双狐狸眼一眯,独树立刻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饭,包括阴司。
杜子仁从来使唤鬼不眨眼,拿人手软,吃人嘴软,寄人篱下就什麽都软。被杜子仁使唤了一阵子,他趁机到人间去。魔们从来不会忍耐,见到自己喜欢的便马上出手,有次想玄龙想的入神,抱女人的时候有点忘情,後来这个女人很不幸的怀孕了,十月怀胎,生了个男孩。
独树心里琢磨,人不过百年,只要不让他有後等他一死,自然就没事了。
一晃两百多年,那孩子慢慢变老,却无病不死。某天独树睡过头,找到那孩子的时候发现他被一个和尚劈了人身。独树手指一挥,和尚人头落地。把那孩子的魂带到魔界,让他渐渐聚集妖气,待成了人形,独树把他带回了魔尊宫。
玄龙月独树都傻眼,呆在当场。
“……你,那孩子是谁?”
“你肚子怎麽回事?”
两人都惊讶的说了一句。
玄龙挺著圆滚滚的肚子,眼睛瞪向身边的孩子,随後扶著栏杆掉头走掉。
独树拍拍儿子的肩膀,道“儿子,等你老子和你後妈商量点事情,这里等我。”
玄瞿点头,乖乖的蹲在原地。
独树入了魔尊宫,见到他的下人全都吃了一惊。
“玄龙呢?”
“回魔尊,没有看到玄龙大人”
“玄龙呢?”
“玄龙大人……朝竹屋那边去了。”
独树第一次来玄龙的竹屋,这里跟他以前当皇帝时候的别宫很像。
这里有玄龙美好的回忆,可对独树来说却是看得到吃不到的痛苦而不堪回首的往事。
独树站在门口,玄龙拿著剑一脚踹开门,见独树站那,仰手就劈。
“你谋杀亲夫?”
玄龙不说话,又是一剑。
“你真想杀我?”
“没错,我砍了你。”
“你疯了!”
独树打掉他手里的剑,身上魔气冒出。玄龙本就重心不稳,被气息冲击,退了几步,後心撞到石桌。
“没错,我、我的确是疯了,疯的想要个孩子,想给你生孩子!”
“你,你说什麽?”
“我刚说完。”
玄龙捂著肚子坐在地上,可能是因为刚刚过激的举动,现在腹部传来抽心的阵痛。
“怎麽可能,你不是纯种的魔,怎麽可能……”
“……你知道胎精吧。”
“那是阴司……杜子仁!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两只狐狸凑一起准没什麽好事。”
“那你想怎麽办?你现在就杀了这孩子,杀了我!你带著你的贱种回来,示威给我看?”
独树走过去,擦去玄龙倔强的眼泪。
“我无心的,你早跟我商量也不会闹到这地步。”
玄龙瞪他,独树叹道“那孩子已经不是人,他亲娘早就死了,现在领回来是不想他被人捉去。”
“你要留他?”
“我儿子为什麽不留。”
“……有他,无我。”
独树见到打翻了醋坛子的玄龙,心里痒的很,真想立刻扑过去压倒他。低头看看那大肚子,忍了。
“先别这麽说麻,你们相处一段时间再说。”
“我不……”
让玄龙闭嘴,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自己的嘴去堵。
玄瞿等了好久,最後倒在地上睡著了。
独树走过去打算拍醒他,玄龙立刻拦住,轻声说“孩子睡了就不要叫了,这里凉先把他抱进去吧。”
独树笑的灿烂,玄龙别过头“我说暂时,明天就赶他走。”
玄瞿一觉醒来发现换了个地方,身边的女妖跪在地上给他换了见长长的大袍,随後领他走。
若大的庭院中,独树与玄龙正在聊天。玄瞿拽著长袍跑过去,看看独树又看看玄龙。
“娘亲……”
独树一口酒全喷了出来,转头看向呆住的玄龙,随後大笑起来。
玄龙瞪他几眼,刚要开口,玄瞿扑了过去。
“娘亲,娘亲……”
孩子晶莹的眼泪,稚嫩的声音,触动了玄龙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我不是你娘亲。”
玄瞿抹著眼泪眨著大眼睛抬头看他。
玄龙无奈。
“你若喜欢,唤我这个也行,但要私下。”
玄瞿破涕为笑,脑袋在大肚子上轻蹭,娘亲娘亲的叫不停。
玄龙孕子一千七百年,胎精孕子生下的也是包裹著乳白色薄膜的珠子。孩子自己戳破了胎衣滚出来。可玄龙却对於这个自己辛苦孕育,狠心生下的孩子较为生疏,任由他自生自灭。直到玄瞿成魔大典,魔尊才公开承认无渊是他的儿子。
玄瞿知道这个弟弟,对他也特别喜爱。虽然不能公开,但暗地中对他照顾有加。
无渊也最崇拜这个魔界皇子,後来知道是自己的亲哥哥,兴奋的直流鼻血。
成为魔界小皇子後,无渊便跟在亲爹玄龙身边。他那漫长的被欺压生活从此开始。
但那时还有兄长帮他,还有个精神寄托。後来玄瞿被杜子仁顺路抓走後,他彻底没了靠山。
怎麽也逃不出亲爹的五指山。
玄龙的性格在养育无渊的过程中,有点稍微的改变。
仍然狡猾,仍然残忍,仍然暗中统治魔界,可却变得很留意人间。
幽草来找独树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他不想掀起魔界与阴司的战争,可他却很想看下去,看看那个鬼帝,看看那个人类会如何选择。
“我警告你,别给我惹乱子。这个乱你捅不出洞,也捅不起。”
无渊敢怒不敢言,玄龙端著茶杯,突然一笑。
“小子,我给你找个婆家如何?”
随後咧出新月一般的笑容,露出那口白森森的牙齿。
……
完结.

鬼帝 五十八

阴间的日子过的很有规律,张文卿对於批改文书可很有经验。把积压的那堆山一样的帐目全都查清楚,一一批发出去。
一日他看见在压的鬼魂中有个熟悉的名字,赶去奈何桥,看著那人走过。原来已经过了百年。
“那个女人,投到何家?”
鬼师爷连忙翻开帐本“寻常百姓人家,可寿终”
“改个好点,但还有寿终。”
“小的领命。”
回去的时候,他突然问道“那女人有个孩子,不知道如何?”
“孩子?她一生未嫁,哪里来的孩子。”
“恩?”张文卿愣了下,突然想到当初被杜子仁威胁时的事。
“不过积压著的魂里到是有一个与他有关系,但……还是不麻烦帝君了。”
“什麽魂?”张文卿随口问道。
“是以前就收压著的,一个胎儿的魂。”
“带我去看。”
“是。”
走了几步,张文卿似乎确定什麽似的又问“是不是上官茹叙的孩子?”
“是,但她没有婚配的记录……这个,这个……”
张文卿嘴角上挑“那是我的孩子。”
那个孩子被包裹在透明的水晶里,张文卿看著他,深深吸口气。
如果没有血,那个孩子只是个胎精,水晶里的却是个刚刚成形的胎儿。
大大的头,紧闭的双眼,偶尔会动一动的小嘴,张文卿忍不住笑起来,凤眼的眼缝果然很长,希望长大了不要是个妖精。
以前他似乎也这麽看过一个孩子,只不过那次他犹豫了,但这回……
他毫不迟疑的割破自己的手臂,孩子在水晶里躁动起来,扭动著刚刚成形的身体。
“宝宝,我是你的父君,你还有个爹爹,他姓杜,是个讨厌鬼。
鬼子兴冲冲的跑过来,与迎面的寒车撞个满怀,寒车还未发话,利商一手刀劈了下去,鬼子抱著头大吼。
“臭小子,走路不看道吗?眼睛干什麽用的?”
“你,我砍死你。”
利商竖起一根手指,在鬼子额头一点,随後鬼子竟然被弹到老远,等他爬回来利商早不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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