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帝----既夕
  发于:2009年0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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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听清楚没有?皇帝老早就等著呢,他不杀光这群狼子不会咽气的。”
“可、可那是皇帝的亲儿子啊。”
“先皇二皇子可也是皇上的亲兄弟啊,最後如何?你爷爷三朝为相,见的太多了。老老实实的待著,等爷爷回来。”
柳箐慢慢点头,柳相走了几步,柳箐连忙追了出来。
“大学士邵华,爷爷无论如何也要救他一命。”
“不敢保证,力所能及吧。”
说罢连忙更衣出门。
柳箐坐在书房的台阶上,一直等著,直到天亮。柳相才回来,他低头看看柳箐,见他无声,当是已经睡熟便绕了过去。柳箐冷冷一句“如何?救的了吗?”
柳相未回头,犹豫了片刻,回道“去大学士府吧。他现在被监禁,也不知何时……”
“爷爷!”
“咱们都难保,哪里还能顾上别人。”
“可是……”
“对了,他消息灵通,趁他没死。你给我打听个人。姓纪,名郎秦,有个别号叫小琴仙。”
柳箐咬著牙,柳相回身无奈的拍著孙子的肩膀。
“你爹守边关,如今是无望回来。我只想护我一族血脉,你若想拉上咱们家几百口一起死,爷爷没话说,一定陪你。若你还想活,立刻去找到那人。”
柳箐身体僵了,慢慢转身离开。
邵华似乎早就明白事情会发展到这步似的,见到愁容满面的柳箐反而安慰他半天。
柳箐憋了半天,终於问出了爷爷让问的那个纪郎秦。邵华一听,乐了。
“那人好找,但不好见。”
“为何?”
“你少去那些风月之地,自然不明白。小琴仙可是很有名,刚出道就被买下了。”
柳箐反应过来後,脸上一阵红一阵紫的。
邵华几乎把茶水喷出来,忍著笑告诉他去哪里可以找小琴仙。
两人又聊了几句,柳箐便走。
邵华似乎有些不舍,送他到门口。
“以後不要来了,让人看见不好。”
“他三皇子造反,你又没去。”
“你真是站著说话不腰疼,要不是你爷爷,你们家也完了。我是自找的,没办法。对了,我求你个事。”
“说吧。”
“反臣必定会抄家,我家里到没什麽人,下人也早遣散走了。就是我喜欢林子,回头你给我埋个好地,没有尸骨,拿件衣服吧。”随手送过去一个包裹。
柳箐眼睛有些红。
“好了,走吧。”
柳箐翻身上马,邵华站在门口看著。
“我当你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邵华点头,替他在马屁股上拍了下。
看著柳箐消失,邵华转身擦了擦眼泪,进屋关门。
纪郎秦的确好找,因为柳箐在大街上就听见有人冲著一座阁楼大喊。
“小琴仙,小琴仙,你看我一眼吧。”
窗旁一人微微转头,下面一阵欢呼。
柳箐拴好马独自挤过去,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小琴仙被人拉著走出来,一起登上马车。
那人柳箐认识,当今五皇子玄墨。
可五皇子怎麽会与纪郎秦在一起呢?
阁楼门口的小斯高喊“小琴仙出阁,恭喜五皇子,恭喜五皇子。”
柳箐想起邵华的话,小琴仙早就被人买下,原来就是五皇子。随著人群涌动,柳箐透过晃动的车帘瞥见了纪郎秦。
恍若天仙,清澈,纯净,完全没有世俗人的感觉。
马车走远,柳箐还未回神。被推挤著到了边上一头撞到人怀里方才醒悟。
飞奔回家,柳相早已经等候多时。说清了所见所闻,柳相半天没说话,柳箐看著爷爷也不知道该怎麽办。
“想不到杀出匹黑马。”
“您说的是五皇子?”
“还能有谁……他怎麽会知道……”柳相自语,柳箐却没有一句听的明白的。
“爷爷,您到是说下面该怎麽办啊。”
“这个五皇子不简单,收了纪郎秦,还做的人人皆知……明摆著告诉我们呢。几时他变的如此厉害……”
“爷爷?”
“这件事容我想想,你这几天先别出门。”
说罢,柳相满面愁容的离开。
柳箐又开始被禁足,他担心邵华。
那是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担心他爹,远在边疆却已经断绝书信半月有余。
亲人都在水深火热中,而自己却整天无所事事。
就在柳箐快要发疯的时候,柳相拿著皇令出现了。
“邵华有没有和你说过什麽?”
“上次见他,说了……让我给他葬在林子里。”
“好,”柳相犹豫了下,淡淡说道“昨天他死了,毒酒。”
柳箐惨白著脸,不可思议的看著自己的爷爷。
“梢华死了,尸体已经烧了。乱臣贼子,以後不许再提他。”
“爷爷!”
“过一阵子,风声松了你再替他弄个坟,别让人知道。”
柳箐跌坐在地上,双手捂著脑袋。瞪著眼睛,却流不出泪。
柳相也蹲下来坐到他旁边,语重心长的说“他是个明白人,料到会如此结果。人死不能复生,咱们只能为活人打算了。爷爷要给你说个很重要的事情,我只求你能活著,全看你自己了。”
“爷爷……”
柳相摸著孙子的头,怜爱的瞧著他。
“先皇一生致爱尚静皇後,但大婚十年却未有所出。太後与众臣力压先皇,这才填充了後宫的空缺。但,半年後传出有孕的竟然是皇後。随後大皇子出生。此後皇後所出四子三女。而其他妃嫔加起来,才生了两女三男。”
“爷爷,先皇有几个孩子不都记载著呢……”
“听著,好好听著。爷爷让你知道为何我能侍奉三朝,连当今皇帝都让我三分。”
柳箐见柳相发怒,乖乖闭嘴。
“先皇暴毙。其实是被毒杀,而幕後黑手便是尚静皇後。知道真相的,除了我这个老骨头,其他人都死了。这天早在皇上登位的时候,就变色了。”
“爷爷您什麽意思?”
“皇後所生,都不是先皇之子。先帝过手,被皇後封为兼国公的邵平宇,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他,他不是邵华的……”
柳相点头。
“邵华是先皇死後生的,被带回去继承邵家。他与皇帝才是亲兄弟。”
“可是,可……”
“当年,大皇子自尽皇宫门口,长公主远嫁,二公主跳井,三皇子自请庶民,五皇子战死。都是因为知道了这个秘密,他们都有良心,都想弥补母亲的罪孽。而却有一位,他一心想当帝,掌天下,杀光了正统的皇家血脉。”
柳箐吞吞口水。
“二皇子玄启自小与他关系最好,本应是皇位的最佳人选。可皇上却唯独留了他,除了他自愿放弃帝位外,他倾心的辅佐。今皇称帝後对他也不薄,之後二皇子因为要娶个村女当正妃的时候,与皇上大吵一架,不久也被处死了。”
柳箐皱紧眉头。
“我本以为皇室就此断了,可後来得知,那村女竟然得了孕,二皇子尚有後。算算,今年应该十六了。”
“您说的是……”
“皇帝大病以後,就把我们召到床前密事。他不想先皇後的事情泄露,因为会拉著我们几个一起进坟墓。可这皇位他又想还回去,於是挺著这口气,让我们找到二皇子的孩子。我们几经打探才得知,那孩子就是纪郎秦。”
“真的?天啊,天啊……他,他……”
柳相冷笑“玄墨这人几乎让我遗忘。他母妃当年就是无意间得知了皇帝的身世,才被皇帝亲手斩了。谁也注意当时他也在。这些年,皇子们争夺帝位,连天真的十七皇子都被杀,他却能安然无恙。让所有人都把他遗忘,然後在这关键时候出现。厉害,著时厉害。”
“爷爷……我该怎麽办?”
“明天就去拜访五皇子,投靠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你这条小命。”
柳相笑笑,起身出门。
门外,柳相慢慢说道“你爹,先我一步已经走了。你给邵华烧纸的时候,顺便念念你爹吧。”
一片寂静。
柳相随手把鸟笼的小门打开,鸟儿震翅高飞。
纪郎秦靠在玄墨身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总是上先瞟。
玄墨放下手里的书,捧著那张精致的脸,笑道“怎麽?我有什麽不对头吗?”
“不过是想看看你,看看。”
“又不是没看过,等回去脱光了让你看个够。”
纪郎秦红著脸低下头。
玄墨呵呵笑著,顺势压了下去。
听见里面急促的低喘,独树故意隔著车帘问“到府上了,是否下车?”
里面一阵响,随後玄墨黑著脸出来,瞪了他一眼,回身横抱起纪郎秦。
“跟我这麽久,还这麽不明事理。笨脑袋,不对,你那是脑袋吗?依我来看最多算个水袋。”
独树挑眉“是,我就是一水袋。你有本事戳漏了我。”
玄墨上上下下看他,道”恩,除了好看果然没的可取。“
说罢,抱著纪郎秦便走。
独树气的咬牙。
心里发狠。
玄墨,你给我记著,早晚有一天我让你败在我脚下。
依旧是偶小儿子.>_<
清凝饰纪郎秦
……
玄墨,五皇子。
母亲是个没有什麽身世背景的平民百姓,皇帝带个平民进宫,然後封了妃。
宠她,爱护她,後来玄墨出生了。
母亲对待玄墨很冷淡,唯一一次与啊交谈很久的时候,是在玄墨8岁生日。
两人玩起了捉迷藏,母亲说,如果你找到我,你就要死了,如果你没有找到我,我就死了。
小小的玄墨非常害怕躲到了矮树丛里,母亲站在柳树下,然後皇帝走过来,手起剑落,母亲死的时候嘴角带笑,他无声的对玄墨说。
你害死了我,你为了自己。你这辈子只能为自己,会害死更多人。
玄墨一直在发抖,直到倾盆大雨落下,他惨白著脸,抱著自己的身体,一动不动。
黑暗中传来个笑声,玄墨抬起头,看见眼前的人。
那双亮晶晶的眸子让那人一愣。
“刚才死的那个女人是你什麽人?”
“娘亲。”
“哦,你没哭”
玄墨咬著嘴唇。
“我吃了她,很美味。这年头的人果然很奇怪,竟然有巫女主动让我吃掉她。”
“母亲……母亲……”
“恩?在那里,不过没剩下什麽了。”
男人让开路,玄墨透著淡淡的月光,看见了地上残存的一些东西。
那些散发著腥味的肉块,碎骨,还有已经不新鲜的内脏,散步在破碎的衣服上。
几条长得十分奇怪又凶恶的狗,正在争夺那些东西。
玄墨想要阻止,可却被人揪住了领子。
“不要命了吗?”
“放开我,那是我娘亲。”
“她死了。”男人掐著玄墨的小脖子。
“她死之前召唤我来,用自己的身体作为代价,让我满足她的愿望。”
玄墨望著男人。
“让你这一世徘徊在痛苦之中。”
独树感觉自己守著一块不错的食物,只要等待一个很短的时间就可以吃到。他觉得很值得,於是为了自己的食物,他拼命的保护。反正他也无聊。
而现实是,这块食物已经高高在上。完全成了,你想吃我?想吃到就要听我的。
於是玄墨时不时的吊一下独树的胃口。
可原则上,他绝对不会让独树碰自己。
玄墨很聪明,但却无欲无求。大有逆来顺受的意思,独树却觉得这样很无趣,於是让他见到了纪郎秦,然後一步一步的安排,可最後玄墨却说。
我早就想试试当皇帝的感觉。
於是独树郁闷了,蹲在自己的床旁边很久。
玄墨问他,睡觉不睡?不睡走开,睡就上床。
独树翻身上床,侧躺,还留出个位置给玄墨,一双大眼睛满是渴望的神情。
玄墨过去了,那夜什麽都没发生。
几年後,独树说自己是全魔界最白痴的魔尊,怎麽就没上了他。
几百年後,独树说自己是最聪明的魔尊,幸好没上他。
纪郎秦进府後,住在咏琴阁。
玄墨不是个色欲很重的人,可还是会天天过去,夜夜春色满园。
只要两人同时出现在王府里,必定是在做那件事。
独树也不避会,可他眼里却是如何蹂躏玄墨。想过了,只能叹气。
“柳相的那个孙子来了,你见不见?”
“他?”玄墨吻著纪郎秦眼角的泪,按著他的腰,猛烈的抽动几下,明显身子往前一拱。
随後搂著浑身无力,瘫在他怀里的人,
“让他来吧。”
独树瞪了他几眼,转身离开。
玄墨挂著笑,把纪郎秦抱到里面,自己换了衣服走了出来。
柳箐抱著一把古琴,随便瞥一眼就知道那是个宝贝。
玄墨躲在白色的裘袍里,乌黑的发随便盘在头侧,趁著微红的脸,他冲柳箐一笑,伸手请他坐下。
傻掉的不只柳箐,还有在磨牙的独树。
妖精!
他心里暗道。
玄墨白了他一眼,对柳箐说道“柳公子老远来,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到没有什麽,只是前日得到了把古琴,想来让五皇子鉴赏下。”
“我又不是什麽风雅的人,哪里识琴啊。”
“这,这好办。琴除了观外,最重要的听音。”
“这个……我是不会了,那就请柳公子大显身手吧。”
“我哪里会。”柳箐面露难色“难道就没有会音色的?”
玄墨看看独树,转头唤到“出来吧,还傻站著吗?”
纪郎秦不好意思的探出头来,一手抓紧了衣服,眼睛直直盯著那琴。
“喜欢吗?”
“恩。”
“那就去弹一曲吧。”
纪郎秦点头,犹犹豫豫的走过去。一双纤细的手抚摸著琴弦,他的脸上露出孩子般的笑。
“柳公子可知什麽曲子?”
“我不大懂音色,只听爷爷说过几个。”柳箐笑道“广陵,高山流水,上邪”
“高山流水要两人配合方能入神,上邪乃是入骨的痴,广陵……除了琴神外无人能弹的好他。”
“稽康不过是个传说。能不能弹好,要看听琴人如何说。”
纪郎秦看著柳箐,似乎想说什麽。
玄墨接道“就弹这个吧。”
“是。”
纪郎秦调好琴,坐了下来,双手抬起,落下。
伴著嫋嫋轻烟,柳箐出神了,入了画境。曲终,柳箐却未回魂,纪郎秦在他眼前晃了半天手,见他没反应,大胆的捏他的脸。柳箐大叫一声,差点跌在地上。纪郎秦被逗的哈哈大笑。
这一天,纪郎秦都陪著柳箐,两人很谈的来。因为得到了玄墨的允许,纪郎秦还把柳箐带到了咏琴阁。离开的时候,一直等没了影子,纪郎秦才进门。
玄墨依在睡蹋上喂金鱼,纪郎秦进来他也没理。纪郎秦毕竟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坐在玄墨身边说个没完。
玄墨只是应著声,盯著金鱼。
“你是不是喜欢他啊?”
一句话,纪郎秦被噎住了。
“我派人去探探?如果喜欢就把你送给他好了。”
“不,我……我是喜欢他,可不是那种喜欢,真的,真的。”
“我知道。”玄墨冷笑。
纪郎秦连忙跪在地上,低著头使劲看著地面.
玄墨也没说话。手上用力一推,金鱼缸摔个粉碎,他静静的看著心爱的金鱼在地上翻滚,痛苦的张合著嘴,最後挺直在地上。
“记住,别做多余的事情惹我生气。”
玄墨拉紧身上的白裘,踩著金鱼走了出去。
屋子里的纪郎秦终於跌坐在地上,他身体不挺的颤抖,难以控制,那几只被踩扁的金鱼就在他眼前,怎麽也无法转移视线。
纪郎秦被狠狠的教训了一翻,玄墨终於回到了久违的自己的床上。
独树凑过来,被他一脚踹下去。
揉著屁股,又厚著脸皮挤了上去。
“柳家那小子为什麽来讨好你?”
“眼睛瞎了不成,他从里到外想要讨好的不是我,是郎秦。”
“为什麽?”
“多半是老头子和他说了什麽。”
“用不用……”
“他以後是个很好的棋子。留著,收为己用。”闭上眼睛,玄墨似在自语“也算是报答下老头子当年留我小命的恩惠吧。”
独树笑了,“你还懂报恩?”
“我不像你,没心没肺.”
“得了吧,就你。有也是黑的,比没有的更阴险。”
“恩,你讲的很对。”
玄墨冷笑,又把独树踹了下去。
柳箐在一天清晨起床後,拉开被子,发现下面湿了一片。不是尿床,是发春梦遗精。
梦中,是他和纪郎秦。
吃过早饭,他准时去王府报道。迎接他的是脸色很臭的独树。这位态度极端不好的护卫很有名,至少他多麽的不像个下人,玄墨都纵容他。
他们的关系很让人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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