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帝----既夕
  发于:2009年0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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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绿色的眸子闪烁著光芒,幽草的声音很轻。
“告诉我,你还爱我,是吗?”
“很遗憾,他只爱我一个。”
瞬间眼前被红色覆盖,飞溅的血花宛如绽开的玫瑰,随後凋零。
张文卿傻在那里,他浑身都是血,幽草的血。
杜子仁站在门口,手中的白羽扇只是轻挥,幽草胸前破了个大懂,奔流的血液几乎是喷出来。
他伸手,却在即将碰到张文卿的那刹那停止了,那双明亮的眼睛暗淡下来,那绝望,扭曲,却还有些寂寞和无奈的眼睛一直一直盯著张文卿,嘴唇只是颤抖几下。
白衣仰起,幽草的指间化作灰尘,全部都随著风消失。
“啊啊啊啊啊……”
张文卿疯狂的叫喊,跌跌撞撞的滚下床,朝著杜子仁冲过去。
杜子仁收回扇子,伸开双臂把冲过来的人顺势搂在怀里,脚未移动半步。
张文卿拼命挣扎,发狂般的叫喊,杜子仁却是一笑,伸手拔出他都上的簪子,扯开他的衣服,把张文卿的双手反扣在身後,垂下头朝著锁骨咬了一口。
“我一定杀了你,一定,一定。”
“急什麽,幽草又没死。”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爱信不信。”拉下裤子,落下的腰带直接缚住双手。杜子仁把他抱到镜子前,掰起他的下巴,带著一丝戏虐。
“看清楚我要对你干什麽。”
张文卿还未反映过来,杜子仁用脚踹开他的腿,让他跪在镜子前面。
“不,不要,不要。”
杜子仁全当没有听见,猛然挺进了未经过爱抚的身体。
张文卿倒抽口气,无奈手又被绑住,唯一能够释放就是拼命的叫喊。
深深的进入身体里面,随後退出,又进入,速度不快,却每一下都痛到心口流血。
脸贴著镜面,拍打著那光滑冰冷的物体。
“看清楚了。”
杜子仁淡笑著,额头的汗一滴滴的落下,顺著乌黑而零乱的发。张文卿的眼泪不停的留,直到眼睛干涸,嘴唇咬到破。
“帝君您这是何苦……”利商摇著头送上个小盒子。
摸著昏倒在自己胸前的张文卿散落的头发,杜子仁伸出自己的左手。红色一样的血痕爬在他的小臂上。利商立刻打开小盒,把里面白玉一样的小球拿出来放在杜子仁手臂上。
小球渐渐变红,而杜子仁的脸缺越来越白。
“帝君……”
“别多嘴。”
等利商拿回红色小球收好,杜子仁立刻起身换衣服。
“公子他……”
“谁也不准靠近他。”
“可是,可是公子那样……”
“还死不了的。”杜子仁垂著眼睛,利商也没再问,跟著离开。
若大的宫殿一片漆黑,张文卿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
接下来的几日,张文卿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开始浑身都烫的燎人,口干舌燥的,头也疼的要裂开。
勉强抬起脑袋,手往身下摸去。干涸的液体和被子里散发出来的味道让他恶心。几乎是爬到浴池旁,咬著牙翻身滚落下去。那冰凉的水立刻激醒了他每一寸的皮肤,从头到脚浸泡在冷水里把身体里的东西弄干净,洗好了身体,等他出来身体都冻红了。
极度的燥热之後是湿冷,被子裹在身上擦干了水,可那味道却没有消失。看了看被子,张文卿狠心扯了被单盖在身上,缩成一团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依旧无人,於是继续催眠自己。知道感觉有人使劲的晃自己,那人唤著他的名字,张文卿眉毛动动,却未睁眼。
“帝君,早跟您说会出事,您还不听。”
“多嘴!他不没死吗。”
“离死不远了……”
“自己滚出去。”
利商十分不情愿,还是领命滚了出去。
片刻之後,杜子仁亲了亲张文卿的唇,道“取玉膏来。”
张文卿脑袋也不清醒,等了意会儿,嘴边有个温暖又滑滑的东西送了过来,他眉头簇紧。
“乖,吃了吧。”
张文卿立刻松了口,那圆球滚进了嘴里,瞬间化成了液体,慢慢流下去。见玉膏被完全吃掉,杜子仁垂头吻去他嘴角的残余。
随後放下张文卿起身。
“换套新的被褥,每日喂他一个玉膏,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进来。”
留下那句话,杜子仁毫不留情的走掉。
张文卿舔舔嘴边,侧过头继续睡。
後来他醒来,认为那是梦,很奇怪很奇怪的梦。
可他发现桌上每日清晨都会多个玉膏後,对杜子仁就更加不明白。
杜子仁之後的一个月都未出现,张文卿不想他,也不想见他,可每日无聊至极的日子让他发慌。
头上的玉簪也不知道什麽时候被插上的,依旧跟长在头发里一样。
又过了十几日,杜子仁突然闯了进来,紧紧的抱住他,张文卿很害怕,摸索到断成两半的小刀,握在手里不放。杜子仁只是抱著他,然後看了看他。
“我什麽都不做,你放了手里的东西。”
张文卿未说话,扔掉手里的半截刀片。
“我来是告诉你。已经抓住幽草了,明日就处刑,你要不要去看看?”
张文卿愣愣的看著他。
杜子仁笑了,捋起他的头发放在嘴边。“是啊,他是你害的。临死前你也要见他一面吧。怎麽说也多亏了你他才会被化魂的。”
张文卿猛然仰起手,却被杜子仁抓住,往後一掰。
张文卿张著嘴,却发不出声音。痛苦的跪在地上,杜子仁转身离开。
第二日,阴司飘起了红色的雨。
五位鬼帝都聚集在一起,张文卿站在杜子仁旁边,像个石像,残破不堪的身体,被撕裂的粉碎的灵魂,空洞的双眼。
稽康一直盯著他,然後站起身。
“处理完事情,我要把稽康带走。”
“可以,但你要有这本事。”杜子仁轻笑,展开白羽扇,瞬间空气都凝结上一层霜。
稽康举著巨大的铁锤,铁器与空气磨擦冒出赤红的火光。白羽扇被热风吹动,层层白羽掀起波浪。
冰寒与火热碰撞,杜子仁跳起跃到稽康面前,稽康退後两步,高举铁锤。剧烈的碰撞与谣言的光芒中,有个人插了进去。待众人睁眼,杨云的乌木剑挡在两人中间。
“你干什麽?”杜子仁大吼。
“多管闲事!”稽康也是瞥了他一眼。
杨云收回剑慢慢道“这里是观礼,你们要打去别处。”
“用你管啊,有本事你来。”
“……你要与我打?杜子仁你脑袋不清醒吗?”
杜子仁指著稽康“他才脑袋不清醒呢,什麽事都来插一脚。”
“我懒的管你的事。”
“那你刚才什麽意思?”
“我是管张文卿的事。”说罢稽康看向张文卿。
“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为何?”杨云簇眉。
“因为─”话没说完,稽康用锤柄狠狠的戳到杜子仁的肚子上,杨云看著弓下身子的杜子仁,最终又看向了稽康。
“触犯阴司法律,谁也逃不了。”
稽康未答,垂头而立。
杨云哼了声,背著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化魂池水翻滚不停,幽草已经被带到。听到吵闹的声音,他侧头而笑,金绿的眼睛深深的望了张文卿一眼,随後迈入了池中。
轰然而起的浪头涌出池面,高耸的浪头直冲天上。深红,随後是幽蓝,最後是金绿,淡黄,化成了天空中变换的雾气後,水池又恢复平静。
张文卿望著水池,因为吵闹的声音,他只看见了幽草的背影,金绿的眼睛却是烙印在了心里。
等一切又恢复平静,神荼最先起身离开,随後是甩袖而去的稽康,杨云走到杜子仁身前轻声道
“我要向大帝回复,你处理完了立刻过来。”
杜子仁没看他,摇著扇子走回去。
杨云转身与西方鬼帝赵文和一起离开。
杜子仁换张文卿的名字,他没反应。拉他也不走,最後无奈,一耳光扇下去,张文卿眼睛里红了一圈。咬著嘴唇还是不动。
“幽草被化魂,绝对不可能复活了。你趁早死心。”
“那你留我干什麽?”
面对张文卿的哭诉,杜子仁轻蔑的笑著,摸著他的脸。
“我喜欢你,所以不想放你。”
“你!!”
“你留这里一天,就要受我管制。”
“我狠你,我一定杀了你。”
“给你把刀你都杀不了我。”杜子仁特别流氓的奸笑“我早就是死人。”
张文卿气极,一拳打过去。杜子仁顺势握著他的拳头把人揽在怀里。
“你是不是也想那只手也折了?”
“放开我!”
杜子仁笑的特别开心“好。”
吩咐了鬼将把张文卿带回去,杜子仁转身不见了影子。
之後,作为新鬼将补上来的是鬼子。在名册上他填的名字是张浮生。

鬼帝 五十二 五十三 五十四

幽草的事情并没有让鬼城受到多大的冲击,只是没有谁再谈起那个名字。鬼子上任之後第一个任务就是保护张文卿,鬼帝的命令,也是鬼子自己要求的。
张文卿继续被囚进在房间里,多了鬼子,也热闹许多。至少不会让他那麽无聊。
而在鬼子来後的第三天,每天来给他送饭的人变成了寒车。
张文卿的记忆并没有恢复,所以他只知道寒车是幽草的好朋友,如此而已。
至於寒车为什麽会沈睡他却完全不知道。
寒车的笑非常温柔,让他恍惚,如幽草一般。可总在这个时候却想起了杜子仁,那轻蔑,高傲,不可一世。
“听说你在这里,我就来了,看来帝君有些过分。”
“我不过是他用来对付幽草的棋子罢了,如今没什麽用了。”
寒车看著他,张文卿笑笑“赶快进来吧。还是,你不能进来?”
寒车回头把躲在门口的利商叫进来,梨商低著头不敢看张文卿。
“我这里好久没来客人了。”
圆桌上摆著深蓝的磁瓶,新开的一枝莲插在里面。鬼子托著下吧坐在张文卿身边,寒车摆放饭菜,利商帮忙倒茶。
“睡了那麽久,不知道茶艺有没有退步。”
“茶艺?”张文卿有些吃惊。
利商举著手里的茶杯“寒车特别喜欢品茶,对茶也很了解,这可是从昆仑悬铺里讨来的稀罕物。用的是往生池源头的水。”
张文卿又好奇又怀疑,寒车道“放心,对你没有任何影响。”
张文卿点头,接过茶。
“帝君……有没有说为什麽不让你回去?”
“说过,但我不想提。”
“我不想让你误会帝君。”
“我知道,他为阴司。而我不过是等待处理的活人。”
“不,绝对不是这样。”寒车摇头。
“啊啊……这茶清凉甜美,入了肚却有暖意,好神奇。”
“是吧是吧,寒车的茶可是绝品。”
利商立刻又给他倒一杯,看著张文卿脸上的笑,寒车心里的担心又重了几分。
“小鬼你也来尝尝?”
鬼子皱没盯著茶杯。
“不要,男人要喝酒,只有姑娘家家的才喝茶。”
张文卿与利商对视一眼,都笑出声来。
“哪个告诉你只有姑娘喝茶?我不就喝吗,你爹爹不就喝吗。”
“你又不是男人,你是鬼。”
利商一手刀劈下去,鬼子嗷嗷叫唤倒在张文卿怀里。
“你爹爹是个活人吧,是个男人吧。”
“爹爹等於娘,娘就是女人,一样。”
张文卿一愣,问道“谁告诉你的?”
“爹爹啊,以前爹爹不是说过吗。爹爹是爹爹,爹是爹。但我不愿意叫他父君。”
“你,你说杜子仁?”
鬼子抬头“是啊,爹爹说我名字是杜簋,但现在叫张浮生,以後要改的。其实我愿意叫浮生。”
张文卿张著嘴一时说不出话,寒车使个眼色让利商带鬼子走,鬼子不肯,利商拧著他的耳朵把他拎出去。
“我,我不知道,我我……我……”
“鬼子的确是帝君的儿子,和个女人的。因为你的血他才活下来,所以算你儿子。至於你脑袋里想的事情,我多半猜的出来。你爱帝君,这点不可否认。”
“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张文卿拼命摇头。
“先爱上必然会陷落进去,所以说你很倒霉。”
“可、可是……”
“你的记忆没有恢复,我也不想过多的谈论帝君,但有一点你要清楚。在帝君心里你很特别,所以你要小心。”
“为什麽?”
“因为……帝君可能杀了你。”
张文卿张大嘴吧,寒车点头。“那我先走了,下回来看你。”
张文卿坐在那里,脑袋完全空白了。
先爱上了所以会倒霉。
因为特别所以要抹杀对方。
想起以前幽草的话,鬼帝没有心,鬼帝无情。
他是杜子仁,然,鬼帝却不是杜子仁。
张文卿似乎有些明白那话的含义。鬼帝背後究竟有什麽秘密,究竟埋藏著些什麽……
鬼子捂著耳朵跑近来,扎进张文卿怀里。
张文卿安抚著他,温柔的问著“能带我出去吗?
“恩,爹爹说的什麽都可以。”
……
张文卿仔细想过,阴间洞察阳世的一切。而阳世对阴间却是一无所知,本来以为魔界的魔尊会知道些,通过鬼子与玄龙通信,才知道,鬼帝在魔尊诞生之前就存在的。
从恒古开始,阴间大帝,五方鬼帝,一直未变。
估计能够说出阴间一二的,恐怕只有神界那些高位者了。
拜访天上,那不可能。
探询魔界,可惜无用。
张文卿对阴间好奇,对鬼帝好奇,对杜子仁好奇,他想了解,想知道,究竟杜子仁是谁,鬼帝又是谁。
然後,找到离开这的办法。
鬼子纯真可爱,张文卿的要求他不论能不能全都答应。
张文卿经常在杜子仁不在的时候去正殿,後来去多了,听到女鬼们的谈论知道了名册。
记录一切阴间名字的名册。
张文卿见过两回那名册,在杜子仁手里。他翻手,名册出现,覆手,名册消失。
於是张文卿放弃,继续寻找。
半个月下来,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
鬼子来时看见池里的往生莲绽放,拉著他去散步,听见鬼师爷在一边算帐。
“这个月少两个人头啊,这两个魂跑哪里去了啊……诶,利商你说说。”
“与我无关。”
“你从来都不干正事。”
“什麽什麽,咱们去查帐,自己看看我这个月多卖力。”
鬼师爷拿起黑骷髅算盘开始拨珠“上个月追凶鬼,你睡懒觉让他吃了两个游魂。再上个月,寿终的人多活了半刻,前天,要不是寒车帮你,估计帝君现在就把你扔到化魂池里了。”
“……一些小事而已。”
“嘿嘿嘿嘿,任何事鬼帐都记,别以为你当了鬼将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到月底为止,我补回来。”
“恩,努力吧。”说完塞给他一卷厚厚的书,利商当时眼泪都快挤出来了。
张文卿指著那书,歪头问鬼子“那是什麽?”
“哦,修罗帐。专门是些比较困难的事情,我以前做过六本。”
“很难?”
鬼子想了想,摇头又点头“开始感觉很轻松,可後来就不行了。”
顿了顿,补了句。
“但我做完了,只不过有人帮忙而已。”
张文卿摸摸他的头,温柔著笑了笑。
回去的路上张文卿漫不经心的问著。
“那东西谁给你的?”
“鬼帝。”
“交给谁?”
“我本来想拿那东西扔那家夥脸上,可他不在,没机会拍他头蛮可惜。师爷说让我直接扔到帐房。”
“帐房?”
“恩,跟垃圾山一样……说是必须要鬼帝过目,可是那家夥从来都不看。”
张文卿恩了声,牵著鬼子的慢慢从池边走回去。
帐房一定要去,知觉告诉张文卿那里一定有什麽,可又不想连累鬼子。
在阴司的生活中,鬼子已经成为了他唯一的精神安慰。
面对著那个纯洁又天真的孩子,张文卿总是想捏他肉肉的脸,拽他长而尖的耳朵,那双金黄的眼睛更是可爱到让张文卿无法转移视线。
现在他有些相信寒车的话,因为被这样一个孩子撒骄,唤做爹爹,张文卿心理非常高兴。
如果可能,他真想当这个孩子亲生父亲。
寒车每日送来酒菜,张文卿把酒扣下,灌在坛子里密封。散步的时候悄悄摘来花,捣随了花瓣用纱布裹好吊在坛子里,不过几日,酒坛打开条缝,混著花朵气息的酒香便涌出来。
在酿几日,酒中含著花蜜,即使闻著味道就想昏昏欲睡。
张文卿看酒完成了,便特意让鬼子来送饭,寒车立刻答应也没多想。待鬼子要来张文卿打开酒封,让酒香飘出。鬼子刚跳进门,就愣住。摇晃著脑袋四下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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