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质恶魔(第一部)----未更公子
  发于:2009年0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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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厅里静谧非常,流水琴声曼妙悠扬。
  对面人优雅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额前细碎金发半盖眼睑,蓝宝石眼睛带着闲云野鹤的淡漠,似乎对什么都意兴阑珊。
  我用手指敲敲桌面,说:“有话请说,我这人不喜欢别人绕圈子。”
  他平淡地说:“要多少钱你才愿意走?”
  那口气就像问我吃饭要吃多少碗。
  我按捺心中的怒气,扯扯嘴角:“他不要我的时候,我自然会走,用不着林大少爷操这个心。”
  他仍是面无表情,轻抬左手,解开衣襟上两颗纽扣,精巧锁骨下刺青着一个金黄光环,光环两侧是一对精致的白色翅膀,就像天使。没错,像天使。
  眼前晃过骷髅头刺青,我的脸瞬息变得铁青。
  “这是小流刺上去的,他身上的是我刺上去的。”他眼中没有起伏,不像个有情绪的人。
  “你想说什么?”
  “这是我们的爱情标志,你还不明白么?”
  我握紧拳头,指尖碰触到白金戒指,心中怔然。
  我说:“你不要搞错了,现在和他在一起的人是我。”
  他微扬唇,带着丝轻蔑:“你喜欢他?”
  “没错,我喜欢他,很喜欢!”我站起身,“话不投机半句多,告辞。”
  “这么急着走作什么,我还没说完呢。”他在桌上扔出一个信封,淡漠的眼中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打开来看看?”
  我狐疑地看他一眼,拿起信封打开。里面躺着一沓照片,上面是我和丰在街角和学校楼道亲吻的镜头,距离虽远,面貌却清晰。
  “你说要是这照片放到学校,每人一份,效果会如何?”口气像在跟我谈论天气。
  还能怎样?无非是身败名裂。
  我不在意地笑笑,把照片甩回去:“无妨,我不在意这种东西。”
  他抿抿唇,叹息一声:“这是你自找的。”他再次甩出一张信封,不待他说话,我便拾起打开,然后,呆滞。
  里面也是一沓照片,光线昏暗的华丽睡房中,两条身影交缠在一起。照片上的时间是前天。
  林时楚缓缓站起,说:“你回去好生想一想,我会再来找你。”而后离开了。
  我仍在发呆,指尖发凉。
  一张张地翻着照片,发现时间几乎都是这个月,最后一张,时间赫然是丰伟若离开的那天晚上。
  紧紧攥着照片,我努力深呼吸,深呼吸,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丰流……我相信你,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温三?”身后有人唤了一声,我连忙把信封揣进衣兜,回身看见一座冰雕。
  说他冰雕真是不为过,脸蛋板得像冰雕,腰板挺得笔直,连步伐也是带着冰雕味儿。
  “杨医师,真巧。”
  他瞅我一眼,拢眉:“你怎么长得像只兔子了?”
  我脸颊抽搐。
  “估计吃萝卜吃多了,谢谢。”
  “不是,我是说你眼眶怎么红成这样?”
  我尴尬垂头,眨眨眼说:“风大,进沙子了。”
  杨景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我不自在地说:“不好意思,我赶时间。”
  “陪我一晚上如何?”
  我倏地瞪大眼睛,呆滞。
  杨景摊手说:“你别误会,我喜欢的是女人。”
  我茫然点头,恍恍惚惚地跟着他上车。
  天色渐黑,灯火渐明。
  杨景的车在一间酒店停下。我问:“怎么来这里?”
  他随口回我:“一个病人的孩子住这里,很烦。”说完,推门下车。
  我连忙跟上,他却健步如飞,我跟得吃力。
  我们要去的是二十楼,杨景连门都没敲就推门进去,却见一只枕头飞了过来,他轻松接过,把枕头扔地上。
  “杨贵妃,你来了?”脆生生的童音从里面传出,语气带着戏谑。
  不过,这语气真的是小孩子……?
  杨景额头迸出一条青筋:“死丫头,不许乱取绰号。”
  我好奇地偏头看了眼,只见羽绒床上,一个扎着羊角辫子的小女孩掩嘴咯咯地笑着,粉嫩的脸圆润可爱。
  “生气了,杨贵妃生气了!”
  我汗颜,这丫头怎么这么调皮?
  杨景沉着脸,侧脸道:“温先生,麻烦你了。”
  “?”
  他转身往外走,说:“这孩子交给你,我回医院值班。”
  “喂……”我还未及说什么,门便彭地合上,徒留我在门前抽搐。
  小女孩眨巴大眼睛,双手掬着笑脸,可爱得不可思议:“喂,你叫什么?”
  我说:“温三。”
  “哟~小三子,杨贵妃身边的小太监嘛。”
  “……”我踱步过去,问她,“吃饭了么?”
  她却说:“我要洗澡。”
  我哦了声,走进浴室为她放热水。
  我走回太,把她抱起,她却尖声叫喊:“救命哦,有色叔叔猥亵女童啊啊啊啊!”
  我吓得手一缩,把她扔回床上,她却一骨碌翻身而起,笑得天真烂漫:“呆子。”
  我叹息,这孩子……果然麻烦……
  小女孩爬下床,屁颠屁颠地跑进浴室,回头朝我露出笑脸:“小三子,进来啊~”
  我懵懵懂懂地走进去,呆站一旁。小女孩白我一眼,嘿咻嘿咻脱衣服,直至只剩一条小裤裤。
  我默然,转过身去。哪知道她立即嚷嚷:“喂喂,我身材不好么,你转什么头?”
  我说:“你是女孩子……”
  她嘿嘿地笑:“你转过来,认真看看。”
  “啊?”我疑惑地转头,往下一看,张大嘴巴。
  小鸡鸡……
  这孩子是男的……
  “嘿嘿,我说过的,我身材很棒吧~”他笑得更加可爱,羊角辫在他脑上一颤,一颤,再一颤……
  眼前的孩子姓丰名毓,丰毓,名字娘到极点。
  他抬起莲藕小手扯掉扎羊角的橡胶圈,耙拉一下,柔软的黑发便自然垂下,他朝我咧嘴一笑,模样坏坏瘩瘩的,简直就是丰流的缩小版。
  他哗啦啦从琉璃大浴缸里站起,光着屁股跑到我跟前,撒娇地朝我张开手。我无奈,苦着脸扯过浴巾把他裹住抱到怀里。
  他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噘嘴:“你长得真像女人。”
  我微怔,心中腾升怒气,使劲儿擦他的头发。
  他哇哇大叫,胖乎乎的手抓住我的手臂,留下道道红痕。
  折腾半天,终于替这小家伙穿好衣服,很不正常的……女装……我实在不能理解他父母的性别美学。
  看看墙上的钟,九点。忽然忆起今晚是平安夜,然后很自然地想起丰流,想起那沓照片。
  丰毓很不合时宜地扑到我身上,他用的劲儿大,直把我压在床上。软软的唇在我脸上濡动,口水涎了我一脸。我拧眉,大手卡住他下腋,提起。他不乐意,蹬着小腿儿,撒泼。
  我正在感叹的时候,门忽然开了,两人一黑一白相拥而入。丰毓仍在蹬小腿,我扭头,终于看清两人。
  我微笑:“你们感情真好。”
  丰流皱眉,不动声色放开林时楚,朝我走近两步:“你怎么在这里?”
  我把那小屁孩放到床上,他一骨碌爬起,两腿一蹬,吊到我身上不肯下来。我伸手拍拍他的背,漫不经心地说:“如你所见,带孩子。”又补充一句,“杨景他有事,所以我做帮佣。”
  丰流点点头说:“这小子麻烦,难得他喜欢你……嗯,我和时楚到别处谈生意好了。”
  我哦了声,拍背的速度有些快了:“今晚上你能早点回家么?”
  “今晚可能回不去。”他敛目,眼底掠过愧色。
  我点点头,不经意看了林时楚一眼,他察觉,朝我扬扬唇。
  我有些窝火,紧紧抿唇,待丰流转身,就有些憋不住了,沉声叫住他:“丰流。”
  他回头,琉璃般的眼珠映着我微愠的脸。
  “今晚上你要是不回来,以后就休想再回来!”
  这句话带着酸味,很酸很酸的醋味。
  两个小时过去了,我仍在懊恼,抓着头发哄丰毓睡觉。小家伙眼睛却睁得贼亮,比探明灯还要灼人。
  他嘴巴翘得老高,很皇帝地开腔:“小三子,唱歌。”
  我叹气,轻声哼起摇篮曲。此时很安静,偌大睡房中,除了我的歌声,就只剩挂钟的滴答声。
  不多时,小家伙缓缓合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留下淡色阴影,小嘴微张,吹着水泡,睡得倒真是四平八稳。
  我捏捏他小巧的鼻子,他就不舒服地蹙眉,脸蛋可爱无比。
  还是安静的时候可爱。
  我笑笑,为他掖好被角。
  回家路上,雪是悄无声息地下了,纷纷絮絮,飘飘扬扬,让不夜街头顿时变得温馨浪漫。
  我在垃圾箱前顿住,像根木头,任小雪落在身上,融作冷水侵浸肌肤。我慢慢摸出那沓照片,身体却骤然被拥住,拥得很紧很紧,紧到连烟味与薄荷香都能辨得清清楚楚。
  我有些慌了,这里是大街,很多人都会看到!
  “流,放手,很多人看着。”
  “让他们看。”丰流张开宽大的黑绒风衣,把我连人带头一起裹进去,而后稍稍低头,轻轻吻过来。
  吻得极尽温柔。
  我回抱他,主动地把舌头伸过去,吸吮他的津液。
  十二点钟声敲响,沉重的齿轮缓缓转动,带动发条,奏着简单却清脆的声音。
  铛。
  铛。
  铛。
  ……
  真温暖。
  我在心底轻轻叹息。
  丰流含住我的耳垂,气息薄喷在我脸上,“很久没碰你了。”
  “回家里去。”
  第二天丰流赶回公司,看样子真的很忙,风里来风里去的。我把那沓照片放到床底,想着哪天有空就处理掉吧。
  很快就是期末考,那几天丰流仍是没现过身,不过无碍,他有权有势,谁敢就此事哼一声?
  终于改完最后一份考卷,还未及放松,校长大人就让人传我过去了,意思大抵是让我再考虑考虑上次那件事,说他们很器重我。
  我随便应付过去,很无耻地尿遁去了。
  收拾东西出校门,一辆黑色轿车无声无息滑过来,恰到好处地停在我跟前,车门打开,一个柔软的小身子扑到我怀里,眼泪鼻涕蹭到我的小羊毛衣上。
  “小三子,小三子……咳、咳……”丰毓抱着我嚎啕,一边咳,一边哭。
  我抱住他问:“怎么了?”
  “爹地死了,爹地不要我了……呜呜呜呜……”
  我掏出手帕抹去他的眼泪鼻涕,很心痛这可怜的孩子。其实早就从杨景口中得知丰毓的母亲生他时难产而死,去年他父亲又被检验出恶性肿瘤,将不久人世。这孩子忒可怜的,年纪小小就得面对如此残忍的现实。
  一个人忽然从车里走出,面容清丽,气质高贵,她轻轻唤我一声:“温学长。”
  我迟疑一会,恍然:“丁如蓉,很久没见。”
  她点点头,脸带着疲惫:“真的很久没见了。”
  现在我似乎有点清楚了。
  丰毓是丰流的堂弟,而丰毓的母亲则是丁如蓉的姐姐。
  我垂头看了看丰毓,他小小的身子蜷缩在我怀里,小嘴含着手指,眼角挂着泪珠,看起来分外无助。
  丁如蓉一直紧锁眉头,有些局促地坐在我对面。她还是老毛病,一看见我就紧张。
  “原来学长在这里当教师啊。”半晌,她说。
  我点头回她:“我工作也有十年了,挺好。”
  她哦了声:“真是没想到……你夫人不在家么?”
  我怔然,不大好意思地说:“我还没结婚。”
  她眨眨眼睛,忽而笑道:“学长,你在开玩笑吧。”
  我说:“我没打算结婚,真没这个念头。”
  她无语了,看我的眼神有点玩味。
  丰毓在我怀里动了动,呢喃:“小三子……呜……”
  这小屁孩太可爱了。
  “我……”丁如蓉咬咬下唇,脸颊有些桃红,“我……能不能……我是说,我也未曾……结婚。”
  我错愕:“你一个大美女不结婚岂不让很多男人急疯了?”
  她脸更红,方想开口,却被开门的声音打断。
  不敲门就进来的人除了丰流不会有别人。他边拉扯领带边悠然走入,高挺鼻梁上还架着细边框眼镜,显得斯文了许多。
  他看见丁如蓉,丁如蓉也看见他,于是两人对视半分钟,异口同声:“你怎么在这里?”
  丰流扯扯嘴角,单手勾住我双肩,挑眉:“老处女,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内人,温三。”
  丁如蓉把眼睛瞪得铜铃大,脱口而出:“你不是和林时楚一起的么?!”
  丰流紧握我的肩,笑得邪气,眉眼弯弯地关注我的反应。
  可是,我没反应。
  “三儿。”
  “嗯。”我不着痕迹地拨开他的手,“不要跟如蓉开玩笑了,这种事不好玩。”
  他抬眼,眼波流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丁如蓉临走前将丰毓寄养给我,她明天要出国,照顾不上他,况且这小屁孩颇喜欢我,她也信任我,事情便这么定下来了。
  把丰毓安置在床上,走出去,发现丰流正靠在阳台抽烟,淡淡烟味随风而来,缓缓弥漫房间。
  他的脸微侧,雪白衬衫解开三颗钮扣,□出精致的锁骨,骷髅头刺青分外耀眼。
  我长吐口气,走过去,轻轻拥抱他,鼻尖蹭摩他的脸颊,贪婪地呼吸他的薄荷香。
  他把手探进我衣服下摆,在我腰侧抚捏,又一寸一寸地深入我的裤头,握住我疲软的□。
  我亲吻他的脸,在他艳红的小嘴上啄吻,双手一寸寸地褪下自己的衣服。
  “床底的那沓照片是你拿走的?”
  “是。”
  “你不解释?”
  “解释什么?”他笑笑,扭头堵住我的唇,抬手按住我后颈,玉白鼻尖抵住我的脸颊,深深探入我口中。
  迷乱间,我把他推到地毯上,按住他双肩:“小样儿,想我怎么惩罚你?”
  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才道:“让我干你一百次。”
  我捏捏他的脸,张口含住他的嘴唇:“要是你再和他上床,我就走,走得远远的。”
  他掰开我的臀部,一寸寸挺进。我咬唇忍痛,手指死死抠住他的肩胛。他腰腹向上一挺,完全没入,火热坚硬的□附在我体内,连脉搏跳动也能感受清楚。
  这种体位能进得很深。
  “嗯……你轻点……”我坐在他身上,承受他猛烈的撞击,有点吃不消。
  他弓起腰,猛地挺身,进到了最深处。
  我仰头,呼吸几近停止。
  太……太激烈了……
  他忽地翻身把我抱起,我立即双腿缠绕他的腰,把头埋进他颈窝,下身结合的地方火辣辣的痒,我忍不住缩了缩。
  他拍拍我的臀部,一步步走到沙发上。
  “流……刚才的话……啊啊……”我还没说完,他就把我压在沙发上撞击起来,比刚才还要激烈,容不得我再次开口。
  我手指插入他的发,拉下他,含住他的舌。
  刚才的话我是说真的,我是只刺猬,受到伤害就会缩成小球,走得远远的。我从不开玩笑,我是说真的。
  雪又簌簌地下了,满街满巷的都是鹅毛雪花,空气冷得能呼出冻霜来,但却不能减退人们办年货的热情。
  再过几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街道上到处都能看见年货,有的商店趁机打着“大降价”“大甩卖”的幌子清货,店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丰毓扯住我的裤管跑到烟花柜前,踮脚趴在柜面上眯眼看着那些花火。
  柜台小姐笑容可掬地弯腰问他:“小弟弟,你想要什么呀?”
  今天丰毓难得不穿女装,依他说的:“从今天开始,我要当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然后娶小三子回家。”他说得豪迈,神情得意,还真不愧是丰流的堂弟,一样的恶魔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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