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线 下----黑蛋白
  发于:2009年07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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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起手臂,银眸居高临下看著王子。「瑟在哪家医院?」
「你以为本王子会让你再去打扰哥哥吗?」推开仆役,奥玛尔也跟著骄傲地交叉双臂回瞪饕餮,勉强找回了一些王子该有的气势。
「他是我的。」这几个字说得缓慢但确实,天经地义的让奥玛尔呆了好几秒,接著握紧双拳大吼。
「大胆!竟然赶对本国的王子如此不尊重!跪下!给本王子跪下道歉!」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饕餮露出了亲友没见过的露骨不耐烦,手一伸纠住了奥玛尔的衣领,把人提到眼前。「瑟在哪里?」
虽然是兄弟,眼前的弟弟有著看起来高雅的黑糖色肌肤,很美味的模样却让人完全兴不起食欲。如果在快饿死的状况下,眼前只有这块黑糖跟那个美国律师,他宁愿选律师。
「医院里,你快放手!竟然感对本王子如此不敬!」
很吵,吵得饕餮心烦气躁,他用力把人甩开。「滚出西西里岛,瑟是我的,我也是他的,跟你没有关系。」
这里是他的地盘,询问眼前这块黑糖只是基於对瑟的兄弟的礼貌,要找人并不难,没有一家医院敢不卖面子给布列尼家,他逐一打电话询问就可以了。
「你!」为之气结,奥玛尔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愤恨地瞪著饕餮端正却讨人厌的脸,几乎要不顾王子的派头扑上去揍人。
随意摆摆手,饕餮转头离开,同时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现在无论朱雀庆忌是为了什麽理由要杀腾蛇,那都与他无关。他会为了瑟,好好的揪出腾蛇,讨回这三枪的帐。
身後似乎还有奥玛尔愤怒的斥骂,他反手关上大门打一切杂音屏除。※※
醒来的时候,身体毫无感觉,大脑也是空白的,让瑟一时间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甚麽事情,他喉咙乾涩得有些疼痛,原本想撑起自己的身体下床找水喝,却发现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眼睛眨动中,看到的景色都染著一层白雾,不,也可能他看到的的确是一个白色为主的房间。
似乎发生了什麽事才对……依然昏昏沉沉的,但瑟还是努力要回想自己为什麽会昏迷。
原本,他似乎正对饕餮生气,至於什麽原因生气他已经想不起来了。其实,他也不可能真的对饕餮生气,尽管那个男人很霸道,却也直率又温柔。
接著,他在等电话……对!他在等电话,却一直等不到,在该打电话回来的时间,电话确没有响,这让他很不安,非常不安。
然後……对!他想起来了!费奇,他看到了费奇,来向他讨腾蛇的费奇,最後被打了三枪……
原来他没死呀……
小小叹了口气,确认自己动弹不得应该是因为麻醉後,他也就不再试图乱动了。无论是谁救了他都好,至少他活著,不会让饕餮伤心。
「为什麽叹气?」悦耳的男中音在有点距离的地方,他不由自主露出微笑。
「饕餮……」声音很乾哑,喉咙也不太舒服,叫出了男人的名字之後,他几乎没办法再多说什麽了。
手似乎被握住,火红的色彩在白色的景色中异常显眼。
「能握我的手吗?」熟悉的面孔贴近他,饕餮的发散下,显得更加豪放不羁,银灰色的眼眸里没有太多担心,只是很温柔的看著他。
尝试了下,手指感觉上不太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是否动了瑟自己也不确定,但他知道男人轻轻地握了一下他的手,宽厚掌心里的温度确确实实的。
男人对他微笑,接著抬起头用义大利文对一旁的人说了些什麽,才会低头看他。「我送你回病房,先休息,等麻醉完全退了你会很不舒服,需要些什麽吗?」
「饕餮……」他努力又唤了男人的名字,男人点点头,唇在他额头上擦过去。
「是我,很抱歉让你受伤了。」头发似乎被拨动了下,银灰色的眸露出可惜的神采。「你的头发被剪掉了,我喜欢长发。」
无奈的苦笑,他试著要握紧男人的手,但手指依然没有力气,倒是胸口开始疼痛了起来。
「饕餮……」
「我在,需要什麽?」男人又吻吻他的额头,气息在很近的地方交缠在一起。
「饕餮。」他没有力气说更多话,却很满意看到男人愕然之後流露出的愉悦。
「没有问题。」这回被吻的是唇,很小心谨慎,似乎担心碰伤他,很快就退开了,反而是他感觉到有一点不满足。
但他也明白现在时间地点都不对,躺著的床被推动了,男人依然跟在他身边,手紧紧握著他的,而随著胸口上越来越剧烈的疼痛,他的手指也终於找回了该有的反应,用最大的力气回握。
病房的布置不是全白,而是带著一点温暖的淡黄,瑟眼理所见的景物仍有些模糊,但从大开的窗帘看去,还是夜晚。
病床被固定好後,另一只手里被塞入了小小的圆柱体,似乎有个按钮状的东西。
「这是麻醉药,您要是痛得受不了的时候,可以压一下。」带著浓厚义大利腔的英文温和地在他耳边交代。「请不用担心,子弹已经都拿出来,内脏没有受伤,大概一个月就会痊愈。」
「谢谢……」深邃的黑眸应该要看像说话的人,但他舍不得从饕餮身上移开。
耳边是饕餮与医生的轻声交谈,用得是义大利文他听不懂,但无所谓。医生很快离开了,饕餮则在床边坐下。
男人似乎有很多话想跟他说,灰色的眸又开始到处游移了起来,好半晌才开口。「腾蛇吗?」
「不……是费奇。」一个绝望的少年,很可悲也很可怜,胸口的伤痛得他全身冷汗,紧紧握著饕餮的手。「他、他疯了……」
「喔,是吗?」饕餮的回应很冷淡,然後讨论到此为止。----抱歉这篇文最近几乎是停更状态大概因为我对这篇文太过患得患失了(掩面)一定要在3月底(或四月中旬前)完成呀(握拳)

平行线--95(正式版)

你可以吗?
离开前,母亲瞒著父亲,偷偷将他带到了花园里母子两人的秘密基地,在被整理过的灌木丛及玫瑰花丛後,有一条小小的大理石径,平常看不太出来,茸茸的绿草几乎将小路藏起来,顺著石径走绕过两棵苹果树,会看到一栋小木屋,是放肥料及园艺工具的地方。
父亲对园艺兴趣不大,所以很放纵母亲在花园里东搞西搞,尽情整理成她喜欢的模样,当然也是拐著弯给母亲完全私人的空间。
小木屋整理的非常舒服,当然工具肥料的气味很重,但向著太阳的那一面却有扇大窗,镶嵌著他第一次制作出来的彩绘玻璃。
窗前放著充满吉普赛风情的桌椅--不,应该说这栋小木屋原本就是很吉普赛风格,像是母亲从不说的,对族人的想念。
煮了一杯奶茶,混入了香浓的热巧克力,很甜很甜的饮料,他跟母亲都非常喜欢。
母亲笑咪咪的看著他,这麽问:『你可以吗?』
他默默地喝了一口巧克力奶茶,甜腻带著浓香的味道从咽喉往上充塞整个鼻腔,让人非常满足。
他今年也十五岁了,原本两年前就应该要离开家里,到特殊的训练场去接受继承人的训练,直到十八岁为止才能离开回家长住,但为了迷谷他硬往後拖了两年,另外一个原因是母亲并不赞成这件事情。
有时候难免会好奇,为什麽母亲会愿意跟父亲结婚?他的家庭一点也不像个黑手党世家,爱玩爱闹、热情活泼的母亲及温文儒雅、喜好阅读的父亲,无论放到哪里都是太过幸福的家庭。
点点头,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认真地看著母亲:『请放心,我可以应付。』
『我还是不赞成这件事情,你不需要继承布列尼家,现在这样就很好。』母亲吐吐舌头,看起来还是像少女一样活泼可爱。
『嗯,我并没有打算继承。』他赞同地点点头,但该尽的义务总是要去完成。
『不过,如果责无旁贷,也不需要特别推托,人都有欲望。』母亲眨眨眼,握著巧克力奶茶,半张脸都被白瓷杯挡住,只有那双眼睛笑得很宜人。
『我明白。』他的确是有野心,就算他喜欢的是玻璃,只要能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就会感到愉快,但没有谁会对权利这种东西完全嗤之以鼻的。
他一直知道自己太过幸福,在这个家族里,他的家庭幸福的像是一种罪恶,姑且不论迷谷,他很清楚其他的兄弟姊妹对他总是抱著一种诡异嫉妒跟竞争心态。
包括爷爷。
大家都知道他不打算争当家的位置,但谁也没想过要放他轻松。因为他太幸福,那是他的原罪,无法被原谅的,即使後来母亲那样惨死,他与父亲也渐行渐远。
他依然是有罪的。
这大概是为什麽他并不讨厌腾蛇,两人一直保持著不错的情谊。腾蛇知道他不会主动去争夺权利,也不将他的幸福看成罪恶。
对腾蛇来说,他的生活是一种美梦,该小心翼翼的远观而不该接近触碰,梦这种东西不需要嫉妒,因为那并不是现实。
为什麽会想到那天的事情?他跟母亲喝完茶後,就坐上了爷爷派来的车离开,从此一年里最多回家三趟,携带著一个仍然闯祸闯个没完得迷谷。
第二年,才十二岁的庆忌也加入了,提早了一年,在最短的时间里从基础,到接受跟他一模一样的训练。
庆忌一直很有野心,六个孩子里大概只有庆忌从小就明白的往「当家」这个位置努力,无论是哪种成绩都是最优秀的,严格要说为家族付出最多的也是庆忌。
但这不代表庆忌能理所当然用他的方法「处理」掉其他人。饕餮知道自己确实是很不开心,更准确的说他非常生气。
冷静过後,加上瑟忍著疼痛将整件意外钜细靡遗地说给他听,牛奶巧克力色的肌肤几乎都发白了。他知道瑟担心他会因为气愤,做出後悔的事情,像当年母亲的死那样,直到现在他都记著无法忘怀。
「我很抱歉。」饕餮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握起瑟散在枕头上的发丝,为了方变动手术,那头美丽的长发被剪了,无法像过去那样能掬起贴到唇边轻吻。
他知道,这件事情跟庆忌绝对脱不了关系。
离开主宅时,庆忌那远远的、冷漠的眼神,现在回想起来的确不单纯。怪不得没有阻止他,明明看见他离开了,明明那麽急著要他处置娑罗。
私底下,那两个人到底做了多少手脚?这个问题其实很令人伤脑筋。
「饕餮,不要为了别人的错误跟我道歉,你应该要为另外一件事情道歉才对。」瑟的脸色依然苍白,饕餮虽然认为刚手术完应该要好好休息,但瑟看起来并不安心,像是怕一闭上眼睛他就会立刻离开寻仇去似的。
拖著椅子坐在床边,饕餮听见自己又叹了口气:「为哪件事情道歉。虽然这几天我吃了很多罗莎琳的蛋糕,但我依然想念你的手艺。大宅里的厨师非常该死,我几乎被他的狗食谋杀。」
瑟噗嗤一声笑出来,接著因为动到伤口,微微扭起漂亮的眉毛。
「很痛?」虽然是废话,似乎也只能这麽问。宽大的手掌轻抚上瑟有些发烫得脸颊,接著揉了揉眉间的刻痕。
「嗯,很痛。」瑟浅浅一笑,手指动了动似乎想往上握住饕餮的手,但胸口的疼痛蔓延全身,根本动弹不得。
他原本想对男人表达一下心里的不满。为什麽不告诉他家里的状况?为什麽在该打电话回来的时间却失约?为什麽把他当成易碎品保护?他是男人,不是无力的女人,就算是女人好了,也会希望自己能给恋人帮助跟支持。
可是他就是没办法在面对饕餮後还抱怨或指责,特别是在那麽温柔体贴的动作下。
唉,他真的是太纵容这个男人了。
「瑟,我很高兴你活著。」乾燥温暖的手掌从眉心往下,画过了苍白的脸颊、颈子最後小心翼翼地停在胸口上。「无论你弟弟多麽讨人厌,至少他救了你。」
「弟弟?」楞了两秒,瑟惊呼。「奥玛尔找来了?」
「嗯,瑟……」灰色的眸开使往天花板游移,嘴唇微微抿乘一条直线。「虽然他是你弟弟,但我非常不喜欢他。」
「饕餮……」瑟苦笑著,手指又动了下,这回饕餮的手直接握上了他的,粗糙的指腹轻搔著他的手腕内侧。
「比起腾蛇的速食,更讨厌。」这句话讲得很不客气,该说坦白还是奥玛尔真的惹毛饕餮?瑟几乎笑出来,但胸口上的疼痛提醒他最好忍耐。
他身边的男人们,似乎没有谁是能和平共处的。
「可是他救了我,饕餮……」他想动,想把男人的手移到唇边磨蹭,却作不到,心里淡淡地有点失落。「怎麽办?他要来带我回国,怎麽办?」
即便是现在,他还是没有办法相饕餮那样直率的说出「我爱你」,甚至更加直接的表达,了不起也就只能这样暗示了。
这是他自愿的,离开美国来义大利,存心躲避弟弟的找寻……是谁告诉奥玛尔他跟饕餮在一起?萨兰叔叔保正过不会泄漏饕餮的身份,那会是谁?
心里很快出现一个人名,但瑟很鸵鸟地选择忽视。
「我会让迷谷找人将他丢回去,很高兴他打算离开了。」饕餮平淡带些空虚的声音很少这麽有活力,最後还带上冷冷的「哼!」一声。
瑟差点又笑出来。「饕餮,他毕竟是我弟弟。」
「好吧!我让维托丢他回去。」听得出心不甘情不愿的妥协,瑟又无奈又好笑地叹了口气。
「维托的眼睛没问题吗?」
「放心,他受过训练不会伤到那块黑糖。」撇撇唇,饕餮一手握著瑟的手,一手捂上那双深邃美丽的黑眸。「休息吧,我很抱歉家里的事情最後还是伤害了你。」
「饕餮……」瑟想回握那双有力的手掌,但却完全使不出力气,不免有点丧气。「我只希望你不要隐瞒我,误认为那对我比较安全。」
「好,等你醒来我会说。」包括他决定要做的事情,庆忌的野心他能理解,但不代表可以这样伤害他心爱的人。
「饕餮……」眼皮在宽厚手掌下合上,纤长的睫毛轻轻搔养了男人的掌心。虽然时间地点都不对,该有反应的部位还是非常诚实。
瑟想,自己应该听见了饕餮有点难耐,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有点累,身体也很痛,的确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等我好一点,也许我们可以……可以……」
脸微微红了,在更多他也说不下去。
「不用担心,我可以用左手解决。」非常体贴直率而且壮烈的回答,他们很久没有在一起,只有靠著电话简单的聊几句而已。
「我、我也有左手……」
饕餮沉默了很久,眼睛被捂著瑟看不见男人的表情,只能从被握得更紧的手猜测一些。「你先休息吧……」
跟那时後面对任性的香菇鸡汤时,努力说出「焦糖苹果派」换取注意一样可怜,瑟终於还是笑出来了。----所以……明天一定要h啦!我对自己的废话实在很受不了呀(掩面)

平行线--96

他以为自己还能保有清醒,但实则很快就昏睡过去,等再次醒来时是胸口上的伤所泛开的疼痛,让瑟发出不适的呻吟,不得不醒过来应付这个状况。
眼睛上的宽厚手掌已经移开了,阳光温和的从拉起的窗帘隙缝中洒入,不知不觉已经睡了一夜吗?竟然都不感觉疼痛!
才觉得奇怪,胸口又抽了起来,比起中枪当下的剧痛不同,变成一种让人很烦躁的刺痛,一阵一阵的像堆叠积木一样往上堆放,及到最高时抽得他头皮都发麻了。
手中还握著护士所说得麻醉剂按钮,他迟疑著要不要按下,或者应该要顺其自然去适应这种疼痛,毕竟接下来到伤好不可能完全依赖麻醉剂。
发出细弱的呻吟,瑟决定不用麻醉剂,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去分散疼痛。
这一来无法不想到先前饕餮中枪的事情,虽然是在腰上,不比他在胸口的三枪,可是一般人也很难在动完刀的几小时後若无其事地上下病床,甚至还在第二天搭了飞机带他回义大利。
饕餮说过他过去受过严格的训练,那样的枪伤不算伤,只能算碰撞。到底是多严格的训练?心口因为不同的原因,反而泛疼的更厉害了。
「瑟先生,您醒啦!」青年活力充沛的声音压低了,但极为愉悦地从一旁而来。
「维托!」惊喜地轻唤,瑟想转头过去,胸口上的伤及全身的酸软让他一动就痛得抽气。
「请别勉强。」青年的声音很迅速地贴近,接著是许久未见的面孔,带著神采飞扬的笑容,顽皮地对他眨眨眼。「主人要是知道我没让您好好休息,这就不得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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