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满天下----上古遗风
  发于:2009年0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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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白日昭彰的苍穹之下、就在胭脂山上离落羽不远的地方、就在丽离开我还不到两个时辰的时候、就在昨天那个可怕的安息恶魔身下……原本只有亲密爱人之间才能进行的情事,现在却在马背上被人强迫着上演。
他紧攥着我纤细柔滑的脚踝、孱弱无力的双腿被最大程度的分开,肌肉韧带几乎要被扯断般不断抽搐着……但他仍不满足,那手上的力道已将我提离了马背……昨夜里才和丽有过欢爱过的地方……一抹绯红的、沾了露水的小菊,此刻就暴露在这个男人面前。
“本王今天……要彻底征服你……”
他的舌尖继续一圈圈的打磨着□庭径的入口和内壁……兴奋?屈辱?快意?心死?这些复杂的情绪交错缠绕在一起,编制成了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我网罗其中。
各臣喷火的眸子里满是被□蛊惑的味道,他嗓音变的低沉、沙哑……最后干脆用更加暴虐、残忍的方法来书写着他的色欲熏心。那遍布在大腿内侧的咬痕和越来越深入其中的灵舌,以及被他轻易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火热……让我仅剩的一丝尊严倾刻间土崩瓦解。
“畜生……放开我……”
面对他的强取豪夺,我再也无法霁颜欢笑,极尽全力强扭着身子想要摆脱他压在我身上沉重的躯体……不敢想象……丽看到我身上的这些污浊不堪的耻辱印记,将会是怎样一副表情?我又该如何面对?
“畜生?好啊……只要能得到你……随你怎么叫本王都行……”各臣一边大笑着戏噱,一边开始动手解脱自己身上的九蟒素袍……古铜色的肌肤、强健结实的肌肉沐浴在阳光下……那身上大大小小的刀伤、剑创说明面前的这个男人确实是个征战沙场、万人景仰的将军……而我?却什么也不是……只不过是个残月如水、红伎娈童的贱坯子罢了。
……难道这就是“莫强求中莫强求”的意思?命该如此……我还佯装什么傲骨清风?
……我……该继续与命运抗争么?
见我一时停止了反抗,各臣似乎十分欣喜。他慌忙解开了束着我的‘蚺舞’,馋腻的舔弄着我被勒出雪花痕迹的手腕,
“想通了就好……如何?本王的身子可比那南宫废人要诱人的多了吧?哈哈……”
废人?
听得各臣对丽的辱没,我的心有如刀割、火燎般,痛不欲生……那个笑魇如花、顾盼生辉间情丝涌动的男人怎么会是废人?他是我的恩人亦是我的爱人?怎么可以随便被人诋毁了名节?
趁着他得意忘形、疏于防范之际,我从怀中摸出了那把镶嵌着七彩宝石的短刃,冲着各臣的心脏直刺过去。各臣固然身手敏捷,但这出其不意的变故,也着实令他吃惊不小。他撤身一纵翻滚马下,虽没被我伤及要害,但右膀之上还是中了一刀,鲜血直流。
挂了彩的各臣,护着伤口,准备拣了‘蚺舞’来对付我这个不知死活的“伶人”,我自知此番若再度落入他手,必死无疑!
顾不得衣衫不整……举起匕首刺入了追风白玉驹的背部……
“嘶”的一声,马儿剧痛难忍,受了惊,驮着我飞奔离去……
“贱人……今日你再次伤了本王……他日,我一定要你加倍偿还……”
我紧紧抓着勒马的缰绳,趴在马背之上……往来之间无形飘过的冷风,将身后传来的那暴虐的声音吹的烟消云散……
抬头仰望天空中落下的,不期而至的过云雨,我的嘴角洋溢出一丝惨淡的微笑:今日结束之后……不知会不会再有他日?

第十七章 梦里花落

跑了很远……滂沱的大雨渐渐停下,
白玉追风长啸一声,似要逾越一道鸿沟,不想路上泥泞、蹄下打滑,我便从马背上栽将下来,就地滚了三滚、翻了三翻……
躺在无边漫没的草甸之上,远眺马儿挣脱束缚、重获自由的渐行渐远,凝望天边绚丽的霁后彩虹……我许了一个愿……如果我能活着……我希望……睁开眼睛,便能对上那久违的盈盈秋水、淡淡春山……
夜,已来临,风,却未停。
人世间的事,哪能事事如意?
满怀希望的我,静泊在这里,默默守侯一颗悸动期冀的心……其实,只是想努力到最后……想再见他一面……想再听他轻轻唤我一声‘月儿’……想再听他低声吟诵‘期于桥下、生死一体’的悲欢离合……想再和着他的瑶琴,最后一次为他唱那曲儿‘丽人辞’……想倚靠在他怀里,最后一次流泪、最后一次微笑……最后一次……
莫强求中莫强求……耳畔、心间的这个声音,如梦魇一般挥之不去……我试着活动身子,却不知伤及何处,只觉得浑身犹如筋断骨折般的巨创裂痛……终于,眼前一黑,随即……陷入了万劫不复的黑暗湍流。
……
“玄阳……玄阳……”
谁?是谁在唤我?
是丽吗?
不,不对……丽他该叫我‘月儿’才对……
“玄阳……你若再不快些,回宫晚了,恐你父王又要责怪母后自作主张……”
母后?你不是已经……
朦胧之中……
“玄阳……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孩儿不知……”
那个出现在馨妃面前稚气天真、长相清秀的孩子,不正是自己么?没……没错……那个人是我,是五岁的冷玄阳……这究竟是……?
“玄阳,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母后本不该带你出来的,可是给你瞧病的方士说,中元节这天参佛、祭祀可以驱病消灾……你自出生后,一直体弱多病……你父王他……”
小玄阳显然并没有注意到母后馨妃脸上流露出的淡淡忧伤,以及话到嘴边欲言又止的惆怅,他眨着一双堪比星月的璨眸望向远处……
“母后……你看……那里有一条龙……红色的,好漂亮……”
红色的……龙?我顺着小玄阳手指的方向望去……确实看到不远处一座寺庙内,似有一条巨龙盘踞其中,那耀眼、夺目的红,映彤了夏日流彩的夜空。
“玄阳……你又在调皮……哪里有什么龙?”
显然……母后并看不到这条红色的龙……她眉心紧蹙,拽着玄阳的小手往回走,不想,却被他挣脱了……
……
玄阳……我叫‘红’……若有缘,他日相见……你定不能忘了本座……不然,我绝不轻饶……呵……
“红”?他是谁?这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竟让我有了些许心醉的感觉,不同于丽的恬淡闲适、柔情似水,他听起来是那么的桀骜不驯、邪魅乖张……
“你是谁……红……不要走……”
想伸手去抓他,却扑了一空。
晚风吹过,浑身上下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原来只是一个梦……一个让人有些心碎的虚无飘渺……
“月公子……月公子……”
听得有人急切的呼喊我的名字,我努力抬起了眼帘,看到来人……我笑了……居然,不是丽……
“管家,你哭什么?”
“月公子……您……您为了奴才这一条贱命……这,这又是何苦呢?”他一边用袖子擦拭着眼角渗出的泪水,一边脱了自己的粗布袍子覆盖住我半裸的躯体……
我说,身之发肤受之父母,人的命从来都只有一次,何来贵贱之分?
他听我言毕,哭的反而更为厉害……一个劲儿的掌掴自己老泪纵横的面颊,说他对不起南宫家、对不起丽少爷和我……
“您的大恩大德……奴才……奴才……我……”
我打断了他泣不成声的话语,
“管家若真觉得欠了月的,就请帮我一个忙!”
他听我这么一说,自然连连点头,
“能力所及,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我说,倒没有那么严重,只要你对今天发生的事守口如瓶,不要告诉南宫公子就好。
他先是一愣,随后长叹了一声、默默点头。
见他答应的爽快,压在我心中的一块巨石总算落了地。舔了舔干涸、咸腥的双唇,闭上双眼,再度开口:
“扶我先回落羽,我……确实有些累了……”
独自一人,浸泡在浴池之中,望着袅袅腾起的雾气,不觉的出了神……虽然已经清洗过无数遍,但是各臣留在自己身体上的那些羞耻、肮脏的痕迹,却怎么也祛除不掉……
我流着泪,伸出中指,探向股间……
水,只能洗掉浮尘,
但它却冲不掉心里的那道心殇……
缓慢的没入、抽出间……我,哭倒在池壁旁……任眼前的烟笼沐水将我淹没……
丽?这样的我,
你,是否还会捧在掌心,放在心间?

插曲儿——《月之殇·一字丽梅》

一缕墨香偷潜入月色空转忧,深秋飘洒的落叶一如我的泪,轻拾陌下一凋零黯然独自伤,流水中眷恋只能盛一捧。
一朵素梅正迷离跃然我心间,笔尖下一心一意描绘你明眸,褚墨交织在一起暗香纸上藏,美丽中悲欢只能写一半。
蝶一直眷恋花而我眷恋你,落羽缓缓升起一隔几个秋,在秋水微寒的一早我对着窗子,默默折着宣纸梅,就当我为你饯行。

第十八章 伤别落羽

再度见到丽,已是三天之后。
这次睁开眼望见的,的确是那久违的盈盈秋水、淡淡春山……
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登时让我觉得老天跟我开了个不小的玩笑。
……
他说,胭脂山上的温泉太热,不宜泡的过久,你瞧你都昏倒了不是?
……
他说,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发现没入池中的你,恐怕你的小命都已不保!
……
不想让他担心,我唯有……一笑置之……
看来……我想刻意隐藏的那些亵渍纨垢,早已被丽看的……一清二楚,
“你……都看到了?”
一语击起千层浪。
丽敛起了如靥的笑意,避开了我那略显焦躁与不安的目光,低垂眼、轻蹙眉,墨色的长睫掩住了他水漾的碧潭夕霞……我看不清,也读不懂……
“月……你只肖记得,今后不论发生什么,我南宫丽此生对你一定不离不弃、至死不渝……我……”
见他举起右手,指向苍穹,就知道他又要说那些浑话来哄我开心。扯着他淡紫色的素纱薄袍,轻轻一带……那梦里想了无数次的墨香小梅,此刻就在怒放在我泪眼朦胧的视线之中,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难道……公子就不弃吗?”
他那温柔的巧舌不胜春风的缠绵,一拨一弄间,轻轻抚慰我身上的道道伤痕,点点滴滴,如风似雨……浇灌了我干涸无度的心田……
这,便是他最好的答案!
我笑着流泪……原来最愚的人不是尾生,而是自己。我曾经一厢情愿的认为,只要自己安安静静的沉入池底,便可不着痕迹的全身而退……现在看来,我是彻头彻尾的错了。丽的心中……一直有我……从烟雨楼相遇的那一天起,注定此生我们要彼此牵绊、相生相刻。
……
他象是倦急了,趴在我身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仿佛入窗斜欹的一枝墨梅……
“褚墨交织,纸藏暗香……”
我轻吻他左额上那顶瑰丽的落花,忽然想起了久存于心的那首《一字丽梅》……丽,原本也是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存在,
任谁恐怕都躲不过这或浓或淡、或柔或嗔的柳风欲湿吧?
……
今天,要离开落羽了……
我告诉丽说,我很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山峦叠嶂、涓涓细流,喜欢这里的漫山红叶、秋菊盎然……喜欢落羽的名字和它背后的故事……
我,要向落羽、要向胭脂山告别。
手捧着一个空花盆,
站在夏末秋初落羽的一角,
三千尺……并不算高……
向前一步,我便可以远离喧嚣无度的尘世。
向后一步,我便要继续承受心灵上的煎熬。
听风,
伤感的从耳边哭泣着流过。
扬砂,
任它们被风卷入我的眼帘,
有那么两滴泪水,顺着眼角静静淌下,
原来……爱你,
不过是眼底、心间,揉进的一粒细沙。
……
一路无语,只是在途经的客栈小憩了片刻,便又匆匆上路。我自知丽近日琐事缠身,宫中府里、上上下下都靠他一人打点。不争气的自己还让他时常记挂着,行动不便的他却要奔波往返于京城与落羽之间……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望着怀里他那倦意未尽却显安详的睡脸,我开始为自己曾经一而再、再二三的浮现于脑海中的轻生念头,而暗自忏悔……如果他知道,我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一定会后悔当初“一掷万金”的义薄云天。
八杠舆转过了尘雾弥漫的街角,我伸手挑了轿帘向外打望个来回,却不知这不经意的一回眸,今后足以将我卷入命运多坎的惊涛骇浪……

第十九章 秋暮春晓(圣来临)

西风抚过,紫色的流苏荡了又荡、扬了又扬,垂在轿前的银铃便跟着发出阵阵悦耳动听的脆响。才刚一落轿,便有下人急急来报,
“启禀公子,皇上圣驾已移至‘秋暮春晓’,侯爷让您马上前去见驾……”
“嗯!”
丽轻轻挑了挑黛色含威的柳叶弯眉,眼中似有些不屑的意味,想是近日里一直疲于应酬、心力憔悴的缘故。他被众人搀扶着坐上了步撵,我走上前去为他悉心理了理紫色长袍的下摆。他呵呵的一笑,探了左手的食指,勾起了我尖削的下巴,颇有兴致的打量起来,
“月儿……也去吧,见见圣上,兴许入了他的眼,平步青云、一步登天的日子也就指日可待了……”
在众人面前,我不便发作,给他留足了面子,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愤愤的拿掉了抵在我下颌之上——他那修长而又冰凉的手指。
“你呀……又在生气……”
丽圈起两指,捏了捏我的鼻翼,墨香袭来……三魂七魄便被他俏丽的容颜勾去了大半……鬼使神差似的跟着他来到了‘秋暮春晓’。
“秋暮春晓”乃是搭建于南平侯府邸东侧“浣月湖”畔的一处亭台水榭,说是一处,其实是由“秋暮”“春晓”两座以短廊相接的水榭共同构成。优美的卷棚歇山屋顶、跨水的桥梁斜柱,相互陪衬,连成整体,形象小巧玲珑,平行于水面之上,与“浣月湖”的水景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远远望见一人,端坐于水榭一隅,与南宫止二人执子博杀、对奕的正欢……
“哎呀……皇上英明神武、棋艺高超,老臣自叹不如,输的心服口服啊……哈哈……”
再看坐在南宫止对面的这个人,身穿红色缎面滚貂毛边常服,衣衫之上正前、背后、两臂均绣有升龙十二纹图案,袍裳之上还刺有五彩祥云纹饰,头上戴有二龙戏珠鎏金华冠,两边坠着串有夜明珠的金色绦穗,顺着墨色的长发倾泻了那有些单薄的双肩……这便是刚刚即位的文帝——各勋桓。
“皇上日理万机,今日怎么有空来我南平府上对弈寻欢?难道不用处理堆积如山的政事么?”
丽团坐于步撵之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面前的九五之尊,说话丝毫不若臣下对君王应有的谦卑,那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架势,和平时温润如玉、儒雅淡泊的他,简直盼若两人。
“丽儿,休得无礼……还不快快拜见陛下……”
南宫止赶忙站起身来,给皇上陪礼作揖,奴颜婢膝的样子虽然可以掩人耳目,但他眼底透出的那一丝得意之象,却逃不过我的眼睛。
文帝微笑着频频点头,不慌不忙的将棋盘上的黑白两色码入漆器棋皿之中,他逐渐抬眼,巡视四周,最后竟将视线聚焦在我身上……
“咦?这位小哥,我们方才在侯府门外有过一面之缘,你可记得?”他淡粉色的两片薄唇笑起来煞是好看,细长的眉目间神采飞扬,看不到王者的骄矫霸气,感受更多的却是与世无争的闲云野鹤……
“陛下真会说笑,刚刚月儿一直和微臣在一起,又怎么可能和您有过一面之缘呢?”
不等我回话,丽抢先接了话茬。
文帝的表情略显神伤,他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端起青花瓷茶碗来小呷了两口飘香龙井……
“呃……原来,那顶紫色的八杠舆是南宫爱卿的坐乘……那这位是?”
他有些无措的匆匆扫视了我一眼,但很快就将目光转移,随后便是一通剧烈的干咳。
“皇上龙体欠安,还是呆在艳阳宫里安生养病比较好,明日我会差人去请王御医给您开几副止咳化痰的方子。至于朝中的军机大事……由我和左相轩辕碧韬全权处理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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