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只是……”
他伏在枕头上,不住地喘息着,尽量依靠在好友的身体上,刚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还想找那种感觉。
“照刚才的做。”喘息稍定,他回过头来说。
艾俄罗斯抱紧了他,开始动作,撒加将头用力地向后仰,天蓝色的长发缠在两具激烈交缠的少年的躯体上……
“我可是真的累了。”
过后他们彼此拥抱着,撒加将被子向上拉了一点,将两人整个罩住。
“嗯……给我讲个笑话吧……”艾俄罗斯故意在他身上蹭蹭,“睡不着啊……”
“好,我给你讲一个真事!”撒加把眼睛一眯信口胡诌起来:“前两天XX座的XXX和X座的XX也在宿舍里干这种事,他们是带套的,知道什么叫带套吗?对!就是那样,过后他们把用过的套子从窗外扔了出去,砸到了XX座的XXXXX身上……结果……”
“结果……?”
“结果刚把液体扔出去,固体就来砸门了。”撒加笑道。
"哈哈哈……”艾俄罗斯笑得喘不过气。
突然咣当一声,门被人一脚踢开,加隆黑着俩眼圈站在门口。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才说了一句:“看来……还没有把液体扔出去,固体就过来砸门了。”
他们好不容易把奸笑着的加隆打发走,又简单地清理一下,累的实在不想动了,互相拥抱着进入了梦乡。
艾俄罗斯睡到很不安静,他每天晚上都会做一个重复内容的噩梦:他和他的弟弟坐在一辆红色汽车的后座上,前方坐在驾驶座上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看不清长相只能看到背影,汽车发动了,开入一片满是雾气的森林,突然汽车朝着一块凸出来的巨大岩石撞去……然后他能够清晰地看到那个女子胸前喷溅出血液,朴素的白色的裙装被染成红色,她缓缓倒了下去。而他焦急地喊着妈妈,抱着弟弟从车上跳下。这时他会被几十个人包围住,这些人面貌不是很清楚,唯一记得的只是他们都会操纵空气,长相很是年轻漂亮。过后从他们队伍里会冲出来一个年轻的男子,向他们急切地说什么。那些人则是整齐划一地抽出铁制长剑,那个男子就把他和他的弟弟抱起来,借助风的力量飞上高空,那些人也是紧追不舍……最后那个男子似乎被人砍中了,血流不止。他似乎也昏迷过去……
"啊!”他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心脏好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又做恶梦了?”撒加也醒了过来,关切地问。
“嗯?”他没精打采地从床上爬起来,“我去洗个澡,清醒一下。”
"喂。”撒加在背后叫了他一声。
“什么?”他转过头问。
“你还没有到该知道的时候,别问那么多,到了时候自然会知道。”撒加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哦。”他也以为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说梦话,含糊地答应了一句。
他走进浴室,也没有开灯,冲了一通冷水,感觉头脑轻松多了。这时他发现镜子里好像除了他之外,还有个什么东西。好奇心使他凑上去看。
镜子里果真除了他之外,有一个影子----那是个十四岁左右的男孩子,穿着粗布的练功装,和撒加长得很像,灰发红眸,脸色苍白,带着浓重的阴气。他立即吓得呆立在那里。
那个男孩露出了哀怨愤恨的表情,从眼角逐渐滑落下一串深红色的泪珠,那不是别的,正是鲜血。接着他的练功装上,靠近心口的部位逐渐扩散开一大片血迹。他望着艾俄罗斯,嘴唇翕动着想要说什么,而艾俄罗斯也听清楚了他的话。
“我是那只不会说话才被杀掉的兔子……我是那只不会说话才被杀掉的兔子……我想杀了你们……”
他的声音中最后还带上了几分凄厉的哭音。
“我的妈呀!”艾俄罗斯猛醒过来,三步并作两步逃出了浴室。跑到屋里,看见撒加还在睡觉,立刻把他摇晃醒,“不好啦!撒加!浴室里有鬼!而且还是厉鬼!”
“什么鬼?”撒加迷迷糊糊地坐起来问。
“浴室……浴室里的鬼……!”他用手比划着。
这时候加隆又黑着眼圈过来骂:“操!吵什么吵!”
艾俄罗斯又把浴室里有鬼的话对加隆说了一遍。这时撒加揉了揉眼睛,说:“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加隆顺手抄起一把扫帚就拉着他们走进浴室。
“什么也没有……你眼花了吧?”加隆往镜子里看了一眼,下结论道。
艾俄罗斯也往镜子里看了一眼,果然,那个影子消失了。
"也许是我真的眼花了呢。”他不确定地说。
“嗯哼,知道就好。”撒加在一边阴阳怪气地发话。
七
几天后的傍晚,当艾俄罗斯找到撒加时,发现他正穿着普通的衣服,和一群普通居民聚在一起开心地讲着段子,他立刻走上前去,拉起他就走。
“你干什么?”撒加问。
“有任务。”艾俄罗斯很直接地说。
“你刚才为什么不说?搞得他们以为是某个贤惠的怨妇拉花心老公回家吃饭呢!”撒加打着哈哈说。
“没错,拉你回家跪搓衣板。”艾俄罗斯有点没好气地说。
“嘿……昨晚是谁在上面的?真是无礼的小鬼头!”
两人一路吵吵嚷嚷地回到了教皇厅,奇怪的是去了西伯利亚的卡妙也在,还有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冰系战士。
“你们总算来了。”史昂把一份文件交给他们。
撒加接过文件浏览了一遍,大意是前天西伯利亚冰原上某个训练区发生的时间:全训练区人员不知被什么人用残酷的手段杀死了,总共一个白银战士,两个青铜战士和十三个青铜圣斗士候补生。
卡妙由于训练区受到袭击的当天(西伯利亚时的十二月一号)和另一个白银圣斗士去城里采购生活用品而幸免于难。
艾俄罗斯仔细地阅读了一遍文件,碰了撒加一下,小声说:“会不会是我们自己人干的?”
“不可能,有嫌疑的人不是因闹事关禁闭就是受伤在圣域里养着。”撒加否定道。
“那我们应该马上出发。”艾俄罗斯建议道。
“现在正赶上北极圈极夜,西伯利亚天黑得早,你去也是白送死。”撒加语气低沉地说,“不如休息一晚,明天出发。”
史昂有些尴尬地打断了两人的商议:“既然你们已经商量好了,明天一早就出发吧。”
“等一等,这次行动的报酬是多少?”撒加问。
“定金五千,成功付全款,要是行动失败,只好把抚恤金打到令堂和令弟的账户里了。”史昂回答,心想:歹势!拖家带口的黄金圣斗士还真是不好打发。
讨价还价一番后,撒加拉着艾俄罗斯匆匆走出了教皇厅,等到了射手宫,他才停下来,似乎自我感叹地说:“让那些洗头膏代替大脑的家伙们坐在远离战争的庙堂里歌颂圣战的美好吧,英俊善良敏感的我只要他们把工资奖金和各种福利往我们的户头上打就行了----但这群老牲口一次也没有过!”
艾俄罗斯赶紧捂住他的嘴:“喂喂,怎么能叫老牲口呢?你怎么能管那些前辈神官们包括教皇在内叫老牲口呢?你管老牲口叫‘神官先生’才会没人管你。”
“哈哈哈哈哈……”两人开心地笑起来,惊跑了一只藏在角落里的耗子。
今晚的双子宫还是一如既往地寻常。
“喂,你别抱那么紧。”撒加抱怨道。
“好心当成驴肝肺,那是因为昨天体检时发现你的体温才是三十度而已。”
“呸!现在是冬天,三十度足够你取暖了!”撒加硬邦邦地回了他一句,一会儿又戏谑地说,“和卡妙住一屋的米罗才惨呢,红外线镜片根本没有办法在完全黑暗的情况下看见卡妙,这么冷的天,辛苦那小子了。”
此刻在天蝎宫。
“米罗你还好吧?”卡妙关心地问,“是不是麻烦你了?”
"好……好……“冻得脸色苍白口齿不清的米罗勉强指挥着自己的舌头,“不……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
艾俄罗斯和撒加聊了一会天,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做了个梦,却又不是他经常做的那个梦。
这个梦的清晰和真实的程度超乎他的想象,梦中他似乎在圣域中的女神居附近。看见史昂拉着那个照片中出现的白发红瞳的小男孩走过来,那个小孩很活泼地蹦蹦跳跳,史昂也笑得很开心。他听见那个男孩问:“教皇大人,圣斗士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是保护我们的女神,护卫地上界的爱和正义啊……亚列斯。”史昂蹲下身来慈爱地说。
"女神?”
“就是我们的雅典娜女神。”
“我不明白。”亚列斯不解地摇着头。
“不明白,长大以后就明白了。”
这时候女神居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全身盔甲,腰佩长剑的女神来,外表大约在二十后半的样子。史昂见了,轻声对亚列斯说:“这是胜利女神尼克……见到她要行跪拜礼的."
这时候尼克发现了他们,走了过来,史昂立刻跪下,然后示意亚列斯也跪下行礼。但是亚列斯就是不跪,一大一小拉拉扯扯的当儿,尼克已经柳眉倒竖地走了过来,厉声喝道:“为何不跪?!”
“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恳请女神饶恕。”史昂低着头说。
"老太婆,我为什么跪你?”亚列斯毫不畏惧地直视尼克。
尼克脸上露出了一丝杀意,低声说:“神威!”
顿时一股强烈的威压扩散开来,史昂早已被这股力量固定在地上,连挣扎着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但是亚列斯仍然站立着,竟然笑起来:“大妈……您的招数对我来说没有作用。”
尼克把手按在剑柄上,威胁道:“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你们这些虚伪的神,仗着比我们强大就作威作福,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只不过力量强大一点罢了,如果遇到比你更强大的呢?我们可是不会永远做你的奴隶的。所谓爱与正义也不过如此吧……”
亚列斯每说一句,尼克的表情便扭曲一分,最后她以无法想象的速度拔出剑来,一剑向他刺去:“你这个死了也有人替代的东西没有资格说我!”
“不……尼克大人……请您……饶恕他……”史昂悲痛地呼喊着,但由于神威的缘故,他根本无法站起来保护亚列斯。
鲜红色血液从亚列斯的心口飞溅出来,但他也用一记银河星爆把尼克击退了几步,使她放开了手中的剑。
亚列斯把长剑从胸前的伤口处拔下来,鲜红的血液不断地向外流淌,染红了他的练功装,他全然不顾地扔下剑,周身泛起奇异的,金银交织的光芒,他似乎站不稳了,顽强地把目光投向女神像手中托着的权杖。
“我以我之名,我以我的全部力量……束缚你……尼克……使你无法离开女神之权杖……”
“我以我之生命……束缚你……胜利女神尼克……使你没有生……没有死……不知永恒……”
“我以我之全力……束缚你……使你成为空有力量的神器……”
尼克的脸色越来越灰暗,最终她不知被什么力量拖拽着,到了女神像的上方,痛苦地挣扎着,最终在尖利的惨叫声中化为一道金光,和神像手中的权杖融为一体。
亚列斯终于支持不住了,缓缓地倒在地上,鲜血已经把他的全身衣物浸染得通红,他睁着眼睛,的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恶意的微笑。
由于神威的消失,史昂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擦去嘴角流下的一丝血迹,走到亚列斯身边,双手颤抖着抚上他的眼睛,悲痛欲绝地说:“……勇敢的战士……火之子不拜土之子……你……身上流的果然是那个家族的血啊……”
说完,他抱起了那具被鲜血浸染的小小的尸体,一步一步,艰难地朝慰灵地走去。
一座没有墓碑的新坟很快竖起来了。
此刻梦境戛然而止。艾俄罗斯心惊胆战地从梦中醒过来,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这些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他能改变什么呢?而他又有什么能力改变呢?
似乎有什么力量促使他抬起头来。
面前的人正在冷笑着看他,那人有着银灰色的头发,妖艳魅惑的血红色眼瞳----不是亚列斯是谁?
“看我的临终录像看得很过瘾吧?”亚列斯开口了。他的声音比撒加更加低沉迷人,已经有成年男子的韵味了。
“你不是死了吗?”他放大胆子问。
“如果我告诉你,撒加用一种我们族中特有的秘术把我的灵魂保存到他的身体上了呢?”亚列斯傲慢地说,不久他又懒懒地扫视了他一眼:“你是风神家族的继承人吧?啧!不是说好听的,瞧你像块木头!什么风神,呆神更适合你!还是遗传学因素让你长成这样好出来吓人呢?”
“换了我,我也想杀他!”艾俄罗斯在心里悲愤地喊。
“你想杀我对不对?”
亚列斯语气阴森森地说出了他心里的抱怨,这又使他恐惧起来。
“想杀我的人可不只你一个……现在我还很虚弱,我要睡了。我可是说话算话的人----一定会找他们算账的……”
没头没脑地说完,亚列斯倒在床上,头发瞬间变回蓝色。
艾俄罗斯心有余悸地捂住心口,忽然想到了忘了问一件重要的事:“喂,你说我是风神家族的继承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回声,一直没有人回答他。
八
风在西伯利亚平原上疯狂地呼啸着,漫卷了一天一地的雪片,染白了极夜之地暗蓝色的天空。
天空中,五颜六色的北极光鬼魅般的移动。
洁白的平原上出现了三个人影。他们正是执行任务的艾俄罗斯,撒加和带路的卡妙。
“好冷好冷。”不知道三人中的哪一个家伙这么说。
“艾尔说得没错。”又一个家伙补充道。
卡妙把他们带到训练区的木房前,木房已经事先被他用冰封住了门口。
“你可真是心细,为了防止白熊跑进来吗?”撒加说着,用事先从天平座那里借来的双剑砍开了冰块。
卡妙一耸肩,回答:“那你认为我们发现出事了怎么办?哭吗?”
走进屋,发现每个人的死状都是惨不忍睹,屋内到处是喷射状的血迹,日历还停留在12月1日。
撒加还算大胆的,把每个屋子都遛了一圈,仔细地观察着尸体。
“这个家伙运气不好,是被什么勒紧了脖子,窒息身亡的,而且勒痕上方有环状的割伤……这个家伙也是同样,不过脖子被切割成了整齐的,环形的一段……还有这个,是被锋利的东西穿心而过死的。"
“还有这个,是被类似水蛭的物体吸光了全身血液……伤口主要集中在腿部。“
“话说回来……什么武器可以缠,可以勒,还可以切割呢?”卡妙问。
“绳子和刀,绳子和电锯,皮带和刀,皮带和电锯,皮鞭和刀,皮鞭和电锯……”撒加一本正经地说。
“喂喂,不要讲笑话了。”艾俄罗斯听了半天,才听出来他在讲老人笑话。
两人重新开始调查。
“好像凶手不是一个人……”艾俄罗斯克服了恶心,跑上去看了一遍那些人的死状,说。
卡妙一个个指给他们那些人叫什么名字,并说记载着他们出生年月和身世的档案可能还在墙角写字台的抽屉里放着。
撒加走过去将他们的生平资料翻阅了一遍,含糊地说:“被吸血的都是火象星座的见习生,而被砍头或窒息而死的,都是其他象星座的见习生……要是真的……我们就有大麻烦了。”
过了一会儿,他将资料收起来说:“凶案现场不能住人,我们到外面去。”
三人走出木屋,暴风雪停了,他们开始向湖边走去。
“喂,卡妙,抓几条鱼来。”搭好帐篷后,撒加说。
“什么?我们不是带了干粮来吗?”卡妙也是能不动就不动的类型。
撒加手上隐约发亮,‘温柔’地对他笑了笑:“叫你抓你就去抓!你敢不听学长的话……?”
卡妙嘟囔着去抓鱼了,艾俄罗斯正在烧水,回过头来规劝道:“别欺人太甚,你也当过学弟的。”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有一双眼睛正在远处不怀好意地窥视他,这种不安的心情使他看了他一眼。
“小心!”
撒加突然跳起来,把篝火击到半空,燃烧的木柴在一瞬间全部整齐的被两道上下飞舞的银光劈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