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无天(穿越)----不系归舟
  发于:2009年07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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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澈骂完后,将扇子递给苏若锦:“这玩意儿看着就来气!姐姐你留着吧,这几天可以扇扇虫子,天热了就扇风,等天冷了拿去当柴火燃你那熏香炉吧。”
若锦笑着说:“不敢,不敢,万一真要是皇上御赐的,那我可冤了。”
于是,莫澈垂头丧气地收好扇子,走出袖衣阁。
拿着行当在街上边转悠边腹诽昨天那缺德的华服公子,莫澈心里还另外盘算着怎么跟小王交代。
这时远远走来几个人,为首一个管家模样的看见了莫澈,焦急的表情顿时消失,眉开眼笑地跑到莫澈身边,喘着气说:“莫公子,可算找着人了。”
莫澈回神一看,原来是宁王府的管家刘福。“怎么了?王爷家又有姬妾仙逝?”莫澈心里正窝着火,正好来了个人触霉头。
“呃,不是,是王爷……”
“难道是王爷仙去?天啊,我们那才貌双全、文韬武略、精明神武的王爷啊,怎么能说去就去了呢?”说完莫澈撇嘴吊眼,挤出几滴鳄鱼泪,状似悲痛地大声疾呼。
“莫公子,你听我把话说完!”刘福见莫澈越说越不靠谱,不禁有些急了。
莫澈正准备下跪对天磕头,幸好被刘福及时拦住。
“是我们王爷这两天心口闷得慌,吃药也不见效,所以差我们来找莫公子,去府里做个法驱驱邪。”
“喔——原来这样,早说嘛。”莫澈听了,抹干那几滴眼泪,转身就往回走。刘福见了,赶紧跟上去:“莫公子,王府在西南方,你走错啦。”
“谁说我要去王府,我回家!”
“那法事——”
“你们找别人做去。”莫澈说着又走了几步。
刘福再次跟上:“莫大人别让小的们为难,跟小的去一趟吧。”
莫澈不理。
刘福继续游说:“去了少不了莫公子辛苦费的。”
莫澈顿了一下,继续走。
刘福又仔细想了想王爷交代的话,猛然记起什么,拍了下脑袋在莫澈身后说道:“王爷还说了,不只有工钱,还有一幅字画,外加一大碗糖醋排骨。”
莫澈停下,转身朝刘福跑去。
到了王府,七拐八绕的过了几个回廊,再穿过一个小园,莫澈跟着刘福进了内院。朝四周瞧了瞧,发现前些日刚移种的名贵牡丹旁,又新添了十几株不知名的花,莫澈心内鄙视:玩物丧志,腐化堕落。
在王爷卧房的门外站好,莫澈将手中的行当布置妥当,心想这东西本来是带着出来唬别人的,结果没想到又绕进狐狸窝来了。叹了口气,莫澈开始煞有介事地做起法来。边拿着符比划,边念着刘福听不懂的怪词:“There is a big big fox,in the big big house,it’s not a big big thing,but he wants everyone comes.”
循环念了几遍后,莫澈将符贴在门上,然后双手合十,闭上嘴,闭上眼,开始用腹语变声说话:“哎呀呀,我本是这园内的牡丹精,这几日想亲近亲近这位英俊的王爷,没想到今天来了个高人请我走,那奴家只好走啦——”
刘福听着那声音尖细尖细的,不禁竖起了汗毛。屋内的人听了,也不禁扑哧一笑。
莫澈随便糊弄几下后,收拾东西准备走人。刘福从一旁蹭过去:“莫大人,字画和糖醋排骨都在王爷屋里呢。”
莫澈听了,无奈地叹口气:“哎,现在就放那儿,也不怕排骨冷了。”说着边摇头边走过去敲门。
“进来吧。”屋内的人含笑说到。

停云

春意几许?屋外花明柳媚,莺歌燕语,假山后绕出一弯小渠,泉水激石,泠泠作响。
屋内的人却是一个春光满面,一个愁云惨淡。心口闷得慌的那位春光满面,帮忙做法驱邪的那位却愁云惨淡。
“我该说你什么好呢,看着什么东西稀奇就往嘴里塞。”春光满面的那位一副说教的样子,嘴角隐约挂着笑。
“我哪知道不能吃啊。”莫澈因为看见桌上有几颗丸状的白色东西,因为好奇,往嘴里塞了一个,结果立刻吐了出来——原来是腊。
“药丸你没见过吗?”
“没见过。”所以莫澈才把那些包药丸的腊看成了白巧克力。莫澈边吐边痛心疾首地骂自己不该太冲动。
“没见过?刚好,你仔细看看吧。”
莫澈撇嘴心想:把药丸放桌上,不就是为了让他看见,好证明自己真吃过药?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好了,快尝尝这糖醋排骨吧,不然要冷了。”
莫澈听见这话,愁云惨淡立马变为喜笑颜开。他二话没说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排骨扔进嘴里,嚼了嚼,开始摇头:“这排骨谁做的,比我差太远。”说完吐出骨头,又夹了一块扔进嘴里。
莫澈以风卷残云之势将那一碗排骨扫荡光,这才放下筷子,腆着肚子打着嗝说:“字画拿给我吧,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刘福!”只听那人一声令下,门外的刘福立刻三两步上前,将门和窗锁得死死的。
“干嘛?”莫澈慌了。
“我心口又开始闷了——”那人说着,捂着心口往莫澈身上斜。结果莫澈起身躲开,他斜在了桌上。
“我刚才已经做了法了。”
“兴许那牡丹精没走远,听说你要离开就又回来了。”那人说着还不忘皱皱眉头。
“忽悠,接着忽悠——说吧,你究竟想干嘛?”莫澈站在门边盯着那人。
“窃玉偷香……”
“景廷渊!我我我……我告诉你,我这玉不值钱,我身上也没香!”莫澈右手紧紧拽着挂在腰间的玉佩,左手指着景廷渊,一身的防备。
“小澈,你想多了。我说的‘窃玉偷香’是字画。”景廷渊不再心口闷,笑着站起身,走到雕花窗下的书桌那儿,拿出两幅字画来。
莫澈尴尬地楞了一下,立马又凑到景廷渊跟前,看他打开字画。笑着说道:“呵呵,我小人之心度王爷您的君子之腹了。”景廷渊拿眼斜他,心想:要度也度错了方向!
“好画!”景廷渊刚展开,莫澈就叫了出来。两幅字画,一幅画着司马相如琴挑卓文君,一副画着韩寿与贾午月下相会。还当真是“窃玉”和“偷香”。
“窃玉”那幅画旁题着唐代著名诗人张祜的一首诗:“凤兮凤兮非无凰,山重水阔不可量。梧桐结阴在朝阳,濯羽弱水鸣高翔。”而“偷香”一旁题的则是宋代欧阳修的一首词:“江南蝶,斜日一双双。身似何郎全傅粉,心如韩寿爱偷香。天赋与轻狂。 微雨后,薄翅腻烟光。才伴游蜂来小院,又随飞絮过东墙。长是为花忙。”
“好字!”莫澈连连称赞,景廷渊听了但笑不语。
“谢王爷赐画。”莫澈见景廷渊看着字画并不言语,连忙伸出手去就要拿过来。不料却被景廷渊挡开了。
“小澈,你说这字画好,那你认为只是做了个法驱了个邪我就能送你吗?”
“就知道你小气!说吧,还有什么条件?”莫澈跺了跺脚,转身走开。
“很简单,今晚留在王府给我做排骨。”景廷渊收好字画,露出童叟无欺的笑容。
莫澈偏着脑袋想了想,觉得没吃亏,便答应了。景廷渊叫屋外的刘福重新打开门窗,外面暖洋洋的太阳晒进来,莫澈顿时觉得全身开始犯懒。
“王爷,小的想就着您这桌子歇半个时辰,您不介意吧?”莫澈嘴上一副谦恭,身子却早已经趴了下去。
景廷渊走到莫澈身边,推了推他:“要睡到那边榻上去。”
莫澈起身,走到凉榻边,一头栽下去。
景廷渊坐在桌旁看了会儿,叹口气,悠悠说道:“小澈,什么时候袖衣阁才让你挂牌呢?”
“说了多少回,我不是男妓!”莫澈支起上半身,愤愤地说完,又倒下。
景廷渊看了看斜躺着的莫澈,笑着不再说话。轻步踱到窗边,看园中的景色,心中感叹:春意无边,春光无限,春色撩人啊。
“小澈……醒醒。”景廷渊轻轻推着睡死在凉榻上的莫澈。
“嗯……”莫澈动了动,缓缓半睁开眼睛。
“快点,起来做排骨去。”景廷渊又推他。
莫澈蹭了一会儿,终于歪歪扭扭地爬起来,景廷渊见他还未开眠,便将他的手拉着,走出卧房。
莫澈神思恍惚地跟着,到了园内,之前看过的不知名的花撞进了眼里,便挣开景廷渊,晃着走过去细看。那花花瓣很大,虽是蓝色,却在几滴清露的映衬下显得娇艳无比。莫澈站在太阳底下,昏昏地愣着看了会儿,忽然伸出手去摘了一瓣花瓣放进嘴里嚼。
景廷渊在一旁看了,不禁大笑出声。
“这是什么花?我从来没见过。”莫澈边嚼边转身问景廷渊。
“这叫做情花,听说世上并不多见。你说好吃么?”景廷渊凑过去,带笑挤着眼说。
“啊呸——呸——”莫澈终于清醒过来,忙不迭地吐掉嘴里的花瓣,恨恨地盯着景廷渊。
好不容易在宁王府折腾完,莫澈拿着行当,踩着月色回到家。小狗子又在院子那角蹲着。
莫澈放下东西,凑过去:“小……狗……子,猜……出……来……了……吗?”
小狗子神色黯淡,两眼无神:“没……”
“哈哈,那快点给毽子吧!”莫澈说着摊开手。
小狗子站起来,极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那个鸡毛毽子,递给莫澈。莫澈拿过来,高兴地跑到一边踢去了。
“莫哥哥,什么东西早上四条腿,中午两条腿,晚上又是三条腿呢?”小狗子不耻下问。
“人呗——小时候只会爬所以四条腿,长大了就变成两条腿,等老了用上拐杖就是三条腿。这都不会,傻——”
“可是你不是问的什么东西吗?人怎么是东西呢?”
“你不是东西?”
“我是人。”
“你是人,也是东西。”莫澈踢着毽子给小狗子定了性。
小狗子听了没说话,转身“咚咚咚”跑进屋,屋里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胡说!你怎么是东西呢,你不是东西。”莫澈在院子里听了,当场愣住。
大概愣了几秒钟,莫澈刚想逃,就被那妇女冲出来揪住了耳朵,一边使劲地拧,一边大声骂:“莫小子!我让小狗子跟着你是想让你好歹教他识几个字,你怎么尽教这些!再这样我让若锦把你赶出去!”
“苟大妈,我错了,我错了!”莫澈被她揪得耳朵生痛,一个劲地求饶。苟大妈见莫澈红着脸,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看来是得到教训了,这才松开手。
“苟大妈,这把扇子您拿去,扇扇火气。”莫澈说着将收在袖中的“御扇”递了过去,一脸谄媚的笑。
苟大妈哼了一声,收下扇子转身回房,关门前还不忘补上一句:“这次饶了你,下次再说我家小狗子不是东西,我让你苟大叔收拾你!”
莫澈恭敬地笑着弯腰点头,心里却喊冤:我明明说他是东西来着。
莫澈又在京城东南西北方忙了几天后,一个消息传入他耳里:刑部尚书陈大人贴榜——招义子!
听说是陈大人家那个二世祖陈卓,天天只知道呼朋唤友花天酒地不务正业,陈大人谆谆教导却又屡教不改,后来陈夫人去庙里烧香拜佛问卦,说是天生命里带来的,改不了,要想改,只有找个命里能克他那懒惰性根的人,天天陪着他读书,方才有效。
于是陈夫人又问了一卦,得知那个能克他宝贝儿子的,得是己丑年三月初八辰时出生的人。
于是莫澈的歪脑筋又动了起来:刑部尚书的义子,那也约等于官宦富家子弟了,至于生辰嘛,这个好说。
又于是,莫澈停了几天的生意,跑到刑部尚书家参加海选去了。
经过一番激烈混战,莫澈居然跌跌撞撞地一路闯关斩将,冲进了20强。那天艳阳高照,莫澈和其他19名选手在陈府等着评审,结果等了半天等来一个小厮,那小厮扯着嗓子对院里的人吼:“莫澈是哪个?你被选上了!”
莫澈还没回过神来,其他19人愤愤不平:“还没出题呢,凭什么?”
“我家大人说了,莫澈这名字他看着顺眼。”
众人无语凝噎。
就这样,莫澈莫名其妙恍恍惚惚地成了刑部尚书陈大人的义子。据陈夫人说,因为要保持他“克”陈卓的功效,所以除了每天上午进陈府陪陈卓念书外,其余一概如常。莫澈听了后,开始反思自己这个行动的意义究竟何在。
第二天,莫澈把自个儿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进了陈府,由着一个管家带路,绕进了后院书房。院里种着几十根翠竹,假山精致,泉水叮咚,倒真是个读书的清幽之地。莫澈笑着刚要迈脚,就听到书房内传来一声哀嚎:
“啊啊啊——好痛好痛!小羊儿你轻些!”

眉峰聚

“你就是莫澈吧?”莫澈进了书房,看见眼前这位传说中的二世祖,一身锦罗绸缎,走路说话趾高气昂的样子,一看就是纨绔子弟。
“陈兄,小弟莫澈,字子清。”莫澈一脸正经的样子,拱手称呼。
“小澈儿,叫我尔群就好了。”陈卓看莫澈拱手,赶紧将他拦住,嘿嘿笑着说道。莫澈心想:尔群——还真是卓尔不群。
“那尔群也称小弟子清吧。”莫澈仍然绷着脸正经说道。
“我喜欢小澈儿这个称呼。”陈卓说着又叫了两声。莫澈正要说话,忽听旁边飘来另一个人的声音:“二位公子,开始念书了吧。”
“哎呀,才刚休息一会儿,怎么又要念了?小羊儿你茶还没喝完呢,喝完再念,喝完再念。”陈卓跑到他身边,端起茶杯递过去。
那人没接,对莫澈行礼:“莫公子,在下杨一。”
“杨先生好。” 莫澈知道陈卓为什么要叫他小羊儿了。
待陈卓和莫澈坐好后,杨一开始讲起来。陈卓在底下拉了拉莫澈的衣角,凑到莫澈身边小声说:“小羊儿是太子傅,前几日被我爹请来教书,活生生的冷面先生一个。”
莫澈听完打量着杨一,这么年轻的帅小伙子,居然就当上了太子的老师,了不起啊了不起。想完又拉了拉陈卓的衣角:“刚才你嚎什么呢?”
“刚才小羊儿讲什么‘闻鸡起舞’,我听到他说‘祖逖与司空刘琨俱为司州主簿,情好绸缪,共被同寝’,不小心走了一下神,就被打板子了。”说着可怜兮兮地将那被打得通红的右手伸出来给莫澈看。莫澈看了,撇了撇嘴,没再敢说话。
下了学后,莫澈正要走,却被管家叫住,说陈大人找他有事。于是莫澈跟着管家去了陈大人书房,刚进门陈大人就在里面亲切地叫了声:“澈儿。”
莫澈愣了愣神,有点不适应地行礼:“父亲大人。”
“为父方才到后院书房,看你念书念得很认真,是否想过要去考个功名呢?”
莫澈低着头心想,我那哪儿是认真啊,完全看着书神游天外去了。
“孩儿天资愚钝,不敢奢想功名。”意思就是我对科考不感兴趣。
“天资愚钝可以以勤补拙,澈儿好好念,过段时间便可参加京城举行的春闱。”陈大人说完挥手让莫澈退下,一点给莫澈反应的余地都没有。
莫澈站在门外,愣愣地想:我要是考得上,那你家二世祖就能当状元!
自从莫澈进了陈府后,集市上曾经举行过一次抗议游行运动,意在争取回莫先生,让他继续说书。结果事情被京城的城管们给武力镇压了,莫澈则在后来对广大的铁杆粉丝承诺,虽然书不能说了,但保证尽快给大家写出来,让大家自己看,或者让其他人看了接着说。于是,莫澈深更半夜又多了一项重要的项目,他不只一次地坐在桌旁,对着慢慢堆积起来的书稿无声窃笑,这一本书印出去得赚多少钱啊!
日子在莫澈来往于京城东南西北外加陈府和宁王府的过程中,慢慢溜走。就在侵权写出的《神雕侠侣》石印出去大卖,莫澈又接着开始着手写《小李飞刀》时,陈大人不知通过什么途径将莫澈弄进了春闱的考场。
考场上,莫澈左顾右盼,只见一个个考生挥汗如降雨,下笔如有神,都在奋笔疾书。莫澈发了会呆,捉了会蚊子,和周公下了三盘棋,终于百无聊赖地出来了。
过了几日,莫澈和苏若锦正在袖衣阁喝茶聊天,突然急匆匆跑来个小厮,笑着对莫澈说:“莫公子,恭喜您高中!老爷让您这几天准备准备,皇上要在殿上亲自策问呢。”
“了不起啊,小莫儿都中贡士啦,快回家准备殿试去吧。”苏若锦在一旁拿扇子掩着嘴笑。
莫澈面无表情,心里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怎么自己连名字都没写就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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