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风絮
  发于:2009年0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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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人间

作者:风絮

天上人间(1)

友情提示:剧情很老套,没啥故事性,有点混乱……
天尽头,涯之缘。
风扬起衣摆,将李清的发吹乱於颊际。清晨的薄雾渐渐的散去,淡橙色的光落在李清的眼角,那整夜都不肯流出的泪水,终是沿著消瘦的曲线缓缓的落下。李清抬手想要拭去,却是停在脸前。阳光从指尖溢出,将本是没有血色的手指,映得通红。眼泪在阳光下,很快就蒸发了,可是落下眼泪时的疼痛呢,那些留在心底,阳光照不到的心底里的伤痕,又要如何抹去。
李清从不知道山间的早晨是这般的寒冷,山风的凛冽提醒著李清,他该回去,可是回去哪呢,风却只是在身边呼啸而过没有答案。胃部突来的阵痛,让李请几乎不能直起腰来。李清笑了,笑的僵硬,笑的苍白。
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可爱的童音在山间响得清澈,听得刺耳。不是林潜的来电音,是啊,怎麽可能是林潜。明天,不,今天是他结婚的日子。自己还答应当伴郎的不是。那些冰冷的话从林潜的口中说出时,李清的痛,他怎会不知,只是他林潜又何曾在乎过。李清突然想大笑,直到干涸的嘴唇裂开时,李清才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手机执著的响著,李清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用冻僵的手捡起电话,有些颤抖的按下接听键。程孜柯的声音让这清静的山崖立刻的嘈杂起来。
“李清,你在哪呢?怎麽打你电话现在才接?现在都几点了你知道吗,老板的婚礼你还去不去了!……”
“小柯,我……”李清的话咽在口中,说不出来。
“你什麽你,怎麽这麽磨叽,快点过来,忙死我了,好,就这样,挂了,赶紧过来啊!”
“我……”拒绝的话终是没能在程孜柯挂断之前说出口。
程孜柯,李清不多的朋友之一,李清的同事,也是,林潜的手下。只是,在公司已有大半年的他从不知道李清跟林潜关系。聪明如林潜,纵使自己与他同住了近八年,又有几人知道。而此後,更不会有人再提起。
李清淡淡的笑了,满嘴的苦涩。
婚礼上的林潜一如既往温柔的样子,扬起的嘴角,幸福抑不住的往外涌出。牵著新娘的手,满是柔情的呵护。浅黄色的灯光在他们身上映出甜美的光芒,是人间最美妙的时刻。
然而这一切在李清的眼中,只是刺目的忧伤。他甚至还能感到,林潜在自己身上驰骋的触感,那样粗重的喘息,那样钝钝的疼痛,一点一点的扎在心底。胃又开始痛了。
借口胃痛,李清悄然的离去。
终是没能等到婚礼的散场啊,李清燃著烟在他与林潜的阳台上,静静的坐著。那个人他现在在做什麽呢,春宵良寝麽,怕是不能吧,林潜不爱他的妻子,李清是知道的。若是爱,怎会在婚礼的前三天才搬出这屋子,若是爱,怎会在前天的晚上将自己折腾的几乎下不了床。林潜会娶她,为的只不过她司徒家的势力,以及,这些年来刻在心头的恨。可是,李清同样知道,林潜不爱他。林潜会跟他在一起只是因为林潜知道,自己深爱著他,而这爱情可以任其挥霍。他林潜,谁都不爱。

天上人间(2)

李清叹气,月光洒在身上,是微微的凉意,明明是不想,却还是恋上林潜的温度,即使没有动情的炙热,却依旧让李清眷念的沈醉。就如同,早就清楚的知道林潜与司徒依的婚事,然,真的摆在面前,却也是撕裂般的疼痛。
脚下是林林落落的烟,大多是燃到一半就被扔到了地上。烟是林潜留下的,李清在想自己有多久没有吸烟了。
耳边传来门锁打开的声音,李清刚要跃起,却又是坐了下来。怎麽可能是林潜,李清浅笑。看来今晚是要苦了门外的小贼了。这林潜亲自装上的锁,怕是很难打开。
门不配合的开了。林潜扛著程孜柯走了进来,他看向李清,面无表情的将程孜柯丢在地上。程孜柯一阵的呜咽,醉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李清起身要扶,却被林潜一把拉住,吻了起来。林潜口中重重的酒气,混杂一丝淡淡的脂粉味,李清几乎窒息。
很自然的,李清被林潜扔到了床上。对所有人都温雅的林潜,唯独对李清,从未有过柔情。
林潜拧著眉毛,在李清的颈边留下深深的牙印。林潜不开心,李清一阵的慌乱,他想要说些什麽,张口却是发不出声音。
没有言语,林潜有些发狠的挺进李清的体内,那突来闷痛,让李清没有余力去解释,但,却是一阵的心安。带著些醉意,本就不会爱惜李清的林潜,更是疯狂的律动起来。李清咬牙,像这些年来的许多个夜晚那样,静静的承受。
林潜走了,在李清一片狼藉之後,他站在门口,背对著李清。
“不要碰烟,我不喜欢。”林潜面无表情,直直的离去。
李清笑了,他勉强的撑起身子,二天没有吃东西了,刚才又被林潜折腾了一番,有些眩晕。明明只是点了那个人的烟,没有抽半口,自己怎麽连辩解都不能,李清有些自嘲的想。可是,李清却笑得很好看,一丝甜意自心中慢慢的散开。
下床,李清走得有些艰难,自己果然是不如当年了麽,李清苦笑。随手扔给程孜柯一条毯子,程孜柯在地上蜷曲著,呢喃著说著一些类似,我还没醉的话,像极了酒鬼的样子。
李清煮著粥,无奈的听到肚子抗议,叫得很大声。这胃病怕就是这麽给自己饿出来的。
遇见林潜的那天,他也是足足饿了二天。自己喜欢同性的事实被叔叔知道了,自然又是暴打一顿,赶出家门。这对於李清来说已是家常便饭,当年叔叔会收留自己,李清不是不知道原因,为的不过是父亲留下的那点家当。如今好了,总算有理由将自己踢出家门了,行动起来必是不会手软。
李清没有难过,只是有点饿。老天也很不给面子的下起大雨,李清蜷在一家小商店的屋檐下,微微的战栗。如同多年前,父母的房子被叔叔拿去抵债时的无助。
然後,李清看见了林潜。他打著深蓝色的伞,有些偏长的脸在蓝色的阴影中,显得狰狞。他站在那里,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雨很大,雨水顺著屋檐在李清面前没有断点的落下,带著些湿润的泥土,溅入李清的眼睛。不痛,只是有些涩。

天上人间(3)

那天的景色太朦胧,以至於,李清每次回想起都会有著魔的错觉。他就那样迎著雨,一步步的走向林潜。雨水汹涌的敲打在脸上,似是这些年来无法流出的眼泪。李清站在伞外,伸手抓住林潜的衣角,浅灰色的衬衣叠起道道的褶皱。就这样,李清执著的看著林潜,倾盆而下的水珠在李清高挑的身子周围洒下苍白的光晕。
林潜径直的走著,没有让出伞给李清,也没有,推开李清。
那年,李清十六岁。
之後李清的记忆中只剩下林潜说。
林潜说,我不会收留没用的人。於是,李清拼命的学习,考了这个城市最好的财经大学。
林潜说,我需要的不是文弱的书生。於是,李清在林家的基地,每天八小时非人的训练,整整六年。
林潜说,我讨厌烟味。於是,在被叔叔打到半死都不曾戒烟的李清,再没抽过烟。
林潜说……
……
胃抗议起来,硬是将李清拉回了现实。程孜柯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大喊要喝水,李清摇头,走去抬腿踢了两脚。叹气,好漫长的夜。
早上的李清是被程孜柯吵醒,头有些痛。程孜柯大叫著迟到,李清估计著该有八点了。林潜不喜欢闹锺滴答的声音,所以李清连手表都没有,又是林潜,李清笑。
压著程孜柯一路飙车,还是迟到了五分锺。
“啊,李清,你怎麽来了?”周小娇调高了嗓子,似是诧异的喊道,“总裁不是说你病了,今天不来了吗?”
李清浅笑,不语。
“娇姐,那我现在请假还来得及吗?”程孜柯连忙的问道。
“昨天你醉成那样,总裁也不知道是发了什麽善心,居然送你回去,现在迟到还想来求情?”
“可是我昨天在李清家睡的啊!”程孜柯大喊冤枉,昨晚醉得不省人事,他怎麽会记得是谁送他回去,李清更是整个早上没跟他说过话。
“恩。昨晚总裁说小柯说不清地址,打电话问我,我看在我家附近,就接去我家了。”李清接道,依旧是浅浅的笑。
习惯了李清不说话的样子,突的听到李清接话,周小娇足足的楞了三秒,等她反应过来时李清已经往办公室走去,只有程孜柯执著的喊著能不能通融。
看著眼前堆得很高的文件,李清揉了揉太阳穴。七天,林潜给了自己七天的时间弄清司徒家的产业的真正面目。这对於李清来说,并不难,只是有些繁琐。李清对於数据的漏洞,敏感的像自己发达的反射神经。
南药集团,司徒家主要的产业。虽说算不上国际闻名,却也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药品集团。更是司徒南一生的心血,司徒南,这个传奇的人物,白手起家,用了三十年的时间,将小小的南药作坊发展成如今的模样。与其合作过的人,皆是折服於他高明的商业手段。而这折服中,七分为惧怕。司徒南,为了这南药集团,做的那些杀人越货的苟且之事,只是挑眉之间。所以,很多人恨他,可是更多的是怕。显然,林潜不在这范围之列。虽然李清不知道为何,但林潜对司徒家的恨,李清感受的贴切。
司徒南,在制药界嚣张多年的司徒南。在李清看来,不过是个不懂珍惜的可怜人。他刚满二十岁便娶了妻子,却是相隔数年才有了二个女儿,传言他深爱著自己的妻子,但终日忙於发展南药,无暇顾及。直到妻子病重,他才如疯子般的整日相陪,可惜,为时已晚。此後司徒南再未娶妻,膝下无子的他只让二个女婿入赘司徒家。

天上人间(4)

李清敲著键盘,有些漫不经心。阳台上的黑色很浓,乌云将本就是下弦的月亮,大部分的隐在墨色中。今天是第四天,林潜的要的材料已经准备好了,只等著林潜渡完七天蜜月回来看。李清捏捏有点发酸的肩膀,想著要不要趁这几天去林家基地练练自己似是有些松垮的身子,但是,想起林墨唯那只老狐狸,必是又要纠结的让他取人性命,还是作罢。在林家的那些繁杂的科目中,李清最擅长的便是暗杀,那几年李清几乎要以为自己是杀人工具。李清没有暴力倾向,所以自然不会无事的时候想要动刀动枪,记得第一次举枪射出去的时候,看著脑浆一地的女人,李清吐到出了胆汁。
手机低频率的震动起来,李清看著屏显的名字,迅速的拿起手机。
“十分锺,西郊”
没有问候语,简单到像是暗号,林潜冰冷的声音让李清放下电话後有种惊魂未定的错觉。
西郊虽离著住处不远,但一路狂奔至西郊,也让李清有些喘不过气。林潜让他出来的时候,从来不准他开车。原因林潜没说,李清没问。
纵使没有月光,李清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密林後的林潜,在错落的杉树中,林潜倚树而立,高挑的身姿融在浓浓的夜色中。林潜抬头看著微有些气喘的李清,不语。
“林潜,我……”李清的话被堵在了唇边,林潜的吻如往常的霸道,纠缠间,李清的嘴中已满是林潜的气息,夹了许淡淡的烟草的味道。林潜自己无事时便会燃烟,却是讨厌别人抽烟,准确的说,林潜只是讨厌李清吸烟。
林潜扯著李清的腰带,用力的拉下,李清有些吃痛,配合的将西裤退至膝盖。林潜看向李清,有些情欲的脸上,毫无表情。再次吻了上来,这个吻让李清有些眩晕,直到手指触到土地的湿润,李清才反应过来,自己已是跪爬在地上,下体没了掩盖之物。李清反射性的想要起身,却又生生的压了下来。
依旧是没有前戏,没有润滑的进入,纵使李清强迫著自己放松,还是痛的一颤。
林潜撞击的李清,不算用力,却足以让李清撑的很辛苦。林潜略有些粗糙的手抚上李清的背,引来李清微微的战栗,许是抚慰,许是,情动。
激情过後,林潜看著光著下体的李清有些狼狈却是熟练的替自己整理衣物,眼角是掩不住的戏谑。
“李清。”林潜低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刚穿上一条裤腿的李清,有些慌乱的看著不知何时已是几乎贴著自己的林潜,墨色的眼眸映著李清泛著红晕的脸,李清又是一阵的失神。
“知道司徒依想要的是什麽吗?”林潜挑著李清的下巴,平静的脸上依旧是没有表情,只是在月光中,是少见的柔和的样子。
李清点头,司徒依,从林潜口中说出这个名字,李清听得是点点的刺痛。
司徒依,司徒南大女儿司徒芹的,养女。养女,司徒依恨著这个身份,因为这个身份,她不得不感恩戴德的样子面对司徒家;因为这个身份,她不得不放弃所有身为女儿所应得的。她恨这个身份,却又不能舍弃,这就如同你唯一拥有的,是你最恨的,也是仅有的依靠。这样的苦痛与仇恨一直折磨著司徒依,她要司徒家的家产,她疯狂的要夺走司徒家的一切,为了这个满是怨气的念头,她嫁给林潜,为的便是司徒南许她的那10%南药股份的嫁妆。
“那,她要司徒芹的命,你知道吗?”林潜微贴著李清的唇,温热的气息洒在李清的脸上,是淡淡的温暖。
“哦。”李清只是短暂的诧异,别人的事他向来没有余心去干涉。
林潜不语,他看向李清,眼眸中闪过的是一丝冰冷的光晕。

天上人间(5)

星期一的早晨是阴暗的天气,赶著上班人们依旧是排著长龙,伴著刺耳的鸣笛声,焦急的蹙眉。然足有二十分锺未挪动半步的李清却只是木然的看著前方,他并不著急,今天还很长,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一个顺利接近司徒芹的机会。
醉生崖,地如其名,是个醉生梦死的地方。大多数人来这里只是为了寻求一夜的放纵,关於你的一切都没有人去问,包括姓名。就如同只是,醉了,做了场美梦罢了。
李清的枪抵著司徒芹的前额,司徒芹脸色惨白的要哭出来。她自认很是谨慎,即便是出入醉生崖这样的地方,她也是保镖不离身。可是,就在刚才,她眼睁睁的看著他们一个个的倒在这个貌美男子的脚下,在血泊中,面目狰狞。她甚至来不及呼救,枪抵在额头,冰凉。李清的手指很漂亮,扣著扳机,在司徒芹的眼前划出鲜红的弧度。
又是一个阴冷的夜。李清的梦境依旧是那样豔红色的寒冷,怨念,苦痛,绝望,以及仇恨。连绵的自深红的血池中涌出,映在李清的眼前,一张张支离破碎的脸,流著深蓝色的眼泪,一点一点落在李清苍白的掌心,很痛,很痛,比幼年时叔叔的毒打要痛上很多倍。李清抱紧著身子,如婴儿般的蜷缩在床角。
时锺敲了二下,在安静的午夜,这样低沈的撞锺声有些糁人。锺是林潜搬进来的,是个很奇怪的锺,一天的24小时里,它只在凌晨的二点锺时,缓慢沈稳的发出阵阵的回声。於是,每个手染血腥的夜里,噩梦中挣扎的李清会在二点锺,准时的醒来。然後,他会看见林潜抱著手,冷冷的站在身旁,不曾问过自己,不曾安慰自己,甚至,不曾有过言语。林潜只是那样的看著,平静的如同李清没有剧烈的颤抖,冷漠的如同李清没有痛到大汗淋漓。心情好时,林潜会递给李清一杯温热的清水,但大部分的夜晚,是衬衣撕裂的声音,是熟悉的疼痛。这些让李清觉得自己还真实的活著。
然而今夜,林潜定是不会出现了。李清醒著,梦魇中的痛却是持续著。捂著胸口,心脏规律的跳动著,然李清是死亡般的压抑。
司徒芹死了,死在一个不堪地方。葬礼上,司徒南冷静的如同躺在那窄窄的木质盒子里的人儿不是他亲生的女儿。只是,似乎苍老了很多,那样纵横的霸气一夜间消磨了大半。三年前,司徒韵死於车祸,司徒芹便是司徒南仅有的孩子,而如今,说他是个孤寡的老人,也不为过。司徒芹,幼年重病,不能生育,只有司徒依这个养女。而,司徒韵唯一的儿子司徒毅,他从未赞同过外公的意见,十六岁远赴美国读书的司徒毅,自母亲过逝,这是他第一次回国。
里屋内,丧母的司徒依,哭得凄凉。林潜戴著墨镜,一如既往的沈默,没有人知道他看向自己妻子的眼神中,是心疼还是,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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