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之彼端----布拉
  发于:2009年08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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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东西,"执法官平静的开口,"在你的房间里。"
他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相框--看样子是来自排列在墙边的陈列柜中的陈列品--举到犯人的眼前,展示给他看得清楚。相框里是最古老的黑白照片,上面是一群人在主屋前的合影--年代久远的照片,战前装束的黑白人影看起来全部都象古怪的幽灵。
"这应该是亨德森家族成员的合影,"执法官说,"只是你们的肤色不合。"他锐利的目光审视着眼前这个被绑在床头柱上的冒牌货,言外之意早已自明:你压根就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犯人垂着眼帘,视线正落在那张照片上,一言不发。他金色的睫毛在灯影下微微的颤抖着,使人拿不准此时在他脑子里正在琢磨着什么东西。
"那么,"执法官问,"你倒底又是什么人?"
犯人似乎压根就不想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的抬起眼帘,迎接上执法官的视线。他的眸子清澈蔚蓝,却带着一种复杂而混乱的眼神--即脆弱天真、充满着神经质,又阴险狠毒、世故老练。执法官在那里发现了许多似曾相识的东西, 好象凯文和简妮两个人,正在面前的这具躯体里合二为一。
犯人缓慢的把视线游移走,落到床头柜上放着的杯子上。
"......我想......",他舔了舔嘴角,轻柔沙哑的开口,"......喝水......"
执法官没有拒绝这个请求。他把相框从犯人的眼前拿走,到床头柜边,从水罐里给杯子注满了半杯,端到犯人的眼前。
犯人挣扎着想撑起上身--绑着手臂的绷带留有富余,足够他前后左右的活动手腕和手臂。他费力的借助绷带的拉力,牵引背部肌肉,把自己半撑起来。那些松散在身上的绷带随着动作一一滑落,这使他很快就差不多完全一 丝 不 挂。
他就着执法官手里的杯子小心的喝了一口。瘦弱苍白的胸膛用力起伏着,杯沿边溢出的水不期然的滴落在上面。他激灵了一下,抬眼看了看执法官--散乱的头发软耷耷的遮盖住了眼睛,闪烁不定的眼神从金发的缝隙中向外警惕的张望。执法官从那里再也看不到慌乱、失措,相反的,一种冷冰冰的沉着、谋划在里面慢慢沉淀、堆积。
在面前端着杯子的手移走之前,犯人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执法官的大拇指。这时他的表情即象凯文.亨德森,又酷似简妮.亨德森,充满着无助和诱 惑。执法官毫不客气的把杯子里剩下的水泼到犯人的脸上。犯人支撑不住,就着湿淋淋的面孔和上身顺势重新栽回了枕头和床垫中。
"你在装聋作哑?"执法官阴沉的发问。犯人睁大眼睛,静静的注视着正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男人,湿漉漉的睫毛下眼神明亮、湿润、冰冷、无辜,原本紧闭着嘴唇,却又突然微启,伸出嫩红的舌尖舔舐顺着脸颊蜿蜒到唇角的水渍。象是感觉到床单被打湿很不舒服,他微微扭动身体,竭力调整姿势,白晰的削瘦肩头支起来,挑动起搭在那儿的金色发梢,一条白色的绷带垂落在他的颈项处,仿佛是在强调他此刻正是无能为力、任人摆布的处境,任何人--都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还是,"执法官的眉头不易觉察的挑动了一下,"在挑战我的耐心?"他终于似乎有些被激怒了,猛的扑过去,粗暴的揪起了犯人的金发。犯人因为疼痛皱紧了眉头,似乎想要闪避。执法官强迫他的头部保持不动,面孔正对着自己的眼睛,鼻尖几乎贴着鼻尖,"要知道,"他说的很快很低,近乎一种耳语,但面无表情,根本就是一种冷酷的压迫和威胁,"我的耐心有限。别跟我耍花招。对于女人,我会保持绅士风度,但对于男人........."
犯人直视着执法官的眼睛。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害怕,那里面有一种赤 裸 裸的挑衅、不动声色的挑 逗、恶意的天真和无辜。执法官直起身子,灰眼睛中闪动着彻底的被冒犯的愠怒--但现在已经全部转化成为冷冰冰的残酷无情。他慢条斯理的解开外套的扭扣,声音镇定自若,但说出的话却色 情 下 流到令人不寒而栗。
"即然你在勾 引我,那么我会让你满足--我会把你的五腑六脏都给 干 出来。"

(九)
执法官始终象野兽般的的粗暴、狂野,没有给予犯人一丝尊重。一开始,被拷问者还尽力咬紧牙关承受,但很快他就支持不住,皱紧眉头,从齿缝中泄露出沉重的喘息和痛苦的呻吟。执法官孔武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抓住他的大腿根,几乎把他整个儿都抓了起来。犯人的双手被缚在床头,找不到可以借力抵抗冲击的支点,赤 裸的躯体象一叶在惊涛骇浪中随着浪尖打转的小舟--即将被汹涌狂暴的巨浪整个儿卷起,狠狠的抛甩在礁石上,摔得个粉身碎骨,魂飞魄散。直到犯人的后脑勺"咚"的一下撞到床头柱上,伴着一声压抑着的惨叫,执法官这才腾出手来,在对方悬空的后背处胡乱塞满了枕头和垫子,以免他在猛烈的冲撞中被折断了脖子。
不晓得过了多长时间,执法官一直都在犯人身上施行着这种方式"特殊"的拷问。最后两个人全都筋皮力尽、一个压在另一个身上,喘着粗气,大汗淋漓、全身粘腻的纠缠在一起。
犯人被绑缚的双手早已麻木的失去了知觉。他竭力从方才的狂风骤雨中缓过一口气来,然而感觉布满被"拷问"痕迹的躯体压根不属于自己--每一块肌肉都在痉 挛酸痛,被汗水濡透的床单粘粘的紧贴在湿热的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奇异的麻痒和寒意。他的头发混杂着汗水,湿漉漉的贴着头皮和额头--似乎整个世界都变得湿嗒嗒的、充满着一股粘腻的体 液和汗味。
房间里静悄悄的,除了两个男人一强一弱沉重的喘息声。空气中奇异的弥漫着一种浓郁的情 欲味道,带着激 情之后的慵懒和静密。
"......天.........",犯人想开口,却忽然发觉自己的嗓子早已嘶哑悔涩不堪,喉头中发出一声怪异的变音,所以他只能清了清,从嗓子眼里喑哑的呻吟出几个音节,"天大概亮了........."
他试着动了动身子,一切却都是徒劳。不光是因为连动个脚趾头都一丝力气也没有,还由于趴在身上的那具沉重结实的躯体,压根没有移动开的自觉。那个坚实傲慢、不可一世、生着银灰色头发的头颅,此刻正懒洋洋的依靠在他的胸前,头颅的主人的一只大手仍旧在他的一侧腰线上轻轻的摩挲着,漫不经心用生着老茧的拇指勾勒着什么。
过了一会,执法官的双臂撑起身子,坐起来。他下了床,双脚踩在地毯上,如庞然矗立的巨塔,伸了个长长的舒展筋骨的懒腰,走到窗边,沿着墙壁,把那些厚重严实的窗帘依次"唰"的一声拉开,同时"啪"的推开窗户。
明媚的光线,连着沙漠清晨清洌干燥的新鲜空气,一股脑儿涌了进来,原本在房间中充斥着的晦暗淫 靡的氛围一扫而空。那些造型奢华富丽的书柜、陈列架、矮脚凳、床头柜全都沐浴在了干爽温暖的微风中,连着房间中间的高脚床,和陈列在上面的那具被束缚着的苍白躯体。
犯人的金发被送进来的微风吹拂起来,裸 露的肌肤感觉到一阵轻微的颤栗。他眯起眼睛,看着执法官逆着明亮的光线从窗口走过来,象一尊体形健美无双的天神。
执法官重新在犯人的身边躺了下来。
"也许你现在想说点什么了。"他解下犯人的一只手臂--手腕上鲜红的勒痕触目惊心,"若是撒谎............你此时应该明白我会怎样惩罚你。"
犯人任由执法官去解另一只手,眼睛眯着,神色平静。
"你又想知道什么呢?"他轻声说。
"你的不老实的谎言.........",执法官握住他的两只早已没有知觉的手腕,那姿势即象是防备犯人突然的反抗和逃跑,又象是把他拥在怀里,"你在这座沙漠里的所作所为............"
"即使我说出来,对你也没有意义,"犯人喃喃的说,"我不过也只是个失去家园、不名一文的逃难者............"
他皱了皱眉,翻了下身子,给了执法官一个侧脸--后者默许了这种自由。犯人仰面躺在枕头上,眼瞧着天花板,咽了口唾沫,脖颈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战争之后,我所居住的城市被毁灭了,只能孤身一人流落到这片沙漠中,"犯人表情淡然的陈述往事,"直到有天清晨,我走进这片庄园试图找到些吃的--空无一人的房子已荒废很久,除了不会说话的家俱和灰尘,找不到一丝生命的气息。我看到照片里的人--曾经生活在这里的房子的主人--我猜想他们也许全部在战争中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我突然想,为什么不在这里住下来,结束流浪呢?这儿有现成的房子、家俱、也许不远处还有水井、土地--一座尘封已久万事齐备的庄园,也许掸去它上面的浮土就又可以正常运行,通过自己的劳动收获到吃喝用住,得到温饱............为什么一定要在沙漠中当一个流浪的乞丐呢?神即把这座庄园指到我的眼前,便是他对我的恩赐和宽恕............我在旷野中跪下祈祷,神从未离弃过我............"
"所以你便冒用亨德森的姓氏?"
"是的,"犯人坦然承认,"只是为了避免麻烦。"
"为什么要装成两个人?姐姐简妮、弟弟凯文?"
"沙漠里缺少女人,"犯人湛蓝的眸子转向执法官冷峻的灰眼睛,不带一丝愧疚或羞赫,"庄园里的条件太艰苦,要想在薄薄的一层土地和石块中种出粮食,非得有壮劳力不可。而且沙漠中还有土匪和强盗,对付他们,单靠庄园里的老弱病残,压根保卫不了粮仓。如果有钱,我们也许可以雇一些人守护庄园,或者去娥摩拉买些武器............可我们什么都没有,钱和粮食都被抢走了,所以没有人愿意留下来,只有无处可去的老人、孤儿、病号。庄园里需要强壮的男人,我总得想点办法............也许女人可以吸引住他们............"
"你真是位尽职尽责的庄园主............"
"我只是不想让大家在旱季中被饿死,"犯人冷冰冰的说,"他们依靠我,信赖我,我得想办法保护整个庄园。"
"那么,"执法官沉静的注视着他,"我要找的人经过这里的时候,你的简妮小姐是否也在夜里主动到了他的客房呢?"
"是的。"犯人毫不迟疑的承认,语气平和极了,"我去了。他的身上有金币。"
"哦?"执法官似乎有了兴趣,"然后呢?"
"他死了。"犯人干巴巴的说,"我曾经告诉过你,他走进庄园的时候就显得很不舒服,我们提供的热水和牛奶似乎让他感觉好一点了。所以到了晚上我走进客房时,他还是拥抱了我。要知道,他还是很兴奋的。到了一半的时候,他突然捂住胸口神情很痛苦,挣扎、嚎叫,翻滚,喘不过来气。我就下了床,站在一边看了一会,也帮不上什么忙............",他一边回忆着,一边似乎无可奈何的耸耸肩,"凌晨的时候,他就断了气。我叫上汤姆、大个子,把他埋了。"
"你很熟练,"执法官说,"我怀疑这种事情你没有少干。"
犯人沉默着,转过身子,两只受伤的手腕小心翼翼的交叠在一起,把光洁的背部冲向执法官。不一会儿,他就感觉到执法官粗糙的手指和宽大的骨节,就沿着自己的脊椎骨若有似无的划着线。
"你不会因为我干的事而惩罚我吧?"他的声音闷闷的从枕头里传出。
"这儿不是我的使命,"执法官说,"我也没这个权力。"
"那你刚才.........",犯人不悦的抽动着削瘦的肩头,"我以为自己要被撕成两半了。"
"那是在惩罚你对我撒谎,"执法官搂住犯人的腰,紧贴住他的后背,"我希望人们在我面前说实话,而你却又总是自作聪明,持续不断的挑战我的忍耐力。"
"也许我不该挑战你,"犯人喃喃自语,"你很可怕,我会对你说实话。"他感觉到执法官的大手重新色 情的揉捏上自己的大腿 内侧,禁不住全身颤栗起来。
"那些经过你的庄园,被你勾 引的人后来怎么样了?"执法官在他耳朵边平静冷酷的发问。
"............有的我会劝他们留下来........."犯人的声音开始不平稳起来,因为前面被粗暴的捏住了,可是自己却连一点反抗的力气也没有,只能喘息着,用颤抖的语调说完剩下的话,".........另一些没有什么用处的,我会剥走他们的钱袋和衣服.........埋到风蚀岩林里去............"
"......听起来,你跟沙漠里的强盗没有区别......"
"......我只是......啊......我只是为了庄园......啊......"他咬紧了牙关,仿佛眼泪都要流出来,"求你......"
"......我猜你的小金库应该差不多要装满了......",执法官用力吮吸着他的耳垂,引得对方又一阵颤栗,"......为什么还要装穷?......",他含含糊糊的问。
"......嗯......",犯人难耐的呻吟着,舌尖不住的舔着嘴唇,几乎再没有说话的余力。
"......回答我......",执法官不客气的加重了手指尖的力度,"......啊......"犯人随之叫起来。
"......实际上......过路客并不多......没有多少钱......",他被迫语无伦次的回答,颤抖虚弱的躯体正听任对方强有力的摆布,"......我只是......准备过段时间............让汤姆带着金币............到娥摩拉的黑市上去买武器......玛钠......或者能找个合适的人回来......"
"找个人回来......做什么?"执法官随口问下去,注意力却似乎全部集中于手里正不紧不慢套 弄的东西上。
"......嗯......",犯人的手指抠住了枕头,然而不得不继续回答问题,"......找......找水源......如果有人能帮我......帮我找到水源......"
"哪儿有水源?"执法官的动作突然放缓了。犯人得以喘了口气。
"西边的沙漠中心......应该有道暗河......"
"你怎么知道?"
"我计算出的......根据书架上的那些地图、测绘书籍......"
"那些书和地图都太老了,"执法官的兴趣消失了,有些不屑一顾的嘀咕着,"做不了准......",他含住犯人的耳朵,灵巧而有力的手指重新专注于眼前的事物。直到犯人突然抖动着双肩,发出一连串压抑不住的哀求声。
".........求求你......让我......"
"放松点",执法官松开他的耳垂,"这次我会对你绅士很多的。我会让你体会到一些乐趣。"
他抬起他的一只腿。
"啊!"犯人的喉头重重的爆发出一声叹息,随后便是一连串含糊不清的音节,仿佛正承受着深沉而又暧昧不明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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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外面敲门。
"少爷!凯文少爷!"男孩汤姆在门外轻轻的喊。
执法官翻身下床,随手扯了一条毯子披在身上。走过去打开门。
"少爷!--"男孩听到开门,以为是主人,正准备急急忙忙的报告什么,然而一眼瞥见执法官高大的身影,顿时就噎在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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