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之彼端----布拉
  发于:2009年08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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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大。"枪手平端起沉重的"玛钠"枪,枪口抵在少爷的腰上。
庄园主被抵得踉踉跄跄的往向走了几步,他似乎本意是想让匪首毒牙跟着自己走,但却没有达成,所以对于目前的状况难免有些失魂落魄,却又无可奈何。
当经过"囚犯们"聚集的角落,亨德森少爷看到以往朝夕相处的同伴们正在用疑惑、失望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特别是汤姆,他的眼中满是震惊,仿佛是在不相信少爷居然可以亲手出卖自己的姐姐?
庄园主突如其来的感觉到忧伤。但他神情冷淡的挪开视线,低下头,在身后枪手的看押下,机械的走开了。

(十三)
夜晚时分,沙漠中起了暴风。也许是沙漠深处浩瀚无垠的沙海中正掀起汹涌涛天的沙暴,巨大的能量如地狱中突起的千军万马,裹挟起滚滚的沙尘,惊天动地的向四面八方扩散释放,即使是一路疾行推进到沙漠的边沿,毁灭性的能量早已消耗殆尽,但仍旧足以掀起狂嚣的风暴。
凌厉的暴风涨满了暗沉无光的天空,尖锐刺耳的盘旋嘶呜着,带来了浓重到窒息般的黑暗。仿如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亨德森庄园的主屋在狂风疾沙中孑然耸立,建构牢固的主体骨架勉力支撑,斑驳不堪的墙面上嵌满了"嗖嗖"而至的沙粒。主屋周围的简陋建筑,在迅疾劲吹的狂风中瑟缩颤抖,不够稳固的梁柱发出可怕的"吱呀"摇晃声--它们显然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也许下一秒种就会轰然倒塌,或被狂风一股脑儿的卷走,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刻,在主屋三楼的主卧中,却安静了许多。紧闭的窗户和厚重的窗帘,遮挡了外界的大部分喧嚣,只能隐约听见一阵接一阵的"呜--呜--"的气流嘶鸣,代表窗外风声正紧。
枪手一手持枪,一手举着一根点燃的油棒,用膝盖把亨德森少爷给踢了进来。
室内的玻璃油灯被点亮,昏暗的灯光照亮了这间女主人的寝室。枪手迫不及待的打量了房间一圈,眼中充满了急 色。很快,他的视线就聚集到了房间正中的豪华大床上。那上面的床单、毯子凌乱的推在一边,似乎主人刚刚从那儿起身离开。
床边的一张造型精巧奢华的靠背椅上,搭着一条女人的真丝睡裙,还有一件束身胸衣。枪手直盯着它们快步走过去,伸出手去一把全都攫取揉捏在掌心,捂在鼻子下拼命的深吸一口气,仿佛顿时气血上头,他猛得转过来,瞪着安静的站在一边的亨德森少爷,厉声催问:
"找到了吗?她藏在哪?"
亨德森少爷静静的看着他,一言不发。只是缓缓的伸出手指,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服。
"喂!"枪手抬了抬枪口,威胁的瞄准他,"搞什么鬼!别乱动!"
"不要开枪......",亨德森少爷抬起手臂,"我没乱动......只是在脱衣服......你瞧,"他展示自己敞开的衣襟里面削瘦平坦的身体--缠满着绷带,空荡荡的象木乃伊般,"我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
枪手有些讶异,因为那些绷带。亨德森少爷摘掉帽子,把衣服全部脱光,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绷带人。枪手没有阻止,只是用一种又厌恶又猎奇的眼神注视着。
然而当亨德森少爷开始动手解绷带时,枪手吼了起来。
"TMD的你在干吗?"他紧张的握紧了"玛钠"枪,手指头停在触发器的位置,"给我停下来!别让我看你那种生满麻风的烂肉!"
"别紧张,"亨德森少爷抬起头来--他刚才一直正在试图解开胸前绷带上系的死结,仿佛正细心的摆弄一朵晚礼服上的紫丁香--眼神幽深,神秘莫测,有种不一样的东西在里面悄悄的滋长。
"我没有麻风病,所以别害怕,"他慢悠悠的说,嗓音变得低沉沙哑,出人意料的蛊惑,"稍安勿躁,一会你会看到你想要找得人。"
枪手一时之间有点恍惚。仿佛是决定看看面前这个古怪的家伙倒底准备搞什么鬼,他便不再干涉,紧盯着亨德森少爷用灵巧纤长的手指一条条的解开身上的绷带,裸 露出白晰光洁的肌肤。
很快,修长苗条的庄园主便一 丝 不 挂的站在脚底的一堆绷带中。他清秀的面孔沉静、冷漠,碧蓝的眼眸在半遮掩住脸颊的金发下,奇妙的带着一种挑 逗的神情。庄园主姿态轻盈的抬腿摆脱了那些白色的布条,从床上毯子下面拉出一条女人的吊带睡裙,举起手臂,款款的扭动腰肢,象一条蛇般把自己套了进去。他从梳妆台上举起一顶泛着漆黑光泽的长假发,仔细的整理好,从容不迫戴在头上,随后还小心翼翼的整理了一下额发。
眨眼前,房间中间的地板上,矗立着一位风情万种的黑色长发美女。在昏暗朦胧的光线下,她高挑纤长的身段如此迷人、充满诱 惑。
"她就在这儿。"美女伸展开手臂,声音喑哑,象海底升起站立在泡沫中的女妖,"你们要找的亨德森小姐,就在这儿。"
目睹一切的枪手顿时目瞪口呆。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过来,恶狠狠的皱起了眉头。
"臭表子!"他一下子端起手里的"玛钠"枪,瞄准对方的面孔,"敢耍我!"但就在恼羞成怒准备触发射击的一瞬,他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枪手大步走上去,一把将女装的少爷推到梳妆台上,粗暴结实的手臂狠命压住对方的脑袋,迫使他的脸庞紧贴在桌面上。枪手的一只手反扭住少爷的双臂,令他吃痛到抬不起身来,另一只手毫不客气的伸入身下人的裙底,然而将它们一股脑儿整个掀起来,顿时,少爷的后面便毫无防备的赤 裸 裸的暴露在强盗的眼前。
强盗急匆匆的揉搓了自己下 面几把,没有任何怜悯的,大吼一声,便奋力刺入。少爷痛的全身猛一个激棱,死死咬住嘴唇,才没有叫出声来。他的手指紧紧抠住梳妆台上的雕花缝隙,额头布满密密的一层冷汗,努力的调整着呼吸,以扛住身后兽类般的进攻和冲刺。一股细细的血腥味顺着齿间在口腔中弥散开来,少爷知道受伤的部位并不止这一处,然而他只是皱紧了眉头,隐藏在狂乱假发后的眼眸中射出坚定而狠毒的目光。他竭力放松身体,摇晃着腰部,象最放 荡的计 女那样使出全身的本领,曲意承迎,银 乱而暧昧的从齿间泄出点点呻吟。
"啊哈!啊哈!"狠命干着的强盗欲仙 欲死、气喘吁吁,"臭表子!"下 流的脏话脱口而出,"蛾摩拉里最不要脸的表子也没你的玩意儿地道!你真是表子中的王!我得把你带去卖掉!让他们给你打个王冠,'表子之王',戴在头上招摇!他们还得给你个宝杖,照我的老二一样大小粗细,镶满了宝石,整天用来塞你的好洞,让你逍遥个痛快!--!"
他大吼着,完了事。象是感觉到意犹味尽,休息片刻,把少爷转过身来,准备换个姿势再干一波。那些漆黑发亮的长假发凌乱的粘在庄园主白晰□□的后背和肩头,连面孔都大半遮掩不见,简直象个阴森恐怖的女鬼。强盗倒一点也不在乎,他只关心自己这会儿工夫已然再次发涨挺立的部位。心急火撩的调整好姿势,正准备再次进攻,突然眼前一道银光闪过,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前,"扑哧"一声,伴着一阵巨痛,左眼中便被狠狠的插入了一个坚锐硬物。
强盗霍然起身,捂着左眼大吼起来。他强忍巨痛,勉力睁大剩余的一只眼,试图去抓住面前摇晃着人影。然后对方灵敏的闪开了,强盗布满鲜血的双手狂乱的摸索到自己的"玛钠"枪,左眼狰狞,小半截银柄梳的梳把露在外面。就在能够举枪射击之前,"砰"的一声巨响,他的胸前炸开了花。强盗的喉口"格格"两声,沉重的身躯便倒了下去,在那之前,他那只布满血污的完好右眼所唯一能看清的影像便是:睡裙的裙摆尚窝在大腿根部的苗条黑发人影,赤 裸着两条光洁的长腿,正稳稳的举着一把枪管中正弥散开硝烟的猎枪,站在不远处的地板上。随后,那个人影转过身,拎着枪从视野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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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三楼的枪声,同时传到了底层的餐室中。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眼睛翻向了天花板和通往楼梯的方向。在此之前,他们除了倾听屋外肆虐着的狂风声外,强盗们正在张罗着吃晚饭--他们把所有从厨房里搜刮出来的食物全都堆在餐桌上,准备大吃大喝一通。而角落里的囚犯们则默默的旁观着他们,厨娘此时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她那些细心烘烤制做出的面包、饼干,小心翼翼储藏起的薰肉和香肠,此时却居然由着这群狼心狗肺的强盗们随意糟践。
匪首毒牙听到枪声,迅速站了起来。他机警的环顾一下四周,判别枪声的位置,随即立刻拎起自己的玛钠枪,留下两个人看守囚犯,带领剩下的爪牙,飞快的冲出餐室。"嗵嗵嗵"一阵乱响,强盗们一窝蜂冲上了楼梯。古老的木制梯板被沉重的脚步急促的踩踏,不堪重负般发出 "吱呀"巨响。
三楼主卧的门大敞着,昏暗的光线从中泄出。枪手们充满戒备,试探着摸了进去。但很快他们便发现房间里压根就没有人,除了那个奉命看押庄园主去找到亨德森小姐的伙计--此刻他正躺在一滩血泊中,倒换着最后一口气,裤子都没有拎好,露着丑陋萎靡的老二。
"怎么回事?"匪首毒牙在将死的手下面前蹲下,阴沉的发问。
"老大......",强盗挣扎着呼吸,微弱的哀求,"救我......"
"我会救你。" 匪首皱起眉,"告诉我怎么回事?"
"那个表子......那个表子......他打中我了......"
"他往哪跑了?"
"那......那儿......",强盗拼命示意出一个方向,匪首顺着看过去,原来是指向房间的一个角落。
匪首摸了摸强盗的脸,声音低沉的安慰,"放心,兄弟!我会替你报仇。"说完这句话,站起身来,同时抬手招呼周围的其他手下,交待着:"他活不了了。利落点,别让他再痛苦。"然后转身走开,去查看死人指示的墙角。
除了摆放着一架泛着暗光的一人高穿衣镜外,那个墙角里没有任何可称之为出口或通道的地方。匪首敲了敲糊着墙纸色泽暗淡的墙壁,侧耳倾听了一会。他又转回来,认真的在底座固定的穿衣镜上细心摸索。很快,他就发现了什么,把手伸到穿衣镜的支架后,用力往后一提一拉。有什么东西真得活动起来,墙角左面的棕色橡木护壁缓缓的退了进去,露出一条幽深的暗道。
"真见鬼!" 匪首忍不住从牙缝里骂了一句。
他向里张望了一下,漆黑一团的暗道口透着一股子诡异阴森。匪首不打算冒然开进,而是直起腰退回到房间里站稳,大声吩咐手下们:
"这幢房子里有暗室,说不定财宝都藏在里面。到厨房多拿些点着的油棒来!大家到里面好好搜一搜!"
忽然"砰--"的一声,一扇窗户突得被狂风吹开,屋外肆虐咆哮的狂风顿时如决堤的江水般凶猛的倒灌了进来,室内一时之间旋风大作,窗帘床幔漫天乱舞,象是无数个幽灵在悲鸣呼啸。玻璃油灯的火苗微弱顽强的挣扎许久,终于悄无声息的熄灭,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除了枪手们所持"玛钠"枪反应器中跳动着的荧绿微光。一页窗扇"哐当哐当"在强劲的风势中胡乱摇摆,终于支持不住,带着扭断的铰锁"嗖"得脱离了窗框,远远的飞了出去,消失在室外无尽的黑暗中。
强盗们纷纷手慌脚乱的捂住自己的帽子,拉出头巾蒙住了脸。匪首眯起眼睛,顶着凛洌的狂风,向窗外随意瞄了一眼。然而刹那他就变了脸色,紧张的整个人都扑在了窗口,把脑袋探出去,顾不得窒息的危险,仔细向外张望。
飞快的,他转过头来,扭曲了面孔,狂怒的向手下们吼叫:
"执法官的尸体!--你们把它弄到哪去了?"
强盗们面面相觑,一个负责检视尸体的枪手牢牢抓住头上的帽子,在呼啸的狂风中艰难的大声回答:"我们没动它!就把它扔在原地儿!"
"蠢货!" 匪首怒骂,那张面孔不知道是狂风所致,还是因为暴怒和慌乱,总之在"玛钠"反应器荧绿微光的投映下,相当的狰狞可怕,"它不在了!那地方现在什么都没有!"
枪手们不相信的挤过来证实--果然,从这个窗口正好可以俯视当时执法官遭遇突袭倒下的地方。然而此时外面漆黑一团,狂风如刀,裹挟着细小的沙粒凌厉的击打在面孔上,象是千万道细针扑面袭来。枪手们即便是勉力睁大双眼,极目四顾到充血流泪,也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楚。可是他们相信毒牙老大确实看到了,因为他确实拥有一般人所不及的夜视能力--瞳孔能够象猫头鹰一样在暗夜中急速放大数倍。他就靠这个成为沙漠中这群亡命之徒的老大。
"风太大了!",意识到死人的尸体突然不见,强盗们心里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毛,想当然的做出假设,"也许是被沙埋了!要么就是被风吹走了!"
虽然听起来有些道理,但毒牙老大还是强烈的感觉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了,再加上刚刚发生的元素:秘道、被莫明其妙杀掉的同伙、神秘失踪的庄园主姐弟......他的脑子里一瞬间飞速旋转的只有一个念头:事态已经失控了!就象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今晚的局面开始变得前所未有的诡异了!
"所有的人!"他果断的大声集合,"拿好武器!跟着我来!"
强盗们快速离开了呼啸的风口,转到走廊,匪首毒牙已经迅速把所有人的任务布置完毕。
"你们两个!现在就到外面去找到尸体!不论发现什么,赶紧回来报告!"
"你们跟着我!跟楼下的伙计一起,把抓到的沙老鼠们全部清干净!干完后,找到厨房里所有的灯油,烧掉整幢房子!什么都别留下!"
"听着!这房子里面有什么东西,可能有人藏在暗处,随时会出来偷袭!"
"大家都要检查好自己的枪!放机灵点!只要在房子里看到不是自己人,立刻开枪,不要活口!"
"现在快去!行动要快!"
强盗们急匆匆的分头四散,杀气腾腾的开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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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匪首带人到楼上查看枪声的时候,楼下的餐室也并不太平。
两个看管囚犯的枪手平来只是懒洋洋的坐在餐桌边,一手端着玛钠枪,另一只手往嘴里塞着食物和啤酒。但很快,其中一个人就按捺不住了。他站起来,走到囚犯们呆着的角落,粗暴的握住哑少女的双肩,蛮横的一把甩开小女孩和厨娘的拉扯阻拦,将哑少女硬生生的拖了出来,径直挟到餐桌边,扔了上去。
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要干什么。另一个枪手只是注视着自己的同伙,色 情的大笑,兴味十足的往嗓子眼里灌着啤酒,似乎准备等着看一场好戏。哑少女惊恐万分,拼命的挣扎,大张着嘴巴,却什么都喊不出来,只能向昔日的同伴们投来求助绝望的目光。汤姆愤恨的捏紧了自己的拳头,死死的咬住牙关,几乎要把牙齿咬碎。就在这里,大个子突然站了起来,闷声闷气的大喊一声:"放开她!"
正在喝酒的枪手立刻放下手里的锡制酒杯,端起枪,站起来走上前几步,瞄准了块头壮硕的目标。
"干什么!找死!"
他那个正掀起少女裙子的同伙也顿时停止了动作,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视着呆头呆脑的大个子。
"她很害怕!你把她弄疼了!"大个子象是压根没注意到正指自己的枪口,他只是紧盯着餐桌边抓着哑少女的枪手,一字一顿的说,脸上带着很不高兴的神情,"别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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