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这就是“掠杀者”的速度,怪不得警方根本找不到他们的蛛丝马迹。
“白狼,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我好奇极了,“掠杀者”看起来跟我想象中的千差万别,而且她貌似还真的是白狼的同类。
“还能说什么,动手之前的警告。我跟她说,她根本不是我的对手,那天在我家楼下遇到的家伙还能跟我比比看。她就羞愧地跑掉了呗。”白狼开玩笑的口气,我根本不相信他有在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你就不怕她去搬救兵?”我挽着他的手往回走,抬眼见他没什么表情的脸,我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
“不怕,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白狼静静地道。
我心中一跳,看着白狼。他也许没有发觉,他此时此刻的表情有些令人生畏。我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心里的不安猛然重现,并且越来越浓。
亲缘
自从见了“掠杀者”,我就发现白狼的不对劲了。
他开始莫名其妙的焦躁,有时候在电脑上工作,会把鼠标不停地动来动去,盯着乱糟糟的电脑屏幕发呆。这时候,我就让他停下工作,去休息一下。
晚上睡觉的时候,白狼总爱翻身,还容易失眠。
半夜醒来,我见他静静地站在床前,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静谧的夜空。
“白狼,睡不着吗?”我关切地问。
他转过头来安慰般,在我额头上一吻:“我没事,在想一个CASE的方案,明天要交稿。”
“你一点也不会撒谎。”我捧着他的脸,仔细地看着他绿幽幽的深瞳,“你在想‘掠杀者’。”
白狼微微一愣,坐在床边,伸手拨弄我的头发。“秋宇……让你担心了。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可是现在出现了一些我控制不了的突发情况。我不想让你困扰。”
我眨了眨眼睛,对他说:“告诉我吧。你说过,我的事情你要分担,那同样的,我也要。”
白狼看了我半晌,把我的头轻轻拥在他的怀中,道:“那天……遇见的‘掠杀者’的确是我的同类。她看到我,很惊奇。她让我跟她走,我当然不肯。她对你虽然没有敌意,可是她称不上安全,所以我威胁她,让她快滚。她就跳脚地反过来威胁我,还想对你动粗。所幸,她可不是我的对手,她也很清楚她的能力,只好走了。”
“就这样?”这么说白狼那天开玩笑说的话,还真不是骗我的?
“不然还要怎样?我只是在想,我到底是来自什么地方?在遇见你以前,我的记忆几乎为零,就好像……经历了一场大浩劫,我脑子里支离破碎的画面根本拼凑不出一个整体。但也许,‘掠杀者’他们能解答我的疑问。于是这几天我就有些心不在焉,让你担心了。”他半搂半抱的把我拥住,低下头,愧疚地看着我,面容带着疲惫。
我坐起身,拉住他的大手,对他说:“你的脑袋里装了这么多内容,现在才告诉我。我不问你,你就一直憋在心里不说是不是?”我顿了顿道:“谁都会好奇自己的来历,我小时候……在孤儿院长大,也会好奇,我的父母是谁,为什么把我生下来却把我丢掉?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父母一直没有出现,我对他们的念想就渐渐减淡了。我大学毕业以后就离开了孤儿院,一个人生活了好几年,直到遇见你。所以……在捡到你的前面许多许多年,我的生命……也是没有意义的。你突然出现在我的生命中,让我找到了亲人一样的依靠,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年半,我得到的快乐却远远多过过去的所有。我曾经想过,你跟我一样,是一个孤儿,被父母抛弃了,又遭遇了我想象不到的事情,才会受那么严重的伤……自从见识到你的力量以后,我就很害怕,因为如果能够伤害你的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那对你的威胁就不仅仅是暴露在世人面前这么简单了。所以我一直不敢让你过多接触这个世界,也害怕隐藏在暗处可能伤害到你的力量会突然出现。就像这次……‘掠杀者’的出现,让我担忧了好久。当她终于出现了,我发现她可能是你的同类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更加担心……因为我知道,你也会好奇,自己的来历。”
白狼静静地倾听着,从他表情的变化看来,他很欣喜。“秋宇……”他怔怔地看着我,慢慢地靠近我的脸,直到他有温度的嘴唇贴上我的。他轻轻地打开我的牙齿,舌头滑进我的口腔。这个吻很轻柔,他一点一点地轻吮着我的舌尖,彷佛在寻找慰藉。我回吻着他,抱紧他柔软的头发。一股暖流顺着我的脸流淌下来,是白狼的眼泪。
“如果……你真的好奇,就去探寻吧。”下定决心后,我才发觉,原来自己也会这么的自私。情况千变万化着,我知道也许白狼有一天知道自己的身世,就会离我而去。所以我之前就算了解到“掠杀者”是他的同类,也在阻止他们发生交集。可这对白狼是多么的不公平。
“你不担心了?”白狼蹭着我的脸,他的泪痕还没有干透。
“把你一直困住,看到你闷闷不乐的样子,我会更加担心。从此,无论你想做什么,认为是对的,就去做吧。我再也不阻拦你了。”我释然而笑。
白狼一把把我压在身下,兽瞳般的眸子紧紧盯着我,闪着幽绿的光。
“大晚上的……你难道想……”我哑然失笑,这家伙的精神居然突然就好了起来,还想做那种事情。
白狼无辜地眨着他的大眼睛:“无论我想做什么,认为是对的,就要去做,你这么说的,也不会阻拦我啊。”
天呐,这家伙真会钻空子!我无语地盯着他,算是默认。他兴奋地三两下把我的睡衣扒光了。
“喂,很晚了,你轻一点哦。这房子隔音效果可不太好。”我无奈地提醒这只欲望极强的野兽。
没有做多少前戏,我就让他直接进来。他抬高我的双腿,放在他的肩膀上,把他的粗大,冲进了我的身体。我紧紧揽着他的脖子,压抑地呻吟。
夜色很浓,我注视着他专注的绿色瞳孔,里面只有我的影子。我忍不住去想未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掠杀者”到底是敌是友,白狼的身世到底有多么的惊世骇俗?
“秋宇,你不专心哦。”他猛得一顶,刺激得我尖叫。我抓着他背后的肌肉,啃上他的肩膀。
于是,这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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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杀者”终于又出击了,这次的受害者,同样不是贪官,是一名生物学家。而且,这次从研究院失窃了非常重要的研究成果。新闻里并没有把这件事夸大得很厉害,是为了安抚民心。可是网上陆陆续续出现了研究整件事情来龙去脉的的研讨小组。
“掠杀者”的追捧者声称,“掠杀者”充当末日审判的角色,是为了减少社会上的罪行,甚至还联系到最近越来越多的天灾人祸,说得头头是道的。帖子后面还有很多跟帖者,很多都是匿名。我总结了一下网上的舆论,支持“掠杀者”的人居多。还有人爆料说,“掠杀者”连着杀的两个科学家跟政府贪官勾结,研究生化武器,偷运转卖。我确实很佩服这群人的想象力,能把电影里的情节和现实世界混淆起来。
“怎么了?上网上得又摇头又叹气的。”白狼走到我身后。
“你看嘛,这些家伙的帖子真的很有娱乐炒作‘掠杀者’的嫌疑。他们连‘掠杀者’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在网上吹牛。真是搞笑死我了。”我又点开一个网页,这是个叫“掠杀者1号”的家伙发的“掠杀者英姿”的帖子。现在网上都把连环杀手叫“掠杀者”,跟我不谋而合了。
“天,他真的拍到了掠杀者的背影!”我惊呼,网页上的照片是个长发男人的背影,这身行头跟之前所见的“掠杀者”一模一样,一身玄色劲装,绝对没错!而下面跟帖回复他的人,更加兴奋也更加崇拜“掠杀者”了。“居然能拍到……还没有被掠杀者发现……这个人本事好大。”
“就算发现了也不会对他怎样的,那帮家伙对自己目标以外的人类不感兴趣。”白狼笃定地回答着。
我偏过头问他:“你怎么这么肯定?”
“你看他们杀人的地域和目标,都能看出他们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团体。是人类自己,把他们的危害扩大化了。其实,普通的市民根本无需担心自身的安危。他们并不把警察和平民放在眼里,不然就不是杀一两个科学家这么简单了。”白狼解释道。
“果然还是你比较了解他们。可是他们杀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我又不解了。
白狼踱步到窗台上,望着窗外,道:“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也许真的是为了阻止什么事情的发生吧。”
“他们不是还偷盗了研究院的科学成果吗?那会是什么成果呢?”我漫无目的地开关网页,陷入了沉思中。
这时,我并没有发觉白狼的不妥。此刻,他的眼睛正直直地看着窗外某处,彷佛在跟什么交流。
“你在看什么?”我来到他身后,他都没有发觉。
他转过身来,搂着我,轻声说:“我想去会会‘掠杀者’,你同意吗?我保证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完好无损地回来。”
我低下头不去看他:“我说过,如果你认为对的,就放手去做吧。我会做好晚饭,在家里等你回来。”
他高兴地抱着我转了个圈,然后亲吻了一下我的鼻尖。“不要太担心,我的身手不比‘掠杀者’差。”
说着,他又安慰地拥抱了我一下,就从窗口跳了出去。我看着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右眼皮无意识地猛跳了一下。
失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白狼还没有回家。
下午三点五十分,我打开电视舒缓自己过分紧张的心情。新闻频道连着几天播放“掠杀者”的特辑,还专门请了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察做客节目现场。
我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眼睛时刻关注着电视屏幕右下角的小小透明时钟。渐渐的,下午的阳光已经阴了下来了。而白狼,你到底在哪里?
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我惊喜地奔过去,打开了门。却见到一群持枪警察训练有素地冲进了屋子,为首的警察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儿,随后对他的手下做了一个手势,十几个警察居然就开始侵占了我的家。
我怒目圆睁,朝他们吼道:“你们做什么?这是非法搜查!”
为首的警官走到我面前,对我道:“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们追踪连环杀手才搜查到这儿来的。为了保护您的安全,请您配合警方的搜查。”
什么?追踪“掠杀者”?!
我心跳加速,站在客厅中央,看着四处搜查的警察,心里对白狼的担心快把我的心脏吞噬。
“先生,请问您是一个人住吗?”警官询问道。
我看着他不知深浅的眼睛,镇定地对他说:“不是,我跟我朋友一起住。”
“请问您的朋友现在在哪里?”警察又问。
“他……他不在家,出去买东西了。”我随口说了个理由。
“现在街上很不太平,连环杀手又作案了,死者就在这里附近的别墅区被杀,你们要随时注意家里的异象,因为这些连环杀手非常的不简单,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工具,能够飞檐走壁,已经有居民在家中就发现他们的踪迹了。要是你们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千万不要慌乱,立即打电话报警。”警官很和善地跟我说话,我只能连连点头。
他们什么都没有搜到,警官对我眼神示意了一下,他们又迅速撤离了我的家。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跑到窗口去看,只见几架直升飞机盘桓在高楼之间,彷佛正在搜寻着什么。
我心里祈祷着,白狼千万不能从窗口回来,不然很容易被发现。而且这些警察一时半会儿还不可能停止搜查这个片区。
我在心里一直忐忑不安,时间就这么走到了六点。
我已经做好了一桌丰富的晚饭,就等着白狼回来跟我一起吃了。我望眼欲穿地看着门,可自打警察走后,它就再也没有响过。
现在小区里一定是人人自危,根本就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正是这种寂静的声音,让我害怕极了。
我打开电视,新闻里正在播放今天发生的案子。
死者是一位移民的外籍科学家,当场死在自己家别墅里,死状当然跟“掠杀者”制造的尸体如出一辙。那个别墅区在离本小区并不是很远的地方,科学家死前用家里的报警系统报了警,“掠杀者”作案后,迅速往高楼遮挡物比较多的地方移动,警察追踪至此,“掠杀者”便消失无踪了。
望了望已经黑下来的天色,我再也坐不住了。
外面跟几天前差不多,只不过多了几个巡逻的警察。
我走到超市门口,左右看了看,这里没有警察。而这时候人们应该都在家里看着新闻,超市也里没什么人。
我走进去,漫无目的地逛着,看到白狼喜欢吃的午餐牛肉,我就顺手拿了两盒。
我在萧条的广场上逛了一圈,直到直升飞机已经消失在高楼之间,持枪警察彷佛也差不多撤退了,我才往家里走。我想白狼这时候也应该回家了。
回家,开门,我多么希望等我打开门以后白狼就坐在餐桌前,吃着他最爱吃的菜。可是没有。静悄悄的客厅没有他回来过的痕迹。
看着一桌子的菜,我走到餐桌前坐下。有白狼喜欢吃的冬瓜排骨汤,爆炒牛肉丁,营养丰富的蛋羹,菠菜汤……中午的时候,白狼摆在桌上的艺术花瓶里,几支玫瑰临近凋谢,耷拉着花瓣,精神不振的样子……我突然发现花枝之间卡着一张纸,刚刚是没有这张纸条的。我欣喜地把纸拿下来,上面写着几行字,是白狼的笔迹。
秋宇,对不起,我暂时还不能回家。刚刚回来跟你保平安,发现你不在家。我已经离我的答案越来越近了,再过几天我就能回家,勿念。白狼。
他回来过,还留了一张字条,这比什么都没有的好。我这才发现,盘子里的牛肉丁少了三分之一。我欣慰地笑笑,这个馋嘴的家伙干嘛不把菜全部吃完!
“掠杀者”又销声匿迹了,作案之后一切归于平静,警方依旧连头绪都查不到,新闻里无意间为“掠杀者”这个可怕的连环杀手披上了最为神秘的面纱。
白狼失踪了整整三天了,我就在家担心了整整三天。在小区里已经看不见持枪警察的身影了,但是这几天我每次出门看到在街上镇定自若地走着的人,都觉得他们是便衣警察。走过他们身边时候,我会不由自主地一阵紧张。
白狼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无心工作,无心吃饭,每天没事就看着新闻,好歹能够让我找到一丝他们的动向。
晚上,我坐在沙发上,专注地看着新闻,广告的空挡,我突然发觉我身后有轻微的声响。我以为是白狼回来了,惊喜地转身,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难道是我幻听了?
这时声音再次从厨房传来,我竖起了耳朵,蹑手蹑脚地朝厨房走去。
“白狼!”我奔过去,扑到那个正拿起橱柜里的牛肉,吃得满嘴都是牛肉渣的大家伙的怀里。
“秋宇……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这么久。”他内疚地看着我。
我叹口气,从橱柜里端出冷菜,就去炉子上热。“你回来就好,我什么担心都已经变成了欢喜了。”
白狼从后面抱着我,吻了吻我的后颈。
“你出去这么多天,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瞧你饿得样子,他们没给你东西吃?”我很久没见他饿成这副模样了,不由在心里抱怨起“掠杀者”的不是。
“呃……是他们的食物……不合我的胃口,我还是最喜欢吃秋宇做的饭菜。简直就是人间美味!”他打哈哈道。
“快点告诉我,你查到了什么?这几天是怎么过的?”我忙着把热好的饭菜端到餐桌上,催促着他告诉我他的冒险。
白狼抓起盘子,把牛肉全部倒进了口中,一边咀嚼,一边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我……查清楚了想要知道的事情,所以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