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
作者:想断的袖子
文案
白狼,White Wolf,不要误会,这不是宠物的名字,而是人名。
在我失意潦倒的时候他突然闯入我的生活……
他酷似狼孩,却远比狼孩聪明。他拥有东方人的面孔,野生动物的瞳孔。他高大英俊,却调皮、爱撒娇,在我的面前,他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当我发现他的来历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的时候,我已经再也无法让他离开我的视线……
无论他是来自野生大自然的狼孩,还是来自遥远星际的外星生物,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还有将来,我都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他,爱惜他。
这个故事,《白狼》,讲述一个简单又温馨的故事。作为人类的白秋宇,拯救了一个酷似狼孩的外星生命……
主角:白秋宇,白狼
White Wolf
这天,我刚丢了工作,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夕阳下,颓废而且有些自暴自弃。
坐在公园的长凳上,我打了个盹,醒来的时候,公园里休闲锻炼的人群已经差不多走光了。我披上外衣,准备回家。
刚一站起身,我注意到对面十米远的长凳下有一团白色。起初,我以为是一只大型白犬,走近了才看清楚,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全身白如瓷器,相貌英俊的男子。他几乎□着全身,只穿了一件极其不合身的白色短上衣,双手抱着蜷曲的双腿放在胸前。手腕上有一圈红得滴血的勒痕。如果不是周围安静到我能够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我一定以为,我发现了一具尸体。
为了维持市容市貌,最近的城市巡警到处搜寻这种流浪汉,这些流浪汉的下场就是被管制到一起,等死或者等着亲人来接。同情心作祟,我想把这个家伙弄醒。至于弄醒以后要怎么办,我并没有想到这一步。
“喂,你醒醒,快起来。”我用手拍打他的脸颊。
他紧闭的双眼有睁开的预兆,我停住了拍打,安静地等着他缓缓抬起眼睑。
我被他那一双流光溢彩的绿宝石眼睛紧紧吸引住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眸子,深邃得看不到底。一双透亮的瞳孔带着浓烈的野性的气息,让我想到了一种神秘的野生动物——狼。
他眨眨眼睛,迷惑地看着我,像在审视一件陌生的物品,也许还有一丝隐藏得很好的敌意。
“你从哪儿来?”我问道。
“……”他看着我,却不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流浪到这里?”我继续问。
“……”他眨着他漂亮的眼睛,彷佛没有听懂我的话。
“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我试探地问。他拥有一副标致的东方人的面孔,却有着异于常人的眼睛。也许……他是一个混血儿。于是我用了我并不擅长的英语继续问他,可他依然没有反应。最后我放弃了询问。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身体蜷缩在长凳里,一定很不舒服,于是我去牵他的手。谁知我刚一碰到他的手背,他却害怕地把手往怀里缩,并警惕地看着我,喉咙里发出类似于野兽低吼的声音。我被这声音吓到了,突然间想起电视里播放的狼孩的故事。难道这孩子,是个狼孩?因为被野兽养大,所以听不懂人类的语言?我几乎在一瞬间就肯定了我心里的这个想法。
他见我半天没有动他的打算,于是胆子大了起来,把手放回原来的位置。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小孩。我无奈地冲他笑笑,举起自己手,对他说:“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只是想帮你从里面出来。你想出来吗?”
如果是野兽的话,用手抚摸它们的皮毛也许能够让它们安静下来。如法炮制,我轻柔地用手抚摸他的头部。刚开始,他的眼睛里还有异样,喉咙里“呼呼”作响,后来便非常安静地任我抚摸他,并眯起眼睛来享受。我估计着,他应该消除对我的敌意了,于是我才放心大胆地去拉他的手。
果然,他没有再对我发出低吼,反而用好奇宝宝的眼神看着我,仿佛不懂我动作的含义。
把他从凳子底下弄出来以后,我惊讶地发现,这家伙比我高了一个头,大概有一米九。结实却很完美的流线型肌肉,大概是在野外生存训练出来的。我从上往下观察他完美如神祇的身体,这家伙,下身居然没穿任何衣物!我立即尴尬地别开脸,脱下外衣拴在他腰上。他没有阻止我,反而双手微抬,方便我动作。
“你说,我要拿你怎么办?是交给公安局,还是送你回大自然,你自己选。”说完这句话,我才暗骂自己笨蛋,他都听不懂我说的话,怎么让他自己选啊!
他眼睛骨碌碌地看着我,像极了我家的贝克(我以前养过的一只流浪猫,后来寿命走到尽头,死了),我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了。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连狼都没见过,不知道怎么处理狼孩。不过,你既然到了人类社会,就应该回归你的种族,不应该再跟着狼了。”我回忆着电视里播放的狼孩的故事,那些狼孩都是瘦瘦小小的,在野外得不到人类应有的待遇,很多回归人类以后便英年早逝。没有一个跟电影里人猿泰山一样,获得了人类女孩珍妮的芳心,并且还带着珍妮回到了养大他的热带雨林。噢,现实生活中真的有“人猿泰山”吗?
我疑惑地看着他,企图他给我一点点提示。但是,他好像开始对我变化多端的表情感兴趣了,用他修长的右手手指比划着我的眉眼。这家伙的动作真的很像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完全处于未开化状态。
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我叹了口气。“算了,先带你回我家住一晚上,明天再想该怎么办。”我拉着他的手,决定带他回家。
夜幕上挂满了星辰,这是一个宜人的夜晚。
他突然停下来,抬头望着天空。呵,这样的星空美丽得让人心醉。他在野外一定也经常这样看着没有污染的美丽夜空吧。那会是怎样一副和谐的画面……
他突然开口说了些什么,有些沙哑的声音,说得很缓慢。天,他会说话?!这简直太震撼了。可是,我一个字也没听懂。但他重复了很多遍的一句话,里面有两个词,听起来特别像英文里面的“white”和“wolf”。白狼?这个词倒是很适合他。于是我自作主张给他取名叫白狼。
回到家,我疲倦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得到了松弛。转头看看白狼,他一副刚到陌生环境的好奇,东看看西瞧瞧,可是牵着我的手一直没有放开。我看着他,心里的沮丧感和失落感顿时减轻了许多,反而感觉一阵欣慰。
我翻箱倒柜,找了我的一套宽大的睡衣,才把白狼套进去。
我轻轻把白狼受伤的手腕捧在我的手里,心疼地往伤口上吹气。他的伤口相当狰狞,看起来像被很粗很硬的绳子勒出来的,血已经干结了。我拿出医药箱,轻柔地给他处理伤口。他吃疼地颤抖,我抬眼看他,“要是疼就喊出来,像这样,哇哇大叫。”我做了几声凄惨的叫声,他睁着眼睛开心地望着我。算了,他听不懂我说话……
他的伤口比我预想的严重,特别是右手,已经伤得见骨了。我必须第二天送他去医院看看。
“白狼,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究竟是狼孩还是人猿泰山,但是我决定啦,先照顾你,至少……至少把你这些伤养好。”我温柔地抚摸他的头,他好像很舒服的模样,身体渐渐放松,软倒在我的怀里。眯起眼睛,很享受的样子。
“你听清了,以后你的名字就叫‘白狼’。”我在他耳边重复着这个词,希望他能熟悉他的新名字。
这一天,一个完全未知的生命个体闯入了我平静而乏味的生活。
我,白秋宇,男,29岁,未婚,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大学毕业后离开孤儿院自己生活。曾经是某公司的小职员,刚被公司解雇的这天,遇到了一个神秘的狼孩,我给他取名叫白狼。
开始
不知道这家伙饿不饿,他又不能说话,于是我去厨房做了两个荷包蛋,取出冰箱里的三明治面包片和火腿肠。
据说狼孩在野外生吃血肉,又无法刷牙,容易龋齿。我刚刚检查过白狼的牙齿,很健康。
“火腿鸡蛋三明治,不知道你爱不爱吃。”我把盘子端到他面前。难道他还不饿吗?见到吃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抓起一个三明治,在他面前吃起来。我示意他也跟着我吃。他学着我的样子,拿起三明治咬起来。好像尝到了三明治的好味道,于是他狼吞虎咽地就把三明治啃光了。我把我的这份也递给他,他又两三口就解决掉了。我连忙给他端水,害怕他噎着。瞧他囫囵吞枣的样,这家伙到底饿了多久?
我家只有四十平米,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客厅的短沙发连我都容不下,当然不可能屈就他。没有办法,我只能让白狼跟我睡在一起。
还好,我家的床是双人床,睡起来不拥挤。我帮他洗漱好,就安抚他入睡。可是这家伙一点也不给我面子,老喜欢双手把腿抱在胸前,蜷缩着,跟在公园的长凳下一模一样的动作。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哄他放开了他的腿,并且全身舒展开来。他迷惑地看着我,似乎不懂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已经是人类了,必须摒弃动物的睡觉姿势。”我十分严肃地对他讲,他似懂非懂地照我安排的把脚伸直,手乖乖地放在身体两边。
我满意地看着他的睡姿,决定明天再教他侧睡。这家伙但凡侧着身子就习惯性地把脚抱起来,严重妨碍了我翻身。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强烈的压迫感弄醒了。白狼双手从后面紧紧抱住了我的腰,下巴紧紧卡在我的脖子上,双脚弯曲着捆住我的腿,全身八爪章鱼似的依附着我。我早上有轻微的起床气,被他这样紧紧抱在怀里的感觉真的不太舒服。于是我强制掰开他的手,把他弄醒了。
“睡觉一点也不规矩的家伙!”我佯装生气地盯着他。他好像有些害怕我生气,默默地低下头。
我叹口气,他每次露出这种表情,我就没有办法对他硬起心肠。
我爬起来,到厨房去做早餐。他一直像牛皮糖一样跟着我,碍手碍脚的。我把他拉到客厅,命令他规规矩矩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了电视调到少儿频道。他对电视开始感兴趣以后,我才有空去做别的事。
饭后,我找出一副墨镜让他戴着,不然他异色的眼睛肯定会引起众人的注意。又在衣柜里翻出我高中发胖的时候穿过的巨大篮球衫,勉强合身了,我才带着他出门。
白狼一出去,见到许多人,刚开始很怕生,一直牵着我的手,走得颤颤巍巍。后来他见我坦然的模样,也学着我一样,走得很自然。一个超级大帅哥牵着我的手走,多少有些怪异,我们的回头率一路都很高。我维持的很好的微笑都有些僵硬了。
终于到了我比较熟悉的一家成衣店,店主认识我,看见我带着白狼,他热情道:“白先生,带朋友来买衣服啊。”我点头微笑。
店主看见白狼,立即一副花痴表情,脸红耳赤的。我轻轻咳了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白狼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不过白狼换衣服都是我跟他一起进试衣间,店主看见了,惊讶地把眼睛睁得像铜铃。我欲哭无泪啊,白狼虽然长得一副成年人的模样,可是他连简单的穿衣都不会,我当然要亲力亲为。无视了店主暧昧的眼光,我抓起两套休闲装就让她结账。
飞也似的逃离了成衣店,我们又逛到内衣店,按照他那个尺寸买了两条内裤。卖内衣的店主看见我跟白狼亲密的样子,眼神里有些揶揄。我涨红了脸,尴尬地拉着白狼转身就走。
买衣服像是在打游击战一样,累得我够呛。白狼却很开心,退去了对这个世界的怯意,像初到我家时一样,眼睛不停地瞅这瞅那的,我瞪着他,他才规矩下来。
进了医院,我解开了昨天包扎白狼伤口的纱布。刚开始医生要去碰他的手,他脸色都变了,喉咙里“呼呼”作响,我生怕医生有所怀疑,立即握住白狼不听话的手,医生才能检查。结果他检查了半天,道:“这个伤口虽然比较深,却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都见骨了还不深?我仔细地观察白狼的伤口,昨天见骨的地方已经愈合了许多。我傻眼了,我家里的那些普通的金创药,可没有那么神奇。医生重新给白狼上了药,开了一些吃的药丸,嘱咐他这几天不能碰水。
他当然听不懂医生的话,于是我忙点头道:“我的亲戚这几天嗓子不舒服,不能说话。他会注意的。”
出了医院,我身上都出了薄薄一层冷汗。
“白狼。”我轻唤了一声,他把注意力从包扎伤口的纱布转移到我身上来。他听懂了?我心里一阵兴奋。继续对他讲:“你以后要听话,我将要教给你很多很多做人必须要学会的事情。知道了吗?”我知道他听不懂,可是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听懂的。
是人类就有语言中枢,我要教白狼的第一堂至关重要的课程,便是语言,人类的语言。
首先应该教他一些日常生活接触比较多的词语。比如,衣服裤子,食物,打招呼……还有,我必须让他学会说他自己的名字以及我的名字。可是问题在于,他连发声好像都不怎么会。
在家里教了他半天,他只会张开嘴巴,说“啊”,那声音听起来非常不顺耳。我这才发现,他发“啊”的时候声带根本没有颤抖。他到底用的那儿在发音?
我垂头丧气地思考了一阵,把自己的声带露出来,指给他看。我发“啊”这个声的时候,抓着他的手,让他摸摸我颤动的声带。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我鼓励他再发一次“啊”。
他学着我的样子,把声带露出来,发了一声“啊”。成功了!是正常的人类男子的声音,非常有磁性,非常好听!我激动地大叫:“白狼,好样的!”
他也很兴奋,也许是第一次用声带发声,觉得很有趣,他不停地“啊”,或平滑,或短促,或高频,或低频的“啊”,串联成一首美妙的歌曲!
我很有成就感地开始教他说他的名字。
“白狼。白——狼——”我放慢速度一遍又一遍地说,他支支吾吾地跟着我学舌:“白……白……矮……狼……昂”
“白狼。”我叫他说快点。他咯咯地笑,颤动着他漂亮的声带。
“快说,不然不教你了。”我拿抱枕打他,他居然兴冲冲地跟我玩了起来。
整整一下午,他学会了说“白狼”,“白秋宇”,“我”,“你”这四个词,还学会了大声爽朗的笑。
我累得出了一身汗,但很欣慰,并且奖励他多吃了一盒牛肉。
白狼对牛肉有很高的执着,而且很喜欢吃午餐牛肉。于是,我去超市买了许多午餐牛肉,放在冰箱里屯着。
晚上睡觉之前,我让他把衣服自己脱下来,再穿上去,反反复复几遍,他终于学会了穿衣服。很乖,我赞赏地摸着他的头发。
白狼的头发是很好看的深棕色长发,不需要挑染就在鬓角的地方有着一簇银白色的发丝。衬着他完美无瑕的脸,宛若神灵。不过对着我的时候,他正经的表情维持不了十秒钟,立即一副小孩模样,蹭过来要我摸他的头。
我郁闷地想,难道要我像养贝克一样养你这只大宠物吗?可是你明明是人类,不是动物啊!
为了让他改掉这个坏习惯,每次他索要安慰,要我摸他的头的时候,我都会用一个条件交换。要么多学一个词,要么多学做一件日常琐事。
工作
过去了一个月,白狼已经可以跟我日常交流了。他最喜欢说的两个词是“白秋宇”“白狼”,我和他的名字。白狼还学会了自己洗澡,学会了穿衣服,学会了开灯关灯,学会了用电视机……
他真的很聪明,我意外的发现了这一点。比电视里所说的狼孩,聪明了不知道多少倍。他伤口愈合的速度也让我惊叹,深可见骨的伤口,仅仅一周时间愈合得我找不到一点伤过的痕迹。怪不得他全身洁白无暇到一丝伤痕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