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的人早在骚乱之前就已经乘坐火车离开了这里,只剩下的最底层阶级了,他们栖身于残垣断壁之内,天天忍饥挨饿。
阿月穿过因空袭被摧毁的古城,目睹了这里人们的悲惨遭遇,心情变得格外沉重!
他们来到一个波兰家庭避难的场所,这里原来是所体面的房子,而现在却只剩下一片废墟了。
两个不到十岁的女孩依偎在母亲身边,惊恐的望着二人,吓得发抖,这些日子她们已经看到了太多死亡。
“别伤害我们,求求你们了!”母亲满面泪痕,将女孩们尽可能的搂在怀中。
阿月赶紧解释:“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我是国际红十字会的派遣员,你能告诉我一下这里的情况吗?我们会送来援助物品的。”
听到这个黄皮肤的男子这么说,母亲放松了一些,但仍然对党卫军少校心存疑虑,她战战兢兢的说:“人们都集中在附近,我们没有食物和水,很多人病了,满街都是尸体,每天都有列车把犯人送到集中营,这简直就是世界的末日!”说完她抱着女儿们痛哭起来,自己的丈夫因为参与起义被抓走了,她们今后的生活完全没了着落。
中国医生从兜里掏出两块面包,递到她们的手中,无奈的叹息着:“对不起,现在我只有这些东西,请你们坚持一下,我会尽快赶回瑞士的。”
可怜的母亲苦笑着说:“感谢你,好心的先生,我的两个孩子都快饿死了!”她马上给女儿们掰了一点面包,姑娘们迫不及待的将干硬的面包塞进了嘴里,完全顾不上尝滋味了。
卡洛斯矗立在阿月身后,冷漠的望着她们狼吞虎咽的吃东西,这几年他见过了太多类似的场面,早就麻木了。有战争就有死亡,这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到是尹月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漫无目地的在周围查看了一圈之后,阿月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这半年来,他看到了太多的死亡和疾病,这些事折磨得他寝食难安,因此他更加奋力的工作,想为难民和伤者争取到更多被营救的时间。
无助的人们游走在街头,寻觅能避寒裹腹的东西,他们提心吊胆的注意周围的动向,生怕轰炸机重新飞过头顶或被德国人抓进集中营做苦力。
华沙已经成为一个人间地狱!
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要弄到官方的伤亡数据是完全不可能的,除非他再去寻找别的途径。或许苏联人能帮这个忙!
卡洛斯和阿月赶回德军阵地时,已是凌晨两点。
在医生和救护兵那里呆了一晚上的玛丽娅终于不哭闹了,抱着尹月紧紧不放,硬要他哄着睡觉。
对带孩子有经验的阿月耐心的拍着小姑娘的背,哼着委婉优美的《苏州夜曲》: 投君怀抱里 无限缠绵意
船歌似春梦 流莺宛转啼
水乡苏州 花落春去
惜相思 柳枝依依……
蓝眼睛的男人躺在旁边的床上,看着阿月哄孩子的表情,忽然觉得很温馨,他想起了奎拉和儿子卢卡斯,已经有四年没有见过他们了。
过了一会儿,玛丽娅终于睡着了,清瘦的男人这才踏实下来,他转过脸,尽量压低了声音说:“我……过去你那里,还是我们找别的……地方?”他们睡觉的地方紧挨着墙角,还有布帘遮挡,十米外就有另一张睡着士兵的床铺,如果动静太大,会被听到的。
他意外挑了一下眉,奇怪的问:“你怎么变得这么主动了?”其实他挺喜欢中国人含蓄害羞的性格,这恐怕是因为见多了犹如烈酒一般奔放热情的欧洲女人,唯独钟爱稀有清茶般的男人。
“我明天就动身回瑞士,华沙人撑不了多久,你们德国也不可能提供象样的援助。”阿月说道,战争即将谢幕,处于劣势的轴心国已是穷途末路,因此在供给和武器装备上都不如战争初期配备的精良,更别提给卫星国提供援助了。
听到月就要离开,他望着灰色的屋顶,淡淡的说:“你过来我身边好了。”他们在一起才几天而已,现在却又要分开了。
“可是……万一被听到?”阿月犹豫着,毕竟这里不是旅馆,周围全是血气方刚的大男人,要是传出任何动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德国军官使劲翻了个身,还动了几下,没听到这张床发出“吱吱”声,于是向对面的小子笑了。
尹月轻手轻脚的从玛丽娅身边挪开,爬上了卡洛斯的床。
两人马上就纠缠在一起……
他们身上穿着短裤和背心,稍微沾到对方的皮肤就燥热难耐!一股股欲念从下半身流出,搅扰得两人不得安生。
“宝贝,你前面湿了!”他用小的只有阿月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揉着对方胸前变硬的两个小樱桃。
太久没有宣泄的中国男子深重的喘息,他羞红着脸迎接着对方调情一般的亲吻。完全失去了概念,脑子里混乱如麻,揪起一片片停驻在心底的激烈回忆!他们曾经享受过的每个欢愉夜晚,以及这个家伙所说的下流却又充满了刺激的言语!
现在他不能再否认了,他也渴望并想拥有这份难以言明的愉悦!
粗暴的扯下阿月的短裤,卡洛斯含住他的耳珠,将自己的利刃抵在了毫无准备的紧致之处,温柔的摩擦着。
“不行……疼!”皱着眉轻声呻吟的阿月猛摇头,他怕这个家伙一时性急把自己搞的叫出声来。
“我会慢慢来的,放心好了!你怎么还是这么紧,这几年没有背着我却勾搭别的男人吧?”蓝眼睛的男人暧昧的问,他们采取的是不得力的侧卧姿势,因为动静最小。
“混蛋……我哪有这个时间。”阿月骂道,为了配合对方只好尽可能的曲起了腿,但这个体位可真够别扭的。
由于没有润滑剂,卡洛斯只好以唾液代替,费了好半天劲,他才挤进去三分之一。但这种占有的感触,却足以让他兴奋至及了!
他赞叹般的呓语:“这里还是我的,太美妙了,你比女人还令我销魂?”
承受着德国帅哥在自己体内的律动,尹月紧咬牙关不敢出声,他渐渐的习惯了这种掠夺,甚至可以说这就是卡洛斯的表达方式吧?
“这样太不爽了!”他索性把阿月的身体整个压在身下,以最舒服最深刻的体位继续索取。
但是清瘦的男人可受不了,因为这样做的话,卡洛斯正好可以顶到自己最火烫的敏感处,他关不住那情不自禁的娇吟,只好捂住了嘴。
还是这样最尽兴,他殷勤的旋转着腰身,想让月更有感觉!经过四年的休憩,那个狭窄的小孔更加有劲力,时紧时松的吸咬着他的硬物,他控制不住的猛力挺进,搞得阿月整个人都跟着震荡了起来。
放浪的音色已从指缝中溢出,中国医生享受着这种夹杂着痛苦的快感,竖立的男性之器蓄势待发,马上就要激射出来了。
“妈咪!”旁边床上的玛丽娅忽然梦呓的喊了一句,像是被他们的动静吵醒了。
两人都怔住了,马上停了下来。
小姑娘哼了几声换了姿势,便又安静的睡着了。
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阿月刚要开口,就让对方夺去了呼吸,他的脚腕也让身上之人牢牢抓住,原本涨痛的连接处恢复了快感,大力的摩擦让他几乎发狂,终于射了出来。
卡洛斯也管不了胸口沾上的液体,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哦……嗯!”尽管月已先一步□,但当卡洛斯的滚烫灌满□之时,他又迎来了一次从未有过的激烈体验!
一阵咳嗽声从帐外传来,德国军官满不在乎的回馈了月几个轻吻,仍然不肯抽出疲软的东西。
“我要睡觉了,请你把它拿出来!”尹月表示抗议,他可不想这样入睡。
“让我多在你身体里呆一会儿吧,明天你就走了!”卡洛斯苦涩的说,搂住了阿月的身子。
听到他这样说,阿月便闭上了秀美的眸子,因为自己无法拒绝。
“我打算把玛丽娅带走,直到战争结束再帮她寻找家人!”尹月已经下定了决心,因为这个小姑娘除了他谁也不信任。
他并不吃惊,捏着月的下巴低声问:“要是找不到她的家人,你就会收养她对吗?阿菱同意么,你们已经有一个孩子了。”
清瘦的男子苦笑了一声,扭过脸回答:“我已经无法了解她的想法了,她半年前因为难产去世了!”现在他除了小凡已经一无所有,完全成了个孤家寡人。
卡洛斯震惊的凝望着他极力掩饰痛苦的样子,温柔的说:“对不起,宝贝,我不知道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小凡由我舅舅,舅妈照顾,我很放心!至于我自己么,就这样下去好了。”他是一个不能给女人带来幸福的男人,还是与孤独为伴好了。
德国军官想劝劝他,可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他已经不奢望战争的胜利了,因为局势谁都明了,盟军的反攻只是时间问题。只要战争结束,他就可以脱下这身军装回到德国,到时候摆在自己眼前的仍旧是两难的选择。
乌克兰男人
第二天早晨,卡洛斯送阿月来到了离阵地较远的安全地带,步行一会儿就可以见到火车站。
牵着玛丽娅的尹月一直默不做声,他不想和这个家伙心酸的道别,因为用不了多久,他们又会再见的,他对此深信不疑!
“我就送你到这里了,我还要赶回去执勤,路上小心,宝贝!”坐在军用摩托车上的德国军官极不情愿的说,他真希望月能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你回去吧,我们没事,万事小心,注意身体!”阿月向他苦笑了一下,无力的摆了摆手。
自负的男人也回赠给他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又转头望向小姑娘,摆出了比较和蔼的姿态说道:“再见,玛丽娅!”这个看似弱小的波兰丫头,性格却很倔强,不知道长大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抱住月的胳膊,朝卡洛斯扮了个鬼脸,反正她是不喜欢这个家伙的!
摩托车掀起一阵尘土,逐渐消失在白桦林的道路尽头。
尹月抬头望见碧蓝色的天空上,飘着几抹云彩,这是他来波兰以后遇到的第一个大晴天,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使人暂时淡忘了战争的阴云。
“我们要去哪儿?”她抬头问身边的中国男人,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却对这个人十分依赖,甚至感觉他就是自己的亲人。
“我们先去苏联人那里,等我的事办完了就带玛丽娅回瑞士,怎么样?”他温柔的问,抚抚孩子的额头。
“我要和月在一起。”已经和家人失散多日,她饱尝了艰辛,如今遇到这个男人给她温暖和爱,自然不肯放手。
阿月心中很宽慰,他拉着玛丽娅的小手向着苏军所在的方向走去,等待他们的不知会是怎样的命运?
黄昏,在维斯瓦河东岸的苏军阵地,几个巡逻的士兵发现了领着小女孩的国际红十字会派遣员,他们立刻将二人带到了军营内。
呆在帐篷内的阿月和玛丽娅整整等了两个多小时,才看到有人进来答话。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我是乌克兰第四军的季米特里. 穆哈诺夫少校,欢迎你尹先生!”一个身材细高,留着深褐色偏分发型的英俊军官走进了帐篷,对方有一双淡棕色的眼睛,皮肤偏白,看起来面无血色。
“您好!”尹月连忙站起来和对方礼貌的握手,这个苏联人英语讲的相当流利。
“请问您到华沙来有什么事么,是否需要我们协助?” 季米特里打量着这个中国人,觉得对方长得十分清秀,他以前到过中国,认识不少会讲俄语的华人,他们都是向往社会主义的进步份子。
“我想了解一下华沙城内居民的伤亡数字,这样就能统计出幸存者的大概数量了。”他平静的说道,坐在一边的玛丽娅则接过了卫兵递给她的水,咕咚咕咚接连喝了几口。
苏军少校蹙眉思索了一会儿,客气的说道:“原来是这样,这件事我必须向上级汇报,请您理解。”
“我明白,我们就坐在这里等好了。”阿月一笑,他觉得苏联人比德国人好说话多了。
季米特里瞥了一眼偎在月身边的小女孩,好奇的问:“这个小姑娘是您的女儿吗?”
“不,她是我在维斯瓦河发现的,是个波兰孩子。”阿月据实回答,或许他真的会做玛丽娅的父亲。
苏军少校会意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那请你们耐心的等等,我这就去向上级汇报,天黑的时候会有士兵给你们送晚餐过来的。”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帐篷,匆忙向指挥部行去。
就在少校出去后不久,四周响起了零星的枪炮声,德军和苏军又打了起来!
阿月有些担心的凝望帐外,河对岸就是德军阵地,也不知道那个家伙是否平安。
“我们要在这里过夜吗?”她放下水杯,轻声问,早就对这种响动习惯了。
“看样子是的!”他无奈的回答,要想弄到数据只能耐心等待,军方的办事效率非常值得怀疑。
夜幕降临,维斯瓦河恢复了平静,两军的交火也暂时结束了。
但是苏军方面仍旧没有给他任何答复,到是送上了不算难吃的晚餐:黑面包,奶酪和一点香肠。
吃完东西的玛丽娅打了个哈欠,便靠在他的腿上睡着了,毕竟是小孩,只要吃饱了就能无忧无虑的安稳入梦。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季米特里少校终于出现了,他脸上挂着疲惫的神情,走进帐篷,叹了口气说道:“您的要求我已经传达给上级,我们决定全力配合。我手里的文件就是我们所掌握的伤亡数据,但不一定十分精确,尹先生可以作个参考。”他将文件递到阿月手中,着实松了一口气。为了帮助这位国际红十字会派遣员,他和几位军官摩了一下午的嘴皮子,口水都要说干了。
“真的非常感谢您,少校,这下华沙城里的难民有救了!”阿月高兴的拿过资料,激动的热泪盈眶。
季米特里垂下眸子,淡淡的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华沙是我的第二故乡。”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坦诚,但面对一个正直又热情的公益事业份子,他也没有必要太虚伪。
中国医生睁大了眼睛,不得其解:“少校,您是波兰人?”看对方的样子,到是有点像东欧人。
“我母亲出生在波兰。”苏军少校匆忙回答,这就想转身离开,他已经说的够多的了。
阿月豁然开朗,再次表示感谢:“如果不是您的帮忙,我不可能那么顺利的,谢谢您少校!”他深深的鞠了一躬,却没发现对方的目光片刻都没离开自己的范围。
季米特里像在欣赏一幅油画似的打量着尹月,这个家伙真是真诚的令人想发笑,如今这样的人可是越来越少了!
“你们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会亲自送你们到安全区的,晚安,尹先生。”他礼貌的道了晚安,便走出了帐篷。刚才隐约闻到了对方身上的麝香,这种味道令他精神为之亢奋。
第二天上午,按照约定,文质彬彬的少校和几名士兵便驾车护送尹月和小女孩来到了盟军控制的安全区,在那里他们只需要搭乘火车就可以绕道回瑞士了。
“一路顺风,尹先生!”他向阿月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还让士兵为他们准备了一包食物。
结果尹月除了要提一个旅行箱,还拿着从卡洛斯和季米特里那里获得的食物,他本来就是个瘦弱的男人,都有些吃不消了!如果路上遇到饥饿的人,就分给他们一些好了。
“再见,季米特里少校!”阿月由衷的表示感谢,使劲的挥手。
“我的全名是季米特里.安德烈维奇.穆哈诺夫,有机会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他将自己的父名也告诉了这个中国医生,对方是个可以深交的朋友,而他也挺欣赏尹月的个性。
尹月和玛丽娅坐在火车上,两人都眺望着窗外的风景,但小女孩的眼睛却是在探索发现新世界,而他则陷入了与那个人的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