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一个穿著红色运动装中年女人迎了上来，“今天只有一个场地可以给你了。”
　　“没事，苏老师。”周行点头，微笑道，“麻烦您了。”
　　“哪能呢，要不是今天有新生网球赛，你想借用几个场地都行。”中年女人豪爽地一拍周行的肩膀，“平时请都请不来啊，周大律师。”
　　“苏老师见笑了。”周行开始介绍走到他身边的两个人，“这是沈一书，也是我们大学毕业的，这是他弟弟韩似宁。这位是我读书时的网球老师，苏艾苏老师。”
　　“苏老师好。”韩似宁礼貌地笑著打招呼。
　　“沈一书，面熟啊。”苏艾过来打量了一下沈一书，突然猛地一拍他，“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大一时拒绝我参加我们网球协会的那个学生吧？对，就是你。”
　　“呃？”沈一书回过神来，“苏老师，我们认识？”
　　“哥。”韩似宁偷偷给他使了眼色。
　　“啊，好像有那麽一回事情，呵呵。”沈一书傻笑著挠挠头。
　　“你这孩子，几年了，竟然还是这样。”苏艾无奈得摇摇头，突然又四处寻找，“周行，你的小跟班呢？今天没来？”
　　“呀哈，苏老师，打球怎麽能少得了我啊，我要是不来，您肯定觉得这世界太安静了真不习惯，哈哈！”英策突然又窜到大家中间大笑著打招呼。
　　“我就说怎麽能少了你这只大猫呢？”苏艾伸手一拍英策的脑袋，一挥手，“走，打网球去。”
　　“嘿嘿，学长当年可是网球协会的会长，你们可要当心了。”英策转身提醒跟在後面的沈一书和韩似宁，又一撇嘴巴，“所以我才不想打网球，怎麽也赢不了他的。”
　　“英策，今天天气这麽好，说不定就赢了。”
　　“沈一书，这打网球跟天气有关系？”英策斜眼。
　　“是啊，很有关系。”沈一书一本正经地点头。
　　“相信我哥的话，今天说不定你就赢了。”韩似宁也浅笑道。
　　“你们这对兄弟啊！”英策无奈地一耸肩，又加快步伐跟上周行。
　　苏艾老师带著他们来到最旁边的一个网球场上，给他们打开了门後就走了，因为她要忙著指导监督比赛。
　　“学长，比一场吧。”英策把网球拍搁在肩膀上，朝周行喊。
　　“可以。”周行答应，转向沈一书，“你陪我先热身吧。”
　　“韩似宁，那你陪我热身。”英策连忙招手，“就你刚才的话，我一定要好好准备，全力以赴。”
　　“OK。”
　　於是一个场子里开始了双打格局般的热身赛。周行发现沈一书看似神游状态，但是每个球却都可以被击回来，力量适中，速度适中，似乎凑巧，似乎本能。他有些惊讶，怪不得刚刚苏老师说大一就曾经邀请他参加网球协会。
　　周行和沈一书这边半场认真较量著，另一边英策和韩似宁就打得心不在焉了。因为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身上。
　　突然周行手中的球拍一转，英策眼睛一亮，学长要使杀手！了。“哎哟──”英策捂著脑袋大喊了一声，太过注意周行的动作，根本忘了去看韩似宁击过来的球，於是球便狠狠吻了他的额头。
　　“啊，对不起，英策，你没事吧？”韩似宁连忙跑了过来。沈一书也跟著他过来：“打中了？”
　　“哎呀，别挡我看学长的杀手！啊。”英策猛地站起来一推身前的人。沈一书没料到英策用了这麽大的手劲，一个趔趄，身体一晃往後倒。
　　左右各伸出一只手扶住了他。周行和韩似宁互相看了一眼，周行不放手，於是韩似宁也没将手从沈一书身上拿开。
　　“小宁，你快看看英策怎麽样了？”沈一书似乎一点也没发现他旁边两个人的状况， “他都推我，难道是伤了眼睛？”
　　韩似宁只好松手，本来也是他的责任，上前问道：“英策，伤到哪里了？让我检查下。”
　　“你们这是干什麽？”英策放下捂住脑袋的手，目光直直地盯著周行还扶在沈一书背後的手。
　　“没事，这点力气怎麽能伤得到我呢？”英策一甩头发，“学长，我们可以比了。”
　　“嗯。”周行不著痕迹地离开，走到球场的另一边，“你先发球。”
　　“学长，我们能不能赌一赌呢？”英策突然道。
　　“赌什麽？”周行眉头轻蹙。
　　“不管谁赢了，输的人一定要答应赢的人一件事情，任何事情都可以提，怎麽样？”英策脸上闪现了狡黠的笑容。
　　周行一阵迟疑，英策他突然打什麽主意？
　　“好像很有趣呢，小宁，等会儿我们也赌吧。”沈一书突然跟韩似宁说。
　　“好。”周行答应了，“发球吧。一局定胜负。”
　　结果很意外，周行真的输了，输给了英策。然後英策输给了韩似宁，韩似宁又输给了沈一书，而後，周行又赢了沈一书。一翻车轮战後，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学长，刚下的赌注，算数吗？”英策紧握著球拍，突然小心翼翼地问，他也想不通为什麽学长会输给他。难道真的和天气有关？
　　“算啊。”周行点头，“不如今天输的人都答应赢的人一件事情吧，任何事情都可以提。”
　　“对，都要赌。”沈一书突然接话，“小宁，你等著答应帮我做事情吧，我得回家好好想一下。”
　　“好啊，你慢慢想，反正哥你提什麽我都会去做。”韩似宁盯著他哥的脸眼睛弯起。
　　沈一书似乎完全忘了他输给周行这件事情了，於是谁也没看到，周行的嘴角无声地勾了勾，一抹玩味的笑容浮现又很快隐去。
　　一起在外面吃了饭，英策又提议去酒吧。也许是每个人都心情好的缘故吧，竟然没有人有异议。连一向不爱热闹的沈一书也没投反对票。四个人喝了很多酒，直到英策的话越来越多，周行拦住他还要喝酒的冲动，结账离开。
　　英策带他们去的酒吧很偏僻，出门後是一个小弄堂，要走一段路才到停车子的地方。周行扶著脚步不稳的英策走在前面，沈一书和韩似宁跟在後面。
　　“学长，呵呵！”稍矮的英策刚好把脑袋架在周行的肩上，嘴里咕哝地喊著。
　　“下次绝对不让你喝酒了，酒品竟然这麽差。”周行皱了皱眉头，轻声说。
　　“我差吗？我的酒品好著，很好很好的，学长。”英策揪住他的手臂，“学长要答应我一件事情的，不准赖账！”
　　“知道了。”
　　“哥，你也喝了很多，还好吧？”见英策这样，韩似宁也开始关心起沈一书来。
　　“没事。有事还有你可以扶我回家呢。”
　　“这就是哥要求我做的事情？那我可以背你回家，呵呵！”韩似宁轻笑。
　　“不，不是。这个我还没想好。”沈一书连忙否认。
　　周行听著後面两个人的对话，心里变得很闷，有些呼吸困难的感觉，难道他也喝多了？正想这个问题时，有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弄堂的路灯很昏暗，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周行。”对方有人开口，嗓子哑哑地。
　　四人顿时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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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y 砚

　　对不起，我是魔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怎麽了？”後面的沈一书韩似宁不是很了解情况，赶上一步发现一群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大概五六个左右。微醉的沈一书突然掩嘴偷笑。
　　“我突然想到一句台词，”沈一书压低了声音，恰好让他们四个人听见，“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
　　“哥，你电视剧看得太多了。”韩似宁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地盯著沈一书。微醉的他脸庞较之平常要来得红润，思维也比平常活跃，话语相对也要多点。看来，喝点小酒还真是不错的一件事情。
　　“你们有什麽事？”周行厉声问道。
　　“嘿嘿！”为首那个沙哑的声音发出一声怪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
　　“哈哈哈哈哈哈……”於是，刚接受过沈一书经典“台词”洗礼的两个醉的比较厉害的人开始蹲在地上狂笑，韩似宁也忍不住嘴角弧度更大，不过，还算能克制住自己。而外人以为一向不苟言笑的周大律师此刻也有些忍不住，嘴角成抽搐状态。
　　但是，很显然，为首者对於他人打断自己的豪言壮语非常气愤，言词之间更显戾色。
　　“就让兄弟们见识一下周大律师除了嘴皮子功夫，还有什麽厉害的。”一甩头，身旁的几个人就奔了过来，朝著他们，拳脚相向。
　　周行和韩似宁一看不对劲，赶紧上前一步，挡住沈一书和英策。自从确定了自己的专业之後，周行就料到会有今天。所以，很早就开始学习跆拳道。而韩似宁从小就是体育特长生，虽然没有专门学习过什麽刀枪棍棒，但是凭著他出色的运动神经，对付几个混混还是勉强可以的。所以，对著这两个人，四五个混混并没有占到什麽便宜。
　　对於两人下意识地保护後面两个人的行为，外围的那个头儿看得一清二楚。
　　“给我对付後面的那两个。”一声令下，混混们的拳脚便更多地伸向了後面的英策和沈一书。
　　“嘶！”沈一书一个躲闪不及肚子上便挨了一拳，痛得他直呼气。
　　“哥！”韩似宁担心地大叫出声。周行早在沈一书挨揍的时候就有些担心了，韩似宁的大喊让他更加的分心。混混们见有机可乘，便加重了拳头的力量，形势一下子便对周行这一方不利了。
　　“周大律师，怎麽？没有法庭上来得威风了？混蛋，让我在监狱里呆了两年。我想今天这一幕已经想了两年了。哈哈哈！”猖狂的笑声在这个初冬的深夜显得更加渗人。
　　周行紧抿著嘴，双眸中迸发出来的全是冷冽。这让他周边的人不自禁打冷颤。而此时，因为醉酒动作相对比较缓慢的英策和沈一书也差不多酒醒了。
　　“现在开始，正当防卫！”英策兴高采烈地加入到混战当中。刚才那些不小心擦过他身边的人全都被不留情地狠揍了回来。跟随学长的脚步可不仅仅体现在那些专业上，连防身术也是紧随其後的。对於今天一天的跌宕起伏，英策是全然以激动兴奋的心情来迎接的。对於任何他和学长之间的回忆，他总是以积极的态度来迎接。
　　而沈一书则趁大家不注意悄悄地退出了那个混战圈，站在一个相对比较高且比较远的地面，掏出手机，找到那条奇特的音乐，然後打开。
　　只听得警车由远及近呼啸而来，一帮混混们立马乱了手脚，四处窜逃。为首者一看形势不对，也立马撒腿跑开了。
　　“谁报警了？”英策莫名其妙地看了下突然安静的四周。
　　沈一书走了回来，晃了晃手机，韩似宁便“噗哧”一声笑开了。
　　“哥，你怎麽那麽喜欢那条音乐啊？”小时候他们有一次恶作剧，在警车经过自己家门前的时候录下了那段呼啸的声音。可谁知道，他哥居然到现在还保留著。
　　“忘记删除了。”沈一书拍拍自己的衣服，不小心碰到被揍的地方，一阵疼，“赶紧回去吧。”於是便带头往停车的位置走去。
　　“TMD，你敢戏弄老子。”居然有人折返回来？！谁都没有料到这个情况，於是便傻愣在当场，眼睁睁地看著那个人举著棍子朝著沈一书抡了下来。
　　“哥！”
　　“沈一书！”
　　韩似宁和英策同时大叫。这时，有道身影一闪而过，一把将沈一书拖离了原地，而棍子便直直朝那人的手臂抡了下来。
　　一声闷哼！沈一书瞬间清醒，一脚踢中来人的手腕，棍子便飞了出去。韩似宁和英策见状，立马上前三两下制服了来人，正是刚才那个声音沙哑的为首者。
　　“周行，周行，你没事吧？”沈一书扶起周行，担心地问道。英策焦急地往这边看，无奈手里还擒著罪魁祸首。
　　“学长……”
　　“英策，你跟韩似宁去趟派出所，把那人交给派出所。”即便疼痛异常，周行还是冷静地对当前的情况做了一个妥善的安排和处理，“沈一书，麻烦你送我去趟医院。”
　　“好！”沈一书赶紧扶周行上车。
　　“你有驾照？”周行有些惊讶地看著沈一书坐上驾驶座。
　　“十八岁就有了。”沈一书熟练地系好安全带，“钥匙拿来。”
　　目送沈一书周行的车子离开，英策冷冷地盯著那个人，让人不寒而栗。
　　“韩似宁，放开他！”英策对仍然架著流氓的韩似宁道，“现在，我要正当防卫！”咬牙切齿的话语让韩似宁不禁有些担心。
　　“英策，你是律师。”
　　“对，所以我最清楚，什麽样的程度叫做正当防卫。”
　　“你TMD吓唬我？告诉你，老子刀口上讨日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啪！”一记重拳让那个流氓立马趴在地上。
　　“够了，英策！”韩似宁立马阻止准备再次出手的英策，“你学长还在医院里等著我们，赶紧解决掉这边的事情，赶紧离开。”
　　这个理由明显让英策冷静了下来，然後他便架著流氓坐上韩似宁的车子朝最近的派出所急驰而去。
　　而赶到最近的一家诊所的周行经确诊并未伤及骨头，只是受伤处有些肿痛。
　　“年轻人，这麽冲动干吗？”值班的是一个老医生，有点唠叨，“伤害的是自己的身体。旁边的，你呢？有没有受伤？待会儿顺便帮你也看看得了，免得下次还要来麻烦我。”
　　“啊？谢谢，我没事。”沈一书拒绝道，他宁可回家自己擦药酒。
　　“那就好！好了，回家记得冰敷，红肿可能需要两三天才能消，我给你开些消炎止痛的药。”
　　从诊所出来已经是凌晨两点了。韩似宁和英策估计还在派出所做笔录，到现在没有联系他们。
　　“周行，谢谢！”坐回车里，沈一书真心地向周行道谢，刚才若不是他，恐怕进医院的就是自己了。
　　“你没事就好。”因为疼痛，周行的声音不复平时，变得有些沙哑。
　　那个混蛋，力量还真大！沈一书心里忿忿地想道。看著周行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额头冷汗直冒，沈一书便下意识地抽了张纸巾帮他擦汗。
　　周行蓦地睁开眼睛，紧盯著沈一书。
　　“你今天输球给我了。”
　　“啊？哦，你有什麽要求？”
　　“改天陪我去一个地方。”说完，周行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心情，应该是确定了。就在刚才那一刻。看到他有危险，身体不由自主地行动。沈一书，既然，你於我，是这样一个特殊的存在。那麽，你便没有逃脱的权利。
　　“好！”沈一书也不再追问究竟是什麽地方。眼前最重要的是先回家，周行看起来还是很难受，不知道小宁那边好了没有，他是医生，应该知道怎麽处理。
　　等沈一书他们前脚到家，韩似宁他们後脚也跟了过来。
　　“学长，你怎麽样？”英策担心地盯著周行肿的老高的手臂。
　　“没事，医生说没有伤到骨头。”
　　“我看下。”医生的职业病使然，韩似宁一把抓过周行的手臂仔细检查了一遍。
　　“怎麽样，小宁？诊所那个医生说只是红肿。”沈一书也有些担心的凑了过来，对於那个老医生的话并不是十分的相信。
　　“表面上看好像还好，不过，保险起见，你明天最好来医院拍下片，看下是不是真的没有伤到骨头。”
　　“好！”周行点点头。
　　“学长，我扶你上楼休息吧。”现在的英策真是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该去那个酒吧。虽然他总希望属於自己跟学长之间的回忆越多越好，但是，这些回忆绝对不可以以学长的健康为代价。
　　“英策，不用担心。”周行也看出了英策懊悔，毕竟是跟了自己这麽多年的学弟，而且英策这个人，什麽都写在脸上，想要知道他在想什麽还真不是什麽难事。
　　“走吧，学长，我帮你擦药。”说完，英策也不顾周行的反对扶著周行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