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是个赔钱货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柳不酣
柳不酣  发于:2022年0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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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由自主将揽着柳秋安腰的手紧了几分,面前有细微的风扑来,穆长闲不耐地蹙眉,挥起长剑,同时有肉体被割裂的声音传来,还有重物倒地的声音。
  是那名男子。
  穆长闲站在原地,快速学着适应失去视野的双目,感觉怀里的人微微颤动的身子,微微侧耳听着周围的动静,气氛倏然寂静异常,淅淅沥沥的雨掩盖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此刻,天空乍响一声闷雷。


第四十八章 为你
  雨声淅沥,宛如身处无人之境,穆长闲神经紧绷,却只能听到雨水落在剑身上的嘀嗒声。
  前方位置倏地袭来细微的气流,他下意识将柳秋安拉到自己身后,抿紧嘴角,脑海里飞速回想对方出招的方式,千钧一发之际,长剑横于下颚上方,险险挡下对方力如拨千金的一招。
  不染尘埃的白靴陷入泥地半指深度,沾上数点泥渍,女子趁痦子男缠住穆长闲,舒展右臂,空空如也的手心多出三枚梅花镖,俯身在雨中疾行绕到穆长闲身后,右臂一挥,那三枚梅花镖割破雨帘,轨道交叉,旋转着迸退雨滴,尽数朝柳秋安而去。
  穆长闲察觉到背后的异样,心燎如火,低喝一声彻底斩断痦子男的长剑,砍入他的肩头,痦子男惨叫一声倒在雨地里,穆长闲顾不上收剑,反身将背后之人拥入怀中,白衣扬起,犹如昙花一现,稍瞬即逝。
  听到穆长闲一声闷哼,柳秋安一时怔然,因剧痛而紧紧蹙起的眉头慢慢松开,痦子男长吼一声,血丝布满他的眼球,他拔下陷入自己骨肉里的长剑,再次歪歪斜斜地站起来,
  柳秋安忽然回眸,眸中好似带着利刃,有诡异的图腾慢慢爬上他的脸颊,那痦子男仿佛被人瞬间抽去魂魄,维持着砍人的姿势,看到柳秋安闪过血光的双眸,他的瞳孔迅速缩紧,惊恐地脱口道:“柳子……”
  在他开口发出一个音时,柳秋安已经来到他面前,反手拧断他的手腕,在骨骼的崩裂声之中,夺过他手中属于穆长闲的长剑,不过瞬息间就已让他身首异处。
  那颗脑袋掉到地上,溅起一滩浑浊的泥水。
  那男人甚至还未反应过来,脸上仍是惊愕的表情,嘴巴大张着,微微颤动着。似在无声地说还未来得及出口的一个‘安’字。
  鲜血从脖颈平整的断口上喷洒而出,合着雨水一起洒落在地,将这里变成了人间炼狱。
  背后隐隐作痛,穆长闲撑着身体,向前方轻轻唤道:“秋安……”
  柳秋安手握长剑,转身回到他身旁,看到他无神的双目,似庆幸地眨了眨眼,捏起自己的袖子擦了擦他眼周粘稠的黑血,边状似漫不经心地对他道:“别动啊,我马上回来。”
  穆长闲犹豫了一下,才点头应道:“好。”
  那名使暗器的女子见形势突然扭转,便意欲逃跑,回头看到追上来的柳秋安,大骇之下,随手掷出几枚梅花镖,脚底打滑,没稳住身形,背朝下的摔倒在泥地里。
  在她慌乱的想要爬起来的同时,冰冷的剑锋已然贴上她的脖颈,她顿时停滞动作,由下至上的望向柳秋安。
  柳秋安抬眸扫过她腰间螭吻木牌,道:“你们不是因为螭吻会而来,是受何人指示?”
  浓烈的杀气充斥周身,她惊恐万状地张了张嘴。而此时,忽而有一阵疾风袭过,柳秋安眼睫微动,迅速向后退去。
  却是一片树叶插入了女子的喉咙,她倏地睁大眼睛,眼眶欲裂,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声,瞳孔中清楚倒映着柳秋安的影子,翠绿的叶尾还在雨中微微浮动。
  柳秋安撇头望向丛林交叠的深处,又觑了眼逐渐没了气息的女子。
  在心底对幕后主使有了大致猜测,他退回到穆长闲身边,见他果真原地不动地等着自己回来。
  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抓起他的胳膊放在自己肩膀上,右手小心翼翼地搭在他腰上,不触碰到他的伤口。
  看着意识已经模糊的穆长闲,柳秋安叹口气道:“瞧你现在这副模样……我们走吧!”


第四十九章 无措
  柳秋安带着昏迷的穆长闲来到附近的一处茅屋,进去悄无声息地点了茅屋主人的睡穴,先是让穆长闲在床上趴着躺,而后把茅屋的主人拖到屋内的角落里。自己又出去在茅屋的四周迅速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异样后急匆匆地回到房内。
  他气喘吁吁,累得双手叉着腰,盯着床上不省人事的穆长闲,哼了声道:“竟然、竟然让本教主干这种……”目光游移到他受伤的后背时,顿了顿,眼睫微颤,心虚地撇开视线,而后又觑向角落里的干净木盆。
  门扉声响,他端着木盆跑出去接雨水,又觉得雨落地得太慢,担心穆长闲撑不到他接完水,便边举着盆一边焦急地找清水。
  又淋了一圈回来,他才发现屋门口有一大缸,上边半掩着一个木盖,原来里面储存着日常用的清水。
  盆中雨水沉甸甸,柳秋安咬着牙瞪了那大缸一眼,倒掉木盆的雨水,掀开木盖拿水瓢舀了一盆清水,挤着门板钻进屋内去。
  屋内昏暗,只有靠床的窗棂散出朦朦胧胧的光,轻柔地铺在穆长闲的侧脸上。
  柳秋安躬身将木盆放在床旁,脱掉湿透的外裳,随意地丢在地上,外层的纱衣已经紧紧黏在广袖白裳上。顾不上捋起垂在眼前的碎发,拿来布巾浸入清水再稍稍拧干了。坐在床沿小心翼翼地脱下他的衣裳,将其褪至腰间。看那三枚没入皮肉半截的梅花镖,不禁屏住呼吸,捏着布巾轻轻点触着伤口周围的血迹。他难得动作轻柔,目光专注,也许除了复仇,这就是他最有耐心的一次。
  清水马上就被染成血水,又换了好几盆清水才将伤口清洗干净。他往床内挪了挪,俯身单手捧起穆长闲的脸,将他眼皮上诡异的黑血擦去。
  他放下布巾,眉头不自觉地蹙起,伸出食指指尖在他眼周游移,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因为他对这三枚梅花镖实在是犯愁,他可没有替人医伤的经验,万一……。
  “罢了!死马当活马医!”他道。
  拉过穆长闲的手,握住他冰凉的手腕,柳秋安闭上双眼,不过一会儿,便有无形的气流借着他的手缓缓游到穆长闲的手腕上。
  有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内力游走在他的五经六脉,冰冷的身体忽然变得灼热,湿裳上的雨水化为薄薄雾气,笼罩在二人周身。
  穆长闲动了动被握住的那只手,眉头一时微蹙。
  柳秋安立马停下,扑到他面前,生怕自己坏事,加重他的伤势,紧张地问道:“怎么样!?我是不是……用错方法了……”
  穆长闲只是紧紧抿着嘴唇,柳秋安等了他半天,没得到回应,低低唤了声:“……喂!你到底醒没醒……”
  屋内寂静,他盯着穆长闲,一刻都不敢眨眼,可回应他的始终只有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手心里的温度在渐渐消逝,他下意识握紧了些,无措地呆愣在原地。
  “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啊……”他失神道,微微颤动的尾音被雨声掩盖。
  ……明明已经习惯了生离死别,为何还是会感到难过?


第五十章 愿意
  他揉了揉酸疼的眼睛,怀里抱着穆长闲的佩剑,打起精神继续给他输送自己的内力。
  给他带来无尽恶梦的图腾如藤蔓般在他身体上盘踞,脸颊两旁交叠的细纹,好似一朵在彼岸盛放的曼珠沙华,妖冶诱人却来自冥界。
  柳秋安紧咬牙关,水珠沿着碎发滴落,无形的真气将二人笼罩,周围的空气来回扭曲。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两下敲门声,柳秋安倏地站起身来,喝道:“谁!”
  情急之下,内力来不及归复,在体内横冲直撞,撞得胸口如撕裂般的疼。
  盯着没了动静的门扉,屋内空气沉闷,柳秋安愈加烦躁,手心握在冰凉刺骨的纯黑剑柄上,拨出一截雪亮的剑身,而门外的人不疾不缓地回道:“在下秦眠。”
  闻言,柳秋安眸光微动,喉间涌上血腥味,语气却波澜不惊地道:“秦眠?”
  门外人应道:“嗯。”
  他在云滇秦氏里安插了几名暗探,秦眠是风雨楼楼主秦晟的同胞兄弟,虽因体质赢弱多病,习不了武,可自小就爱钻研岐黄之术。
  柳秋安放开剑柄,抬手抹掉从唇角流出的一缕鲜血,扭头将视线落在穆长闲身上,门外那人又道:“公子放心,在下只是路径此处,看到屋外的血色雨水,才来冒昧惊扰,屋内可是有伤者?在下对岐黄之术略有心得,若是公子信得在下……”
  话未说完,面前的门扉就被打开,秦眠收住话语,抬眸见到门扉之后的人,瞳孔微微收缩,那人立于黑暗之中,满目尽是凛然的美,他手握纯黑的剑鞘,白皙的肌肤上盘踞着刺目的奇异图腾,紧抿着的唇瓣上还留有未拭尽殷红的血液。
  秦眠不过愣了一瞬,便立马回过神来,含笑改口道:“多谢公子。”
  秦眠一身朴素衣裳,肩挎药箱,眼睛明亮,脸上笑容和煦,如清晨初阳,他身后的雨帘绵绵不断,青山作画。
  柳秋安眯了眯眼睛,秦眠与秦晟的相貌极其相似,而他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却是与他兄长秦晟全然不同,他是温和的。
  柳秋安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遍,这才让开了身体,让他进屋。
  秦眠也不介意,只是朝柳秋安略略颔首,一进屋便看到被拖到角落里的茅屋主人时,他不禁失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在看到床榻上的穆长闲后,他立马收敛起了笑容,到床边放下药箱,在柳秋安的注视之下,仔细检查了遍穆长闲的伤势,随后打开药箱取出缝针。
  药箱内还有好几捆草药,苦涩的味道顿时涌出来,柳秋安连忙倒退数步,目光却紧紧黏在秦眠的手上
  秦眠动作快速,拔出那三枚梅花镖,镖上还沾着几缕血丝,穆长闲猛地睁开眼,低吼了一声,柳秋安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不禁胡乱地脱口道:“喂!你轻点呀!就算他都快死了!但你好歹也让他安稳点死呀!呸呸呸,什么死不死!不能让他死!”
  “麻烦公子替我按住穆少侠的肩膀,不要让他乱动。”秦眠按着穆长闲的身体,显得有些吃力。
  看着穆长闲背后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要开始往外涌,柳秋安倒抽一口气,毫不犹豫地上前接替秦眠按住穆长闲,当他的手心覆上他肩头时,穆长闲突然安静下来,眼睫下垂略略半遮着空洞的双眼,叫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柳秋安诧异地放开他,穆长闲果然趴回了原位,只不过眉间还是挤出了一个川字,柳秋安见他如此安分,旁边还有一位看着算是靠谱的医者,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讨人厌的药味都要从鼻腔飘进口腔了,柳秋安心中暗暗叫苦,捂着口鼻想要退到一旁去,手腕却突然被穆长闲一把握住,柳秋安忽然觉得周围的药味也不是很讨人厌。
  秦眠正专心地缝合伤口,没察觉到这二人之间暗涌的情愫。
  半响后,柳秋安趴在床边打了个绵长的哈欠,而后伸出手戳戳穆长闲冒着冷汗的鼻尖。
  秦眠收起缝针,拿出衣襟内的素白手帕擦了擦自己额间薄汗,又递给柳秋安一罐捣过的草药,道:“好了,公子把这些给穆少侠敷上,纱布在药箱内。”
  柳秋安双手接过,秦眠又从药箱内拿出几捆不同种类的草药,到房间的另一边埋头制药去了。
  柳秋安起身坐到床上,替他敷好药,嫌弃地闻了闻满手的药味,而后从药箱里拿出一卷纱布,晃晃穆长闲肩膀,对他道:“好了,在鬼门关呆够了吧?快起来!”
  穆长闲闻言,紧蹙的长眉一舒,手臂撑着木板床便坐起来了,柳秋安抬手在他的眉间抚摸,似想抚平他的皱痕。
  “是不是很疼?”
  穆长闲任由他抚摸,落寞地低声道:“看不见你,这比伤口更疼。”
  听他嗓音沙哑,柳秋安心头一酸,却不想让穆长闲察觉出来,掩饰着哼声道:“你若是一辈子也看不见了,我只好把你绑回魔教,让你给我暖一辈子的床。”
  “我愿意。”穆长闲毫不犹豫道。
  柳秋安惊地往后挪了挪:“什么!?”
  “我愿意暖……唔”
  柳秋安听到身后愈近的脚步声,连忙扑到穆长闲身上,捂住他的嘴巴。
  秦眠已将捣好的草药敷于纱布上,对二人现下的姿势,视若无睹。
  把它横覆于穆长闲眼部,在他脑后打好结,才道:“这个药只能暂且延缓双目上的毒素。”
  柳秋安也松开了穆长闲的嘴巴,确认他不会乱讲后,开始安心替他缠上纱布。
  穆长闲身上的衣物包括发丝早已被柳秋安用内力调理伤势时顺便烘干了,他侧耳细听,不确定地问道:“秦眠?”
  秦眠开始着手收拾药箱,闻言停下动作,应道:“嗯,兄长让我在去幽州的路上多多留意,没想到还真遇上穆兄了,不过我没想到穆兄会受这么重的伤。”
  看着柳秋安动作轻柔为穆长闲缠着纱布,又想起他方才满面阴云的模样。秦眠眼睛一弯,继续道:“嗯……还请二位稍作歇息,至于穆兄下半辈子能不能给教主您暖床,就与我一起同去风雨楼见分晓罢?”
  穆长闲张了张嘴,正要应答。
  柳秋安忽然一扯纱布,穆长闲这下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第五十一章 这柔情意只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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