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塞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符黎
符黎  发于:2022年0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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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该说出来的。真说出来了,看父亲这副模样,又觉自己胜之不武,卑劣至极。
  他最终摔门而出。


第37章 动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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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落雪了。
  却是细碎的,连风也不惊起,便柔弱地打着旋儿自顾自落下。顾图走入庭中,受着这轻雪的冷,又深呼吸了片刻,才终于觉得自己平静了一些。
  宋宣却在廊下,似乎已等候他很久了。体贴地等他望了过来,才开口道:“将军,龟兹国的使团今晚便要走了。”
  顾图一惊,“这么快?”
  宋宣咧嘴一笑,“小王子归心似箭嘛。所以派人来问您,还送不送他了。”
  魏晃这一走,或许他们终生将不能再相见了。顾图深深呼出一口气,“送。走吧。”
  他抬足,只觉这雪地累得步伐亦滞重,宋宣跟在后头,待出了院落,才道:“其实,将军,您知道,浑邪王的建议,是可行的。”
  “什么?”顾图停住脚步,皱眉,“你都听见了?”
  宋宣却不惧怕他,“将军,圣朝以孝治天下,您就算是质子,但逢了母丧,肯定可以回国拜祭,这是成例。就算是江夏王,想必也能体恤的。”
  顾图静了静,不置可否,继续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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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明门外,夜色凉如水。龟兹国的使团不过二十来人,此刻马车辎重都停在路边,魏晃正焦急地来回踱步,时而往城楼处张望,时而又低下头来搓一搓手。
  终于,那本已关上的城门开了一条缝,顾图与宋宣牵着马出来,魏晃喜出望外,拼命朝他们招手。
  顾图走来,先往他胸口捶了一拳,“怎么走这么早,还悄没声儿的?”
  魏晃吃痛地哎哟一声,笑道:“不瞒你说,我有些担心洛阳城近来的风向。”
  顾图凝了神色,“什么意思?”
  “我这些天,听说各地兵马都不太安分,似乎是左丞相在调兵。”魏晃压低了声音,“调兵,知道吗?尤其是江夏王的封地,荆襄一带,已经裁汰了好几名都尉,现在军权不知落在何处。”
  这些事,顾图捕风捉影地听说过一些。但江夏王似乎胸有成竹,他也就没有过问。
  魏晃看着他的脸色,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顾图啊,我龟兹不过边陲小国,绝不敢往洛阳城里掺和。我最近眼皮子总在跳,就怕出了事儿要害我不能回家,所以我想,早一日走便有早一日的好处……”
  顾图淡淡一笑,“你便是胆子小。——不过你此去放心,我会打点好西域长史府的。”
  “多谢哥哥了。”魏晃朝他作了个揖,将头发往身后一甩,顾图这才留意到他的金褐色长发已编成了许多根长辫子,挽在一起,越加衬得他那张脸白嫩娇柔,煞是好看。魏晃的身上也已换了宽大的西域袍子,金银交错的色泽耀人眼目,这在洛阳城里,是指定要被人笑话,说不入流的。
  顾图忽然觉得自己认识魏晃十多年,却好像直到今日,才终于看明白了他。
  魏晃最终上了车,还从车上探出脑袋来朝他挥手,大笑着说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宋宣扑哧一声笑,给顾图翻译道:“他说,愿天神永远眷顾您,顾将军。”
  天神啊。
  北方的蛮夷都只信仰一个天,不论西域还是匈奴,倒可以共通这一句祝福。顾图低下头,也不由得笑了一笑。
  那草原上的天神,还会眷顾洛阳城中的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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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过了四更,宋宣不住地打哈欠,顾图便打发他回去了。
  自己上了马,朝结霜的马鞭上呵了呵气,便骤然一鞭落下,“驾——”纵马飞驰起来。
  夜云飘暗,轻软的雪霰往四面飞散,宛如温柔的手抚过他脸颊,却令顾图无端想起了母亲。
  若是母亲此番能来洛阳,一切会不会不同?若是母亲向自己哀求与挽留,自己会不会心软?可是母亲啊,过去的二十四年,您是不是也已将我忘记……
  他俯下身,将脸埋在了马鬃之中,飞雪濛濛扑上他散乱的衣发。他早已忘却的母亲的怀抱,不知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永远地接纳他,永远地原谅他,永远地等候他?
  听到母亲的噩耗时,他不曾有分毫的动容,却在这无人的深夜的长街上,喉头哽了一下,转瞬闷在了马鬃之中。
  通人性的马儿只是低头蹬了蹬蹄,不催促,不嘲笑。俄而他抬起身子,长鞭往雪空中骤然一挥,一声清脆凌厉的响,甚至不需落在马背上,这匹数一数二的健马便立刻扬蹄如飞,嘚嘚穿行,踏碎满地的泥泞积雪——
  也不知今夜有多少贵人的清梦要被他的马蹄声闹醒?这样一想,顾图心中竟生出酷烈的快感。
  他突然勒紧马辔头,仰天长啸,马儿长身立起,也应和着他发出一声长嘶。
  声音中的沉郁,仿佛能震碎了那雪云之间的月亮。
  旁边一座红墙四合的大宅,耳房里的老仆忍不住开了半边门,骂骂咧咧道:“大半夜的,作什么死?”
  顾图挥鞭大笑,正想跑,那老仆却吃了一惊:“顾将军?”
  连带顾图也怔了一怔。
  马儿在原地寂寞地蹬蹄。熟悉的两座巍峨的石狮子中间,夹着那仿佛不可逾越的门墙,却正是江夏王府。


第38章 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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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晚书睡得正香,朦朦胧胧间,却听见外面有人说话。不多时便有一阵冷风灌入,旋即又门户紧闭。
  一股熟悉的气味侵扰他周身,令他不由得皱了皱眉。下一瞬,自己就落入了一个发热的怀抱之中,有人蹭着他的耳后,像不满足一般唤他:“殿下?殿下……”
  顾晚书猛地醒了七分,扭头去看,黑暗里却瞧不清楚对方的脸,只得咬住了牙骂道:“蛮子,大半夜的发疯?”
  顾图笑起来,“殿下怎知道是我?”
  “除了你,还有谁能这样登堂入室。”顾晚书只觉他的胸膛火热,双手却冰凉,下意识伸手捂住,“这莫不是在外头跑马了,冷得瘆人。”
  他却没料到自己竟说中了。顾图沉默片刻,又不做声地去吻他的耳朵,一边往他耳孔里吹出燥热的气,一边手底也不安分地窸窸窣窣。
  “做……做什么。”黑暗中,气流一般的声音没了气势,仿佛是欲拒还迎。顾图却像要哭了:“殿下,不……不做么?”
  顾晚书陡然就没了脾气。
  虽然尚且看不清神情,但在顾图宽广的轮廓里,他却好像能听见那一颤一颤、等待着他的心跳。
  顾晚书轻轻问他:“出什么事了么?”
  顾图不答,专心地对付顾晚书的衣带,终于解开了,肌肤便贴上去,像亟需人的温度。顾晚书却被他刺激到,长腿去勾他的屁股,他似乎很喜欢,更坐起身来,拿自己后面去摩挲顾晚书的腿。
  顾晚书的双眼渐渐适应了黑暗,便见到顾图身上衣衫已滑落,就那样空门大开地坐在自己腿上,低头望着他,眼底是一片寂静的草原。
  “殿下。”顾图喃喃地说,“我想要。”
  一边说着,他一边小心地俯下了身,低头去含吮顾晚书的阳物——
  顾晚书吃了一惊,却到底没有后退,只是着魔了一般看着他。是因为终于想我了吗?是因为他到底离不开我,所以伤心了吗?顾晚书的心里浮出些有的没的孩子气的念头,连那素来锐利的眸光也发了软,伴随着顾图渐渐有节奏的吞吐声,渐渐地纵出意乱情迷的光影。
  “嗯……”顾晚书低叫出声,忍不住伸手去按住顾图的头。顾图的身子在锦被底下动来动去的,顾晚书一把将被子掀去,便见到他正将手指插入自己的后穴,滋滋有声地带出水来。
  顾晚书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将阴茎往顾图嘴里进得更深,一边也伸出了手,抓住了顾图那只作乱的手,与他手指交叠,一同插了进去。
  汩汩的水声在夜色里回环,阴茎顶到了顾图的喉头,令他难受地呜咽着后退。顾晚书猝然拔出了手指,简短地道:“上来。”
  每在床上这样的时候,顾晚书的声音都会不自主变得冷厉,像是居高临下的吩咐。偏偏顾图却又喜欢他这样,冷傲矜持,目无下尘,嘴里吐出的却是最下流的字眼。
  顾图撑着床栏,挪动着屁股找寻顾晚书的阴茎。动作间他的胸乳就在顾晚书眼前晃动,顾晚书一抬身子便咬住他的乳头,激得顾图又往前跪下,汁水流了顾晚书半身。
  顾晚书笑了。这清朗的、不掺一丝杂质的笑声,自己却已多久没听到了?这样一想,顾图又没来由地急躁,继而是委屈,左手五指紧紧扣入殿下的指间,像是绝不让他逃跑。殿下的声音清冷:“慢一点儿,小心滑。”
  仿佛说的是天气。顾图右手扶住殿下的阴茎,咬着牙慢慢往下坐,却突然被顾晚书往上一顶——
  刹那间眼前如有烟花绽放,白光掠过,顾图竟然就这样射了出来。
  污浊的汁液喷上了顾晚书的长发,顾晚书并不恼,却也不肯放过他,在他想抽身而去时突然动作了起来。
  顾图就在已经射精的余韵和仍未满足的空虚里上下颠簸,眸中激出了泪,脸色却红潮涌动,直到连顾晚书都难以忍耐地坐了起来,抱着他的臀部耸动抽插,顾图抓紧了顾晚书的肩膀,就像抓紧了这人世上唯一的、最后的浮木——
  也不管这浮木本身是不是已千疮百孔。顾晚书想,那也没法子了。自己就算千疮百孔,总也要扮演好他所依赖的那个殿下。
  顾晚书坐着射了一次,犹不尽兴,将顾图翻身过去,一手拉起他的腿去摸他前头。顾图不知射过多少回了,阳物软软地陷在丛林中,却让顾晚书爱不释手。他一边摸着,一边从侧旁一次次凶狠劈开顾图的身体,顾图咬着后槽牙,将哭叫声都闷在枕褥间,只觉后穴里像有一处最隐秘、最肮脏却最舒爽的地方,被顾晚书频频地扫荡而过,也不知过了多久,以至于他丢盔卸甲,再难收拾。
  顾晚书望着他的侧脸,忽又伸手去撩开他的发,低头吻他。从脖颈吻到耳根,又吻到额头、眼睛,胯下动作不停,唇间却如含了一辈子的温柔:“怎么啦,孤的大将军?舒服到哭出来了?”
  顾图低低地、断断续续地抽噎着,“殿下……殿下,许久不肯见我了。”
  “……哪有。”顾晚书微微赧然,“绝不是不肯,只是这一阵子——”
  “就因为我那天晚上说错了话,您就不愿意同我做了么?”顾图睁着一双泫然的眸,凝望着他。
  顾晚书就在这凝望之下精关失守,竟尔又射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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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晚书认栽了。
  两人舒舒服服地一同泡进浴桶里时,顾图像又恢复了神智,对方才的事情不好意思起来:“对不住,殿下,我……”
  “你什么你。”顾晚书斜他一眼,“想赖账?”
  “不是。”顾图矢口否认。半晌,又小心地贴过去,“殿下,身体还好么?”
  顾晚书被他气笑了,“发浪的时候怎么不问?”
  顾图挠了挠头,“这不是,怕殿下您脸皮薄,要怪罪嘛……”
  这蛮子,莫非真是拿孤当棒子使,做完了舒畅了,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了。顾晚书哼出一声,手臂却将顾图圈住,道:“莫非是孤,不能满足你?”
  话音里有些藏得很好的不安,却还是被顾图听出来,心脏颤了一颤。犹有余悸地回答:“不,不是,很满足了……”却好像怎么说都不对,到底被顾晚书笑了,笑声从温水里蒸腾上来,惹得顾图自己也发笑。
  顾晚书将他推到浴桶边缘,又去吻他。顾图闭着眼睛承接着,殿下发烫的亲吻宛如一个个不可消弭的烙印,连舌头都要融化了。他朝殿下伸出双臂,殿下便高兴地抱着他,流水从两人身躯之间倏忽地滑过,在最近的距离里呼吸相闻,像是连一丝一毫的缝隙都不再有了。
  顾图低下头,看水波将殿下白皙的肌肤幻出几重光影。片刻前严霜切肌、冷如末日的长街一下子离他很遥远了,是殿下,殿下将他拽到这温暖的地方来的。
  顾晚书凝视着他的表情,温和地问他:“所以究竟出什么事儿了,大半夜,失魂落魄地来找孤?”
  顾图躲闪开他的眼神,“……是家父,浑邪王的事情。”
  “他怎么了?”顾晚书心头一紧,“难道是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顾图却奇怪地道,“不是,与太皇太后没有干系。”他将身子缩了起来,几乎要沉进温水里去了,“家父说,想让我回匈奴一趟,拜祭一下刚刚去世的母亲。”
  “——拜祭?”顾晚书下意识重复,搁在浴桶上的手有些僵硬地收了回来。
  顾图低声道:“据说是圣朝的成例,亲人有丧,质子可以返乡。”
  方才还柔软生香的空气,一时间似凝固了。
  顾晚书率先从浴桶中起身离开,胡乱地擦了擦水便披上了里衣往外走。顾图见状,手忙脚乱地也赶紧出来,一边笨拙穿衣一边追着他道:“殿下,我不会去的,只是……只是出来前,又与阿爹吵了一架,我……我也不知道。”见顾晚书并不肯看他,他自暴自弃地抓了下头发,“魏晃,方才也已走了,回龟兹了——在这洛阳城中,我——”
  “在这洛阳城中,你只有孤了。”顾晚书冷笑,倏然回身掐住了顾图的脖子,直到将他顶到了墙上。“回匈奴?孤死之前,你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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