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吉莱]银河恋曲[BL同人]——BY:shaluomei
shaluomei  发于:2019年0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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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尼森那边也在下雨么?
  淅沥的雨声让莱茵哈特辗转反侧,某位黑发青年踌躇的面容便在此时渐渐浮出无眠的薄幔。
  ——君主一人的见识、品德、好恶决定了国家的命运,况且出现像您这样明君的几率是百年,也许是千年才能一遇的。
  千年一遇啊,却也是千年的孤独。
  Ⅲ
  帝国国体的改革进程随着秋雨的渐歇而停顿下来,在11月以后的日子里,莱茵哈特并没有对着他的臣子提及此事,也丝毫不见想要立即付诸实施的强硬立场。但是,皇帝处理政务的热情似乎也随着有了一些减退,甚至将精力转向他所不曾涉及的领域,比如——艺术。
  “皇帝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所以不需要捻熟任何具体的艺术门类。”帝国“艺术提督”梅克林格对其君主的这段评价在日后常常被史传作者用来形容莱茵哈特皇帝惊为天人的美貌,但是他们却往往遗漏了,甚至是有意不予理会提督的另一句话——
  艺术是充沛的肉体和精神活力向形象和感性世界的喷发,皇帝在这个时期产生了对艺术兴趣,与其说是他在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新世界,还毋宁认为其过人的精力在其他方面无以抒发比较确切。
  暂且不论梅克林格的评论是否贴切,那个深秋,莱茵哈特皇帝确实是对艺术投入了极大的关注和热情。歌剧、交响乐、芭蕾舞,皇帝一次次亲临帝国剧院观赏最新的作品,给本在以武立国的罗严克拉姆王朝并不被看重的文化人以莫大的鼓舞。“这是一个艺术之秋,更是一个艺术之春!”诗化、感性而浮华的评论文章是那个时期流行于报端的文风。当然也不是所有人能领略这个秋天,或者说是春天的浪漫的,譬如瓦列提督。据说在某此陪陛下观赏芭蕾舞剧之后,瓦列不幸罹患感冒,并且导致义肢与身体结合部轻度感染,只能很无奈地将伴君的重任交给了毕典菲尔特提督。后一位阁下素来强健,似乎没有感冒发烧的可能,但是却在观赏交响乐时不幸得上了嗜睡症,这让他的舰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被称作“沉睡的黑枪”而大大蒙羞了。
  幸好皇帝对艺术的热忱所维持的时间有限,接近年底的时候,莱茵哈特便把注意力投注到历史研究上,改变的缘起则是学部恰好在这个时候将《银河帝国简史》的清样送到了皇帝手中。比之之前的高登巴姆王朝史,《简史》大幅度加重了原同盟历史所占的比重。知识的丰富得益于银河统一后学者可以不受限制地查阅到原同盟和费沙的文献资料,因此统一银河的霸主自然有权利第一个从这些知识中受益。
  除了军事政治及相关的领域,莱茵哈特读书不多,对于浩繁的史籍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深究,但他还是试着在清样上加了一些批语和点评——
  “服从于血的力量,历经考验,坚忍不拔,行动迅速,鲁道夫将这种形象放大成为具有超凡魅力的领导者幻想,使人产生他是接受了上天恩赐的那种错觉……”
  “最有效率的制度,不一定是最能保证军事威力,鲁道夫最强大的岁月,恰恰是在联邦时期……”
  “银河的历史,如同自然界的春夏秋冬,存在某种永恒,它不断自我复制,是具有动摇性的稳固之物……”
  但当读到同盟部分,莱茵哈特的尝试便停止了
  “从己方的角度永远看不到对方的背后。”皇帝心中感叹,“而对方,能够坦然面对历史的大概就是那个人了。听他谈谈,也许会很有意思吧。”
  于是,在这一年的12月末,一份来自帝国学部的邀请函被郑重交到了杨威利手中。
  “请务必接受邀请,杨。”充当帝国掮客的吉尔菲艾斯对他的好友如是说道。
  “这个,太突然了。”杨把一头乱发挠得更加凌乱。
  《银河帝国简史》编撰顾问、费沙大学特邀教授……
  “不是很好么,费沙的图书馆馆藏丰富,而且那里的红茶别有风味。”吉尔菲艾斯聊家常似的委婉道来。
  “听上去我是去度假的。”十九个月前辞职,目前赋闲在家男人的男人略带腼腆地答道。
  “是带薪的假期哦。”吉尔菲艾斯觉得自己有成为保险推销员的潜质。
  “听上去不能拒绝了呢。话说回来,是由谁给我发薪水呢?”
  “已经有答案了吧,杨。”邀请的真正目的,果然已经传达到了。
  “我……应该可以见到他吧。”杨威利换成了严肃的模样,试探着。
  “应该会的……代我向他问好。”吉尔菲艾斯用最完美的微笑成功掩饰了内心的复杂情绪。
  “会的。”
  杨威利于是再度走到了历史的前台,第二次,同时也是最后一次造访费沙。到达的时间是这一年的12月31日,新的一年已经触手可及的时候。


第十九章
  Chapter 19 Long Long Way To Go
  You held my hand and then youslipped away
  And I may never see your faceagain
  So tell me how do to fill theemptiness inside
  Without love, what islife?
  And anyone who knew us both cansee
  We always were the better partof me
  I never wanted to be thisfree
  All this pain, does it goaway?
  Then every time I turnaround
  And you're nowhere to befound
  I know I got a long, long wayto go
  Before I can say goodbye toyou
  Oh, I got a long, long way togo
  Before I can say goodbye to allI ever knew
  To you, to you
  Ⅰ
  海尼森。宇宙历802年。
  这一年的天气来得比往年更暖一些,微醺的柔风让海棠花蕊悄然站上枝头,预示着春天的呼之欲出,而让海尼森人真正感到温暖的暖流却是来自费沙。
  春天开始,一系列新的政策在帝国范围内开始实行或者试行,而且,比之头两年旨在提高民生的“福利政策”,现下的措施从长远来看无疑更具深意——
  设立民意调查处,隶属于皇帝办公室,负责收集民众对将制定法律政策的意见,司法部每半年向皇帝汇报有关民意
  最高法院与地方各级法院不再隶属于司法部或地方司法部门,而直接向皇帝及地方行政长官负责
  允许民众在事先申请并获得批准的情况下举行游行和集会
  开始行政诉讼法起草工作
  修改民法,认可并保障公民财产
  修改婚姻法,在事实上承认同性婚姻
  ……
  虽然在海尼森以及新星省的公民看来,这些权利全是写入他们曾经的宪法中的,生来就应享有的很小一部分,但这种权利在很长时间内也只是写入了宪法而已。而在极短时间内征服了他们的新统治者,却以其雷厉风行的气质,让他们隐约感到了真正实现这些权利的希望,所谓历史的辛辣与讽刺莫过于此。由此,这一年的春风吹拂在海尼森人身上,于温暖感觉中又多少带了些清冽。
  在某个这样的午后,吉尔菲艾斯站在代表处的通讯室内,周身散发着与春天同调的气质,对着通讯终端大屏幕那边的人温文微笑。
  “这三个月以来都辛苦你了。”
  “哪里,我只是谈了一些看法,皇帝本人才是夙夜在公,让人感慨颇深。”被人赞赏的黑发的男子竟有些脸红起来,“而且,正如皇帝所言,现在的只是开始而已。”
  人们所获得的仍是有限的自由,要真正撬动帝国集权体系的坚冰,使皇帝让渡出他的一部分权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真正的困难还是后面吗……”吉尔菲艾斯无意识地叹道,但他所忧虑挂怀的似乎与杨威利并不尽相同,“陛下近日可好?”
  自前年8月30日清晨的长谈以来,莱茵哈特刻意避免面对面的谈话,只是以冷漠的公文和旁人的传话维持着基本而官方的联系。“在没有我的地方吉尔菲艾斯更可以伸展羽翼吧,而且……见了面你会忍不住要哭鼻子的。”吉尔菲艾斯可以确信莱茵哈特半玩笑半伤感的托辞,也能理解莱茵哈特的苦心,于是心照不宣地减少了与他的联系。但是,理解归理解,吉尔菲艾斯还是会有忍不住的时候。当独坐在空旷如墓室的通讯室内,面对深不可测的隧道般幽长的黑色屏幕,他每每会生出呼叫费沙皇帝办公室的欲望。然而,在手指接触通讯按钮的刹那,梦见的痛苦和忘记的畏惧将他紧紧包围,吉尔菲艾斯觉得一些东西正在时间的碾压下化成一堆苍白的灰烬,而他的一生就只能在这间屋子中短暂而迟缓地度过了,思念于是被硬生生压制下去。只是杨威利造访费沙之后,吉尔菲艾斯才开始获得某种渠道,在关心时政进展的同时,可以从前者那里安心地探求有关皇帝的私人信息,虽然只是极少的点滴,却也足以为他的精神公园提供一张长椅了。
  “呃,我已经一个星期没能见到他了。话说回来,前一段他脸色似乎过于红润……陛下有什么类似慢性肺炎的病史么?”杨很认真地问。
  联想到昔时莱茵哈特有过的持续低烧和最近媒体对皇帝陛下行程报道确有减少的趋势,吉尔菲艾斯知道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却只淡淡道:“并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
  “但是近来御医们出入皇宫的次数增多了。还有医学院的教授们……”
  “我想那只是在商讨医疗保障制度,杨元帅是因为疲倦而多虑了,请去休息吧。”
  几乎是不礼貌地结束通讯,吉尔菲艾斯随即联络费沙——内务省、皇帝办公室、皇宫首席医疗顾问、甚至奥贝斯坦。他用尽了平生最大的耐性旁敲侧击地询问皇帝的身体状况,而所得到的回答也无非是各种形式的“无可奉告”。
  徒劳了几个小时。
  通讯室渐渐被幽暗的柔光沉浸,乳白色的窗纱在暮风中自由自在地呼吸,拂动了栽了紫罗兰和桂竹花盆的些微尘土。
  吉尔菲艾斯把身体的重量交给沙发,对着自己呼出的淡白色气息发呆。
  莱茵哈特,你到底怎么了……
  这个时候,多想在你身边,不是你需要我,而是我需要你。
  莱茵哈特,我知道你的坚强,你永不停滞的心灵不会感到绝望,我的目光也因而无法将你遗忘。但我,我却并不坚强。虽然已经学会了远离的学问,不再系念你玫瑰色的唇,但还是会觉得悲伤,会带上了比海尼森森林还要茂密的忧郁。
  莱茵哈特,你应该明白,如果天空将要死去,飞翔的翅膀对我而言就没有意义;如果你将折翅,我的天空也不会再有阳光和希望。
  莱茵哈特,为什么不再对我依赖,让我像海绵一样,把你的悲苦、呻吟、把你不为人知的脆弱一笔勾销。为甚么要给我新的世界,没有你的世界,难道爱情,我们的爱情,就是在彼此的思念中无所事事地逝去……
  接下来的日子,代表处笼罩在前所未有的低气压中。
  虽然大公殿下依旧干练通达,以最完美的仪容与态度斡旋于自治领政府与各界人士之间。
  虽然大公殿下依旧笑容满面,时常挂怀代表处普通职员的家长里短,叫人如沐春风。
  但是,大家都注意到平素生活习惯良好的大公殿下开始抽烟,尽管混合了烟草和桔子香水味道的大公更具成熟的魅力(对二十五岁以下的女性而言)。
  值晚班的警卫和秘书也都察觉到了,大公殿下办公室熄灯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候甚至是彻夜长明,尽管这并不影响殿下白天的精力充沛。
  大公次席秘书特芮丝坦还发现了,大公殿下有时会无意识地发呆,虽然只是在独处的有限时间,并且绝没有影响到公务。
  与这些症状相比,近日流传于海尼森及新星省坊间,关于皇帝病情的种种传言反倒来得无足轻重了。
  (吉尔菲艾斯所认为的)谣言是从三月中旬开始初露端倪的,因为皇帝在3月14日生日当天没有照例出席庆祝酒会。
  “皇帝病重不能理政,已经把全部政务交给了首席秘书,把军务交给了奥贝斯坦。”
  “……皇帝将不久于人世,目前已经在考虑帝位继承人问题,据说近日就要成婚。”
  “皇帝并没有要结婚,而是会把帝位传给他的好友,帝国唯一拥有贵族称号的人。”
  “最新的情况,似乎皇帝并不是因病不出现在公众场合,而是因为权力斗争被反对新政策的重臣软禁了!”
  对肆意的流言,自治领地方政府的努力似乎对此无所裨益,能做的只是维持日常的基本秩序和治安而已。相比之下,倒是新星省总督表现出异常优异的冷静与实干。“虽然不会宣布戒严,但会在暗中加紧防备,军队也已经处于二级戒备状态。两条回廊附近的舰只来往也在完全监视中。”事后向吉尔菲艾斯通报情况的罗严塔尔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至于费沙方面,帝国皇家并无直接的澄清举动。
  “陛下至少应该象征性地出面一下澄清事实吧。”贝根格伦对时局发出这样的评论。
  “中将,在你的印象中,陛下曾经理睬过对他的无聊评论么?”吉尔菲艾斯在埋头批阅文件的同时轻描淡写地问道。
  “的确……没有。”贝根格伦如梦初醒——符合皇帝一贯作风的沉默正是驳斥谣言的最佳回应,由此,他不禁在心中暗暗赞叹,“也只有大公能完全理解陛下的立场,并且以与之同调的步伐举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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