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茵哈特?!”
“呵呵,我在这里啊,吉尔菲艾斯。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不会离开的,而且,而且我也不想让你难过。”
略见瘦削的身影赫然在目。“莱茵——你怎么?”还穿着睡衣,“从病床上逃出来了!”
“哎呀呀,好不容易才见面,吉尔菲艾斯除了骂我就没别的好说么?”莱茵哈特很恶质地笑道,“御医说每天有一定的下床活动时间比较好。”
“是吗。小心别着凉。”小心翼翼地把爱人搂在怀里,用自己的气息把他紧紧围绕,“饿不饿,叫人送饭来?”
“我不是小孩呐,而且这些事情会有人考虑。”莱茵哈特修长的手指抚过吉尔菲艾斯的眼、脸、唇,“吉尔菲艾斯必须考虑更重要的事情。”
“对我而言,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事。”多年以来的心声,如今终于可以、必须倾诉。
“吉尔菲艾斯你太宠我了。”怀里的人得意地笑着。
“宠得还不够,永远都不会够。”
亲吻他艳丽的嘴唇,不带侵略性的,温暖而甜蜜的吻,传递了内心的愧疚、歉意与爱意。轻抚爱人的脖颈,美好曲线下的脉动诉说着再见的喜悦。触手间,不意发现了莱茵哈特睡衣下面的物件。
“你,戴着?!”
雪肌的颈间,蓝钻戒指轻盈于银质项链之间,诉说了万种风情。
“嗯。”就那么贴身戴着,藏在最靠近心脏的地方,此生与我不离不弃。
“莱茵哈特,请允许我——”解开项链,取下戒指,再一次,郑重地戴上对方左手的无名指,“这样,你就永远属于我了。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离开我,莱茵哈特?”哪怕只有有限的时间,我都要你只属于我。
“你也一样,吉尔菲艾斯。”拿起旁边小桌上的链坠,挂在吉尔菲艾斯的胸前,银色的挂件在黑色军服的映衬下夺目异常。
“就用这个把我拴在你身边。”吉尔菲艾斯的笑意发自内心,成为爱的奴隶,心甘情愿,却似乎已经求之不得。
“不是。不想用这个来束缚你。”发端摇动,在空中播撒出金色的粉末,“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是自由的。按你的意志去做,吉尔菲艾斯,不要动摇,也不要太多顾及我的想法,因为你就是另一个我。不,你是比我更好的那个我。所以,我相信你,吉尔菲艾斯,相信你的判断,你所作的决定,你发自内心的智慧和善良。你会是比我更好的统帅,会是,更好的皇帝……”
知道此番话语意味着什么,然而,这一次吉尔菲艾斯只是默默倾听,不再置疑反对莱茵哈特的决定,因为爱人所赋予自己的已不再是荣耀和权力,甚至不是责任和托付——
继承你的帝国和志向,传递我们共同的理想,那将是我对你的爱情的最好见证。你所创立的这个世界,美好的,将由我来守护;遗憾的,我将为你弥补;未见的,我会为你体验;已逝的,我会使之成为传奇。
新帝国历005年7月3日,被确诊罹患“变异性剧症胶原病”的皇帝陛下自患病卧床后第一次主持御前会议。在内阁全体尚书和帝国一级上将以上军人面前,莱茵哈特皇帝宣布了新的人事任命
——吉尔菲艾斯大公出任帝国宰相、帝国武装力量总司令代理,全权负责帝国一切军政事务。
——自治领事务由新星省总督罗严塔尔统辖。
“大公的命令在任何时候任何场合都具有与朕相等的效力。”
皇帝扫视群臣,用坚定的声音宣告了史称“大公监国”时期的到来。
第二十一章
chapter 21 you are not alone
Another day has gone
I`m still all alone
How could this be CH
You`re not here with me
You never said goodbye
Someone tell me why
Did you have to go
And leave my world so cold
Everyday i sit and ask myself
How did love slip away
Something whispers in my ear and says
That you are not alone
For i am here with you
Though you`re far away
I am here to stay
But you are not alone
For i am here with you
Though we`re far apart
You`re always in my heart
But you are not alone
`lone, `lone
Why, `lone
Just the other night
I thought i heard you cry
Asking me to come
And hold you in my arms
I can hear your prayers
Your burdens i will bear
But first i need your hand
Then forever can begin
Everyday i sit and ask myself
How did love slip away
Something whispers in my ear and says
That you are not alone
For i am here with you
Though you`re far away
I am here to stay
For you are not alone
For i am here with you
Though we`re far apart
You`re always in my heart
For you are not alone
Whisper three words and i`ll come runnin
And girl you know that i`ll be there
I`ll be there
You are not alone
For i am here with you
Though you`re far away
I am here to stay
For you are not alone
For i am here with you
Though we`re far apart
You`re always in my heart
For you are not alone
For i am here with you
Though you`re far away
I am here to stay
For you are not alone
For i am here with you
Though we`re far apart
You`re always in my heart
For you are not alone...
Ⅰ
最初,所有人都站在同一线上仰望庄重而热烈的黄金狮子旗,在金发霸主焕发着勃勃光彩的美丽眼神引领下跨越了千百光年的星海。然后,经历了披荆斩棘的甘喜,壮志在怀的满足,在即将登上顶峰之前,无往不胜的领袖突然被打败、击溃、倒下,沮丧的情绪不可避免地在所有人心中滋生。而阴郁中的人猛然抬头,发现原本同殿为臣的人竟然一跃而升为发号施令者,站到了霸主过去曾在的高位。
对新的施令者,群僚难免以金发霸主为标尺去审视。对吉尔菲艾斯能力的肯定曾经是对陛下才华的仰慕的伴生物,“精确而有效率的执行体现了大公作为皇帝近臣的价值”,因而在权力交接的最初,因袭了莱茵哈特既定方略的吉尔菲艾斯并未过多地遭遇到排斥。但在经历了两周的“蜜月期”后,事情开始变化,即便不那么敏感如马林道夫伯爵都可以明晰地感受到新统治者的外表与内在气质存在的差异,吉尔菲艾斯当然缺乏莱茵哈特的锐利与锋芒,但也绝非是如外表所显示的温和恬忍,反倒是与皇帝一样,他对自己的目标笃信不疑,同时也具备实现目标的能力与坚毅,更有甚者,在他那看似波澜不惊的表情之下隐藏了冰山一般的强硬与冷彻,某种足以承受任何冲击的巨大存在和压迫性力量。对看不见的东西人们更容易心存畏惧,因为对吉尔菲艾斯不见诸表面的力量,有人也在暗中扪心自问:如果最初的领袖便是这个人,自己究竟可以达到什么样的高度,说不定——说不定会是更加完美的境界吧……这种想法委实过于危险,为了驱遣内心的恶魔,人们唯有在被吞噬前用负面情绪吞噬这种想法以及让他们产生这种想法的元凶。
率先表露出负面情绪的是勇战冒进而生性鲁莽率直的毕典菲尔特。橘发的一级上将由于未能获得剿灭宇宙海盗的任务而多有不满,“明明知道我不适合办公室的工作,难道他是刻意培养我的耐心?”据说毕典菲尔特曾试图面见陛下要求改变任命,结果被闻讯赶来的大公栏在陛下卧室门外。之后不到一个月,毕典菲尔特提督还是得到了率部奔向银河的机会——为最新民用航空器试飞护航。
相比之下,内阁文官心理落差的表现要显得含蓄一些,工部尚书席尔瓦贝尔西便是一例。在以武立国的罗严克拉姆王朝——尽管已经在发生变化——文官的话语权仍很有限,以建造“狮子之泉”而掌握了高端经济人事权的席尔瓦贝尔西则被认为是可能改变这种格局的异数,甚至皇帝本人也对其抱着莫大的期待。然而,大公在复任宰相后的第一个星期即宣布了新建经贸发展省和帝国航空总局的计划,那也意味着工部的职权在无形中被分割了。席尔瓦贝尔西当时没有表态,事后被问及此事时,也只是义正词严地表示,“在完成了最初的建设以后,集权的官僚体系是不必要的,应该使之向专业化的方向嬗变,同时将一部分职能转移给民间,陛下一直这么主张。同样的,过分依赖个人能力及魅力的组织体系也是不必要的,甚至是危险的。”
而阁僚间最出乎大多数人意料的反应则来自军务尚书。冷面的尚书强硬顶撞温和大公的场面对于许多人来说并不会出乎意料——七八年以前,刚刚进入莱茵哈特阵营的奥贝斯坦就曾力诫当时还是公爵的主君限制其密友的权力,并且在一段时间内获得了成效,其直接结果便是导致红发提督的重伤。身为主帅的莱茵哈特事后担负起了的所有责任,但随同着公爵与其亲密朋友间的一些东西无可挽回地逝去,红发的温和青年与义眼参谋间的一些东西也不可避免地滋生了。一年以后,奥贝斯坦并不如大多数人那样盼望红发提督的回归,在其私人日记中他这样写道,“他(指吉尔菲艾斯)目前的功绩已经无人可以与之比肩了,再加上陛下授予其的头衔,第二人的地位已经在事实上、形式上、特别是陛下的心理上都得到了确认,因此,目前的策略应该从抑制改为冷却”。“冷却”是借助一系列阴谋和谣言(也许是事实)来实施的,陛下和大公的急速接近也导致了两人不可避免的分离,这种状况是奥贝斯坦不断经营之下的最佳结果——无论在海尼森拥有多么崇高的威望与声名,只要还呆在那个易攻难守的海尼森,处在新星省环抱之下的地方,大公永远只可能是令人尊敬的大公而已;而同处新领土的另一位才华卓具的危险男人,因为权力被分割的关系,便丧失了挑起祸端的能力和先机。那两个人彼此的牵制无疑构成了金字塔的底边,让整个结构稳固下来,同时也突显出位于顶点的皇帝的高高在上。这是军务尚书关于宇宙构架的设想,也是基于这一的考虑,奥贝斯坦早先对于吉尔菲艾斯的帝国行省重新划分计划表示了支持,因为那可以分散高级将领们过于集中的军权。奥贝斯坦的理论总是无懈可击,但是完美的理论仍会有与冰冷的事实脱节的时候,最近一次脱节便是皇帝病了。狮子之泉上上下下,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奥贝斯坦,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金字塔的顶点轰然坍塌,上层的质量积压下来,使得原本稳固产生裂纹甚至断裂。这是奥贝斯坦所不愿见到的局面,又或者,这种局面从根本上不可避免,能做的应该是尽量减少由此带来的损失,亦即在断裂前加重一方的力量,而问题只在于要选哪一边,吉尔菲艾斯还是罗严塔尔。奥贝斯坦最终选择了吉尔菲艾斯,这毋宁说是出于对其能力的肯定,还不如说是出于对金银妖瞳能力的忌惮——军务尚书没有这个自信可以章控罗严塔尔羽翼的方向,让他以及他带领下的帝国不至于飞向灭亡的深渊,相比之下,还是红发大公的可塑性来得更强一些,加以时日的话,也许同样可以成为完美的霸主,奥贝斯坦这样确信着,也正是怀着这样的觉悟,军务尚书给予了掌握帝国大权不久的吉尔菲艾斯最大的支持,这其中甚至包括了对推行宪政的支持——
吉尔菲艾斯入主狮子之泉后主持的第一次军政会议,议题是宪法草案讨论和“帝国议政会议”筹建事宜。
“殿下,这个方案就目前而言未免过于冒进了。”被普遍认为将逐步转向行政方面发展的米达麦亚直言不讳地道出在场将领的心声。
“您应该明白,元帅,这一系列措施并不只着眼于帝国的现状。” 吉尔菲艾斯坐在会议桌边莱茵哈特惯用的位置上,一脸肃然地对昔日的同僚发话。
“长久之计就应该长久计议,为何要急于一时,急在此时!”
元帅的话虽强硬却言之在理,文官们纷纷点头默许。
“此时又是何时!”吉尔菲艾斯此刻眼中的倔强与皇帝如出一辙,他的笑容却如奥贝斯坦似的冷淡。
“目前——”克斯拉隐忍住苦涩,平心静气地发言,“陛下患病以来民间暗流涌动,各方面的情报都显示,不法分子正蠢蠢欲动,伺机作乱,地球教和原同盟的激进分子有联手的迹象,而自帝国军进占费沙后就下落不明的鲁宾斯基也还没有找到。因此,在目前的局势下对政体大动干戈实属不智。”
“而且民众也未做好参与政治的准备。”学艺尚书杰菲尔特博士在一旁随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