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潮打空城完本[bl同人]—— BY:金沙飖淼
金沙飖淼  发于:2019年0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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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缓缓闭眼。他待他的好,竟是不变的使他成罪人。
此时裸露月下的残砖断壁,曾是舞榭歌台?转眼只见荒草离离。
平地起高楼的人,今又在哪里。
第44章 第四十一章 肃肃宵
秋风未凉,暑气余威尚存。永年又命停修数日,及至八月,不见召人返工。王府内大块土地被铲开,其上的呼风唤雨者,似乎旨在破坏。
如此昼夜不离。展昭笑说,你莫非想葬在这里。
永年笑答,求之不得。脸靠在他胸前,喃喃又说,你这里面声音好乱。夏天一过,咳嗽又重了。
展昭轻叹,已这般不耐冷,如何去得江南。
永年睁眼说,更是要去,找个好大夫。
展昭转过脸,目中光芒流动。许久说,因此你连房子也不要了。掘地累月,可找到什么?
永年吃吃笑起来。昭,你不要这么聪明。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只是你那么不在意,如何肯问。
他再靠紧,伸手过去抱住他的肩。昭,五哥又去了冲霄楼。我派人四处探听,不得消息。人已失踪了几个月,只怕凶多吉少。
不得消息?展昭轻声笑,你与那襄阳王勾结经年,他竟是连个消息,也不肯给么。
永年撑起半身,细细打量他。让他望在眼中也魂系梦牵的脸,淡得看不见表情。不知想证明什么,他有些恶毒地问:他也许早死了。你不伤心?
展昭笑一笑,反问:他若未死,你不担心?
永年倒下偎在他身侧,不满地嘟囔。昭,说多少次你才听得进。我只要有你,什么都不担心。
等了等不见反应,抬起脑袋又说?3" [七五]潮打空城0 ">首页25 页, 核造踝隽嘶实郏鹑瞬环愣际锹页荚糇印=峁共皇浅赏醢芸埽课移窕嵩谝庹庑?br /> 展昭闭上眼。不在意,你又怎么把江南夺回来。
永年挽住他一只臂膀:你以为我挖地干什么。相传南越国地下埋着宝藏,得之者得天下。可惜李娴死得太快,未问出详细。若是挖不出来,最多我也成王败寇。过了中秋,便与你同赴江南,之后死亦无憾。
展昭不出声想了一阵,慢慢笑道:王爷已告诉我,玉堂未死。且拿到襄阳王谋反证据,党羽名单中,亦包括你。
是么,永年也笑。昭,你果然没断了算计我。所以把新州交给于远,外攘西夏,内控端州。既如此,你这便绑我进京,替你的妻子好友报仇吧。
展昭淡淡说,我的确会。王爷小心,莫将把柄授予我手。
我的把柄,一直被你攥着,永年笑,连同我的命。只是赵祯,倒似不急着见我。故老相传的宝藏,皇帝也觊觎的吧。若他要同我换,你猜我会换什么?
要看你能拿什么跟他换。展昭呼出一口气,疲惫地阖眼。
旬日后一场寒雨,绵延至中秋。当晚永年出了议政厅,月隐云层,走在坑坑洼洼的院子,一个趔趄,索性伞也扔了。襄阳事败,自己还能安然在封地,当是托赖这掘宝工事吧。可惜雨停,一切凡常又将继续。
白玉堂出生入死夺得的叛臣盟单,经手皇上,宇文姓氏被一笔抹去。那只一心一意想剿灭他的白老鼠,不知此刻气死没有。
赵祯下密旨申斥,隐隐的威逼利诱,要他献出宝藏。
堂堂一国之君,自然不屑于行强盗抢夺之事。他问他,襄阳之乱,朕免你罪责,允以宝藏交换。你要什么,更多的身家爵位?
永年恭恭敬敬上疏:赐臣展昭,或赐臣一死。
赵祯看罢脸色铁青。思量整晚,朱笔曰,准。
竟敢秽乱以污圣听。展昭自己,也当知罪。怨不得朕,这般弃了你。
转接了圣意,展昭笑容浮上唇角。分明平和冲淡,罩着一窗阴雨,又无端惨然。
白玉堂。那些残忍、狠心,是我的相欠,还是你的偿还。
永年站在门外脱衣裳,听见屋里声声咳嗽,回荡在孤清的夜,格外令人断肠。
径入里间一望,展昭仰靠着床头,手抚住胸口,喘息不止。
永年走过去,扶他坐好靠着自己。天天服药,病势仍日益沉重。昭的身体,当真坏到了药石罔效?他不敢想下去。
展昭渐渐顺过气,只说了声“我累了”,又咳嗽。
他是想让他放开。永年轻声安慰:“昭,躺下更咳得厉害。累了就这样睡,我不动。”
反对也没有力气。咳嗽的间隙里,他问:“雨还没停么。”
永年点头,“我将工人放回去了,天晴再来。你身体不好,今年怕是去不得钱塘。等明年吧。”
展昭笑着蹙眉,艰难道:“我还等得到明年么。”
永年不答,紧紧搂着他。
展昭喘了一阵,又问:“听说有客人到了。可是为我请的。”
是谁这样多嘴。永年低头握住他的手,柔声说,“昭,你回不了家,我把忠叔和展熙接来了。只是你病着,过两天好些了,再见吧。”
展昭微侧首,呕出一口血。闭目半晌笑道,“原来我死在这里,仍不够。”
永年取手巾抹去血渍,轻声道:“你不想见到亲人么。若不想,我这便送他们回去。”
“够了。”展昭手指紧抓住床单,颤抖地说,“过两天也不会好。明日起,我要时时看见他们。”
两岁多的男孩,被展忠牵进门,有点怕生地顿住不肯走。
展昭半躺着支起身子,叫声“忠叔”,想要笑,又一阵咳嗽。
展忠一抬手把展熙抱过来,坐到床沿老泪纵横。半天才对男孩说:“这是爹爹。快叫。”
展熙转头望了望他,又望展昭,低头拼命眨眼睛。
展忠急道:“在家天天念叨,见了怎么不叫?快……”
展昭伸手一拦他,笑说:“忠叔莫急,孩子没见过我。”拉起他的手问:“你叫展熙,是么?”
自己说着,想起名字的来历,又不觉叹息。当初本想,将他与展欣一同带去陷空岛。无奈展忠不肯,说孩子太小,离不开乳娘;且展家有门有户,独生子也不合交予他人抚养。致使有今日,展忠仍旧不知,展熙原是宇文熙。
展熙听见点头,鼓足勇气问:“你是谁?忠爷爷骗我没有?”
展昭便笑:“你的名字是我取的。那你说,我是谁?”
展熙答:“是爹爹。”忽然扑到怀里来,仰头问:“爹爹,你怎么总不来看我?我想得,都快忘了你了。”
怕他听了难受,展忠连忙哄孩子:“爹爹不是病了么。爷爷带你来看他,爹爹一高兴,病好了,就能教你,带你玩了。”
展熙眼里滚下两颗大大的泪,问展忠:“爹爹什么时候能好?我们带他回家,不准别人说我是没爹没娘的孩子。”
展忠点头:“快了,快了。”有些慌乱的眼神看过去,一句也不敢问出口。
展昭一欠身,将握了许久的金锁围在男孩颈上,摸索着搭扣说:“以后谁再说,就给他们看这锁。是爹和娘给你的。”
展忠一眼认得,是展欣幼时常戴的。几时摘下换了,他不知;这一双儿女……他偏过头去悄悄抹泪。
展昭压着咳嗽,手抖得厉害。终于捏不稳,金锁落地,摔开两边。
展忠连忙弯腰拾起,把掉出夹层的帛片递给展昭,手捧锁片翻看两下,叹道:“这要拿去金铺镶合才好。”抬头又问展昭:“那布上写的什么?也放回去么?”
展昭似忽然回过神,伸手将锁片拿回来,合起咔哒一声,按回机括笑道:“好了。忠叔帮他戴吧,我……”至此忍不住重重咳出来。
展忠近前拍着背,颤声说,“这是什么病,瘦得这样。我看公事是做不得了,随我回家养着,饮食也可口些。”
展昭说不出话,只摇头。展熙也爬过来,睁着一双大眼叫:“爹爹,
疼吗?我给你揉揉。”
和你姐姐一样乖。展昭抚着他的头,笑出眼泪。
待得气平,对展忠说:“忠叔若不舍得,就陪我多住些日子。可好?”
怎能说不好。展忠点头,带展熙住进偏厢。
翻地又一月,全无成果。永年此时虽不急,私下未尝不想,皇上不知等不等得及。急翻了脸,他也想不出他能做什么。
果然皇上不信他,未久下旨,命新州驻军前来,名曰筑城。浩浩荡荡人马,扎营在端州城外。
永年得报不觉烦恼,迁怒侍卫:领军者何人?竟不来参见。莫非要我上门会他?
侍卫躬身答,是少将军于远。
于远?永年怒气顿消。挥手命闲人退下,当真亲自上门去。
及至会面,于远不卑不亢施礼:见过王爷。
永年笑道,于将军,好久不见。故交一场,我备了薄酒,可否赏光过府一叙?
于远谦谢:多谢王爷抬爱。只是我曾对人立誓,不得他准许,不入端州城。请王爷见谅。
永年近前一步,低声笑。然则将军打算如何筑城?在这里撒豆成兵么?再一者,兵者粗鲁。将军若不管束,由他们自行城中乱闯,你就不怕扰了人?
于远和声道,治安一事,还请王爷协理。违法作乱者,王爷只管绑缚来,我自以军法处置。
永年闻此呵呵一笑,点头说,你说话也越来越像他了。我倒问你,皇命要你找的是什么?只怕我的王府,也难逃浩劫。你可愿自己一来,便扰了他?
于远胸膛起伏,忍耐许久终于问:他怎么了。
永年一笑,你自己去看,岂不更清楚。
展熙趴在床上不知说什么,一边咯咯地笑。展忠手持药碗不能近前,拽他拽不动,正急着发话,眼角见有人进门,向着展昭跪倒磕头。
他一身戎装,拜罢仰起脸,展忠眯着老眼仍未认出。
展熙躲进展昭怀里直叫,爹爹,害怕。
展昭拍拍他,怕什么,他是你舅舅。
于远不敢站起,半转身望着展忠一笑,默然低下头。
展昭说声“起来”,教展忠带展熙出去玩,自从矮几上端起药碗。
于远连忙上前,手在他肩后护着,却不触碰。
展昭饮了药,轻拍床沿令他坐下,笑说,别紧张,我没生气。
先是问他:你五叔,可曾找过你?
于远摇头,师父,你该知道五叔。他若要带你走,必是孤身前来。
展昭躺下闭目,歇了一阵说,好默契。所以你也知道,他会等。等四周都是你的人,岂能拦他。
师父,于远又跪下。莫非你要我拦他。我如何忍心,见你……
于远,展昭忽然坐起,厉声打断他。到今日,我已是死不足惜。你又何忍拖累玉堂?
于远怔怔抬头,死不足惜?师父你说什么,你怎能这样说?
展昭长叹,我便是跟他走了,也难保天年。你难道看不出。
于远止不住浑身颤抖。当下除去盔甲,跪行到身前,埋头在他怀里吞声饮泣。
展昭一时难忍,伸手搂住他的头颈。半晌道,别急着哭,我有别的话嘱咐你。我知皇上命你前来,意在尽毁此城。寻宝其一,他要斩除宇文氏根基。只是如此一来,百姓何辜?他说筑城,你且慢慢筑;宝藏之事,我自会给一个交代,不教你为难。于远,你可在听?
好一会儿,于远停止抽泣,哀哀说道,师父,我听着。我驻军城外,便是不愿扰民。可是,王爷尚且找不到,你去何处寻那宝藏?百姓重要,你的身子,就不重要么?
展昭恍若未闻,停了一阵又说,还要你派人,护送展熙和忠叔回江南去。能做到么?
于远点头,默想着五叔若真的来了,我该听谁。
展昭似力气用尽,倒回床上说,你回去准备吧。接他们走,越快越好。
见他跪着不动,一蹙眉诘道:想不通什么?
于远手指握了又握,一横心道,师父,你不愿见到五叔,我知。那么我接你走。
展昭蓦然睁大眼,半晌,咳嗽着笑出来。
于远,你也以为,我如此看重人言毁誉?他凄然摇头。展昭此生,不要人说一个好字,但我无愧。如何不敢面见谁?
我不会跟任何人走。只因朝廷有旨,要我终老宇文檐下。我若去了别处,那与我一起的人,便是抗旨不遵;即便有命,也一世委曲难伸。把玉堂换成你,有何不同?
于远一头叩下去,泪水涟涟:师父,我说错了。你一生清皓如月,谁人能比。只是这皇帝,你尊他作甚?于远又怎会怕,与你一起。
展昭苦笑,你不怕,我怕。我尊的也非皇帝,只是不愿见天下因我而乱,致使黎民遭殃。你可明白?
于远不点头,不摇头,痴痴望着他说,师父的心,我一直都明白。我却宁愿不明白,也免了一世的痛。
展昭无奈阖眼。半晌说,于远,你近前来。
于远依言起身,坐在他手边。展昭一扶他臂膀坐起,望着他的眼睛缓缓道:你母亲可好?
于远一抖,深深埋头。
展昭叹息着,伸手将他拥进怀里。
当年的小孩,如今是有担当的军人了。师父鲜少赞你,却一直当你是最亲的人。所以我把欣欣,展熙,还有你五叔,都托付给你了。有这些人在身后,你怎能让自己出事,背负抗旨的罪名?你父亲和我,又该怎么原谅你?
于远吸气声越来越紧,悲伤地摇头。师父,不要说了。我听你的。
于远去后,展昭昏睡到晚间,醒来咯血不止。
巾帕一方一方浸透。他挣扎着叫,忠叔,带展熙出去。莫吓到他。
展忠抱着他点头,不敢动,也不能出声,只顾落泪。
展昭欲推他,着实无力。每咳一声,即带出一口血,伸手掩不住,淋淋漓漓洒了满身满床。
永年进来望见,冲过去接在手中,连忙对展忠说,忠叔出去吧,我知道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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