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潮打空城完本[bl同人]—— BY:金沙飖淼
金沙飖淼  发于:2019年0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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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页, 《(七五同人)潮打空城》作者:金沙飖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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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关键字:主角:展昭白玉堂 ┃ 配角:宇文 ┃ 其它:poison4.27
第1章 第一章 风雨如晦
戌时自街巷回府,等不及尽一盅茶,衙役飞报城南骚乱,官兵正赶往集队戒严。放下茶盅,交代余下人等府中戍卫,展昭匆匆迈步又出了大门。
开封府衙在皇城以东稷后路,闹中取静的一段所在。宵禁后城廓清寂,早知夜夜如是,他还是沿街转过外墙拐角,待四周空不见人,一并连灯光也远了,才轻轻叹息一声。
自是除了自己,不想让人听见。他倒也不知叹是为何,因是接着又笑了一下。
心中甚觉表情的多余。好在这样浓黑孤单的夜,他记得的一向不多。
自夏以降,时常刮闷湿的夜风,从南方天空,仿佛破晓的一丝裂缝中挣出来。风呜咽得艰辛,使人不禁想,来日就算化身千禧雨露,此时风的愁苦眉目,也是刻画不去的了。
这段路颇漫长,让他有暇记起很久以前初入京都,那个夏季几乎夜夜浇下一场瓢泼透雨,将白昼的暑气驱除净尽。他每至傍晚出府,独自一人或同张三李四,跑到紧临的侧巷买西瓜。不知哪天养成的习惯,忙碌毕与人分食一个西瓜,说笑间满是畅快惬意。
那时仰头去看,天空似乎没这么粘腻。他的日子也还年轻。
随后的年份,慢慢没有雨,也就淡忘,不记得西瓜的清甜了。不过记和不记,定与西瓜无尤;不因为从前喜好而如今不。
对饮□□粗,展昭素来口无主张。故此遇白玉堂,常令五少爷切齿,大骂孺子不可教,真真是猫的品味,‘生可啃,熟亦可啃’。
回回被斥,他只一笑置之。如今想起,也还是一笑罢了。
渐近南城,潮热的风挟裹着淡淡土腥气,扑面袭来。展昭习惯性一蹙眉,想起衙役方才说“游民冲击中书令唐大人府”,好似无干之事,他听见并不心起波澜。京城之乱持续了将届一月,追溯起因,是当朝监察御史文仲贤,年前于巡查途中遇刺身死。其后大理寺三审定案,捕获凶犯判了斩立决。这本是快事一件,奈何京中一干文人学士不服所判,认定文之死非是抢匪所为,实乃朝中有人,蓄意谋害所至。
虽是武官不参政事,展昭亦曾闻文仲贤性既刚直,又做了监察御史,得罪卿相只怕不在少数。私下便想,向来枝节岂是横生,文人口中抗辩,恐不见得尽为空穴来风。
各自想归想,两下均是查无实证。近来京中多由学士发起,此类公开集会骤增,呼声哗然,大有渐成一派之势。各级官员不敢小觑,时与晤答对面,俱是颇多言语退让,由得他们谈条件,提要求;遇彼之行为小有过分,也都一并纵容下来。
因今上宽仁,曾一语定音:学而忧于吏治,匹夫之心可嘉矣。冤判朝臣,岂人君之所愿为?苟前错,众卿力补之。
罢朝会,包拯却叹:或当力劝之,令速退为善。
语外之意,开封府上下默契经年,自然心照不宣。又半是府尹治风谨严之故,阖府于维护京畿治安一事,莫说懈怠不能,只惟恐不曾先于他人,殉职道中。
以上是各人背地自嘲之语。衣不解带的旦夕戒备,疲劳即便可忽略,麻木情绪多少是有的。展昭不禁又叹,望大人当日不是过虑。流血冲突,何尝有谁愿意亲睹。
若时间能倒回抵达唐府之前,他宁愿依旧琐碎的、黑白颠倒的累下去。起码顾得这天下有功,使它看去仍然大好。
猝不及防中望见,一条长街剑戟森然。展昭心头一紧,飞快由服色辨出,兵部已严阵待动。稍顿,他疾步抢前,随一小队官兵拥入府门。
穿过大堂,见张龙赵虎在场,忙引二人至路旁少人处。细问方知事态扩大,晌午过后学士团沿街行游,不时有人汇入队伍,愈走愈是声势浩大。原想不过是为流民趁隙发泄积怨,似从前喧嚷一阵,不去认真理会,闹闹也便散了。孰料今朝场面终不可控,宵禁前后,群情空前汹涌。待人潮凿开唐家大门冲涌进去,官方才惊觉不善。临危变,兵部调军队压制,乱虽平,却人人心知,此前双方戮力维持的类似‘和局’,势已无能转还。
展昭闻言沉默半晌,又问伤亡毁损。张龙道,唐大人日前外省,夫人携小公子与大半亲卫随行。也因此府内防务松懈,被轻易破了宅院。兵部会同开封府尚在清查,眼下已知棒杀老仆一名,挤踏殴伤者数十,家私细软所失非小。最重的一件,唐家大公子留守家门,劫后失人,如今遍寻不获。包拯欲立案详查,兵部来人却断定,是教袭击的暴徒掳去充作人质了。
不问也知,包拯与兵部尚书,此时已往禁宫君前论说。
眼见耳闻为证,展昭却仍不愿信,自己出城未逾半日,十万火急赶回,结局还是未能稍改。他渐觉心情沉重,嘱咐张龙赵虎原地待命,安排将乱中擒获的行凶者监押至各处大牢,方才自返开封府,在前厅坐等包拯归来。
包拯进得厅堂,一眼望去不由愣住。室内一灯昏然,展昭微侧身靠住椅扶手,半支着几案睡了过去。想是倦得狠了,一贯警醒的青年,竟未察知有人近身。包拯站定,一时不知应否此时唤醒他。再看,才恍觉从前竟不曾见过他这般情状。睡梦里仍是眉头紧锁,天然的一段俊秀之气,此时慢慢松散,不自觉渗透开去。淡然之余,惟觉倦然。
不过也只是个孩子。再稳重些,仍是一颗孩子的心,扛起一副孩子的肩膀。叹息一声,包拯就他身旁的椅子坐下,轻轻一探手,想去抚平那眉心。
触碰之际,展昭猛然惊醒。一坐仰身,忙站起施礼:“属下无状,请大人恕罪。”
包拯摇头,示意他坐下说话。开口先问:“展护卫近来身体如何?”
展昭一愕,随即释然而笑:“多谢大人关怀。方才只是困了,身体并无不妥。”
包拯仍似有些感慨:“该睡时,自当去睡。这平天下之基石,岂是你不休不眠,便奠定得了的。”
展昭目光一凝,缓声道:“大人何出此言?幸得为大人臂助,展昭此生早是无憾了。少睡一刻,算不得什么。”见包拯不言,垂了眼睫又笑:“属下已不困了。大人困么?”
包拯望着他,端肃面上渐泄露笑意:“本府老矣,虽夜,尚不思睡。你有话,必也留不到明晨去。”
俗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但有远虑时,也不担保能全免于近忧。包拯早先的‘劝退’之论,并非不曾付诸于行,只是对着一众得意而骄、得理不让的文人及临时群体,这化解方式从初始便已注定无效。骄而泰,盛极之时,是很少有人想回头的。
朝廷一直的容忍退让,是否一个欲擒故纵的姿态,至今包拯也不敢说已参透。此前中书令的府第被洗劫,皇帝闻报大怒:刁民果不堪姑息!怀柔助其气焰,以待谋叛邪?
御口一开合,当日参与行游者无论在逃在押,统统判了死罪。
听到此,展昭插言:“大人,法不责众。况且为首鼓动,冲击唐大人宅院的,尚不知何人。若都杀了,等如灭口;却是隐患一桩。”
他如此说,是察觉半月来各处街头武斗增多,事件虽皆小,但若是受人背后挑唆,值此敏感期,波及却可大可小。几日查访下来,竟查出半隐的僻远的江湖人秘现京城,近来不止一拨。今日出城,即为追踪一单详情;只是证据未集,回头便已态势大变。
包拯亦点头:“陛下如今盛怒,明日安静了,未必不思因果。本府自也当尽力回旋。只是……”
见他沉吟,展昭笑道:“大人是否忘了。我之用心当若镜,物来则应,过去不留。大人若意诚,虽不中,不远矣。”
包拯有些啼笑皆非:老夫何时意不诚过?但如此问,不是间接肯定了展昭对长辈掉书袋掉得好,值得鼓励?他便不回应,沉着脸只说:“唐家公子下落不明,寻人之事交你去办。此案特急,不容耽搁。因此将些烦琐口舌,一并省去最好。”
展昭被说得低下头,一时无语。包拯暗笑,很想顺手弹他两记,到底忍住。又道:“果然是后生,展护卫精神倒足。本府老且衰,虽不困,却有些乏了。”
展昭一听还不辞去?
穿庭中但见漆黑一片,蒸风自汴水卷敛过来,闷湿之意此臻极顶。停下深吸气,山雨欲来。也如世间,其他一切的天意。谁堪阻挡。
第2章 第二章 行迈靡靡
展昭微蹙眉,盯住面前的少年画像。
巷议唐棣的长子少文,一早便跻身‘京都名流’之属,凡汴梁城里长着耳朵的,想不听见也难。市井流传少文公子‘精通六艺’,不过要将六字音义稍作改换,譬如‘乐’从‘淫’,‘书’做‘输’;射御,无外斗鸡走马。或有人私下暗语,口口相传,言‘唐氏少文,人如其名耳’,讥讽之意,更无遮掩。
众闲言过耳如风,此时认真去想,却一口气数不上来。便是那出入招摇的唐大公子本人,管他传说中如何的风采翩然,展昭肯定,自己并不曾面见过真身。
纨绔之家,纵教出个子弟名流,也不过十余岁未成人的少年。和江湖的南侠、朝廷的护卫,的确是等闲难有交集。
画中少年五官鲜明,眉间隐隐几分跋扈。人群中望去,应是容易辨别的长相。
展昭筒好画卷,没等雨停,径自离府去了。
事实上唐大少,唐少文,在流民冲进内宅之前,已悄悄从侧门出府了。不是被吓得弃家逃跑,也不是这种时候还没心没肺惦着游玩,是佣人于泽,照料他母子直至母亲去世,外祖家陪嫁来的于泽,连哄带拉生将他拽出去的。
唐少爷软硬不吃的性子,肯听个佣人摆布?听者莫疑,是这佣人在他心里占多少份量,外人不知,他亦不提罢了。从幼年生母离世,外家就族灭了一般,断得彻底干净。再往后继母过门,弟妹陆续出生,个个是有娘的孩子;惟他不同。心里很深的孤单或别的什么,与这美满之家,格格不入。不动声色,他却知道,他是万紫千红里死掉半边的树,汲取了全部春光,也开不满整株的生动与缤纷。
不必人教,有些事唐少文从来就不会承认。包括别人看不见的,心里的那个大黑洞,越要填,越填不平;包括于泽这名字,代表孤独时唯一可攀附的秘密本能,对亲情的紧握不放。但不许窥探。
人在少年,几多世情尚未认知。被于泽粗糙的手牵住,两人越行越远。回头已望不见家,唐少文忽然不确定,他这是不是在做重要的抉择。或许意味着,有些东西已被远远弃离。
晚间主仆躲进山洞避雨。一阵沉默之后,唐少文说于泽,我信你才跟你出来,你是不是该和我说点什么。
于泽温顺地望了望小主人,低头答道:那些人冲进府去,怕要伤害公子。老奴怎能坐视。
唐少文不禁冷笑,为了忠心是么。然他们总会走的,你打算几时送我回去。住山洞,公子我住不惯。一夜都不行。
于泽迟疑,公子想现下回么?
唐少文反问:我的家,为什么不想回?除非你给个不能回的理由。
于泽转开目光,暴雨在洞口连成满眼稠密的粗线,其他再也望不到什么。他寻思公子是不是想家想父亲了。
唐少文若知他此时的念头,一定要大笑。自己外间什么名声,他多少有所听闻。父亲无条件的放任,对他是由来已久,也单只对他一人;久得足以使个孩子尚未学会任何判断,便已丧失判断能力。饮鸩为醪,不知其非;渐渐长成后,才觉出那放任后掩盖的冰冷淡漠。原来不过是,正常父亲对儿子的寄托和期许,从未有打算落在他的身上。无论他怎样,振奋或是堕落,谁会看。
要他承认思亲,难道不是变相谴责他麻木不仁。
同样无目的地望了洞口很久,唐少文说,你把我带出来,口中就想蒙混了事,我是这样好糊弄的么。
于泽苦笑,老奴从没有那样想。公子出来,其实已想过回不去了吧。不然何必问我这么多。
唐少文一拳砸向身后石壁,吼道:那你倒是说啊!你带着个废物,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去哪里,想怎样?把我和你绑成一堆,又能怎么样?
他说着,自己也不知怎么会气成这样,气得浑身发抖,喉堵声噎,视线也跟着模糊起来。
于泽向前微微欠身,似乎想靠近去触摸和抚慰他,却又不敢,只是尴尬地两手前伸,半跪半蹲在两尺之远。
平定一阵,唐少文颓丧地摆手,算了,不想说就不要说,我也知不是什么好话。十几年父子,情份若断,只怕我声名狼藉,更要添上许多不堪。
于泽抬头,哆嗦着嘴唇说,公子年纪还轻,什么声名都来得及的。你,你不要灰心……
瞥见他眼里泪光,唐少文呆了呆,轻声问,于叔,我这些年,有没有让你很痛心?
于泽再垂首,泪水砸在脚边:公子,怪老奴无能,没能好好照管你,才落得今日如此……
唐少文强持一笑,半晌说,你何必自责。我知这世上真心为我的,也只有你了。不然我干嘛跟你走。
说罢起身走到洞口,问,你要带我去哪……
话说一半,忽然张口不语。此时雨幕渐疏,朦胧可见远近峰岭起伏,满坡谷林木翻滚,如动波涛。见他神情有异,于泽几步抢上,猛一望山间火光点点,似有人持炬上来,疾伸手将他拉回,匿于窄壁阴凹处叮嘱:不知什么人上山,老奴出去看看。公子千万莫露行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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