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伯爵,正是那位前往法国游学的约翰逊的父亲,全伦敦都知道此人高傲的要命,而且倍受女王的喜爱。
“我知道大法官确实事务繁忙,爵士。”路易斯说,手指一搭一搭地在沙发上扣着,“您还担任着内阁成员及上议院院长,难以主持法庭的审判事件。”
“但是,我仍希望您能来主持大局。”
伯爵没有说话,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路易斯了解他的意思,不再拐弯,直接开口道:“实不相瞒,您在谢菲尔德想要的地,恰好在我的名下。”
“如果您愿意主持,这块地完全可以由您处理。只是,要看您的意愿了。”
利益往来,这一下就戳中了约翰伯爵的心思。
他面上做出一副热情的样子,客套话张口就来:“我非常乐意效劳,您既然是约翰逊的朋友,那么也就是我的朋友。”
看,又是一张伪善的嘴。
冬日的夜晚逐渐降临,夜色笼罩整个伦敦,马车从街区的尽头驶来。
路易斯先生风尘仆仆地赶回别墅,好赶上与奥斯卡的晚餐。
而现在最令奥斯卡震惊的是,路易斯先生洗完澡后,居然直接躺在了他身边。
9" [英美衍生]在伦敦吃软饭的日子0 ">首页11 页, 好像他戴着手铐还能会跑掉一样。
饶是奥斯卡背对着对方,也能感受到身后人浑身冰凉。
“奥斯卡。”绅士突然叫他的名字,“转过来,看着我。”他的语气强硬。
旋即,一阵过分的力道将他揽进怀里,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疯狂而缠绵的吻。
一吻过后,绅士的手臂仍紧紧地环在奥斯卡的腰部。
“晚安。”
奥斯卡不能动弹,更不敢回头看他,就连动也不敢再多动一下。
路易斯好像很累,很快就睡着了,而他自己却总是不时地醒来,看着壁炉里跳跃的炉火发呆,再昏昏沉沉地睡去,如此这般,循环往复。
路易斯先生在清晨六点准时醒来,他先给了奥斯卡一个早安吻。
而在用过早餐后,他居然把奥斯卡的手铐摘除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堆事。
十二月初的人文竞赛 。
最近的一个展讲任务。
还有六级刷分考试。
以及我那一堆没写的论文。
能更一定更,谢谢大家支持(鞠躬
☆、Chapter37
双手被释放的那一刻,奥斯卡还有些恍惚。
而路易斯只给了对方一个危险、带有警告意味的眼神,便又匆匆离开了。
他总是这么忙。
被留在餐桌边上的人缓缓来到二楼的落地窗前,看着那个挺拔的背影登上马车。
而即将进入车厢的绅士旋即觉察到了似的,回头看向暗红窗帘后只露出半张脸的金发年轻人。
他一个爱尔兰人,却有着北欧式的苍白肤色,在暗红色帘子的映衬下,显得白的发蓝,薄薄的,像是平民区房子上新结的冰。
紧接着,绅士勾起一个近似诡异的笑容,玫瑰色的嘴唇在说——
“乖乖等我回来,奥斯卡。”
视线随着马车行驶地愈来愈远,直到它逐渐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大门被接着赶来的仆人熟练地锁上。
奥斯卡的世界再次开始陷入到一片死寂之中。
他像个鬼魅一样地在走廊里来回地穿梭,不停地寻找逃出去的办法。
一天比一天痛苦。
尤其是在夜晚,他被揽在绅士怀里,一起睡觉的时候。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在爱尔兰时也是个庄稼地里的好手,力气不差。可他无法反抗路易斯,因为那样,换来的一定是变本加厉的束缚。
奥斯卡不停地击打着落地窗,试图在房子中找到一个能破坏东西的利器。但是他绝望地发现,偌大一个房子,竟然没有任何尖锐的东西可以让他利用。
他甚至从未在窗外的街道上看到过一个人影,这所房子简直就像个大笼子,把他彻底的与这个世界隔离开。
那些有窗户的屋子也通通上了锁,他只差从通风扇叶的缝隙里爬出去。奥斯卡越来越抑郁,他只想在原地掘一口能通向地心的深井,马上逃离这里。
他快被这房子关得神经错乱了,有时接连几天都在自言自语,再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迟早会变成一个疯子。
天花板到四壁都被黑色的丝绒帷幔盖着,层层叠叠地落在奥斯卡光裸的脚边。屋子里只有一个烛台壁炉,火光透出了壁炉,映照在年轻人的手上。
他久久地凝视手上的金色怀表,那上面是绅士母亲的头像。这样,女人便可以亲切地注视他,而他也有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微弱的火焰在壁炉里跳跃,没有光透进来的房间看起来阴森可怕,他小声对着怀表嘀咕着什么,脸上面无血色。
他整日无所事事地呆坐着,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有时,他会画些莫名其妙的画,有时,他会数着客厅里那座巨大的黑檀木时钟,看钟摆在里面晃动,听它发出黄铜的腔调,沉重滞闷又单调。
而在这狭窄的天地之外,春天已然像位姗姗来迟的客人一样,在伦敦落脚了。
奥斯卡穿着睡袍,站在排扇下看着窗户外面的景色。只有感受到微风吹着裸露在外的胸膛时,他才能发觉自己还活着。
整整一个月,他熬着日子,振作不起精神,寂静、又心灰意冷。
法庭之上。
约翰伯爵破天荒地要求主持这桩起诉事件,而他现在也的确戴着白色的假发套,坐在审判台的中央。
玻璃幕墙外,是前来观看庭审的媒体和官员,也有一部分坐在律师席后面,旁听着审判。
唇枪舌剑的律师在不停地反驳莫里斯夫妇的话语。
“他把那个画家从监狱里救出来了,我的马车夫可以作证!”
担任了府邸十几年的老马车夫从听众席上站了起来,两条腿颤颤巍巍:“是的,法官大人,确实如此。”
“难道这就能证明这位绅士犯下了鸡.奸罪行吗?”律师说,“您未免也太草率了一点,如果据此就轻易判断莫里斯先生的话,那么伦敦犯过最多强.奸罪的人应当是您的儿子,子爵夫人。”
审判席上的官员们轻声笑了起来,他们有的是约瑟夫的宫廷同僚,对他私下里那些独特的爱好和令人不耻的作风再了解不过。
莫里斯夫人没有确凿的证据,涨红着脸尖叫:“伦敦的梅毒就是他这种人带来的,他有罪!”
“您真的该请一位律师,夫人。请不要再说这样无头无脑的话了。”
“你也说说话啊,霍华德。”她用胳膊戳戳身旁的丈夫。
莫里斯男爵已经为被审判席上的同僚们嘲笑而感到羞愧,而且他今天还穿着低廉料子做成的衣服。
之前体面的绅士沦为这幅模样,他现在完全感到抬不起头来。霍华德·莫里斯狠狠瞪了妻子一眼,不想再多说一句。
“如您所见,法官先生。”律师鞠躬示意,“我想您已经可以定夺了。”
“不行!我还没说完呢!”莫里斯夫人声音拔高,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还想与我女儿结婚,骗取我们的财产!”
坐在观众席上的索伦此时突然起身,他今天仍旧戴着那顶金发大波浪,扮成女人的模样,美艳到了极点。
全场人的关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甚至法庭上的秩序人员也看愣了。
居然谁也没有来阻拦他。
索伦端庄地走到路易斯身边,很识相地没说话。没有暴露出自己那比正常男人还要粗糙上一百倍的嗓子。
他小鸟依人似的依偎上路易斯的胳膊,路易斯看了他一眼,像是在问你怎么在这儿,而后者却冲他娇艳无比地抛了个媚眼。
观众席上很快有人认出了他,“这是温斯顿老板的小女儿。”
“老天?他们在一起了?”
媒体马上开始不停地对之拍照,新闻画报社的罗伊也在其中。
一对绅士美女,看起来十分相配。
处处彰显着这对没落夫妻是多么的不自量力。
“这是一桩恶性的污蔑事件。”约翰伯爵敲响了法槌,下了定论。
“这样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还是你的侄子。你们藐视法律的庄严,把法庭当作让一个找乐子的地方。”
“我宣布,法庭将对此恶性行为进行刑事拘留。”
莫里斯夫妇脸色转为死灰。
“你不是说这能成功的吗!”莫里斯男爵对妻子大声地训斥:“这下好了,他们居然要拘留我?”
“都怪你这个蠢女人,我怎么会娶了你这个老蠢货?”
莫里斯夫人慌了神儿,她向对面跑过去,又不小心跌倒在地。
“路易斯!”她伸出手,去抓绅士被熨烫得笔直的西装裤腿。
“路易斯,好侄子,我求求你,别让你的叔叔去坐牢,他年纪大了,会承受不了的。”
路易斯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毫不掩饰地嘲讽:
“对,奥斯卡也承受不了。”他冷冷地笑了笑,像撒旦从地狱而来。“可这是你们自找的,又怪得了谁呢?”
“虚伪!你这个虚伪的家伙!”她厉声尖叫,像个撒泼的乡野农妇。“别以为自己有钱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你们都是串通好的,等我们重新有了钱,你们给我等着!”
这话在约翰伯爵的耳朵里听着很讽刺,很快地,她就被扔出了法庭之外。
路易斯回来时,已经是夜晚时分。
奥斯卡看到他站在夕阳下,身体边缘仿佛镶了一层温暖迷人的光芒。
绅士快步上了楼,打开房门,将奥斯卡完整地拥入怀中。
似乎发生了什么开心事。
路易斯抚上他的脸,眼神里温情与病态的控制欲相交织。
绅士看起来有些激动,尽管这并不明显,但奥斯卡还是敏感地觉察到了。
“我要带你走了,奥斯卡。”他嘴角突然透露出得逞似的笑容,抚摸上奥斯卡的下巴,冰凉的吻就落了下来。
那双大手还伸进了他的睡袍之中,紧紧揽住了他的腰。
令人措手不及。
但令绅士意想不到的是——
面前的人居然一如反常地含住了他放在唇边的手指。
与他冰凉的手指不同,是温温热热的触感。
那双湛蓝色的眼睛认真地看着绅士,里面写满了暧昧的意味,以及一些胆怯,还有些不可看透的决心。
气氛马上在这一举动之后,立刻发生了变化。
绅士的心开始狂跳。
奥斯卡,他也肯接受自己了吗?
对方接着顺从地仰倒在床上,作出了一副臣服的姿态。
这让绅士罕见地失了态,呆在原地。
他实在为对方妥协的举动,感到太高兴了。
可怜的睡袍猛然间被拉了上去,蒙在脖子处。
壁炉里新添了木炭,传来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路易斯宛若一位船长般,他弯下腰,骨节突出的手扣住船舷,操纵着一切。
那船只轻轻地颤动,在为是否向前行驶而犹豫着,但到底还是顺从了。
亲吻落在脊背上,一路下移。
从苏格兰接近北欧处的平静海面,再向爱尔兰的湖泊游离,最终向拉芒什海峡划去。
沙哑的声音在为划桨的速率下令。
因为他即将穿越风暴之海,锋刃般的劈开水波。
(不可描述)
这艘船觉得自己马上要被礁石撞碎,翻起白花花的泡沫。
或者即将穿越克莱德大瀑布,随时都有覆灭的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先清汤寡水一点...
后面会... ...捂脸...
就那个意思... (>_<)
☆、Chapter38
清晨,郊区的豪华别墅突然传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奥斯卡不见了。
奥斯卡居然不见了!
他昨天还……
绅士的神色立刻变得很难看,他额头上薄薄的皮肤下青筋暴起,能看出其中的血液正在太阳穴里发疯似地悸动。
奥斯卡逃走了!就在他昨夜放松了警惕的时候。
恼怒铺天盖地地袭来,路易斯甚至可以清晰地回想出,奥斯卡昨夜那副无比顺从配合的模样。
果然是早有打算吗?
金色的怀表被孤零零地留在凌乱不堪的床上,昨夜的一切春光像是一场光怪陆离、过于梦幻的泡泡,醒来时仍然会被室外的低温冻结成冰,轻轻一碰就会破碎一地。
——奥斯卡还是这么想逃离他吗?
——呆在他身边不好吗?
——为什么身边的人都会这样,离自己而去呢?
伦敦的初春仍然令人冷得发抖,从别墅里成功逃出的奥斯卡沿着泰晤士河前往索荷区,却惊奇地发现运河河滩上露出了一眼望不到头的污秽粪便,居然已有蚊虫在那边的半空中狂乱地飞舞。
在这个时节里?这些生物出现得也太早了一些。
奥斯卡没功夫多想,他腰间只围着那件丝质睡袍,除此以外,身上不着一物。金发年轻人忍受着后面的疼痛,脚步明显十分滞重。
他是赤脚来到这里的,或许路易斯先生也会马上想到来这里找他,可是他现在除了这里,也真的无处可去了。
幸好现在是凌晨四点,天还未亮,奥斯卡一路上只遇到了两个行人,甚至其中一个满脸麻子的妇女把他当成疯子,还尖叫着要把治安官喊来。
奥斯卡咬着牙,终于走到了那扇熟悉的铁皮窗子前,他把西蒙的窗户敲得啪啪作响。
西蒙拉开门,看到一脸苍白的奥斯卡,吓了一大跳。
“老兄!你这是怎么啦?”
“西蒙。”奥斯卡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还伴随着牙齿上下打颤的声音,他抱着双肩,因为奥斯卡真的快被冻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