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还债完本[年下重生]—— BY:泼茶香浓
泼茶香浓  发于:2019年0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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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又屁颠颠转回来,手里收着钱脸上挂着一副为难的表情:“真不是我敷衍这位公子,看您身上带着剑,想必也是那道上的人,从外地来找齐家看眼睛的吧!”
薛洋眉目一动,嗯了一声。
“我作为本地人多说两句,这位公子别见怪。”小二压下腰,声音小到只有两人之间才能听清。
“我劝公子您在这城里歇息一晚就速速离开吧,齐州城里这位齐家主……可不是好惹的…看眼睛…是要付出血淋淋的代价的!”
“…血淋淋的代价?”薛洋哂笑一声:“能有多‘血淋淋’?要人命不成?”
那小二忙点点头:“对对!就是要这个的!”说着,那小二一脸恐怖的表情,挺着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要以命偿眼啊!!”
薛洋依然只是微笑,拿出了个十分整洁的布袋放在桌上,对小二说:“帮我把剩下的糕点打包吧。”
“好嘞!”
正往布袋里装包裹好的糕点,突然不知从哪钻出来一只野猫,从薛洋和小二中间的夹缝里跳上了薛洋的桌子,把那小二吓的惊叫着往后一个大趔趄,差点坐在地上。
这野小偷看准了桌子上的布袋子一口叼走,尾巴灵巧一摇,在眼皮子底下一道黑色闪电似的溜走了。
☆、宋岚
薛洋的眉峰凛起,电光火石之间抓起降灾立即追去,身后传来小二几乎变形的尖叫:“啊…啊!人…人眼猫!!”
——人眼猫??
——管他什么猫!谁允许它叼走那个袋子了!!
薛洋紧盯着前方那灵活的一团黑和身后随着身姿起伏的又卷又落的长尾,前面圆滚滚的脑袋跟着敏捷的步伐一耸一耸的,嘴里雪白的布袋在地上蹭了个雪滚泥,恨得他牙直痒痒。
城郊树林里两股疾风刮过,所到之处惊鸟乱飞,伴着杀猪般的咆哮。
“小畜|生!你给我站住!!……”
他们两个从城郊树林追进了民坊,拐进一个夹在两栋房子间逼仄的胡同,薛洋眼疾手快捡起一颗石子打中了前方那只猫的屁股,那只黑猫一个矫健的步伐越上墙边的木架,转过身模样极凶地呲着牙对他“哈——”了一声,麻布袋子掉在地上,它自己跃上房檐逃跑了。
薛洋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缓了一会,走过去捡起地上的麻布袋,拍打着上面厚厚的新泥,里面早已空空如也。
他已经很久没落入这种身上没钱没干粮、浑身上下沾满枯草枯叶这般如此狼狈的惨状了。
寻到了护城河,薛洋弯腰在甚是清澈的河水里涮麻布袋。
今日天气尚好,临近晌午阳光和煦,河边有不少挽着袖口裤脚、头上裹着布巾的妇女在洗衣。距离他两丈外远就有两位看似年过三旬的妇人,一边洗衣一边扯家常,和着拍打衣服的声音直接传到了这边。
“……老李家老父亲据说最近又病倒了,听隔壁陈夫人说他们正商量着搬家的事呢。”
“可下要搬了,之前我就劝过他们,谁让他们不听!非要吃苦头才肯听话!……”
“唉……这下老李家再搬走,那条街真的就荒啰……”
“以后让你家生儿离那凶宅远点…可别再招上什么了!”
“……别说了,我现在想想都慎得慌,太邪门了…都闹成这样了,齐家也不管管……”
这名妇女说着还搓了搓胳膊,仿佛真的起了鸡皮疙瘩,另外一人接着又叹了口气:
“……唉,求人不如求己,齐家如今都自顾不暇,求他们还不如自己回家烧香拜一拜了……”
“对,这厢你到提醒我了,……”
剩下的家常闲聊对薛洋来说没有什么实际价值,便没再仔细往下听。待那两名妇女洗好两大盆衣服,正愁着怎么再提两桶水回去,薛洋见机行事,上前要帮忙,那两个妇人十分不好意思,却也答应下来。
河边离她们的宅子很近,薛洋不经意提到那些奇闻怪异,佯装很好奇的样子,两位妇人见他热情,也透露了不少其中的细节。
临别前,薛洋又多问了一句“人眼猫”的事,那两位夫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说此事实在一言难尽,只告诉了如果碰到了那种黑眼黑身的猫,躲得远点就是了,并且它碰到过的东西绝对不能再留,否则会惹来祸事。
这个袋子是晓星尘送他的,说什么是不可能扔的。可听到此番话愈加觉得奇怪,再想问下去,那两人都不愿再多说其他一二了。
带着满腹疑问,薛洋顺着两位妇人的指路向城南出发,顺便总结目前收集到的信息。
首先是齐州齐氏,是在齐州驻扎的修仙世家,规模不大,一直算入兰陵金氏麾下受到管辖。以前薛洋还是兰陵客卿时对齐州的齐氏略知一二,但此时的齐氏却与当年今非昔比。这是因为原齐氏家主前两年在一次大规模的夜猎中意外丧生,还折进去许多门内的修士,缘由据幸存者证明是家主错误的指挥才导致此次惨案。齐家光是安抚家属就拿出许多钱,后来操办葬礼,近两年又为兰陵金氏建设瞭望台缴纳了大笔的所谓‘义务费用’,齐氏的家底一下子就被啃了个精光,就差变卖家产了。
所以现在的齐氏由原家主唯一的庶子继承,姓齐名墨,字菁衡。有一妻,是位‘门外’人,就是不修仙的普通人,入赘齐家,叫齐小萝。
其次是薛洋之所以找到这里,是为了晓星尘的眼睛。
早在很久之前,他便听说过齐菁衡甚为波折的出生:不仅亲生母亲难产去世,自己刚出生没多久还被判为有先天眼疾,看不清东西。齐氏家主的正妻不能生子,其唯一庶子齐菁衡就是齐氏的独子。因独子的眼疾很难继承家业,家主大人为此还求过金光瑶帮忙寻求医治偏方。不过这次薛洋回来后,听说齐菁衡的眼睛不仅治好了,他还能给别人治眼睛,什么眼盲眼疾先天眼病都不在话下。
薛洋对此颇为好奇,决定亲自来见识一番。
说是来见识见识,但薛洋又不能贸然闯进去,齐氏必定有人是认识他的,他这样破绽太多,太好相认。
于是薛洋踏进齐府之前,在街边找了个挺有眼缘的算命道士,拖进小胡同里敲晕。扒下对方一身装扮,又拿出之前买的材料,自己在左眼上做了个假疤,盖好眼罩。用药店里买来的粉剂染白了头发。一番精心折腾后,薛洋拿过一个铜镜看了看自己,好一个鹤发童颜精神抖擞的独眼道士。
万事俱备,薛洋敲了敲齐家的大门。门内有脚步声传来,接着门板开了一条缝,露出个怯生生十二三岁大的小童的面孔。
齐家沦落到这种地步,连看门的都只剩下这个年纪的小厮了。
薛洋之前摆弄了一阵抢来的拂尘,握柄底端刻着流云子,大概是这名道士的道号。报上道号,说明了来历,又等了一会儿。那小厮通报好了后,便带着他进去了。
走过曲折的游廊,薛洋用余光大致打量了一下这栋宅子。挺别致雅兴,院落隔墙都能看得出来是精心设计过的。亭台轩榭,雕栏玉砌,假山莲池,各有千秋,就是家丁丫鬟少了些。
接客的庭室摆着一张紫檀木桌,上面摆着一个香炉烟雾袅袅,屋内的人气还未散尽,似乎这里刚刚接待过其他客人的样子。
管家将薛洋引入客座,说家主大人刚招待了一位客人,此刻正赶来,薛洋点了点头。
下人们后脚刚退下,前脚齐菁衡便到了,身边还领着一个身形高挑的黑衣男子。
薛洋看向齐菁衡身后那人,一瞬间头皮仿佛要炸开。
此人,正是宋岚。

☆、扮演
二十出头的齐菁衡,负手站在宋岚身边,比他矮去半个头。此刻穿着日常便服,未佩戴发冠,只戴了根羊脂玉发簪将发髻束在脑后,身着云纹青底绸缎长衫,面目舒展,看上去和颜悦色,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印象。
“鄙人齐菁衡,我身边这位是宋道长宋岚,阁下便是流云子道长吧?”
“正是贫道。”薛洋舒展开眉目报以微笑,站起身用假音回话,颔首致意后又转向宋岚。
“宋道长不知可否觉得在下眼熟,之前我们是见过的。”
宋岚从进门看见薛洋后,大概自己也未意识到。他轻微蹙起眉,不停有意无意在自己脸上扫视,拧紧手指这个微小动作透露着主人内心的纠结,薛洋见状当即决定先下手为强。
“我们好像是见过,可我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薛洋笑了笑:“是了,我曾登门拜访过白雪观,只简单打过照面,在贵观上叨扰了几日,记不清实属正常。”
道人之间拜访问候最为普通不过,宋岚的眉头在一起纠缠片刻,终是舒缓展开了:“是这样……宋某失礼了。”
“怎会。”
旁边的齐菁衡叮嘱好管家去打点空房和宴席,此时他恰到好处的插入两人之间的对话:
“既然这样,两位道长若是不嫌弃寒舍,就在此住下。有什么要事,我们用完午膳后详谈。”
三人三张矮桌,摆着琳琅满目的可口菜肴。正如薛洋的巧舌如簧,编出一套我为人人不求回报的动人故事并不难,他照着晓星尘的性子都可以模拟出一个类似的情景,若是听众感性肯定忍不住挽袖潸然泪下。与之相比,宋岚的故事就显得很平淡了,或许是他在躲避什么,又可能只是他不愿在这件事上多说。他只袒露了一件事,就是想治好一个人的眼睛。这个人是谁,饭桌上的在座人心里都明白。
原来宋岚也是路过附近,得知齐州有治眼妙术,便闻声而来,只比薛洋早到了半天。
齐菁衡怅然道:“家父殒去后,我侥幸得天垂怜,学到妙术治好了眼睛。这些年接触了这么多眼疾眼盲之人,每个人的背后何尝不是辛酸苦楚的故事呢?只是造物弄人,老天没开眼罢了。”齐菁衡嘬了一口茶,转向了薛洋:“流云子道长,你的眼睛其实不难治,但是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倒是与治眼相关。”
薛洋颔首道:“阁下请讲。”
在薛洋一丈开外远落座的宋岚全程都比较安静,更多是吃着食物静静聆听,此时听齐菁衡这样开场,他也放下筷子,凝神细听起来。
“道长或许略有耳闻,近几年来我们家特别不顺,经历大起大落波折不断,如今还勉强维持个基本模样已是不易。家父过世后我的眼疾还未治愈,这双明目完全是靠殒去的母亲向民间求来的药方,结合了齐氏法术,才得来的换眼秘术。”
“民间药方?”薛洋听到这里有些诧异,他本以为是那种来头不小的祖传秘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修仙道法之类。
他眼角一直留意着宋岚,此刻宋岚也是略有惊讶的模样。
似乎早就料到这样反应的齐菁衡反而坦然笑了:“不要小看民间的药方,都是人体肉身,结合修仙法术,重新治好眼睛并非无稽之谈。”
“那……”薛洋脸上露出一些难色,揭开左眼上覆盖的眼罩,露出一块骇人的伤疤。疤痕下面的皮肤与右眼对比甚是怪异,仔细观察,竟是粘合在一起皮肤下面诡异的平坦,仿佛里面没有眼球。
“我这左眼,还有办法回来吗?”
薛洋对面的齐菁衡起身向他走来,弯腰仔细看了之后,表情逐步严肃,蹙眉思忖着:“到不是不可能。”
他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不知流云子道长对我这里的治眼术了解多少。我的治眼术其实还未成型,对本人的修为有很大损伤,所以现在我很需要一样东西。”
齐菁衡提到的民间药方,源是齐州城里一家姓穆的先祖留下的祖传配方。
穆氏是商户,祖上是颇有威名的宫廷御医,后来朝代更替家族戮没,后辈们退隐江湖开始从商,倒也操持得风生水起。
只是穆氏不算齐州本地人,近五年才搬来,因贸易的生意在齐州落脚。穆氏也曾拜访驻地的齐氏,送了一些礼品。得知穆氏祖先的背景,齐菁衡的眼疾才突然有了医治的希望。
“只是天意难料,穆家…也与齐氏一样,苦心经营了大半辈子,竟也难逃日暮西山…”言之至此,齐菁衡长叹了一声。
薛洋不发一语听着,穆氏惨案是从三年前开始的。穆氏一家四口人,先是主人穆揖山在外出货失踪,时隔半年多长子在山上遭遇雷雨,被雷劈死,几个月后长子的弟弟被梦魇缠身离奇惨死。然而悲惨命运没有就此停手,为二子所设的灵堂上一场意外大火,把留下的孤苦伶仃的女眷们全部烧死。穆夫人殒于大火之中,长子的妻子也不知所踪,连尸骨都没能留下。
仅仅一年的时间,曾经荣华的穆氏如今生者相继离去,穆宅也只烧剩下残破的一半。穆氏的各种离奇死积下了不小的怨气,养了一宅子闹腾的周围民宅鸡犬不宁,足以冲上云霄,可以随时在齐州掀起一阵血雨腥风。齐氏出面镇压过几次,但屡次后犯,无果,上书呈递过兰陵金氏,最终也是杳无音信,石沉大海了。
薛洋心道,难怪城里老板姓不拥护齐氏,齐氏也确实是被冤枉了。
齐菁衡道:“穆府剩下几间没被烧毁的房间,我在里面找到一个铜盒,看起来像是很重要的东西,里面可能有与治眼药方相关的重要记载,但是受怨灵侵扰,并不能顺利打开。”
“所以只能先净化怨灵,取那铜盒来看看了。”薛洋笑着接下话。
“有劳两位道长。”齐菁衡无奈笑着拱手致谢。
笑眯眯的薛洋嘴上答应的爽快,心里想的可完全相反。清除恶灵这件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更别提撞见了宋岚。
节外生枝,枝外又生枝,这还令他和宋岚同行……简直无法想象。
用完午膳后,宋岚与齐菁衡准备转去雅园散步消食,薛洋借机提到还有其他事,就先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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