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还债完本[年下重生]—— BY:泼茶香浓
泼茶香浓  发于:2019年0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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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薛洋又面对墙壁躺下,阖上了眼睛。
“薛洋!你到底有没有心!?”
沉痛的咆哮声回荡在整个地牢的走廊里,道长在他身后气的浑身发抖。若是他带着霜华进来,可能真的会忍不住一剑劈过来。许久过后,薛洋头上才有扑簌的衣料声响起。
听到牢门拴上的声音,腹里有个东西也渐渐凉了下来。
那人在牢外,背对着薛洋道:“…你那天为何要救我。”
等不到回答,两个人都是一动不动地。蓦然薛洋懒懒的声音?" [魔道祖师]还债0" > 上一页          3 页, 炱穑骸安晃裁矗宜倒愣道锏奶俏蚁不叮驼庋!?br /> 待晓星尘走了,薛洋又伴随着胃痛沉沉睡去,然后醒来,喝了点凉水再接着睡。第三次醒来的时候,薛洋发现牢门的栏杆脚下放着一个有两个巴掌那么大的布袋,鼓囊囊的装了半兜。
薛洋打开那一兜,发现里面皆是满满的麦芽糖、酥糖奶糖、果味软糖,五颜六色,样样齐全。
看着这些糖果,感觉心里有那么一块儿柔软的地方被人轻轻碰了一下。
心里的柔软之地,似乎从七岁时开始就被自己锁进阴冷的铁匣子里,从不曾让阳光照进去,更别提让旁人触碰。所以在许多许多年里,他都不曾有过这种被人温柔以待的感觉。
薛洋奇怪地捂住了突然发热的胸口。事到如今,究竟是谁在轻轻解开那一圈圈缠绕在铁匣上的锁链,翻开尘封已久的匣子。又是谁以最温柔的双手,去滋养着这片荒芜经年的心田?

☆、孽缘
——晓星尘在那之后又来看了他几次。
——他说我欠了你一条命,被假睡的薛洋听到。
“欠了仇人的一条命,会让你更恨我吗?”
薛洋悄悄睁开眼,隔着铁栏凝视着那片雪白,心里这么想。
他再清楚不过了,虽然得了一个人情,但晓星尘是不可能完全信任自己的。
薛洋最讨厌道长一副自诩正义之人的样子,因为这令自己在他面前完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他俩就好比暗与光,黑与白,永远站在彼此对面。
但他每多来看自己一次,胃部都会更暖一些。薛洋不屑于将这些表现得很明显,甚至有时会和他大吵,想看能不能把他气走。晓星尘的反应也很奇怪,至少自己这样觉得。每次不欢而散后,隔天他依然会继续来看自己,渐渐地还会带一些食物和甜品,像是和什么较上了劲一样。
他很喜欢这样的道长。
有次薛洋和他吵架时,在他面前犯过一次胃病。晓星尘精通一些医术,为他把了脉,说可能是因为牢房内终日阴冷,薛洋的饮食又毫无规律才种下胃病。自那以后,道长带来的食物都以易消化的食材为主,甜品少了许多,更是收走了所有的糖果,薛洋为此还大声抗议过。
这日薛洋一口气灌完道长带来的养胃的汤药,伸了伸舌头干呕了几下,被轻斥了几声,接过递来的清水和水果糖。
薛洋在嘴里嘎嘣嘎嘣咬着硬糖,不经意提起了他之前昏迷时好像看见的那场大火。
晓星尘沉吟着回忆了一阵,将他晕倒后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原来那日傍晚晓星尘站在石头上对着阴虎符和鬼剑劈下一剑,阴虎符和鬼剑出现了一些裂痕。再欲劈第二剑时,耳边嚎叫的走尸声已近在脚边,昏迷的薛洋差点被拽下去。晓星尘赶走走尸,碰到了薛洋的身体,才发现薛洋的身体热的有些可怕。
道长背着薛洋深入林中,跳上一棵参天古木,找到一根比较粗的树干,将昏迷不省的薛洋以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靠在树干上。
薛洋好像很难受,歪头闭着眼靠着树干,眉头紧紧纠结在一起,分不清他是因为身上的伤口疼,还是尸毒在他体内乱窜让他烧的难受,嘴里一直□□不休。
给他灌了身上所有解尸毒的药,体温依然一路飙升。无奈间晓星尘也来不及管天坑内不断往外涌现的走尸,挽袖将右手抚在薛洋额头上,为他输送灵力。
晓星尘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不探不要紧,这一探,探得他心里一凉。这尸毒如此凶猛,若是再晚了一步,薛洋体内的金丹就毁了。
……若不是他替自己挡了这一下,差点一命呜呼的……就是自己。
这座山上的响动太大以至于引来了附近夜猎的修士,最先发现他们的,竟是在附近建设瞭望台的金光瑶和他的手下们。
金光瑶知道薛洋和晓星尘身份的特殊性,贴心替他们隐去了身份,命令金氏几百个修士一把大火烧了那座山,秘密带着昏迷的薛洋和晓星尘回到了金麟台。
后来据夔州城里的人说,城外五里远的那座山着了一场大火,火舌窜天,烧了足有三天三夜。
“这么说来,天坑…也全烧了。”薛洋嘴边挂着的笑,隐隐露出一些不易令人察觉的无奈。
晓星尘轻轻嗯了一声,接着说:“天坑,可是与你有些渊源?”
薛洋摇了摇头:“没什么大渊源,到是和我这只左手有关。”说着抬起左手晃了晃,才恍然想起他看不见。
“……道长若是想听,我之前讲过的那个故事…还是有后续的——”
——十几年前——
已是知命之年的沈清河在与温氏一站之后断了右手,灵脉尽废。伴他四十多年的佩剑,变成了一块他拎不起来的玄铁。
废人没有颜面活在这世上。他找了一处悬崖,想从这里得到解脱。
正要慷慨赴死,一阵凄惨的啼鸣打断了他。沈清河向崖下望去,竟望见一只红喙灵鹊的雏鸟,腿被可怜兮兮缠在凌乱的山藤上,倒挂在悬崖边。
沈清河被那声音扰的心烦意乱,想要解脱的心情也没了。他爬下悬崖,用匕首一点一点割开藤蔓,救下了那只雏鸟。
他小心捧着这只鸟往家里赶,觉得自己捡了个麻烦回家,一路想着到底要怎么处置,忽然抬眼一看,发现自己走到了一座云里雾里的山脚下。
这座山碧灵清秀,山腰往上皆隐秘于云烟之中,神秘非常,看不出端倪。山脚不远处,一名眉目清秀的白衣童子,手里抱着和他差不多高的盒子一动不动站着,好像在等什么人。
他走上前去,那名童子等的人,竟是自己。
“师祖令我在此等候沈修士,感谢对师祖饲养的灵鹊的救命之恩,并命我将此物送给沈修士,权当绵薄谢意。”
沈修士不由自主地接过盒子,发现这座山好像要渐渐远去了一般,他急忙问那童子:
“敢问师出何门?”
那童子稚嫩的声音遥遥传来:“抱山散人。”
沈清河寻死未遂,因救了只雏鸟,得了一双袖剑。
这双袖剑刀柄上刻着鹣鲽,不需要持剑人依靠灵力运转,只需不停地斩杀魑魅魍魉、走尸妖怪来吸收怨气,在剑灵的帮助下转化为灵气。杀得越多,灵气也就越旺盛,即使仙力微薄的人拿在手里,也是一件所向披靡的法宝。
沈清河觉得生活重新燃起了希望,可他手里的法宝越厉害,他却越来越得不到满足。在他亲手斩了仇人之后,一时觉得夙愿圆满,又一时觉得空虚迷茫。
这时六神无主的他在栎阳城外的马路中间,捡到了一个左手血肉模糊、疼的晕过去了的孩子。
——这个孩子,就是薛洋。
薛洋道:“他对我自称沈某人,我也一直不知道他叫什么。后来他又让我叫他沈老大,虽然我从来没叫过。”
“他把我带回天坑修养左手,养伤时我曾看见过他的剑灵,当时吓了一跳,以为是鬼。他特别奇怪,还特开心地说我有天分,和修仙有缘,然后就开始教我修仙。那时我还小,只知道他自己倒是每天窝在洞里不知鼓捣些什么,嘴里念叨着什么射日之征、阴虎符、什么什么老祖云云。”
晓星尘道:“所以那个时候,沈修士就有意炼化另一个阴虎符了吗?”
薛洋仔细想着,可惜在眼前晃过的都是些模糊的景象:“大概是吧,记不清了。”
其实薛洋心里很清楚,他在这里故意隐瞒了一些事。尚且年幼的他每夜都在断手的噩梦中惊醒,一宿连着一宿睡不好觉,心里早已记恨了常慈安,修仙修鬼道都是为了复仇。
他无数次偷偷去看老爷子修炼,日复一日。随着成长,也知道了那双袖剑一旦分离,失去灵力互通能力的鬼剑压不住怨气,就变成了极为珍贵的玄铁原料,可炼制成更加厉害的至高无上的法宝。
堕入鬼道的人都活不长。好几年过去了,薛洋养好了伤,左手小拇指废了,沈清河也去世了。
他拿着其中一把鬼剑离开了天坑,几年以后去了兰陵。

☆、齐州
故事听完,好像有一件事浮出了水面,在晓星尘的脑海里若隐若现。他的确在十三四岁时在书房里翻阅剑谱,读到了记载鹣鲽袖剑的那一页。又觉得自己更小的时候,师祖把他叫到跟前,将从藏宝阁里翻出的一个大盒子让他送给什么人。
他印象深刻的除了特别大特别沉的盒子,主要是第一次下山激动不已的心情。因为那是他第一次走到山脚,见到师祖和同门师兄妹以外的凡人。
曾经好奇心旺盛的少年生平几次下山办事,每一次都会被人间荣华绚丽的景象深深迷住,在心里激起惊涛骇浪。所以他才因此动了凡心,一心向往尘世。
“道长?”薛洋伸出一只手,戳了戳晓星尘,没反应。
薛洋心里一横,两只手上前捏住了晓星尘的脸蛋,往两边轻轻一抻。
嗯——手感不错——
晓星尘吓了一跳,拍开薛洋的手,后者捧腹哈哈大笑起来。
薛洋笑够了,拉长了尾音:“道长——”
“嗯?”
“其实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薛洋黑亮的眼珠滴溜一转:“你知道,有一个词,叫将功赎罪。”
“……然后呢。”
“道长——我想让你带我离开这里——”
薛洋拉过晓星尘的一只手,心里怀着忐忑仔细观察晓星尘脸上的每一处变化。
晓星尘沉默了。薛洋知道他对待这件事很谨慎,但单从表情也看不出道长的想法究竟偏向哪一边。
“你是不是还觉得我会继续做坏事。我真的不会了,我发誓。”薛洋捏紧三指对着牢房的天花板,看着皱眉沉思的晓星尘。
“……”
“你看我身上背着那么多条人命,总需要跟着道长一起做些好事才能补救,我愿意补救一辈子。”
“……”
道长的表情有些松动,薛洋乘胜追击:“晓星尘,你可是欠了我一条命,你有义务帮我逃出去。”
“……”
薛洋就这样和晓星尘软磨硬泡了好几日。两周后金光瑶在百忙之中抽空来看薛洋,却发现地牢里已经人去牢空了,只有满牢房一地的碎木渣和过道上七倒八歪人事不省的狱卒。
阴影里金光瑶似笑非笑的面皮好像动了一动,跟他进来的随从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心惊肉跳,眼睛瞪成铜铃。
“牢里的人凭空消失了?”金光瑶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回……回敛芳尊,已经命人去追了。”
“……算了,把人撤回来吧。”
“…是。”
“晓道长还在金麟台上吗?”
“已经离去了,还令我将此信转交给敛芳尊,说是不能亲自和敛芳尊道别,为此深表歉意。”
金光瑶接过并打开信纸,一眼扫过字体遒劲而不失秀丽、笔锋飘逸又不失锐气的毛笔字。观字如品人,这字似乎跃出纸面,在眼前落入夏日荷塘,他仿佛看见了从淤泥内破土在清莲里挺拔而依然不骄不躁的莲花。白纸黑字,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连着躲闪了好几日,薛洋在往西北的半路上发现穿着金星雪浪袍的追踪者突然不动声色地撤了兵,这代表着金光瑶放弃了对他的追捕。
薛洋知道不用急着赶路了,同时脑海里有抹雪白袍角一晃而过,反倒在心里平添了几分郁闷。
路过一个小镇稍作停留,在一个专卖些稀奇洋玩意的杂货摊买了只黑色眼罩,绑在左眼上,头发在脑后扎低,额角留了几缕碎发挡住耳朵,做了简单的易容。
薛洋兜里的钱花的见了底。离开兰陵后只在附近辗转了一日,最后选择了以前从未来过的西北方向,一是避嫌,二也是来打听一件事。经过一座城,抬眼望去石匾上刻着遒劲的“齐州”,单看城门的规模和通向城内道路两边招待游客的小摊上人来人往,第一个印象就是这座城肯定不穷。
薛洋靠近一个摆茶食的摊子,对里面忙来忙去的小二道:
“来壶茶。”
“好嘞,客官您坐。”小二将布巾往肩上一甩,把薛洋引入座内,端上来一壶刚沏好的香茗和几盘糕点,香茗在初春乍暖还寒的节气里茶雾氤氲,香飘十里。
抬眼看小二手下忙活着,薛洋随口问道:“小哥,你们这齐州,是不是有一个齐氏仙门驻扎在此地。”
那小二手里一抖,随后挂上一副笑面,干笑了两声:“瞧客官您说的,这玄门内的事,我们平民老板姓哪清楚啊…您要是问也得找道上的人,我不知道。”
那小二语速极快,忙活完转身立刻就走,薛洋想叫都叫不住,手下一声巨响,把那小二的背影吓得一嘚嗦。
把剑放在桌子上,另一只手解下钱袋,倒在桌子上撒了个干净,薛洋笑容可掬道:“小哥,我实在有要事找那仙家……你看这些够买你半柱香的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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