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还债完本[年下重生]—— BY:泼茶香浓
泼茶香浓  发于:2019年0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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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星尘听得一愣,才意识到他说的是阴虎符,随即反驳道:“不可能!阴虎符只有极阴极邪的玄铁方能铸成。即使玄铁原身的剑有灵,也应该是邪灵,而且早应该被反噬的形神俱灭了才对!”
那小男孩在晓星尘的脑海里笑着摇了摇头:“吾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个邪灵,以前吃了好多魑魅魍魉,后来又一直在饮人血,不过好像都是坏人的血,样子才有些变化。在被铸成这个什么符之前就一直在沉睡,方才在睡梦里恍惚听到吾的兄长的呼唤,所以才醒过来。”说着那男孩抻了个懒腰:“睡了好长的一觉,也不知现在是何年了?”
有灵的鬼剑,不止一把。思绪峰回路转,晓星尘猛然想起了他年少时,在山上的藏书阁里曾翻阅过的那个剑谱。剑谱上有一章讲了十八样失传的鬼剑,每把剑背后的故事样样传神。他就是在这一章里翻到的鹣鲽剑。
难道……难道这半枚阴虎符竟是其中的一把所铸吗?
晓星尘向脑海里的剑灵问了路,一路飞驰,最后竟落入一个坑洞中。
他踏着仙剑下降,这种坠落感让他突然想起不久前做的那个噩梦。
脚下的霜华铮铮鸣响,最下方竟是成片的走尸群,几乎填满了坑底。
那坑底的走尸群围着的空地的正中央有一人,好像受了重伤,伏倒在地,身上伤痕累累。

☆、恶友
一抹白衣从天上降临,薛洋用力睁着被血模糊的双眼,那一身雪白的轮廓外染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带着可以赶走腐臭阴霾的清冽气息,闯入了血光模糊的世界。
“薛洋!?是你吗?”
是自己特别熟悉的永远听不够的声音。
“这里为什么有这么多走尸?!”晓星尘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先去在意哪件事了,眼前的局势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托起地上人事不省的薛洋,另一只手控制霜华,扫清了一圈围上来的走尸后,又有新一波围上来。
空气中弥漫过来一股辛辣微甜的气味,呛得晓星尘连咳不止。
整个谷底都被这种气味灌满。
薛洋用力抓住了晓星尘的一只袖子,尽量仰起头:“……尸毒…吃……先吃解药。”
晓星尘唤回霜华,半蹲下来用力一提,把地上的人捞起来抗在了肩上。
“我先带你出去!”
耳边一阵呼啸,薛洋再次微微睁开眼,已置身于一片光线有些昏暗的山林中,鼻孔里灌进了久违的新鲜空气。
口腔被捏开,喉咙里灌进一股微苦的液体。
咽下解药后,薛洋感到领子被拎起,耳边传来低沉有力的叱问:“你为什么把我带来这里?那些走尸又是什么!”
“咳…咳咳……”薛洋吸进一大口空气,使劲眨了眨眼睛,模糊的视野终于清晰了一些,一张疑怒交加的面庞在暮色下近在眼前。
“道长……的霜华剑…比我的厉害……是你的话…就可以破解这个尸阵…和阴虎符……”
晓星尘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满心诧异,气息也有些不稳:
“你……竟要毁了阴虎符?”
为什么?以薛洋的作风……怎可能毁了这个保命的法宝?
两人三米开外的漆黑洞口里传来数万嚎哭的声音,仿佛有数万只恶鬼撕裂般的嚎叫,又呜咽低吼着带着黏腻的爬动声向洞口一步步逼来,那声音就像千万只蚂蚁密密麻麻在心上爬过,回荡在耳边叫人满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晓星尘负手站起,另一只手持着霜华,剑尖斜指地面。
“咳!这个尸阵…是老爷子做的。”薛洋挣扎着勉强撑着一只胳膊坐起来。
“这把剑…给你!”使劲力气扬手一扔,一样东西在渐暗的光线里闪过一道阴冷的寒光,晓星尘回头听闻那划破空气的声音,抬手牢牢接住。
修长五指在剑身缓慢扶过……是一枚短柄袖剑——鹣鲽剑!
“哈哈哈哈哈哈——洒家——终是回来了!”
在薛洋手里原本腐朽破败的厚厚剑锈如雪一样在空中纷纷脱落,落到晓星尘手里已是崭新的模样。
两个黑袍男童凭空出现,落在薛洋身旁,其中一位眯起丹凤眼,低头从头到尾扫视了一眼薛洋的惨状。
“过了这么多年,洒家醒了,小孩儿也长大了。”
另一位带着梨涡,软软笑着:“吾很高兴再次见到你,阿洋小辈。”
薛洋嗤笑一声:“怕是来不及寒暄,你们也要去陪那老家伙了。”
两位男童对视一眼,带着梨涡的男童点点头道:“吾与兄长的夙愿在今天终能得以实现了。”
薛洋踉跄站起,一眼望见了处在大片爬上来的走尸群中浴血奋战的道长,蓦然间瞳孔紧缩。
“快闪开!!”
晓星尘一剑劈开一片走尸,随着薛洋的大喊茫然回过头,脸上和白绫上染上了几滴飞溅过来的鲜血。
薛洋在鼻间闷哼了一声,一股无名火由心而生,眸中红光隐隐闪现,忍无可忍地,那股火气从体内窜出口中:
“还不给我退下!!!”
时间好像有那么一刹那的停滞。那走尸突然怔住了,慢慢松开狠狠咬下的獠牙,抬头对上薛洋红色瞳仁的那一瞬间,竟浑身抖了一抖,露出慌张的神情,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一样。
“你……你肩膀受伤了!”薛洋捂着被咬得血肉模糊的肩膀,倒在晓星尘怀里。
“晓星尘……鬼剑用霜华才能斩断……两只鬼剑必须同时…咳咳……同时斩断才能彻底毁掉…尸阵就能破了…我…我是取了剑才触发的尸阵……”
晓星尘紧皱眉头:“我知道了!”
道长持剑反身一挥,将身后扑来的走尸一分为二,那走尸倒下的同时爆破出大量尸毒粉,托起薛洋连退两步,向后跳到一块高高凸起的石头上。
迅速将昏厥的薛洋安置好后,背后的天边仅剩的一道晚霞也消失了。道长右手将霜华持在胸前,左手的食指与中指伸直抵在剑上,与眉平齐,剑诀如流水从口中默念而出,垂在脑后的白绫和散发随着剑风飘起。
昏暗的崇山峻岭中一道闪亮的银光划破暗夜,引来附近山头上夜猎的修士纷纷侧目回首感叹。
“真是一道漂亮的剑光!”
昏昏沉沉中,薛洋感觉自己好像又吞了许多特别苦的药,让他莫名十分想念糖的味道。
他开始有些发热,是那种难以忍受的燥热,又好像感觉大脑在旋转,自己坐上了一艘船被卷进水中湍急的漩涡里。
迷迷糊糊里,有一双冰凉的手附在额头上,非常舒服,脚下的漩涡也慢慢回归平静。
昏迷的时间里薛洋醒过几次,他模糊地记得好像眼前有一场大火,火势大到火舌窜上了天……整片天空都是火红色……成千上万只走尸在大火里恐怖地哀嚎。
无数人影在眼前晃来晃去,自己背后靠着的东西特别温暖。
他好像还听到了金光瑶的声音。
……金光瑶?
薛洋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地牢里。
手脚一动,耳边都是铁链碰撞哗啦啦的声音。
定了定神,闭上眼仔细回想一番。自己好像睡了特别久而且还很舒服的一觉,睁眼低头查看,囚服下的身体四处和肩膀上的伤口也结痂了。
他站起来在牢房内有限的活动区域里转了一圈,又扒在刻满咒术真言有半个手腕粗的栏杆边向外望了望,望着望着,自己却忍不住笑了。
这个地牢他再熟悉不过了——只不过现在他站在牢房内,穿着囚服,戴着镣铐。以前大多数时候都是站在牢房外或者在审问室里用刑罚拷问别人。
这里是金麟台后殿地下的私密牢房,专门给金光瑶用的。

☆、糖果
薛洋不知吃了多少顿干馒头、睡了几觉,其余时间都是靠着墙壁坐着闭目养神,曲起左腿,左手搭在膝盖上,手套不知何时不见了。
直到栏外的走廊响起铁门闩打开的声音。
穿着金星雪浪袍,发冠规整的金光瑶提着一个檀木雕花饭盒,命人打开了牢门。
‘即时相隔千里,也有故人重逢之时。’脑袋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却是故人来探望穿着囚服的自己,觉得有些好笑。
金光瑶令退了牢外镇守的狱卒,转过头来看着薛洋,望不清脸上的表情:
“你笑什么?”
薛洋睁开眼,抬起被手腕粗的镣铐束缚的双腕,拱手道:“见到了日思夜念的仙督大人,高兴的。”
“你饶了我吧。”金光瑶摆了摆手,将木盒放在薛洋身边。牢房中央有一张木桌两把椅子,金光瑶在薛洋对面的木椅上落了座,抬起一直手臂搁在桌上:“我让厨子做了一些甜口菜,吃吧。”
薛洋猛地一睁眼,坐直了身子,迅速翻开盒盖,果然都是符合自己口味的菜品,毫不客气地狼吞虎咽起来。
看着大快朵颐的薛洋,金光瑶指尖轻轻敲打着木桌,沉吟了一会,方才开口:“许久不见,你瘦了不少。”停顿一下,接着又道:“你昏睡了足足七天,肩膀上旳尸毒十分猛烈且棘手,直逼心脏并试图吞噬你体内的金丹,你差一点就命丧黄泉了。”
薛洋忙着吃没答话,金光瑶继续道:“还好你中毒之后晓星尘一直有为你输送灵力,保护你体内的金丹不受污染,听晓道长说还是你还帮他当了这一下子。”
薛洋听到是晓星尘帮他抵御了尸毒攻心,嘴里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吞咽,心里有那么一点小开心。
“我不知道这几年你在义城经历了什么,又是怎样遇到晓星尘的。”金光瑶换了个坐姿,放在桌面上的手捏成拳头:“但是你为什么要毁掉阴虎符!?你明知道这件东西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薛洋听出了金光瑶言语中的愠意,这样将怒火表现在外的他也是极为罕见,可见这件事是真的惹到他了。
金光瑶冷哼一声:“…若不是我及时赶到,阴虎符可就不是受损那么简单了!那只袖剑也出现的很及时,阴虎符还有修补的余地……”说到这里,仙督大人的神色缓和了几分,又戴上了平时那张面具,眉头一扬:“……说到这里,我也是十分纳闷晓星尘居然留得你一命,你还反过来救了他……我倒是有点好奇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哪根筋搭错了?”
薛洋终于抬起头,对金光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仙督大人日理万机忙碌不休,和我在这里扯这么多鸡毛蒜皮真的合适吗?瞭望台的建设怕是要耽搁了吧。”
金光瑶端着下巴,默默地注视了薛洋一会儿,眯起眼睛:“成美,你……”
话未说完,走廊门闩声音响起,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狱卒趴在金光瑶耳边耳语了一阵,后者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你好自为之吧。”金光瑶抬脚准备离去,薛洋依旧坐在地上,只追问了一句。
“晓星尘呢?”
金光瑶回过头俯视着他,神色莫测,嘴边勾起一抹微笑:“道长还在金麟台上。你放心,你回来了这件事,除了你、我和他以外,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薛洋望了望那些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狱卒,难怪这些天无论薛洋怎么吵闹怎么撩拨,那些人就当他是空气一样,一个正眼都不给。
薛洋在牢房里不知日夜,闷得心烦意乱。要是不高兴了就把金光瑶带来的檀木盒子摔个稀巴烂,干馒头揉成碎渣,下一秒又去和站在牢门旁的狱卒笑着搭话,主题不外乎都是: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晓星尘还在金麟台吗?”
“他什么时候来看我?”
那些人的反应都是一样的,一成不变,目视前方。
待他喊累了,摔够了,瘫在地上一个人面对空旷寂静的四角牢房,觉得连空气都是沉闷的。这时的薛洋就会突然萌生出一种想法:好像自己从来都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他复仇、他杀人、他毁别人仙途、将别人的性命玩弄于股掌之中……
做尽了世上所有惨无人寰的坏事,世上所有人都骂他,当他是阴沟里的老鼠屎,看见他踩着走都嫌脏——
除了在义城外遇见道长之后——
薛洋捂着突然开始绞痛的胃部,额角旳湿汗像破碎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滴在地上,满脑都是那道白衣身影,满耳都是那人温柔的声音。
浑浑噩噩间似乎回到义庄里,那日清晨,晓星尘笑着对他招了招手,从手心里变出一颗糖:“来,这是你的。”
味同嚼蜡地吃过淡粥,薛洋蜷缩在草甸上,微弱的缩成一团。牢门被打开,薛洋以为是进来收碗的。
那人静立在自己上方,不收碗,也不开口。
薛洋睁开眼,发现竟然是晓星尘,他还以为自己与太阳离别太久眼花了。
晓星尘听到他醒来,抿了抿薄唇似乎在斟酌言语。
片刻后,道长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点颤抖:“薛洋…你,你复仇也好…报复也罢…常慈安断你一根手指,你也断他一根手指!不够的话…他的命都给你!可你为何……为何要了常氏一家五十口性命!”晓星尘痛心疾首继续道:“你怨我!恨我!来找我就好……为何又要牵连宋道长从小长大的道观?挖去了他的双眼?!”
最后一句话像一根锋利尖锐的针,狠狠刺痛了薛洋。
“不为什么!”薛洋立刻坐起来,头一阵眩晕,甩动囚服的袖子打断了他:“…我做都做了!又能怎样?!你不解气?你来杀了我啊!!”
晓星尘震惊地望向他,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你真是……”
薛洋冷笑一声,提亮了嗓音:“我?我禽兽不如?我令你恶心了、碍你眼了?!”
不等回答,薛洋继续怪声怪气道:“道长,你若就是来和我说这些的话,你也甭说了!反正我也听不进去。您自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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