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Hotch辗转到达的时候已经很晚了，Rossi还在警局。
他在路上研究过案情，有些怀疑对于这起案子他们能帮到多少。
失踪案一直都是非常麻烦的案子，因为它有太多的可能性，何况这位失踪者情况相当复杂。她有着良好的家庭出身和教育背景，却沉迷在酒精和药物中，很难说是否有更糟糕的尝试，而这也意味着她很容易将自己陷入危险中。
哪怕对他们来说，这种案子也很困难。
Hotch站在门口隔着几层玻璃隔板看着仍靠在桌边凝视证据板的Rossi，大部分警察都已经回家，还有一些在进行他们的日常工作，暂时没有人打扰他。
他敲了敲玻璃示意，然后走上前。
“啊。”Rossi扭过头，看见他仿佛有些惊讶，“Jason没有给你别的案子？”
“解决了。”Hotch不太想去回忆那起案子的细节，“不太复杂。”
Rossi盯着他片刻，最终偏了偏头，“失踪案。”
“我听说了，为什么Jason会接这个案子？”
Rossi摇摇头，指着Emma的照片，“这是Emma McKain，几年前我第一次研究她的时候没想过她会变成这样。”
“研究她？”Hotch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案件资料，不记得有提过这个女人有任何特殊性，他皱眉，“别告诉我她和你曾经有过什么。”
“我？不，当然不，Aaron，你知道我没有约会受害者的习惯。”Rossi赶紧否认，“几年前的一起案子，有人在大学校园狩猎女大学生，我们行动勉强算及时，救下了她。”
“女大学生？受害者？我明白了。”
“什么？”Rossi不解。
“在来的路上我看了资料，有些意外为何这样一位出身良好、受过教育的女性会陷入这样的麻烦境地。”Hotch坐在他身边，“糟糕的成瘾问题和自我放纵。”
Rossi叹气，“有时候这会发生。但Emma……怎么说，毕竟当年的犯罪者已经被处死，我以为她会觉得好些。可有时候困扰她们的并不只是当时发生的事情而已，她们见过它最邪恶的一面，对世界的信任被击碎，除了逃避没什么好办法。”
Hotch目光闪烁，他沉默了片刻，问道，“你觉得她自己走了？”
“很难说。”Rossi将手里的一本日记递给他，“他们已经找过她的男友们，目前没有疑点。也找到了她的心理医生，但她最近在外参加一个会议，明早赶回来，至少，从她身边的人来看，没有嫌疑人。”
“她父亲？”Hotch试探着问。
“我的确认为她父亲对她过去发生的那些事的应对方式让她更难走出来，也有些过度关心。”Rossi抿了下唇，“在我看来，不算非常健康的父女关系。”
“需要我再和他谈谈吗？”
“不，不是他，虽然他对Emma的生活方式缺乏有力的措施，但没有证据表明他做过太过分的事情。”Rossi垂手坐在桌沿，轻轻摇头，“他太希望Emma能够从那件事中走出来，这无形中会是很大的压力。对受害者来说不是好事，他们不可能回到一切从未发生过。”
Hotch顺手翻开手里的日记，一张照片夹在中央，上面的的女孩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笑容灿烂，他抬头看了看证据板上那个染着粉红短发叼着唇环、明显消瘦的女性。尽管有些准备，依然能够冲击到他，“这是她？”
“是。”Rossi看了一眼，“那是为什么她被当年那个混蛋找上的原因，他喜欢金色长发的乖乖女。”
“她在努力让当年的自己消失。”Hotch摘下照片，按在证据板上，“彻底改变自己。”
“连同过去的生活痕迹。她很可能自己离开。”
Hotch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接话。他们都知道，更糟糕的可能是，Emma McKain决定离开的，不仅仅是过去的生活，还有这个世界。
“她没有告别，我觉得还没到这一步。”Rossi艰难地朝他笑了笑，安慰自己。
Hotch突然道，“也许——她正在去告别？”
“回到学校？”Rossi站了起来，“她仍保留着这张照片。”
“没有人比她自己更希望一切没有发生过了。”Hotch盯着那张照片又看了一会，低头翻了翻其实几乎空无一字的日记本，“也许她的心理医生知道更多。”
第114章
第二天一早赶过来的心理医生Spade一身职业装束，满脸焦急与疲倦，Hotch给她递了杯咖啡。
“我接到警方电话，工作结束就赶过来了。”
“谢谢你。”
“不。”她勉强笑了笑，满脸都是担心，“很抱歉还是耽误了几天。”
“你和Emma McKain关系亲近吗？”Rossi看了看Spade，又看了看着装风格大相径庭的Emma的照片，“记录说她一周去你那儿报道三次，我猜那对她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
“亲近？”她摇头，“不，完全不，Emma根本不想来。她来只是?7" [犯罪心理]years before love16" > 上一页          19 页， 蛭狹cKain先生希望她来，大部分时候她不会忤逆她父亲的意思。”
“不会忤逆？”Hotch也看了看那张照片，这显然不会是一个父亲，一名律师喜欢的。
而心理医师摇摇头，“我知道你们怎么想，但McKain先生不会对她改变自己形象这种小事发表意见。他可能不高兴，但不会说什么。”
“这是他告诉你的，还是她告诉你的，或者……？”Rossi皱眉。
“Emma说的。她一周有三天在我那儿报到，每次两个小时，虽然大多数时候我们都在浪费时间，但偶尔她也会抱怨。McKain先生爱自己的孩子，但Emma快要被他的爱逼疯了。”
Rossi盯着她，过了一会轻轻摇头，他将自己的椅子移得更近，“Spade，你看上去很关心她。”
“她是我的患者，我难道不应该关心她吗？”Spade快速眨了几下眼睛，“Emma只是个孩子，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是你的患者。”Rossi加快了语速，继续道，“老实说，我可能和上百个心理医师谈过话，你是第一个如此主动配合的。嗯？取消工作赶回来？”
Spade往后退了点，眼神往外飘，她捏紧了杯子，不自觉地摩擦着自己的手指。
“对你来说，她应该是个麻烦的病人。非常不合作，甚至可能和你对着干。”Hotch堵在了她另一侧，迎着她的视线，“而她父亲是一名律师，据我所知，大部分心理医师在这种情况下倾向于保护自己不透露相关信息，而你似乎完全不担心他对你提起指控。”
“呃，我没想过。但McKain先生知道我是为了找到Emma。”Spade的目光接触到他的眼神，立刻避开，“他不会的。”
“有意思，Spade，你刚刚还在指责他对Emma的态度。”Rossi撇嘴，眯起了眼睛，“听上去你似乎并不赞同他。”
“嘿！我是来帮你们找她的！”Spade咬牙，瞪着他俩。
“那么不要浪费时间，告诉我们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Spade仍然等着他，“我发誓她没告诉我她想要离家出走，或者最近认识了任何奇怪的人，有时候她确实会更加暴躁或者安静，但那都是正常的——你们应该出去找她！”
“她最后见的人是她前男友，他说Emma看上去没有受到威胁，一个人开车，后座上全是垃圾食品。”Rossi盯着她，“目前没有任何证据她被人带走了，没有赎金电话，没有发现弃车。考虑到她失踪的时间，如果她确实被带走了，那么她还活着的机会很小。”
Spade有些慌乱。
“Spade，你认为Emma有任何自杀的可能吗？”Hotch看到她更加频繁地抚摩自己的手指，无名指根部一圈稍淡的肤色异常显眼。
“不。”Spade努力强迫自己回想了一下，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说，“我相信如果她想要这么做，她会让我知道。”
“Spade。”Rossi拿走了她手中的杯子，“McKain是你的离婚律师吗？”
“你在和他约会吗？”Hotch迅速补充道。
Spade站了起来几乎绊倒自己，“你们在说什么？我……我要我的律师。”
“你是说，你要我们打给McKain？”Rossi挑眉。
Spade哑口无言，过了片刻，她轻轻叹了口气重新坐下，“那和Emma离开无关。”
“是吗？我不会那么肯定。”Rossi将Emma几年前的照片递了过去，“Spade，再想想，你是心理医师，你应该能察觉到一些东西——你们谈起过当年发生的那件事吗？”
“没有，从来没有。”Spade摇头，“我一直在等她准备好。”
“你们都谈些什么？”
“Emma大部分时候不怎么配合，偶尔我们会谈她父亲。”Spade有些不自在，“她会在谈话的时候随手写写画画。我确认过，大部分都是无意义的单字和词组，没有自杀或自残倾向，就像她顺手把她说的话写了一部分下来。”
“能看看吗？”Rossi眼前一亮。
“在我办公室。”Spade迟疑了几秒，点点头。
第115章
“Emma没有描绘过任何和她经历的那件事有关的画面。”Spade打开办公室的门，从柜子里翻出文件夹递过去。
Rossi点点头，研究着手里的东西，虽然和患者家属约会，Spade的基本专业素质还算没有问题，Emma的涂鸦确实没有任何自杀倾向。
Hotch环顾这间办公室，看上去温馨柔和，摆放着植物，典型的心理医师喜欢的布置，“Emma平时喜欢坐在哪里。”
“那边的长沙发。”Spade指了指，“她不喜欢坐在桌边，总说觉得那样离我太近了。”
Rossi瞟了一眼桌边那张宽大的扶手椅，“不，她只是不喜欢这张椅子。”
“这张椅子？为什么？”Spade不解，“七成以上的心理诊所都用这个，据研究说这种椅子能让人放松。”
Rossi继续翻着手里的纸张，大部分上面只有无意义的线条和简短的中性短语，“她曾经被绑在一张很相似的椅子上，同样的颜色和扶手。”
Spade停下手里的动作，“我不知道。”
Rossi摇摇头。
“她没有提过……我会换掉这张椅子。”
Hotch退到她所说的沙发边坐下，环顾着办公室，“Spade，上一次Emma到你这里来是什么时候？”
“我出差之前，呃。”她低头确认了日期，“四天前。”
“一天之后她就失踪了。”Hotch凝视着她，“你确定她没有任何异常？任何。”
“应该没有。”Spade努力回忆着，她走过去束起窗帘，“我已经习惯Emma在大多数时候的不配合，通常她只有在情绪最低落的时候偶尔透露一点自己的想法，甚至有时候她会在我这里睡掉大半的谈话时间——我一直劝他父亲这不会有效，他最好换其他治疗师。”
“他没答应？”Rossi有些惊讶，“考虑到你们的关系，如果为了Emma好，我以为他应该答应。”
“他委婉地和Emma提过，但很奇怪，Emma表现出了强烈的抗拒。”
“Spade，你不明白吗？”Rossi抬起头，颇有些惋惜地看着她。
“什么？”
“那意味着她信任你。”Hotch代为解释道，“但显然你辜负了她的信任。你在上一次谈话中透露了你和她父亲的关系吗？”
“什么？”Spade瞪着他，挥了挥手，“当然没有。我们还没有，没有那么亲密，但我们讨论过，我们会在合适的时间和她讨论。现在显然还没到时候！”
“所以你们的上一次谈话？”
Spade困惑地坐下，捧着头思考着，“她来的时候没什么特别的，然后她说很累——睡了快一个小时。啊——醒来之后她是有点怪。”
“怎么说？”Rossi暂时停下了他的动作。
“她问起了我的丈夫。”Spade略微摇头，“Emma从不关心我怎样。当然我也没打算告诉她什么，我只说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问题……然后她抓了张纸继续她的写写画画。”
Rossi直接将手里的文件翻到最后。
Hotch而稍稍调整了位置，扭头往那边看过去，然后他愣了一秒，拧紧了眉，迅速站起来，“Spade……你会在办公室进行……亲热吗？虽然这算你的私人场所，但我强烈不建议你在这里进行这样的行为。”
“什么？”Spade猛地抬头瞪着他。
Hotch走上前，从她的办公桌一侧的置物柜中抽出那盒橡胶制品扔在桌上，“我猜Emma看到了这个。”
Spade有些脸红，但仍反驳，“可我们都是成年人，更不要说她自己的生活方式了，Emma不是纯情小姑娘。”
“这关乎信任，Spade。”Rossi抽出了那张纸，将剩下的部分递给了Hotch。
“可她不知道我和她父亲……”
“与她父亲无关。”Hotch一边迅速翻着一边抽空瞥了她一眼，“Spade，私人关系影响了你的专业判断，那是移情，Spade的母亲多年前逝世，她生活中从来没有过亲近的女性。”
“等等，那不代表她会高兴你和她父亲搞在一起。”Rossi制止了她想说的话，“她想的是独占你，与性无关的那种。”
Spade苦笑着叹息，“明白，只是没想到我们已经到了这一步，毕竟她确实完全不配合。”
“你认识这里吗？”Rossi将手里的画递过去，在杂乱的线条一角竖着一间小木屋。
Spade皱眉回忆了一会，摇摇头。
“那看起来像她曾经被绑架的地方。”Rossi不太确定地扭头望向Hot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