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滔天大罪完本[穿越耽美]—— by:北有渔樵
北有渔樵  发于:2017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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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忘了萧爻是个异常会作死的,他不仅横插一手截下了人,还截下了最厉害的那个。
萧爻和寒鹤松此前交过一次手,对方有几斤几两心里有数。只是高手到了寒鹤松这个地步,再想突破难上加难,萧爻却有慕云深和智远从旁指点,几个月前还用不惯的内力和招式,现下已经水乳交融。
原以为短时间不会吃亏的萧爻转眼已经跟寒鹤松过了三招,手腕在巨力之下几乎全麻,绿腰看上去就像“挂”在掌心里,随时都会脱手。
不仅如此,寒鹤松出招极快,萧爻根本没机会反应,只能极为被动的招架。倘若不是绿腰剑刃够锐利,寒鹤松每次都要绕开锋芒,恐怕这时候萧爻的手臂已经全震碎了。
那天寒鹤松独自一人护送段赋,想必遭逢巨变,才有今日的脱胎换骨。
萧爻心知硬拼必输无疑,他借着天牢中崎岖的地势,生生避开寒鹤松的穷追猛打。一只手麻木了,萧爻便用两只手握着剑,气势一变,摒弃了一贯大开大阖的“苍山负雪”,转而剑尖绕一丝江南软风,正是四章中,最为灵巧多变的“草长莺飞”。
慕云深的独门轻功“挽风”也是记载于这一章。萧爻转眼变的神出鬼没起来,倘若对阵之人是丁情,他躲不了太久,但寒鹤松却立马跟没头苍蝇似得,只能靠着双耳分辨方向。
可是,沉寂许久的活死人们已经多年没见过这种别开生面的生死相搏了,铁链声在天牢中响彻,一片鬼哭狼嚎。
“小儿把戏!”寒鹤松道,他手中忽然多出一把细如牛毛的小针,全数抛向监牢中的萧故生和侧立一边冷眼旁观的慕大公子,“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何时!”
萧爻本就不打算长久的呆在暗处,他手中长剑递出的同时,另一只手却擎着一枚随地可见的稻草心,以此柔韧之物作为暗器,袭向寒鹤松。
“卑鄙无耻!”寒鹤松骂。
“……”萧爻刚挡下这把牛毛细针,这证物尚未销毁呢,寒鹤松便先“血口喷人”。
逞了口舌之利,寒鹤松再次扑了上来,他心知萧爻机灵,这次断不能让他有任何反应的机会,锐利的掌风一层接着一层,扑面像是在荒漠戈壁上,沙子被日光晒的滚熟,粗粝且炙热,挨上便能褪一片皮。
萧爻本就异常能躲,为了能在寒鹤松的手底下见缝插针,他脚上的功夫几乎发挥到了极致,人眼里留下道残影,萧故生看的有些发晕,当机立断的撇过脸去。
“娘,我们先想办法离开这儿,纠缠的越久,对我们越不利。”萧爻完全不去理睬寒鹤松的步步进逼。倘若他不为赢,不为生死,单纯为了一个“逃”字,想必天底下再厉害的人也留他不住。
只不过这种“打不过就溜”的做法,也为众多武林人士所不耻。
倘若只是为了自己,王拾雪定要抓住丁情分个强弱高低,但现在计划败露,且不论萧爻将会牵扯进什么事情里头,就连萧故生她也保不住。千军万马压过来,反正天牢里都是些该死的人,直接外面放把火,大不了劳民伤财,明年又是一个崭新的天牢。
王拾雪当年敢用性命和天下作场豪赌,是她还没有牵肠挂肚的人,现在有了,便少不得束手束脚。
她一招逼退丁情,又和萧爻前后夹击,用极为小人的手段踹了寒鹤松一脚——这一脚几乎是贴着衣服滑过去的,只能让人后退,却还不足以让他受伤。
母子两人的目光,齐刷刷定格在慕云深的脸上,仿佛那上面写着什么独门秘籍或撤退方法,能保人全身而退。
这种毫无来由的“厚望抬举”就算是慕云深也端的是眼皮子狂跳。
“不要白日做梦了,现在外头有了警觉,就算过的了我们这一关,后面还有千军万马。”寒鹤松真是难得说这么多话。
他生长于塞外,本就生的异常雄壮威武,话少的时候,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哪怕本人十足十的反应迟钝,呆傻且单纯。
至而今的地步,寒鹤松算是真正成了另外一个人,像是原本的身体里,硬生生塞进半个段赋的灵魂,说话都有那么点奸佞的感觉。
“但我很希望你们能垂死挣扎,”寒鹤松又笑道,“这样才有意思。”
他笑,慕云深也笑。
比起其他人,慕云深说出的话,总有几分显的气力不济,特别是在这样嘈杂而宽敞的地方,若不仔细听,便能轻易的忽略。
寒鹤松和丁情向来眼高于顶,之前又都未曾见过这个年轻人,但慕云深一开口,他们却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相互之间交换过一个视为劲敌的眼神。
“两位前辈都曾去过笏迦山吧?”慕云深笑道,“那想必对逍遥魔宫也有了解。”
寒鹤松与丁情不置可否,慕云深便继续道,“赵明梁与先帝不同,先帝重文轻武,对江湖向来放任自由,但赵明梁这些年来却暗中网罗天下高手,唯逍遥魔宫不愿依附,多年来处边陲之地,独善其身。”
这些事就算慕云深不说,江湖中也人尽皆知,更别论丁情和寒鹤松前后多次易主,总听到些不该听到的秘密。
“赵明梁视逍遥魔宫为眼中钉,那二位可曾想过,这天牢里,关了多少魔宫的人?”
慕云深的话音刚落,忽然从他们的脚底下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地面虽未裂开,但悬空部位纵使巧夺天工,也经不起这番打击,一时天摇地动,令人站都站不稳。
萧爻和王拾雪事前早有防范,在乱作一团时,萧爻一把拉过慕云深,与王拾雪分左右忽然冲向门关。寒鹤松、丁情脚下受阻片刻,再追时,却又遭一群行尸走肉围堵,□□不得。
关押萧故生的牢房看着简单,但其实整个儿都是精铁打造,就是神兵利器不能伤之分毫,而且还是个上下皆有顶的铁笼子,端放在房间中罢了。倘若没有钥匙,就是炸了整个天牢,萧故生也只能沉进水底喂鱼。
至于其它牢房则简单的多。
虽是折磨人的办法花样百出,但追根究底,还是一间普通的牢房——全木的栅栏,甚至因为牢房中水汽过重的原因,木制普遍偏软,若是有把砍柴刀,能放出一大片的人。
谁知道慕云深的夜行衣中,还正好揣上两把刚磨的砍柴刀。
所谓高手,可能半辈子,大半辈子,甚至是一辈子都没什么爱好,全部的时间都用来钻研武功,想着哪一日名扬天下。
赵明梁虽然不是武林中人,却将这种心理掌握的非常透彻,但凡被他俘虏,第一件事便穿了琵琶骨,要你一世修为毁于一旦,进而磋磨志气,在这一间间牢房里等死。
废了武功的人,在寒鹤松和丁情的眼中,还不如一个身体健壮的农夫……只是这些人并不要命,他们只是冲上来,以各式各样的方法缠住寒、丁二人,乃至血肉阻塞了狭窄的通道,竟也寸步难行。
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生不如死,便慨然赴死,十恶不赦的魔头,也有其峥嵘风骨。
挡住寒鹤松和丁情的,只是其中一部分人,另一部分早早地冲出了大门,将血肉凡躯暴露在刀剑之下。转眼之间,天牢的动静便震惊了整个京都,人人惶惶不安,几乎能从肃杀的风中看到今夜流离失所的孤魂齐齐向北……回转故乡。
赵明梁在宫里听闻消息的时候,人还没有入睡,正披着件薄衣看奏章——他是个勤政的皇帝,只可惜心眼太多,终究不是个好皇帝。
“皇上,皇上……”伺候了他大半辈子的老太监有些踉跄。他虽然手里没什么实权,单纯只是个伺候人的,但跟着赵明梁多年,见闻颇广,很少有这么慌张。
“怎么了?”灯芯烧了大半宿,已经坍塌下去了,所以火光显的十分微弱,赵明梁抬起头来,闭了闭酸疼的眼睛。
“天牢出事了。”老太监就着冲进来的力道,直接双膝跪在赵明梁的身前,“里面的囚徒忽然造反,不得已杀伤了许多,还有些掉进了河里……怕是……怕是尸骨无存。”
老太监知道赵明梁平生最恨的便是“尸骨无存”四个字。赵明梁的仇家太多,倘若不能看见一排排的尸首陈列面前,他就宁可相信人还活着,耗费人力物力去找寻一个心里的影子。而倘若这个人真的“尸骨无存”,那赵明梁恐怕穷尽一辈子都不能安心。
“在宫里点十个人。”赵明梁忽然从书案后站了起来,肩上的薄衣随之滑落在脚边,被他跨了过去,“随我去天牢!”
“可是皇上……天牢现在乱的厉害,您要是有个好歹,老奴千百个脑袋也不及这么金贵啊!”老太监没敢跟着站,他挪动着膝盖,向前腾了好几步,跟上风风火火的赵明梁。
“晚一步,江山都没了,还要我这皇帝做什么!”
赵明梁没理会他,又道,“再调配两个人好好看着太子,别让他随处走动。”
这样的夜晚,宫廷中总是显的格外安静,便是哪处巡逻的守卫打个喷嚏,前后左右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更别论铺天盖地响起来的铜锣声了。
天牢虽是污秽不洁之处,术士都说于风水有碍,但赵明梁还是一意孤行,向皇城方向扩建,所以两地相隔并不算远。只不过赵明梁一向睡不深,便将寝宫迁至幽深处,越往外走,越是能感受到剑拔弩张的氛围。
老太监跌跌撞撞的跟在赵明梁的身后,而作为一个长期骄奢淫逸的昏君,赵明梁的步伐快的可怕,他的身材虽有些中年发福的迹象,但看上去并不臃肿,且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
到宫门的时候,人齐了,马也备好了。
“走!”
皇上一言不合就要去冲锋陷阵,那作为皇上的近身侍卫,哪怕武功稀松平常,打架十场九输,只想缩头缩尾混两年皇家饭吃,也不得已箭在弦上。
段赋被囚之后,宫里面上上下下的人几乎全都替换过了,而这十个被挑选出来的年轻人,可能一个月前还在坑蒙拐骗。
哪怕从地方上抽调人手赵明梁都不能放心,便只好重新从民间征兵,稍微有点身手,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为了全家老小能有几钱俸银度日,只好领了差事。
街上没有人敢探头。
东市毕竟跟西市不一样,西市大部分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没有冲上来添油加醋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而东市更加接近于天子脚下,知书达理的人多,所以越发谨小慎微,生怕一点小事就惹祸上身。
更何况凑热闹不是生存必备。
赵明梁到天牢的时候,暴动已经接近尾声,到处都是尸体,一片乌烟瘴气。
寒鹤松站在高处,光看表情,便看出了十二分的不高兴,更甚者,他远远瞧见了赵明梁,却连个招呼都不打,若现在不是他执勤的时辰,他怕是会转身就走。
“你的主子来了。”寒鹤松所处的位子,在天牢的最高端,丁情稍下一点,半只脚踩在屋檐上。
倒不是说他两轻功很好,非要往上飘,而是下头已经全然没有立足之处了,手下人在一个个的将尸体拖出去,挨个儿的摆放好,要遇到还喘气的,顺势补上一刀。
折腾了小半夜,这些世家大族出来的人本就极其不耐烦,谁还管这些闹事的囚徒救不救的回来。
赵明梁刚勒住马蹄,丁情便已经闪身到了跟前,也不跪,平铺直叙道,“今夜闯进来三个人,才闹出这么大的乱子。”
“什么人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闯进来?”赵明梁还有用得着丁情的地方,所以纵使急怒攻心,仍然压了下来,沙哑着嗓子问,“今夜死亡的名额都要报上来,另外,萧故生可有状况?”
“牡丹,萧爻和魔宫。”丁情言简意赅,又道,“他的笼子结实,打不开人就带不走。”
“……”三个能令赵明梁畏惧的东西同时出现在一句话里,倘若不了解丁情,还以为是危言耸听。
赵明梁的心猛然间跳了两下,人下马,手中缰绳一扔,“带我去看看他。”
而此时的皇宫中,赵勤虽是躺在床上,却瞪大了眼睛,丝毫没有睡意。
他也听见了外面的锣鼓,声音是从天牢处传过来的,就算他还年少,心智不成熟,也或多或少猜到了一些。
赵勤住的地方离赵明梁很近,说是为了方便父子亲近,其实赵勤心里也明白,他的父皇谁也不相信,将自己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方便监视。
赵明梁出宫的时候,赵勤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到了,虽说抽调了一些人手随他离宫,但赵勤这儿反倒多出两双眼睛来。
这孩子在黑暗中惴惴不安,既不敢睡觉,又不敢不睡觉。
“还醒着么?”忽然响起来一个声音,着实把赵勤吓的不轻,他连呼吸都屏住了,身体紧绷,死死拽着被子,仿佛这是什么能保命的铜墙铁壁。
窗户在一瞬间似乎开了一条缝,但赵勤不确定……他都不确定刚刚的人声是不是自己过于紧绷的神经里,忽然出现的一种幻觉。
“那是条被子,又不是能够保护你的刀剑,你就算缩在里面,想杀你,仍然轻而易举。”
这次赵勤倒是听清楚了。
这是个女人的声音,语调平平,甚至是相当冷漠,但却出乎意料的好听,像是自带了一种妩媚。
声音离的很近,想必人也不远,赵勤一偏头,便在床边看见个身着红衣的女子。
夜黑风高,杀人放火……赵勤差点没吓的背过气去。
“不用装了,你心里就算是怕,却也怕不到哪里去,年纪是可以唬人,但唬不了明眼人。”许红菱其实没打算隐瞒身份,衣服没换就罢了,连这蒙面的丝帕都是随手扯的,黑暗中还好,只要有点光,便完全起不了作用。
赵勤从被生出来的那一天,就已经注定了这样惶惶不可终日的命运,纵使有母亲的庇护,赵勤也不见得多单纯,更何况他被册立为太子的那一天,贵妃饮鸩而亡。
但他到现在却还活着,不可能全靠运气。
“你是今夜接应的人?”赵勤在黑暗中问。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却还是有些稚嫩,“别点灯……我看不见你,以后就算事败,你我也没有关系。”
赵勤深深吐出一口气,他虽然已经尽量显的老成,但难免还是会说孩子话,“我……不会受伤吧?”
“皮肉之苦难免,除非你想让狗皇帝怀疑。”许红菱不以为意。
“……”赵勤咬了咬牙。
他身上还带着当日进宫时的剑伤,经过太医的调理,加上赵明梁走形式的嘘寒问暖,虽然好的没那么快,但偶尔走动并没有问题。
也幸好是这个伤,赵明梁对他的防范松懈了许多,就是偶尔趴在窗户口,留意另一边寝宫的一举一动,也不见得会被发现。
“天牢那边出事,父皇的确查看过钥匙的情况,但我这里能看的始终有限,最多也就是个窗户上的剪影,似乎藏在房间的东面。”赵勤道。
他一只手捂着腹部,从床榻上翻坐起来,“父皇身边有个老太监,似乎并没有避嫌。”
说起来也是心酸,自己亲生的儿子日防夜防,还比不上个去势的太监。
“好。”许红菱应了一声,她从桌子上顺走了一截蜡烛,“我要出去纵火了,你最好跑的快一点。”
话音还在,人却忽然消失了,赵勤还没个反应的时间,外面忽然阵脚大乱,有人大喊“抓刺客”的,也有喊“救火”的。他的太子寝宫被人从外面点着了,滚滚的浓烟顺着风吹进来,一时之间东西南北全做了一个方向。
赵勤走过去推了一把门,门外锁了,也没人管他,倒是窗户“吱嘎”响了一声,举着火把的红衣身影深怕人不知的掠了过去,才给赵勤留下条生路。
第122章 一百二十二章
外面闹的这么大,萧故生的日子却过得还算自在。
他这牢房里不缺吃喝,尤其是酒,没有狱卒来送,赵明梁也会时不时的带两壶来。
倘若不是后来的“功高盖主”这一说,萧故生与赵明梁不凑不巧,也算是两小无猜,竹马差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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