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良辰:“我明天要考试。”
海默这才想起,由良辰要考侍酒师三级了,“噢,我忘了你去考试——这个考试很可怕,祝你成功。”
由良辰奇道:“连你都觉得可怕?”
“嗯,要试出9种酒,他们选的酒都很难喝,希望你不用回去喝第二次。”
由良辰笑道:“我会一次通过的。”
把一瓶香槟都喝完后,他们的脚步已经变得轻飘飘了。霍子安环目四顾,餐厅里的每个人都挂着笑脸,四周的烛台、刀叉、水晶灯都变得软绵绵。等待了一年的米其林终于来了,像一列准点的火车向着月台前进,可就连这火车也是软绵绵的……
跟一年前不同,霍子安不再觉得紧张忐忑,他意识到这个荣耀对他来说,现在真是单单一个荣耀而已,即不能赋予他更多,也不会夺走任何重要的东西。借着酒精的怂恿,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握住了由良辰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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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几条马路封锁了,不让汽车通过。霍子安见地上画着标记,标的大概是围墙的范围。这么一看,倒是不像父亲说的那么夸张,马路会缩窄两米左右,一辆汽车能勉强驶进来。不过这么一来,餐厅门口便直面围墙,感觉格外的憋屈,而且这个工程不知道持续到什么时候,四周的交通会非常的混乱不便。
西班牙餐厅已经决定迁到别的地方,其他的餐饮店都在计划撤离,一是开阔的环境没了,二是对政ce摸不着头脑,酒吧老板私下对霍子安抱怨,还不如像南锣一样整个围起来改造呢,现在这里整一下,那里整一下,不知道铲车什么时候就把酒吧给推倒了。
两人站在胡同口看了一会儿,都没说话。后来由良辰道:“天快黑了,回去吧。”
这一天是闭店日,餐厅没开门,周围也冷清清的。霍子安走进胡同时,不放心似的回头看了一眼。
他心里隐隐升起了一个让他恐惧的念头,但这念头又捉摸不住,像某只爬虫钻进了心房里,一路留下了痕迹,却又不见踪影。
到底有什么不对劲?
子安喝得太多了,多得压不住这些日子的疲惫。他无法继续思考,只好暂时放下念头,拉着由良辰的手臂一起回到四合院。
四合院里也是灰蒙蒙的。小餐厅很久没有迎客了,所有灯安静地躲在蓝灰色的阴影里。霍子安打开一排小灯,见架子上的小植物都没精打采的,拿了个小壶逐个浇水。
他一开始劳动,就停不下来,浇完水开始擦地。由良辰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听着音乐,霍子安用扫把敲了他的脚一下,命令道:“起来干活儿!”
由良辰嘴角微扬,却是动也不动。霍子安过去拉着他的手,想把他拉起来,两人拉扯了一会儿,由良辰一松劲儿,霍子安站立不稳,摔在了他身上。椅子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往后仰倒,两人狼狈地滚在了地上。
霍子安要骂,由良辰却笑了,勾着霍子安的肩膀和脖子,把他压在了身下。由良辰漆黑的眼睛看着他,一眨眼,晶亮亮的,霍子安的声音堵在了喉咙里。霍子安按耐不住,抱着这眉眼细细地吻了起来。
嘴唇像夏天的雨一样,一滴滴地落在了由良辰的脸上,触在皮肤上一开始是凉的,然后就变得暖热。霍子安见由良辰不动,不满道:“你不亲我吗?”
由良辰看着他片刻,突然紧紧抱着他的头,把舌头伸进了霍子安的嘴里。这个吻凶猛极了,不讲道理的掠夺,子安差点呼吸不过来。两人的嘴角湿漉漉的,身上也潮热得受不了,子安皱着眉,努力地喘着气。
由良辰也是呼吸急促——他从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可以这个样子,看着子安痛苦的模样,他非但没有难受,甚至觉得兴奋得要命,想要完全地掌控他,想要他再疼痛一些……子安使劲推开他,但他寸步不让,并且打算不给子安任何喘息的机会,手直接拉开子安的裤链,伸进去握住了他,粗暴地上下律动。子安忍不住叫了起来。
干燥的手,无法招架的力量,巨大的刺激席卷而来,惊惧而又销魂蚀骨。
子安忍受不了了,他要制止由良辰。“良辰……”他从喉头里叫了一声,即像责怪,又像求救。
这个呼喊把由良辰仅存的理智都驱走了,他啃着子安的嘴唇,差点咬出了血。空着的手解开自己的裤子,把自己的掏出来,和霍子安贴在一起撸动。
两人忘形地一起喊了起来,一波波的快感窜上了头顶,主宰了他们。他们忘了身在何处,忘了时间,只知道紧紧地抓住了对方,把这种快乐推到悬崖边……
作者有话要说:
到站了,都下车吧。
第121章 败坏
两人宣泄完之后,一起仰躺在地上。子安的嘴唇被咬出了血,红艳艳的,却不晓得疼。
他累坏了,并没有干什么,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抵御由良辰了。由良辰刚才简直疯了,要把他揉碎似的,要他不扛那几下,估计由良辰能把他吞肚子里。
不能放任这家伙的抖S倾向啊……
霍子安转头看向由良辰,想要教训他几句,却正好对上由良辰的目光。由良辰看着他的眼神,全都是眷恋和温柔,霍子安立马就投降了,想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蠕动着靠在了他的胸前。
由良辰搂着他,大手掌轻轻梳理他凌乱的头发。疲惫和安宁笼罩着他们,霍子安抬起头,轻轻地吻了由良辰的嘴。由良辰尝到了血腥味,舔了舔子安的嘴唇,问道:“疼……”
一句话没说完,突然灯光大炽,照得整个餐厅亮堂堂的。两人吓了一跳,一起看向厨房门口。
由大成一只手放在电灯按钮上,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们俩。
他们衣服又皱又乱,裤拉链还敞着,身体贴在了一起,蓦然看见闯进餐厅的由大成,两人狼狈地站了起来,却还是手牵着手。
由大成终于回过魂了,脸色一下变得铁青,指着两人道:“你们俩……我操,你们俩在干什么啊,还要不要脸了!”
由良辰话都说不利落了:“爸,我……我们……”他其实不知道要说什么。虽然对于出柜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他想象中的情景,是坐在院子里,心平气和地跟父亲讲事实摆道理,而不是这种“抓奸在床”的尴尬场景。
而且父亲的反应比他想的还要糟糕。他多少年没听父亲骂街了。
“这是人干的事吗!”父亲说着就跑了过来,一巴掌打在由良辰脸上。由良辰安静受了这一下,脸上像被火把扫过似的热辣辣,耳朵嗡嗡作响,以至于父亲后来在骂什么他都听不清了。
由大成见由良辰没反应,怒火更炽,又一巴掌打他脸上,这次扫到了眼角,由良辰的眼睛都红了。
霍子安这时才回了神,拉住由大成道:“大爷,别打了!”
由大成回头瞪着霍子安,眼睛在冒火。
霍子安劝道:“大爷您别那么生气,我们坐下来聊好吗?”
由大成冷冰冰道:“聊个鸡b。我就知道没好事儿!”他一脚踹倒了旁边的椅子,啪咚一声响,把霍子安逼退了一步。“我就知道没好事儿!这房子租出去的时候我就知道好不了!我操!”他起了性子,又踹倒一把椅子。由大成也不看霍子安,自言自语似的道:“我把你们一个个当好人,你们他妈的一个个都是畜生!”
由良辰:“爸,您冷静点儿!谁畜生了?!”
由大成指着他:“没脸没皮的东西,你们做这事儿比畜生还脏。”
由良辰脸上疼得厉害,也被激出了怒火,不服道:“我们怎么就脏了。我做了什么□□事儿了,我杀了人还是砸了房子啊。”
霍子安赶紧让由良辰闭嘴,由良辰却不理他:“我跟子安好好的,害了谁了,碍着谁了?至于你骂我畜生!我是你儿子啊!”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由大成的怒火,“你不是我儿子!”
“我怎么就不是你儿子?我干了什么就不是你儿子?”
“干了什么?你打小干过什么好事儿了!读书的时候瞎混,身上乱七八遭纹的什么鸡b玩意儿,供你上完大学,你跑外面练摊儿去了!我当你是儿子,你干过哪些儿子该干的事儿!”由大成气疯了,什么伤人就捡什么说。
由良辰果然被刺激到了,他以为父亲是能包容他的,没想到跟母亲一个样儿。他泄气了,“好,我对不住你们。你们不想要我这样的儿子,我会滚远远儿的。”
由良辰用肩膀撞开了餐厅的大门,大踏步离去。
由大成和霍子安没料到由良辰说走就走,都愣在了当场。霍子安深吸一口气,正想继续劝由大成,却见由大成本来僵硬的表情,突然变得怒不可遏。他举起椅子,向大门扔了过去!
“你跑啊!臭崽子,有事儿就知道跑!你跑了别回来!”
由大成管不住自己了,这些年来积攒压力和怨气,汹涌澎湃地击垮了他。椅子砸到了门边的玻璃,裂口蜿蜒向四方八面伸展。
崩裂!败坏!
这个房间,自出租以来,就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的败坏。每隔一两年就会有人带着钱进来,糟践一轮,挣了也好赔了也好,总不超过一两年就要走。下一拨人接着进来,拆了建建了拆,循环往复。
在他眼里,餐厅和它的无数个前世重合了起来,被涂刷过各种颜料的墙壁、置放过各种家具的地板、里面被更改过无数次的管道。千疮百孔。
无论他多么努力地去修复一切损坏的东西,都赶不上它们腐朽的速度。
他骂儿子没出息的时候,岂不知道在所有人眼里,自己比谁都更没出息?他花了大半辈子,就在人群的背后修修整整,徒劳地想要维护这里原有的模样。这对世界又有什么鸡b用呢?
很久以前他就知道,这个世界是在毁坏中前进的。弄烂了,又有新的了。
他骂儿子没出息,其实本意完全相反,他恨的是儿子怎么被“出息”拐跑了呢?现在的这拨人比任何时候的都更加厉害,把整片胡同都变了模样。外面广场停着的铲车,蠢蠢欲动,不知道这次会弄出什么花样儿。由大成无法分辨这些人和那些人差别,对他来说,就是霍子安他们带来的!
他们连由良辰都带走了!
由大成受够了。他不想再去修补,既然败坏又开始了,那就让它们坏得彻底吧。
由大成跑去了院子,过了一会儿,他拎着一把斧头回来。
霍子安大惊失色,冲过去抱住他,喊道:“大爷!你……”他说不出话来,只是去夺由大成的斧头。由大成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就把霍子安推到了墙角。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砸了它!
他挥动着斧头,对着桌子、柜子、椅子、地板、墙壁、灯、架子、瓶子、瓶子里的植物……餐厅里所有的东西囫囵地一通砍砸扫,木屑和玻璃飞弹、桌椅全被掀翻在地、墙壁露出了管道和钢筋。
霍子安全身僵住了。他要去阻止由大成,一迈步却发现自己的脚发软。他感到了无比的害怕。
由大成跟入了魔似的,表情狠戾,动作吃力却又半点都不迟疑。这个人还是由大成吗?那个宽厚的、永远都乐呵呵的老人,对每个人进来胡同的人都亲和友善,总是在院子里忙着捣鼓他的小玩意儿,会修理所有的东西,会给人剪头发,会从饼干罐和月饼盒里种出花草,会把他的鞋子改造成烟灰缸挂在槐树上……因为这只鞋子,霍子安才会进来胡同——由大成才是第一个给他指示、接纳他的人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霍子安缩在墙角,一个念头冰冷地沿着他的脊椎往上爬升,窜进了他的脑子里:这就是他最害怕的结果,最害怕的结果还是发生了!当初他不敢跟由良辰在一起,不就因为自觉是外面的浪潮,会毁掉由良辰的家吗?
现在看着餐厅慢慢变成了废墟,他脑子里根本没想到这是他的餐厅,他想的是,这里是他最喜欢的四合院啊,他喜爱的由家,正被他们慈和的大家长亲手撕成碎片。一切都粉碎了,没救了。
他还惊惧地发现,由大成发疯的样子,跟刚才的由良辰是如此地相像。两人柔和的双眼都变得不近人情、凶暴。他们体内流淌着同样的血,在他们不思进取、松松垮垮的面目后面,都有一只凶悍的兽,只要触及了他的警戒线,他们凶悍固执的一面就会暴露出来。
而由大成的警戒线藏得那么深,他要守护的东西那么微小而又庞大,那么无望。
霍子安抱住了头,不能再忍受破坏和崩塌的声响。
由大成毕竟年纪大了,砸了一阵子,他的手就酸得抬不起来。他气喘得厉害,觉得空气怎么都到不了胸腔里。
但他还没够!愤怒的火苗吞噬了他的理智,甚至连自我保护的意识都被烧毁了。他见餐厅砸不动了,就转身走向厨房,寻找下一个目标。
霍子安看出了他的企图,立即从惊恐中清醒了过来。他跑到厨房门口,挡在由大成身前,阻止他进去。
由大成怒吼:“你他妈让开!”
霍子安:“你放下斧头。”
由大成不再说话,闷着头往厨房闯。霍子安推开他,由大成向后踉跄了两步,险险稳住了身子。由大成红了眼,脑子里只有一个意识,就是要进去厨房,见霍子安堵在门口,他举起斧头,说道:“让开,我要进去!”
霍子安不说话,也不挪动脚步。他的脸变得冷冰冰的。他终于想起来了,这是他的餐厅,他付出了数不清的辛劳和感情、投入了巨大的努力来经营和维护的餐厅,在由大成的斧头下毁成了废墟。
他做错了什么?他努力去做最好的食物、以正直的心来挣分内的钱,他尊爱胡同里所有的人、用真心去对待由良辰,他对不起谁了?凭什么要他承受斧头的惩罚?
尤其,由大成竟然要毁掉他的厨房!厨房是他的根本,就算要跟由大成拼命,他也不会让由大成踏进厨房半步。
作者有话要说:
停在这会被人寄刀片吧……
息怒哈,明后天不休息,继续更,没几章了,会一路更到完结。
第122章 轮回
霍子安和由大成在厨房门口对峙,谁都不愿让开。
由大成疲累之极,霍子安这一对抗,却是火上浇油;由大成失去了理智,拖着强弩之末的身体冲向厨房。霍子安抵住他的肩膀,要把他的斧头夺下来,由大成体力远不如霍子安,身体本能地知道斧头是他唯一的凭依,因此非但不放手,还不顾一切地胡乱挥动手里的利器。
霍子安感受到斧头的威胁,也动了怒,使尽全力把他推开。由大成绊倒在一堆破木板里,半天起不来。霍子安扑了过去,要抢他的斧头,由大成又急又怒,蛮劲上来了,一脚踹开霍子安,坐起身,斧头顺势砍了过去。
斧头砍中了霍子安的手臂,瞬即,血从衬衫里渗透出来。
由大成愣住了。却见霍子安像是不知道疼似的,道:“斧头给我!”由大成不言不动,霍子安脸如寒霜,喊道:“斧头给我!”
由大成身体颤动了一下,他被血吓到了,又被霍子安的怒喝震住了,终于醒了过来。他颤抖着手,把斧头递给了霍子安。
霍子安余怒未消,举起斧头大力地砍进了地板里。地板嘎拉一声,塌出了个坑。
他扔了斧头,喘着气走回厨房门口。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知道这是他仅剩的一小片领地了,谁也别想进来,谁进来他跟谁拼命!
由大成可怜地蜷缩着身体。清醒过来后,疲累跟疼痛讨债似的蔓延到他身体的每个细胞。看着周围的狼藉,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的心剧烈地疼了一下,终于不能忍受在这里待下去,使出最后一点力气站起来,蹒跚地离开了餐厅。
霍子安对周围恍若不闻,只是死死地守在了厨房门口,脑子一片空白。
过了很久很久,他的腿一软,全身力气被抽走似的,跌坐在了地上。他的意识慢慢地活了过来,眼珠子转了转,打量这被蹂lin得体无完肤的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