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怜 完结+番外完本[古耽]—— by:坑锵坑锵
坑锵坑锵  发于:2017年0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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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究竟由天定,还是自己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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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么?”冷青翼坐在桌边,掩着眉目,芸娘看不清他的心思神色。
“还有?还有的话,人还活得成么?”芸娘语带嘲讽,说实话,她并不待见眼前这位绝色公子。
“……”冷青翼稍稍沉默,接着又开口道:“芸娘说的是,已是做了太多太多。”
“不过只怕莫无一厢情愿,某些人矫情得很,让人见着就闹心。”芸娘有些不高兴地将杯中清酒仰头饮下,想着昨夜的洛月殇,多少有些迁怒。“冷公子,可还有事?芸娘可是忙得很。”
“今夜的路线,可否让在下看看。”冷青翼并不在意,抬起了头,向着芸娘笑了笑,很美,也很疲惫。
“路线图纸在莫无那边,你不会自个儿问他要?”芸娘站起身子,便欲离开。
“我会帮你,帮你和洛月殇。”冷青翼看着芸娘的背影,淡淡地说道,“我不是不愿找他……只是现下觉得没脸见他。”
“……”芸娘微微顿住,随即甩袖离开,笑声盈盈,“冷公子,真是厉害。”
不消一会儿,便有小厮拿着一张羊皮纸过来,冷青翼又问着要了纸笔,便一个人伏在桌上,勾勾画画,沉浸其间。
芸娘再出现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冷青翼刚好落笔。只见他一手握着笔,一手按着伤处,脸色苍白,额际密密麻麻的汗珠,唇角却带着笑,像是勾勒了一副十分满意的画卷。
“冷公子倒是好兴致,作画么?”芸娘一步三摇地步入屋内,瞄着桌上的图,一样的地形,不一样的路线,不知这般更改为了什么。
“芸娘来得正好。”冷青翼用袖子胡乱擦去额际的冷汗,按着胁下的手也放开,将重新画出的路线,推到芸娘面前。
“如何?”芸娘依着桌边坐下,仔细端详那些线条,微微挑眉。
“我们今夜走,但不能去鬼狼山。”冷青翼站着,双手撑着桌面,看着铺开的图,“鬼狼山地势地形都好,加上狼群掩护,确是最好的躲避场所,但鬼狼山早已暴露,会是景阳重兵包围之处,我们就算上得了山,怕也是一番辛苦厮杀……所以,我们不去鬼狼山,我们去七绝谷,如此这般,还有些事,需要芸娘安排……”
“……”芸娘不语,看着听着,面上一片淡然,心里却是早已禁不住心悦诚服,冷青翼重新布下的局,比之原先,不但周密许多,且伤亡几乎化解为零。
“芸娘……怎么看……”一口气说完,冷青翼有些支撑不住,用衣袖掩着唇角低咳几声,坐回椅子上,用桌面掩去身子的轻颤,不着痕迹地再次按压住伤处,唇角依旧带着若无其事的笑容。
“容我再想想。”芸娘虽是心悦诚服,但仍是觉得心有不甘,想给眼前这个洛月殇和莫无都万般在意的男子一点颜色,“冷公子,之前不闻不问,如今又这般积极,倒不知道为了哪般?只因知晓莫无做了那么许多呆子一样的事情,感动了?”
“……”冷青翼淡淡笑着,看着芸娘一双冷嘲的眸子,“若是那日在下死了,这局不必布,若是昨夜在下走了,这局也不必布。这局看似周密,可谁敢说万无一失?他愿为在下拼了性命,可在下不愿。其实,不过一个道理,与洛月殇赶走芸娘,同样的道理。”
“你!”芸娘心中一紧,短短几句,已是说得她无话可说,“冷公子着实厉害,好一个同样道理,冷公子是想说……难道冷公子的意思是……”
“正是。”冷青翼看着芸娘后知后觉的激动,终是看到那掩盖在落寞之下的真实性情,“你愿同死,我不愿;但求共生,了无缘。”
“难怪,难怪……”芸娘无奈苦笑,“这般说来,芸娘倒不如那个呆子,能逼得冷公子万般无奈地从了。”
“……”冷青翼睫毛轻掩,不置可否,“芸娘,还有什么要问否?”
“我得再想想,你也回去歇着吧,这些我会命人来收拾。”芸娘有些失神模样,心底反复着冷青翼一番话语,像是忽然便找到了出路。
“……”冷青翼扶着桌子站起来,身子摇晃,伤处撕扯着剧痛,心口发紧,有些心疾发作的前症,赶紧默念着心法平复。
此处是落花阁的密室,趁着莫无伤势复发昏迷不醒,他找了芸娘,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如今算算人也该醒了,若不回屋,大约又要担心了。
踉跄着走到屋子门口,打开屋门,一阵寒风直贯而入,冷青翼轻咳几声,震得伤处生疼,扶着门框,顾着脚镣跨过门槛,便见到门口立着一人。
黑色的衣物,冷峻的脸庞,被风吹乱了的发和眼中吹不散的执着。
“你……”冷青翼瞬间僵直,万般没有想到莫无竟是站在此处,那么之前一番话语……
“我不许。”莫无淡淡地说着,没给冷青翼反应的机会,直接将人揽进了怀里。
黑与白,早已没了界限,冷青翼有些呆愣不知所措,只觉得忽然的暖,暖得无论如何舍不得推开。
“不许无缘。”莫无的声音在耳边轻响,一如既往的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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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王爷,您千万保重身子。”
“无妨,到了明日,就算太子也保不住那落花阁,今夜落花阁必有动静,传令下去,严加看守,不许放过一人!”
“是!”
“等一下,之前刺伤小翼的背后主使之人可查清楚了?”
“尚无,那人已死,线索已断。”
“一群废物!咳咳咳……”
“王爷……”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今夜若有闪失,一个都别活了。”
“是!”
“王爷,喝药了。”见众人散去,肖奕端着药物,依进景阳怀里。
“只是风寒,莫要担心。”景阳仰首将药物喝下,那肖奕已经攀附上来,吻上他的唇,口中甜甜的蜂蜜盖过了药物的苦涩。
“这样,便不苦了吧?”肖奕笑着,略显孩子气,瘦削的身子在景阳怀里不安分地扭着。
“据说,这次殿试,小奕的策文最为出彩,也不枉费本王一番栽培。”景阳微微懒散,把玩着肖奕的发梢,心思却是百转千回,据他所知,同场殿试有一人才华横溢,却是殿试当天缺了席,不知是出于巧合,还是怀里之人并不如表面这般温顺。
“小奕自是尽力而为,王爷谬赞,不过,小奕想讨个奖赏。”肖奕窝在景阳怀里,笑着,他自称小奕,并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不过他不在乎,那人不可能再回来,绝不可能!
“哦?小奕想要什么?”景阳半眯着眼睛,笑得真切,不知想着谁。
“小奕……”肖奕握着拳,咬着下唇,豁出去一般,说道:“小奕想唤王爷一声,景大哥……”
景大哥……
景阳的面色一变,眼前画面重重叠叠,都是那人的笑脸。
“你不是他……”景阳渐渐握紧双拳,猛然一推,将肖奕推到了墙上,一双眼睛,又变得血红,“你不是他!”
“呃啊……唔……”一声惨呼,肖奕煞白了脸,为自己的心急付出了代价,身子撞在了墙上,仿佛骨头都撞散了,景阳一下子钳住了他的颈脖,让他不能呼吸。
“小翼……小翼……”景阳看着肖奕苍白的脸,渐渐又变成了冷青翼的样子,松开了手,任由那人瘫软在地上猛烈咳嗽,摇摇晃晃走出屋子,口中喃喃道:“没事的,没事的,过了今夜,便回来了,回来了……”
“咳咳……”肖奕伏在冰冷的地面狼狈地咳着,眸子里满满的,都是狠戾的光。
第三十九回:计出万全
出城,有两条道,小道和官道。取小道者,至别处须多行约二里路,取官道者须经城门守卫放行。近日众人皆知,城内出事,小道官兵来回巡逻,官道城门严加把守,进城容易,出城难。
“失火啦!失落啦!”
是夜子时,城内极富盛名的落花阁东阁失火,火势乱窜,阁内一片混乱。
“我的衣物13 呢?!快,快拿给我!”
“爷,别慌别慌,说是东阁着火……”
“怎么会失火,这大半夜的!”
“大爷,您的鞋……”
人们慌慌张张冲出落花阁,头发散的散,披的披,衣物多是胡乱穿着,也有只穿了里衣的,不着鞋袜者更是数不清,等他们冲出门外,无论是前门还是后门,统统傻了眼。
落花阁外里三层外三层,黑压压地被包了个水泄不通,官爷有令:统统不许走!一个也不许走!
不走?
身后火势不见收住,这些个官兵不救火,反而来此地抓人,谁能信服?!再加上,落花阁虽是醉生梦死的绝妙地方,但毕竟是花楼,人群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之,纨绔子弟有之,江湖侠客有之……如此若被一个个查得清楚仔细,那还了得?!
一瞬间,落花阁的门口,乱成了一锅粥。
芸娘仍是待在落花阁内,不去管那门口事端,懒懒散散地指挥着小厮扑火,一边扑,一边再放点,总之阁内来来回回的人,看起来也是救火忙碌的样子。
半杯叶子青落肚,芸娘倚着厅堂里的柱子,看了看乱哄哄的落花阁,唇角轻笑。今日的她难得的素雅,白锻的衣裙上,只用水墨勾画着百合的痕迹,在混乱中,倒显得格外得醒目。
洛月殇,落花阁没了,芸娘只好去揽月楼了。
心中这般盘算着,忍不住一番喜滋滋的感觉,哪里还有半分不舍得。
门口推搡的人群中,忽地窜出一老者打扮的男子,身形如燕,脚不沾地,踩着几人脑袋,直取小道而去!
“追!”
“这边的人拦住!”
“发信号给那边!”
突发的变故,官兵们自是有了些应对,不过王爷万般交代,忌讳着“调虎离山”,并未直追而去,未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人群中,一人挤到官兵面前,头发散乱,衣物不整,好不狼狈,却是掏出一物在官兵面前一摆,那官兵一愣,随即使了个眼色,放了人。
是官!官官相护,这还得了!!
本就激愤的人群更是发了疯一般,官兵包围被冲得七零八落,又不敢随便动武,万一伤了不得了的人物,一时间,场面根本无法控制。
正当此时,一辆马车行至,车上一人,正是景王爷本人,取正门。吩咐下来,所有人一一至马车内与王爷相见,若非要抓之人,赠予纹银二两压惊赔礼。人群抗议渐止,身后火势也稍歇,一一有序上马车,倒也快得很。
客人散尽,未有待抓之人,景阳下的马车,踱步至落花阁。
芸娘立于门口,笑脸相迎,无恐无惧,无知无疑。
“王爷,落花阁烧了,今夜怕是招待不了。”
“本王来找人,搜!”
官兵不管不顾,绕过芸娘身侧蹿进落花阁恣意妄为,打砸推摔,到处搜找。
“王爷,若是冤枉了芸娘,芸娘可不依呢……”
“城内,也就此处未找,本王已是容忍了多日。”
“呵呵,王爷,芸娘开门做生意,王爷何须忍耐,花些银子,不就来了嘛……”
“花了银子,怕是找不到本王要的人。”
“对了,是芸娘不好,倒是忘了王爷不好这个,若是王爷不做芸娘生意,那揽月楼也是芸娘相好,芸娘帮着说说,能省些银子的……”
“只要老板娘将我的人还来便行,本王要的,倒是不多。”
官兵搜查了个遍,自是半个人都没找到,景阳气白了脸,只能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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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三头,先前那老者打扮的男子,一路飞奔,身后的官兵怎能追得上,信号发出,小道一边的人,立时来了警觉,做好十足准备,弓箭手、快刀兵统统排成了排;同一时间,守城门的官兵见了信号,顿时松了口气,这气才松了一半,黑漆漆的官道上走来一人。
黑灰的衣袍褂子,领口绣着“铸”字,长发成髻,一身冷峻肃杀。
月光凄凄,看不清脸面,城下小兵手持大刀戒备,高问了声:“来者何人?!”
“穆远山庄,穆杰青!”那人答道,不急不缓,不徐不慢。
穆远山庄在城外二十里众人皆知,这深更半夜,庄主回城,也不是多么了不得的事情,可为何要走官道?
“穆庄主,近日城中有事,夜间不得通行!”城门边一人走出,身披铠甲,一看便与小兵不同,应是景阳手下得力干将。
“庄中出事,穆某必须立刻出城!”那人并不妥协,噌得亮出腰间宝剑,寒光乍现,令人胆寒,“挡我者,死!”
“既然如此,近前侍卫庞盛请阁下赐教!”
“人刀合一”第一招“刀随心动”!毫不客气,一点都不含糊,那人身形如刀,直扑向庞盛,庞盛提剑相挡,随着劲道向后退了数步,第二招“刀刀见血”紧随而至,第三招“刀剑相逢”……不给任何喘息机会,当真十分着急模样。
庞盛多少有些见识,“人刀合一”自然也知道几分,几招下来,已是身上见血,向后几个翻身,落于地面,半跪姿势:“穆庄主,庞盛多有得罪,只是怕有宵小假冒庄主之名……还不开门让穆庄主过去!”
“是!”
城门本不在夜间打开,如今却是开了,无人伤亡,不费一兵一卒。
“穆杰青”走出城门,收刀入鞘,身后城门关闭,咿呀作响。寒风萧瑟,身侧空无一人,便是那心也跟着忐忑不得安宁。
弓箭手、快刀兵排成排,万分警备,迎来了一个老者。
老者疾步如飞,落于众人面前,从怀中拿出一物,竟是半壶女儿红,自饮了起来。
“来者何人?!”人群中有人问道。
“嗯?”老者半眯着眼睛,看着众人战战兢兢的模样,竟是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响亮地说道:“好久未有人询问老夫名号,老夫不是何人,陆天麒是也!”
陆天麒是谁?
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陆天麒不是谁,是现武林盟主陆羽明的生父,天羽剑派创始人!
只一个名号,所有人都傻了眼,如今倒好,这样的来头,谁敢出手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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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闹腾,待到天色泛白,景阳落座于上位,听着底下人一一汇报,脸色已是极差!
不一会儿,有传信的鸽子飞来,侍卫取了纸条给景阳,景阳看后大怒,当堂挥剑,两人死于当场,众人立于一边,垂首不敢言。
“都是一群废物!穆杰青根本没有离开过穆远山庄!庞盛何在?!”景阳气急,竟是让那人安然无恙地走出了城门!
“庞侍卫已自刎于家中。”底下有人小声汇报道,浑身发抖。
“……”景阳怒气稍歇,重新坐回上位,沉心思量,众人不敢言语,一时间厅堂内一片安静。
“禀王爷,太子殿下驾到!”忽而,屋外有人传报。
“请去小园,本王随后便到。”景阳眸中光华隐没,再看向待命众人,“小翼还在城内,搜!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搜出来!”
“是!”众人受命,终是稍稍松了口气。
“还有!刘御医和丫鬟小鸢何在?!”景阳转身欲走,却又忽然想到一事。
“禀王爷,刘御医被皇上圣旨召回归于太子,小鸢丫头不知去向……”又是颤抖着的声音回答着。
“行!真行!!”景阳满眼怒气,大掌一拍,震裂了桌面,拂袖离去,所幸未再杀人造孽。
小园内,太子负手而立,看着园中景致,倒是一番闲情。
“太子,本王来迟,还望太子见谅。”景阳匆匆而来,弯腰作揖见礼。
“皇兄不必多礼,逸磬只为小事而来。”景逸磬上前扶着景阳,见他一脸苍白憔悴,微微摇头叹气,“皇兄这般为个庶民,又是何必。”
“太子不必挂心,无碍的。”景阳引着太子坐到石桌边,已有下人端来茶水小食。
“皇兄无碍就好,逸磬今日前来,只是向皇兄讨个薄面。”景逸磬故意使了眼色,凑近景阳,压低声音说道:“那落花阁芸娘,逸磬十分喜爱,昨日……昨日落花阁几乎毁了,这芸娘向我哭诉许久,让人看着心疼啊,不过皇兄也知父王不爱逸磬碰这些,逸磬就想着,皇兄是不是能帮帮逸磬?”
“……”景阳自是知道,所谓哭诉,自是将昨日搜人之事说得有声有色,面上不动,迎合着问道:“不知本王可以帮上何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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