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怜 完结+番外完本[古耽]—— by:坑锵坑锵
坑锵坑锵  发于:2017年0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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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童虽小,但似乎都有武艺在身,脚步轻盈迅速,栖身向前,短刀在空中划过冷冽,直刺向冷青翼,欲要将其杀之,毫不留情。
“……”冷青翼紧了紧手中机璜,心中暗暗道了歉意,并不惊惧,四平八稳,那气势竟也与莫无有些相似。
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公子已留于过去,冷青翼曾对莫无说:
[我要变强,至少要强到可以保护自己。
第八回:一个时辰!
不是负累,不能不离,莫无全力相护虽好,但他冷青翼本非柔弱之辈。
手中物什,五年前与薛语昕潜心相磨月余方成,所杀第一人,乃肖奕。当时一次一发,冷青翼心知不够,薛语昕离去后,便独自反复琢磨,终成。
精巧无比,短小机璜,只要打开栓子,轻轻触碰机关,便会靠着弹力,射出坚硬石子,原理与弩相似,物件却比弩小得多,威力速度,似乎也更大些。
如今此机璜已是一次五发,来者却是六人。
六名小童,五枚石子,数量不够。
辛勤练之,准头已是十足,噗噗噗几声轻响,只见颗颗石子穿入心口,鲜血飞溅时,五人倒下,倒下一阵抽搐,便是气绝身亡。
还有一人,不见半点惊慌惧怕,依旧举刀刺来!事实上,自始至终,几人脸上皆是一片惊悚空洞,茫然不知所以,即便疼痛,即便死去。
[若是敌不过便逃,若是逃不掉则避,若是避不了则护要害,静待援兵。]
莫无,这般教他。
“住手!”冷青翼立于墙角,试着模仿先前老者声音,并不全像,却也八成。
果然,那小童冲杀姿态一顿,虽只是一顿,却去了杀势,冷青翼摁压腹间,踉跄而转,此时墙角真正化为死路,屋子正中,一桌四凳,用以周旋。
八成相似,却也不是,小童稍稍停顿,便又杀来,却是隔着桌凳,几番迂回躲闪,短刀空划,无法得逞。冷青翼来不及高兴,毕竟实战经验不足,纸上谈兵,必有疏漏!忽感身前方桌猛然撞入身体,腹中一阵尖锐剧痛,尚未来得及反应,人已倒地!
心中鼓动雷鸣,游走生死之间,小童黑影直扑而来,一道银光闪过眼角!
一切皆止。
千钧一发时,冷青翼头偏侧,短刀划破易容,斩断几缕乌丝;而同时,冷青翼手高举,手中捏着地面几枚银针刺入小童颈间;再同时,小童后背一道血痕,深可见骨,几乎将人一劈成二。
小童断气,却未倒在冷青翼身上,小四手快,已将小童一把推开,只是避免不了沾了白衣满身腥气,惊慌失措间,只怕鲜血淋漓,并非全是小童喷溅。
“你不来,我也赢了……”冷青翼躺在地上,看着小四,轻轻笑起,微微带着骄傲,“都说了无碍,瞧你急的。”
“公子,何处伤了?”怎会听不出话语中虚弱疲惫,气息不稳,小四心急如焚,自责不已,想着现下若被堂主碎尸万段,那才最好。
“被桌角撞了下而已。”冷青翼撇了撇嘴,似是不服,“这点瑕疵,莫要再提,以一敌六,难得赢得这般漂亮……”
“公子……”小四见那耍赖模样,当真哭笑不得,此人说得轻描淡写,但如今依旧躺在地上不起,想来撞得不轻,回首看那桌子高度,估摸冲撞位置,不禁心疼,“又让公子吃苦,小四罪责难辞,若是堂主教训,还请公子切莫阻拦!”
“谁说要告诉那个呆子……唔……”身子一动,剧痛一波一波,内腑似是就要绞断,冷青翼任由小四扶起,却哪里还能站得住,依着凳子坐下,深深窝着身子,“你若敢说……我便不要你这护卫……”
“……”小四不言,苦涩溢满胸腔,自包袱里取了药物,倒了杯壶中白水,自己先尝,又倒一杯,用内力使其温热,再递给冷青翼,“先把药吃了,缓缓疼痛,还有心疾。”
“嗯……”接过药物,老实服下,冷青翼继续窝着身子,耐着疼,等着药效发挥。
小四于一旁站立,看着一屋子死尸,再看那人瘦削肩膀,心中似是已有打算。
“你听好……”本以为那弯腰垂首之人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开金口,却又听到沙哑声音,“小四不比谁差,九首之中,我最喜欢……”
一语道破所想,这般称赞,心中却是更闷。
“公子大约看错,小四愚笨,九首之中,武艺更高者有之,机敏灵巧者有之,神机妙算者有之,善于应变者也有之……”小四垂首掩目,身侧双手握拳,只恨自己如此无用,“公子若是换了护卫也好,小四会与城主请责。”
“九首自是各有厉害,却无人如你贴心……”冷青翼笑着抬头,易容已损,耷拉脸上,显得有些怪异,“并非愚笨,而是老实,今日若是换了其他暗卫,大约不会这般爽利,丢下我去追那人……前些日子也不会那般胆大,拿箭射我……对你而言,并非不会判断,而是将我之言,压倒一切心中想法,你信我,信我所说皆对,这比护我更为重要。”
“……”如此一番言语,小四并未觉得欣喜,想着冷青翼一伤再伤,皆是自己护卫不力,哪里能够解开郁结,“公子莫要费力再说,小四懂得。待到好些,小四扶了公子去别间房梳洗更衣,换了易容,去了这些晦气。”
“小四……记得只说我力战六人,大获全胜,不许再说其他……”冷青翼呵呵笑出了声音,想着莫无满脸不信样子,自是心中欢喜,“此处做好安排,算是大功一件。”
“公子……”分明应是疼痛不适,偏偏喜笑颜开,眼前男子,即便满身血污狼狈不堪,绝色面容遮掩不现,却依旧灿烂耀眼,几乎让人无法直视。
重涟之谜,几乎已解,冷青翼书写关键,交灵鸽传递予萧墨尘。
小四联系冥城中人,悄悄处理死尸,待到天亮时分,挂了病中歇业招牌,又用一日时间,找来形容相似几人,安于医馆,老者依旧老者,小童依旧小童,待到第三日开门,往来者并未察觉异样,都是冥城中人,即便来了对方之人,也会懂得应变。
一切皆妥,便隐了踪迹,驾马车继续前行,还有待查之事。
小四打理期间,冷青翼睡了一日一夜未醒。也是难为他如此能忍,之前上腹青紫未消,如今小腹又是淤血一处,腹疾难缠,闹腾不休,辗转间一直低热不退,服下药物,也不见多好,唯一值得庆幸,心疾未见发作之势。一日一夜睡醒,本是好些,却又得了莫无受伤消息,一张脸上垮了笑容,上了马车,一路闷闷不乐。
“公子……”马车走走停停,又过两日,二人决定于镇上客栈休憩一日,灵鸽带消息而来,小四微微犹豫,走入屋内,不知是否该给,“现下可好些了?”
“拿来。”冷青翼板着脸,掐着腹间,委顿着身子,胸闷气短,哪里会好些,腹内闷痛,翻绞不歇,疼痛并不激烈,却延绵不绝,让人愈加烦躁,“此时灵鸽该到了。”
“公子顾好自己,莫要担心,堂主定会无事。”小四依言递过丝帛,其间内容,并未先看。
“……”冷青翼沉默,依着窗边,看那丝帛内容,越看脸越黑。
“公子……”小四察言观色,不知如何是好,却见冷青翼猛然将那丝帛揉成一团,砸在地上,怒道:“竟与那厮密谈一个时辰!”
小四一愣,拾了丝帛来看,原是莫无去了华山派。华山有一弟子,名曰若流,近日名声渐响,皆因其长相俊美无俦,举止文雅,善智亦善武,前些日子率了众人合力剿伐魔窟,深得掌门喜爱,江湖推崇,人称公子若流,大约将是下一任华山掌门。
如此人物,冥城多少知晓,只见那丝帛上书:华山事了,堂主与公子若流密谈一时辰,未动武。
一个时辰该是多长,莫无并非善言之人,又加一“密”字,冷青翼只觉一团烈火腾然噎在嗓子眼里,堵在心口上,无处可发。
“公子,堂主……应是谈些城中之事……”小四嘴笨,只觉越描越黑,心中怪责小五,如此跟着堂主,却不注意言辞,惹了副堂主如此不悦。
“哼!一个时辰!平日里怎么不见如此能说会道?!”冷青翼双眸冒火,恨不能把那什么公子若流撕个粉碎。
“公子……那,我们这边,是不是也把公子受伤之事,告知堂主,让他也担心担心……”小四早就想告知莫无,眼前之人哪里如丝帛中所说那般好,无奈冷青翼不让不许,他只好违心而为,隐而不报。
“不说不说!小四,你听好!自今日起,我们不再递消息于那人!”冷青翼压着腹间,自椅子上倏忽站起,脚步不稳地向屋外走去,“该用午膳了!我们走!”
“公子慢点!”
小四赶紧跟上相扶,二人下了楼梯,便是热闹用膳之地。寻了一处安静地方坐下,要了些米粥和清淡吃食,冷青翼黑着脸一声不吭,小四自然也是无话可说。
很快,店小二端来米粥小菜,小四手脚利落盛好,放于冷青翼面前,却见冷青翼一动不动,凝神静气,不知……细听着什么。
小四这才察觉,邻桌两个男子,酒过三旬,便说些囫囵话,冷青翼耳朵竖得老高,微微垂首,身后阴云密布,恁是骇人。
“我说,那小婊子当真不守妇道,与个男人单独待在屋子里……”
“就是就是!一待待那么久,也不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嘿嘿……”
“我说啊,这一个巴掌拍不响,那小婊子模样好,那汉子也不赖,自然话多些……”
“郎有情妾有意,大约看对了眼,哼哼,也不害臊……”
“害臊?喜欢还来不及,还会害臊吗?哈哈哈……”
“公子……”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不亦乐乎,小四满头是汗,看着冷青翼,已是忍无可忍模样。
“我说……”阴恻恻的声音,伴随着大幅度的动作,冷青翼一个转身,一个巴掌拍在那两人桌上,震得碗筷碰撞直响,“谁说待在一个屋子里就是郎有情妾有意?!谁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谁说喜欢还来不及!谁说的!谁说的!”
第九回:我才不稀罕!
莫无自武当派走出时,身上又多几处剑伤,不过伤及皮肉,并无大碍。
眼下,五大派解决三个,还剩两处。昨日获悉,峨眉已着人至冥城一处暗所赔了不是,便是不用再去,崆峒离得不远,大约三日内便可解决。
一切顺利,唯独那人莫名断了讯息,心中不禁烦躁,不知究竟发生何事。
“小五。”似是对着空气,莫无淡然而喝,“仍旧没有讯息?”
“有的话,自然会给你咯。”小五自树后暗处走出,双手自后抱头,口中叼着树叶,懒懒散散模样,半点不像暗卫。
暗卫一直都在,有的如小四于明处那般相伴左右,也有如小五这般隐于暗处不出,端看守卫之人,性子如何。
莫无独来独往,自是惯了,身侧唯有冷青翼,再无他人。小五识趣得很,若莫无不招呼,便躲得干干净净,不着痕迹,倒也乐得自在。
“……”莫无沉默,应不是出事,若是有事,冥城定有动静。
“安心安心,别看小四那个呆样,其实很厉害,不会有事的。”小五不着痕迹晃到莫无身侧,状似无意,却将莫无看了个彻底,嗯嗯,伤得不重,不错不错。
“你可有照我说的去信询问?”莫无并不理会小五,一路向前,边走边说。
“有啊,为何失了讯息,如此不知轻重,小家子气……”小五跟着,样子懒散,脚步却半点不乱,莫无速度,也是跟着不见吃力。
“……”莫无停下,小五险些撞上,只见脚尖轻点,转眼退后数步,轻功了得,不必多说,“为何多加字句,搬弄是非?!”
“没啊,我哪里有?”小五满眼无辜,一张嬉皮笑脸,“本来就是,副堂主不就是因着堂主与那公子若流待了一个时辰,就……”
“闭嘴!”莫无脸一黑,已是露了杀气,“你有心气他?意欲为何?!”
“嘁,我说的可有半句假话,堂主确实如此一个时辰,而副堂主确实小家……”小五话未说完,只觉刀锋劈到面前,凝色在眸子里转瞬即逝,随即又是欠揍笑脸,脚步不慌,几步躲闪,只是割破了衣角,“哟堂主,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你明知并非如此!”莫无手中刀不停,虽不至于毫不留情,但也没有收敛太多。
“我明知?我是后来得知才对……”那小五与莫无对手依旧游刃有余,闪避间不忘为着自己辩解,可见武功深不可测,却是半点不露痕迹,看那吊儿郎当模样,当真想不出这般厉害。“他若信你,何必生气?他若不信,你又何必袒护?”
“乱嚼是非!你该死!”莫无黑眸一眯,动了真格,人刀合一一起,必见血腥。
“饶命!堂主饶命!”这厢刚动真格,那厢不正经地已是开口求饶,“我也是为着二位增进情谊,再见面时,定要谢我……”
“走好。”莫无横眉冷对,不理那厮求饶。
“救命啊!杀人啦!啊啊——”鬼喊鬼叫之人,唇角带着意犹未尽之笑,脸上带起几分认真,脚尖足跟,交替使力,身形似风,转眼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只余空中几句留言:“那人在骆越村,堂主若真不放心,便去看看,小五假冒堂主去趟崆峒便是……”
“……”莫无收刀入鞘,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小五隐于暗处,没心没肺双眸之中,忽然浮出几分柔软,唇角勾起,笑容不错。
“小四你个笨蛋,可要机灵点,别被堂主剁了喂狗哦!”
******
冷青翼与小四,于昨日傍晚时分,抵达骆越村。
此时冷青翼,只能用气得七窍冒烟来形容,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儿,百般不顺心,万般不如意,样样事物看不顺眼,冷嘲热讽间不知得罪多少路人。
小四如坐针毡,相伴一侧,着实担心他的身子,却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在心中不停暗骂小五,简直不知所谓,莫名其妙!
“小四,你今日出去打探,便按先前说?1 谜瞻欤羰翘降茫乩从胛彝ァ!?br /> 二人住了村东头一处不起眼小破屋子,虽不至处处漏风,但长久无人居住,亦是寒碜得很。好在小四利索能干,约莫用了半个时辰,便将屋子收拾一新,如此简陋中多出了干净,自是妥帖许多。
此间,冷青翼一直于马车内昏睡,倔强之人,哪肯承认,自己因些莫须有之事,气坏了身子。每每腹痛,皆是默默忍耐,不说不哼,只侧卧假寐,却止不住轻颤,下唇也掩不住斑驳血痕。小四收拾妥当,探头马车,见那人昏睡间依旧深按小腹,无意识辗转间,终是泄出几许软弱气息,不禁叹息,如此究竟为了哪般?
“公子莫要担心,好生休息,小四定然尽力。”
来骆越村,是来查司徒黔宇,一切皆需谨慎,不可打草惊蛇。说辞早已想好,小四假扮司徒氏远房侄儿,一段辛酸血泪过往,各种无可奈何物是人非,如今回来只望向着婶婶磕几个头,不敢让旁人知晓,当然,这些年赚了银钱,分给受打探之人,一来表示感谢,二来望其替自己保密。
小四模样朴实,说话和气,如此出去,冷青翼自是放心,加之腹内疼得厉害,坐不住站不稳,索性依着小四,躺到床上,去了外衣,盖了软衾,微微阖眸,似是又要睡去。
“公子放心,我向城主要了小九,暗处守着,不会有事。”小四离去前,多说一句,先前独留冷青翼,已是吓去了他半条小命,如今又无法守于一旁,好在小九来得及时。
“哼,多事。”冷青翼鼻子一哼,身子一转,面向内侧,轻轻嘟囔:“我又不是那三岁孩童……”
“公子,我去了……”小四略显尴尬笑笑,其实心中明白,眼前之人心中恼怒,一半是那些丝帛上语句气人,一半却是懊恼他自个儿。
小家子气……小五这四个字,当真直戳副堂主死穴,戳得鲜血淋漓。
小四前脚刚走,冷青翼就于被中,将自己缩成一团,小腹内自昨夜开始,一抽一抽,宛如冰刃一寸寸割断内腑,不仅绞痛难平,而且冷硬无比。双手摁压其上,使了所有力气,却是越按越疼,疼得他满身是汗,两眼发黑,喘息间觉得胸口窒闷,好在有药物控着,否则不知如何不可收拾。
说来说去,却是为了点儿破事,当真不值,却又气得要死,根本控制不住,无名之火熊熊燃烧,几天几夜,竟是不见丝毫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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