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三嫁难为 完结+番外完本[古言]—— by:幽幽筠
幽幽筠  发于:2017年0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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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出去,对着身穿柳绿半臂,容长脸儿的女子道:“白萼姐姐,早。”
“这还早呢?”白萼笑了笑,道:“放榜了,老爷夫人请二少爷过去。”
“晓得了,多谢白萼姐姐通传,姐姐累不累,要不要喝杯茶。”
白萼道:“行了行了,二少爷得了状元,府里要办大宴呢。夫人那里好多事等着我去做,我就不和你闲聊了。”
一叶笑道:“晓得了,白萼姐姐慢走。”白萼眼神一转,行礼道:“请二少爷安。”
王屿一身水色锦袍立在风中:“母亲找我?”
白萼道:“是。”
“我这就过去。”
白萼行了礼退下,王屿走下台阶,道:“一叶,走。”
一叶在王屿身边低声道:“公子,您不让一沙跟着?”
“让他睡着罢。”
王屿才进去,便看到父母兄嫂都在,很是难得。王峥先站起来笑道:“王状元,有礼了。”
王屿似笑非笑道:“王侍郎客气了。”
宁欣公主笑道:“二弟比你三年前考得好呢,你还敢打趣他。”
王峥道:“我哪里是打趣,我是与有荣焉。”
王译看着小儿子,目光渐深,他本以为小儿子不喜官场,随便考考就罢了,没想到一下子考了状元,不知道小儿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宁欣公主问道:“状元是二弟,探花郎是薛家大少爷,榜眼是谁?”
王峥道:“是个叫做杨至卿的铁匠之子,听参考的学子议论,此人颇有些清高,不喜与人交往。”
宁欣公主讶道:“铁匠之子?真是不容易。”
沈氏看向静静坐着的王屿,指着托盘上的两套衣服,道:“给你做的,你拿回去试试合不合身,不合身再拿回来给我改。”
王屿清冷的眉眼泛起一层柔光,这是母亲第一次给他做衣服。他笑了笑,道:“多谢母亲。”
沈氏有些不适应,顿了一下,道:“我看你寝居旁还有一块空地,种些花木倒是好的。”
王屿道:“就选一些梅花种下罢。”
宁欣公主道:“公主府那里种了一株绿萼梅,我看着挺好,给二弟找两株如何?”
王峥道:“我看再加几株朱砂梅和照水梅。素心梅和洒金梅也是不错的。”
沈氏道:“那就交给你们了,看着办罢。”王峥和宁欣公主笑着应了。
王译抚须道:“这次状元宴要请不少同僚,须得大办。”
沈氏道:“女客的名单妾身都已经拟好了,男客还需老爷做主。”
王译点头道:“夫人劳累了。”
王屿拿了名单过来,一眼扫到了薛家,道:“就这样罢。”
回到涤尘居,王屿扫了一眼那片空地,又看了看一墙的枫藤,一沙出来有些谄媚地笑道:“公子回来了?”
“睡够了?”
“够了够了。”
“那就把这一墙枫藤除了,换上紫藤。”
一沙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王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从他身边飘过去了。

第四十八章

“二姐姐不来?”
流樱道:“二姑娘说身子实在不适,就不来了。”
薛汲颜看着满座的宾客,站起身来:“我去看看。”
“姑娘,二姑娘说怕过了病气,不见外人。”
“我不是外人。”
薛汲颜转身往枕萤洲的方向走,自从柳姨娘死后,二姐姐就闭门不出,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三妹妹!”
薛汲颜看着走过来的谢钧,又看了看正在和母亲说话的大姐姐,道:“大姐夫,什么事?”
谢钧道:“我可否和你单独说两句话。”
薛汲颜让丫环们退的远一些,孤疑地看着谢钧:“武状元有何指教?”
谢钧挠了挠头,道:“虽然我不知是什么事,但王屿他叫我替他带一句话:对不住了!”
薛汲颜想起王屿那日的轻薄,脸一下子烧红了,咬牙道:“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谢钧忙道:“没了,就这一句话。”
薛汲颜掐着自己的手喘了一会儿,道:“大姐夫回去告诉他,脑子发昏一次就好了,再有第二次,便娶不到如意娘子了。”
谢钧愣了愣,道:“王屿脑子一向好得很,怎么会发昏了呢。”
“也许是吃错了什么汤药罢。”薛汲颜道:“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谢钧目送薛汲颜远去,搓着手,心里的好奇不得纾解,憋着难受。偏王屿和三妹妹都是口风紧的,问不出什么来。
“夫君!”谢钧听得薛沁颜柔柔一唤,忙走了过去,刚才的好奇憋闷瞬时抛到了九霄云外。
枕萤洲。
采苹远远看到三姑娘过来,站在屋外道:“二姑娘,三姑娘过来了。”
“说我睡下了,请她回去。”
采苹有些为难,流樱和飘絮轮着来问候姑娘,都被采芸和水荇以姑娘身子不适推拒了,这次三姑娘亲自来了,她有些说不出口。
薛汲颜看到水荇,也不等她说话,摇了摇手,径直打了帘子进去。
薛沚颜一身莲青色家常袄裙,头上只插了一根玉簪,脂粉未施。
看到来人,有些恼意地看向后面进来的采苹,采苹低了头讷讷不语。
薛汲颜道:“二姐姐不用恼她,是我自己要进来的。”
采芸见状道:“奴婢们去给两位姑娘做些点心。”领着丫头们走了。
薛沚颜心思百转,放下了书,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沉默了几许,忽听薛汲颜幽幽道:“二姐姐,你是恨极我,要和我生分了么?”
薛沚颜猛地抬头,撞进一双清透流莹的眸子里。“姐姐要是实在难忍,便说清楚罢,以后妹妹在也不来烦扰姐姐。”
案桌上的书滑到了地上,薛沚颜捂着心口,那一下一下的痛楚随时都可能将她淹没:“妹妹何必要逼我说出来,姨娘做下这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已是没脸见人了,倒不如剃了头当姑子去!”
薛汲颜叹了口气,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道:“姐姐是聪明人,怎地钻了牛角,姨娘的事情,与你无关,父亲母亲都是明白的,我也是明白的。”
薛沚颜苍白一笑道:“柳姨娘是我生母,怎么会与我无关呢。你要是怨恨,可以拿我出气,这样我心里也好受些。”
薛汲颜咬牙道:“好呀,我还没亲自鞭笞过人呢,正好尝一尝那滋味。”
薛沚颜站了起来,竟是真要去院中受刑了,薛汲颜气笑了:“经此一事,我就成了乱用私刑的毒女了。二姐姐打的可是这个主意?”
薛沚颜忙申辩道:“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既如此,就坐下好好说话罢。”薛汲颜默了一会儿,道:“二姐姐,你可知道,我小时候为什么不喜欢你?
因为你除了庶出,样样比我强,父亲母亲也是喜欢你。我只有摆出嫡女的身份压你,才好受一些。可是去年我死里逃生,明白了好多事情。有你这样的姐妹,其实是我的福气呢。”
薛沚颜听得心头一热,叹道:“这算什么福气,我身子一直不好,不能陪你玩耍,空有一肚子酸墨水罢了。”
薛汲颜笑道:“别人想有个才女姐姐还不能呢,偏掉到了我头上,不是福气是什么?再说,姐姐的顽疾不是已经好了么,以后姐姐嫁了好人家,可别忘了妹妹我。”
薛沚颜展颜一笑,握着薛汲颜的手,道:“我瞧妹妹的品貌,应该是嫁得比我好才是。”
采芸流樱端了茶点进来,看到姐妹两个交握的双手,俱是松了一口气。薛汲颜对流樱道:“去告诉母亲一声,我不回宴席上去了,今晚儿在二姐姐这儿睡,我们姐妹两在一处说话。”
薛沚颜道:“我看母亲也是有让你在各个夫人面前露脸的意思,你这样躲着不太好罢。”
“管他呢,这宴席要摆三天三夜呢,明儿姐姐陪我罢。”
一时飘絮拿了薛汲颜惯常的物件来,姐妹两梳洗了躺在一处喁喁细语。
薛汲颜低声道:“刚才姐姐口上没个遮拦,竟是说要做姑子去,回头有机会,我要跟闲桥君告状。”
“好好的,提他做什么?”
薛汲颜觑着薛沚颜的神色,没有了以前的娇羞,奇道:“闲桥君惹你生气了?”
薛沚颜道:“也不瞒着妹妹了,自花灯节过后,他便说要来提亲,让我等他。算算日子,已是一连四月无影无踪了。想必是携琴走天涯,逍遥快活去了。他这个人,以后别再提了。”
薛汲颜道:“我看闲桥君不是风流成性之人,姐姐且再等等。”
薛沚颜笑道:“你与他不过见了区区几面,怎知他不是风流之人。倒是他的好友王二公子,在花灯街上,一直有意无意地看你呢。”
薛汲颜翻了身面对墙壁道:“那是他眼珠僵直,不善转动罢。夜深了,我睡了。”
薛沚颜一愣,王屿的眉眼谁见了不赞叹一声,到了三妹妹这里倒成了僵直的了。她无奈地笑了笑,吹熄了窗前的灯笼,侧身睡下。
此时,在书房看书的王屿不明所以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一沙道:“公子,莫不是着凉了罢。”
王屿摇摇头,目光落在窗外新植的梅林中,夜色之中,那里看不分明。有了状元的头衔,日后提亲,她是不是会更心甘情愿地答应呢?三日后状元宴,她会不会来?
顾府,顾大夫人看着一桌桌精心准备的菜肴在夜风中变成了冷炙,不由得流下泪来。旭哥儿好不容易拖着病体考上了科举,来庆贺的人却是寥寥无几。谁会看好一个一年之中有大半年躺在床上的人,就算得了个好名次,有没有官职还未可知呢。
“母亲,夜深了,回去休息罢。”
顾大夫人忙拭了泪,站起来,顾旭少有的穿了一身湖蓝锦袍,上面绣了一只展翅的鲲鹏,面上一贯的苍白。
顾夫人心头一酸,道:“旭哥儿,你怎么来了,快回去休息,要是着了风,可让母亲怎么好。”
“我没事,”说着喉头一痒,还是咳了出来。
顾大夫人神色一慌,道:“快来人,扶二少爷回去,算了,还是拿小轿来抬罢。”
顾旭苦笑道:“让母亲操心了。”
顾大夫人含泪道:“我的旭哥儿,本该是人上人,却总是被病魔纠缠。母亲知道,你不比那王屿薛辞差。”
这两人的名字,他从母亲嘴里听了许多遍,“母亲,宴席明日便撤了罢。递个帖子去薛府和王府,身子好些了,我想去拜会两位世兄。”
顾夫人道:“王府路远,去薛府就好了,你姑母还可照应照应你。对了,去了劝一劝薛家三爷,别去参军,珺儿哭得我脑仁疼。”
顾旭笑道:“孩儿明白了。”

第四十九章

暖暖的春光浸润着紫云阁,紫藤花又一次爬满了墙,一嘟噜一嘟噜开得结实。薛汲颜索性搬了小桌子到紫藤花下,一边吃着紫藤毕罗,一边看话本。这话本是谢愉偷偷带给她的,比女夫子教的书文有趣多了。
女夫子看薛府的姑娘们都得了名声,也渐渐大了,学管家的有,入宫当伴读的也有。便提出辞了差事,回咏雪书院去。薛老夫人想着,等三房的孙女儿薛澜颜回京之后,再请女先生入府教两个最小的孙女不迟,便同意了。
彻底没了女先生的功课,薛汲颜简直在梦里都要笑醒了。正看得津津有味,一双手盖住了她的书页。
“妙姐儿,又调皮了?”
妙姐儿嘻嘻笑道:“三姐姐不去看大哥哥么,好热闹呢。”
薛汲颜心知是朝廷派人来送探花服饰,大哥明日要风光了。笑道:“大哥要去打马游街了,晚上还要入宫参加琼林宴呢。”
妙姐儿忙拉起薛汲颜道:“那我们快过去呀。”
薛汲颜无法,只好将书册用糕点碟子盖住了,随着妙姐儿往哥哥住的地方去。薛辞喜欢松柏,一路上种了许多,薛汲颜转过一颗青松,却看见有个人坐在树荫下,拿着刻刀刻着什么,松碧的锦袍几乎让他与周围之景融合,而眉目之中,有一种苍白的宁静。微风一过,他便低下头,咳嗽几声。
薛汲颜目光一滞,下意识想转身就走,那人已抬眸看向了她。
“姑娘?”
薛汲颜只好行礼道:“顾二公子安好。”
顾旭挑了挑眉:“我足不出户,姑娘认得我?”
薛汲颜心里咯噔一声,看着他手上的刻刀,道:“听闻顾二公子极喜欢雕刻,我也是猜一猜而已。”
“那么我也猜一猜,”顾旭将手上的东西放进袖子里,起身道:“姑娘是薛家三小姐。”
妙姐儿拍手笑道:“猜对了。”
薛汲颜惊讶道:“顾二公子如何知道?”
顾旭道:“看姑娘形貌,应该还未及笄,薛府十四岁上的有三姑娘和沅颜表妹,沅颜表妹我见过。”
妙姐儿问道:“那你知道我么?”
顾旭笑了一笑,道:“知道,你是年纪最小的七小姐。”
薛汲颜不欲与顾旭多说话,道:“顾二少爷何故一个人坐在这里,要不要我去叫人来。”
顾旭笑道:“下人去抬轿子了,我只是见这里清幽,想独自坐一坐。姑娘不必管我,请自便。”
薛汲颜道:“那么我和妙姐儿就告辞了。”
她微笑着走近,与他错身而过,他闻到了一股紫藤花的香味。“三姑娘稍等。”
一只苍白如玉的手从她的鬓发上拂过,摘下了一朵紫藤花瓣。薛汲颜愣了一愣,道了声谢便匆匆离去。
走了很远,妙姐儿回头一望,道:“三姐姐,那位大哥哥还在15 晶瑚榭。
薛沅颜一件一件地试着衣裳,道:“五妹妹,你看我到底穿哪件好?要不就穿皇后娘娘赐的金丝软烟罗裙。”
薛涴颜道:“我们也就坐在楼上看热闹,底下的人看不到姐姐的裙子啊。”
薛沅颜放下裙子,道:“那就穿银纹蝉纱丝褙子好了。”薛涴颜点点头,问念翠道:“二姐姐三姐姐出门了么?”
念翠答道:“二姑娘没去,三姑娘自己出去了。”
薛沅颜嗤笑道:“柳姨娘死了,这姐妹情深啊,演不下去了。有个企图毒杀主母的生母,这二姐姐的心肝,没准也是黑的。我要是三姐姐,也要离她远一点。”
薛涴颜微微一笑,柳姨娘自己作妖,薛沚颜已不可能成为嫁到王府的第一人选。剩下的,就是薛汲颜了。似乎,连老天爷都在帮她呢。想着等下可以见到那人的濯濯风姿,她不禁把手放到了心口上。
当文举殿试三甲乘着高头大马巡街之时,城中的主要街道边挤满了人,平民少女也不遮面,嘻嘻哈哈地结伴相邀,占了好位置,对经过的少年郎品头论足。更有些胆大的,红着脸掷了精心绣的香囊和手帕,笑看三人的反应。
薛辞无奈地取下挂在帽檐上的一条手帕,看前面的两个人比他更甚,暗暗叹道:“当初还与二弟嘲笑那被‘看杀‘的卫玠,如今算是尝到个中滋味了。”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帷帽轻纱似的飘到了王屿跟前,罩住了马头。突然的黑暗让骏马不停地踢踏着四蹄。王屿拍了拍身下的坐骑,拿起了帷帽。
一个侍婢匆匆而来,欠身道:“公子,对不住,我家姑娘的帷帽不慎掉落,公子可否将帷帽还给我家姑娘。”
众人往上望去,一位身着荼白衣裙的姑娘亭亭而立,峨眉淡扫,眸如黑晶。风吹起她的翩翩衣裙,竟有一股缥缈之感,把身旁坐着的华服少女都比了下去,看到王屿望上来,她腮边染上一丝红晕,微微福了福身。
底下有人议论道:“这是谁家的姑娘,看着与状元郎甚是相配啊。”
荼白衣裙的姑娘听到了,面上的红晕更深了一些。王屿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将帷帽还给侍女,打马离去,连一刻也未曾多留。
楼上姑娘的红晕一刹那褪得干干净净,她看到薛辞戏谑的目光,接过侍女拿上来的帷帽,迅速戴上了。
薛沅颜道:“好好的,你的帷帽怎么突然掉下去了?”
“不小心磕到了旁边的柱子。”
“那王屿俊朗归俊朗,简直就是个雪人嘛,”薛沅颜道:“刚才他看上来,我像是被冻着了。”
薛涴颜笑了笑。
另一条街道上,薛汲颜与谢愉倚在楼上闲闲地等着看热闹。
谢愉道:“我听说这一次的榜眼,也是个俊男呢。”
薛汲颜笑道:“我说呢,怎么巴巴地喊了我出来,原来是要面授美男排位的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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