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一盏茶后,他都快睡着了,忽然听到面前一阵风吹草动,贺长风大步跨来,粗暴地又解开他的穴道,莫名其妙地说:“给!”叶少思中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茫然道:“什么?”
贺长风未答话,而是将一物塞进他怀中,原来是一把萱草。
“听说,你们中原管这个草叫忘忧,不知道是真是假?你既然思乡心切,那就干脆忘忧吧。”
“萱草忘忧、碧桃销恨”的传言,在中原便连学语的稚童都知晓,叶少思又如何会不知?
他没想到贺长风这一趟是为他寻找可以忘忧的萱草,窘迫地低下头,暗叫惭愧:“是我自己小人之心…唉…这人倒也不坏。”
他在痛苦中度过许久,现在哪怕一点点的光亮,都能让他感激涕零。
叶少思望着萱草,多日的阴霾稍稍纾解,心下不禁动容,冲着他翘起嘴角浅浅一笑:“谢谢你。”
这一笑,如春风暖日、稍纵即逝,纵是阅美无数的贺长风也微微怔愣,心底一动:“原来他笑起来,竟是如此好看。”
第9章 对不起我实在想不出章节名
叶少思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大概太阳快落山了吧。”
贺长风没作声,想想才觉得既然夜晚将至,快马加鞭总能赶回去,让他放心便是。叶少思听了他的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磨蹭半天才嗯了一声,面色却有些发白,嘴唇微微哆嗦。
贺长风思维向来简单,也并未多想,还以为他体内乱窜的真气开始作祟,便贴着掌心给他疏导经脉。贺长风碰到他的指尖,发觉叶这人手指冰凉,像是刚从冰里捞出来一样,奇道:“你手指怎么这么凉?”
叶少思身体瞬间变得僵硬,不自然地扯扯嘴角,示意他不必担心,只是残存的真气不稳。
贺长风之前不大听过长期服用化功丹会产生何等危害,在四周折了些树枝搭起篝火。
叶少思的眼睛落在明亮的火焰上,浓黑如墨,侧脸线条流畅而漂亮。贺长风瞧了一眼,回想那一笑,心里叹了声可惜。这人不笑就失了那么几分味道,怪可惜的。
树枝燃烧到后头,发出“噼啪”的炸裂声。叶少思的面容在火光对面几乎映衬成淡黄色,贺长风百无聊赖地撑着下颔等待天色转暗。
林子里实在太过寂静了,便连风吹翻石子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彼此的呼吸声更是近在咫尺。叶少思艰难地忍着忽如其来的不适,努力让呼吸更平稳一些。
要命,居然在这个时候……
他暗暗痛骂,身体中忽地自腹中腾起一团火,竟然比面前的篝火还要炙热数倍,一瞬间焰心就窜上指尖,顿时烫得他汗如雨下,面上似乎也隐隐渗出了汗水。
若换作平时在石牢之中,他早就放开手脚呻吟起来;可现在地处野外,对面还坐个魔教的贺长风,教他如何拉下面子去做那档子事?只能一忍再忍。
炽热的情.欲几乎点燃了他身上每个角落,他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做出丢人现眼的事,又实在被内力的火热逼得昏头涨脑,身体不自觉地有了反应。
不……行……
叶少思咬住下唇,搭在腿上的手指微微颤抖,衣料被牵动之下发出极为细碎的簌簌声响,分外刺耳。他恍惚着连忙绷直身体,装作若无其事地闭上几乎被高热蒸出水汽的双目,无暇再顾及鼻尖滚落的汗珠,调整自身呼吸的频率。他感到身体已经濒临忍耐的极限,钻心跗骨的重重酥麻如野火燎原,一次接着一次不断侵袭。叶少思面颊滚烫至极,脖子通红,屏住呼吸时只觉身下肌肉都无法自已地抽搐。
贺长风突然在不远处问他:“你又怎么了?”
叶少思方才正在欲.海中苦苦挣扎,险些伸手去抚慰下.身,这一问,无异于一声振聋发聩的响雷,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究竟身处何方。
……好难受……不行,不能……不能被发现。
他咬牙切齿地吞下满心的暴躁,断断续续道:“无……无事!”
贺长风的声音又近了几分:“那你面色为什么这般红,是我篝火燃得太旺了吗?”
“……”叶少思腿一软,高热复又从内部让他感到一种从内而外被冲刷的战栗感,他勉力地睁开眼,深吸一口气压抑嗓音中的沙哑:“…不是。”
他战战兢兢地紧闭嘴唇,原本白皙的脖颈间到处是水,像是被煮沸的酒倾盆洒过,又热又辣,熏熏然间浑身都化作了火炭。
贺长风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对,像是醉了一样,皮肤上泛出一层薄薄的淡红。心想,该不会气息冲突,让他走火入魔了吧?练武时心魔过重的人,极易走火入魔,若情况严重气急攻心,多半都会癫狂奔走,力竭而死。他沉思半晌,也未想出个所以然。
叶少思心中早已叫喊得声嘶力竭,他喉咙干得要命,想要……想要水,想要于茫茫无际的沙漠中找寻到一口甘泉……真的好渴。
他终于忍不住,低低地“啊”了一声,恍惚间觉得贺长风似乎并未察觉,更加放肆地将手悄悄向身下探去,唇间不自觉溢出绵绵的婉转呻.吟:“……嗯……”
贺长风惊得回过头,目光震诧无比。叶少思正清清楚楚地将手覆于勃.起的性.器之上,鸦黑的鬓角被汗水濡湿,双目微阖,被汗水浸透的眼睫在洁白的脸上投下两片小小的阴影,嘴中胡乱发出些淫靡之音,原本紧裹的袍子散乱大敞着,露出大片的肌肤和一段细瘦的腰线。
饶是他在西域多年,见惯了野.合的男男女女,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活色生香的活春宫。男人竟然也会如此……浪荡?
贺长风的呼吸不禁加剧了起来,幸而他所修武学需要静心平气、稳定心境,不过眨眼功夫,贺长风就心如止水,不为所动地抬起头,腾身至他面前,坦然道:“化情香?”
千白鹤到底在这段时日,给他烧过多少次化情香?这已经是本日的第二次了罢?贺长风想道。
叶少思神智迷糊,隐约间只觉得一个冰凉的物什向自己逐渐靠近,他整个人就如一只盛满铜炭的火炉,缕缕不绝的热气炸开,感到那股冰凉气息,心下喜得几乎也同热气一般炸开,连忙迎了上去,将身子与那冰块贴到一处,不断扭动,果然觉得高温下去不少,舒服得喉咙直咽出“呜呜”声。
“…嗯…好舒服……”叶少思如痴如醉地蹭着贺长风的胸膛,浑然不觉贺长风脸色倏然变得庄重起来。
飞星教虽倡导顺应人之天性,双修交.合的事比比皆是。于贺长风而言,不过是无益大道的无用之事,打自心底,从未打算与那些麻烦打交道。这时见叶少思主动靠来,明知他是出于淫.药作用才做不得已之事,照旧闪身,僵着肩膀把怀中这具滚烫软腻的身体摔了出去。
叶少思之前刚刚靠着冰冷气息得到了身体上的舒坦,这才片刻,遽然身子被一阵大力推开,跌跌撞撞站起后,所环抱的“能让自己舒坦的物什”却消失了,心中委屈无比,不断呢喃:“…热…我好热…救救我…帮我…啊…”
贺长风见他还要循着气息走来,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千白鹤委实心狠手辣,这人与她无过无结,无端端被迁怒,下了数倍的药量,不难受才怪了。
他想归想,终究不愿自己浪费时间去帮他纾解奇痒。贺长风并非中原所谓仁义之士,没那么多泛滥的同情,利索地点了叶少思的穴道,替他系好袍子,让他靠着树干。
“你忍着就过去了,化情香辅以药物需要慢慢解去。不要烦我。”他话音刚落,才知自己嗓子竟然也有些微微沙哑干涩,暗自怔愣,我这是怎么了?
叶少思听他说要让自己慢慢等着药性退却,脑海空白成一片,被情.欲支配却又被贺长风绑在树干上动弹不得,后.穴发痒地一阵阵不住收缩,前端亦是直挺挺地想要发泄。得不到抚弄的身体酥麻得像是被无数小虫爬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口中“唔嗯”作声,湿润的眼角泛红,竟至于向贺长风求欢起来:“求你…求求你…求求你让我插一下…就一下…”
贺长风听得他淫言秽语,眉峰紧皱,不知怎地心下冒起一股无名之火,怒气冲冲道:“你够了没有?一个男人软弱于斯!”
叶少思哪里听得到他说了什么话,只记得这家伙救出他后趁他不备,偷走了他视若珍宝的玉势,那玩意插在身体里是在太舒服了,如果还在的话……
他这一想,几乎身子都软成一滩春水。尽管四肢不能动弹,对玉势的执念更深,口中叫道:“你偷走了我的玉势,你还我!我的,那是我的!……快还我!”
贺长风猛然记起这档子事,午后他将叶少思从牢内带出时,叶少思确实带了根玉势出来,只是中途对方神智清醒时,将碧色淫.器扔掉了。这事却怎么落到了他的头上?
他这黑锅背得太冤了,贺长风牙咬得咯咯作响,不想和坠入欲.望的疯子说话,撕了衣裳一角团成一团,塞进叶少思口中。
吵人的聒噪停了。
夜色已经升起,月亮露出其小小一角,弯如钩。
第10章 继续没有章节名
月夜极好,数十颗星星布于天幕。贺长风实在没办法,不得不继续抱着叶少思在山林之间朝西北而去。
当头的北斗七星熠熠生辉,怀中睁圆眼睛的叶少思甚是可怜地仰视着他,湛然仿若盛满了星光。贺长风注意到他的视线,眉峰绞拧高扬,掏出塞入他口内的布团:“你又要干什么?”
叶少思轻轻扇了扇眼皮,眼睫一抖一抖的,不安分地跳动,眉眼唇鼻暖洋洋地喷出慵懒的邀欢气息,半是羞涩半是紧张地道:“让我先弄一弄……好不好?”
“不好。”贺长风断然回绝,索性点住他的哑穴,竟觉得他眼神有一丝丝的哀怨,仿佛是在控诉自己的“罪行”。
他头疼地抚平额头皱痕。化情香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成瘾后难以拔除,光靠解药不可彻底根除;要想治本,还得靠如金石难断的坚定心志。叶少思这副模样,如何是好?
贺长风不再多言,他抱着的好歹也是一个男人,分量入手不轻,赶路的速度自然而然比独行慢许多,现下先回无情岭再说。
无情岭是他所居之处,名为岭,实则为一座高耸山峰,亦是环绕日月山脉。他喜静,故而挑选此处作为居所,静修时甚是合意。
大约到三更天,他便赶回了无情岭,群鸟闻声惊鸣,纷纷展翅投入另一处林中。贺长风抬头看了一眼悬于他头顶上空的弯弯弦月,一时不知道自己究竟中了什么邪。
像这种囚犯,不该上他的无情岭,脏了山路。他居然破例将这犯人待到此处,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可扔下这该死的人不管,只怕对方又惹是生非,弄出什么不对来。
叶少思呜呜地瞪着眼睛,惨白的月光洒在他脸上、后颈,甚至于洒进他锁骨深深凹陷进去的骨窝里,看上去脆弱而又美好。贺长风自然而然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用力攀上那段修长的脖颈,慢慢收紧。
流水般的黑发穿过贺长风粗糙的手指,摩擦之间伴随着一种异常柔软的触感,像是他六岁时养的一只雏鸟,不断用鲜嫩的绒毛蹭磨他带茧的指腹。
叶少思身体不能动弹,眼珠子还能转动,又是盼望又是害怕,生怕贺长风手下一用力,就将自己掐死。他使出浑身解数,用那柔软夹怯的眼神试图将对方勾引得神魂颠倒。
他自己并没意识到,这时他的思维已同名叫“千白鹤”的女人已无二致,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出卖肉.体。
鲜活的肉体最容易唤起心底的野兽,贺长风手指缠绕在他脖颈上,稍微向上滑抹而去,捏住了那枚凸显的喉结。白玉般的颈上瞬间多出来几条鲜红的掐痕,这都归功于阿依敏罕,在石牢中并不吝啬食材,将他的身体喂得更加适合豢养把玩。
最好的货物,往往是有或美貌或清冷的面容,且身体适于凌虐,在任何场合都极为放开。阿依敏罕果然是个中高手,将好好一只高傲的孔雀折断翅膀,践踏到泥沼之内,弄黑它白皙的羽毛。
可若这只鸟被救起,后面的事,岂不是更妙?更有趣?
贺长风心思转得飞快,启唇对瘦弱的鸟儿道:“我不杀你,也不关你,你总归逃不掉的。”
无情岭上寒风瑟瑟,贺长风的居所就在眼前,周围仅仅生着几棵树,显然是被清理过的。
叶少思的穴道已被解开,贺长风拍拍他的脸,让他起身:“起来,到了。”
怀中的人软绵绵的,面色酡红而双目紧闭,紧蹙眉头,恍若未闻。他这才发现,手下的肌肤滚烫如火,像是升起烟的路子,一定是发起了烧。
或许……是衣裳太单薄了?他当时身上只穿着自己脱下来的袍子,体质太差,受了风寒?
贺长风甚少有生病的时刻,他头大如斗地对着这块烫手山芋束手无策,觉得自己是否该重新考虑一下,将这人打包放下山。无奈,他只好抱着对方进屋。
这时夜色正浓,他的居所自然不会有婢女等闲杂人。堂堂飞星教护法,竟须亲力亲为,给一个教中要犯打水擦身子。
他并未照顾过人,这时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打算先把人救活,别让他死了。待明日山下的仆从侍女到了,再打发他们去买药。
贺长风心思坚毅澄澈,此时也未起非分之想,只简简单单给他擦拭完身体,将人裹在被子里,塞入床榻内,自己另扯了一条毛毯,合衣盖着,躺在床榻外侧。两人虽说算是同床共枕,但一人病得毫无知觉,另一位则坐怀不乱,这一夜倒也没发生什么事。
第11章 题目已被吃掉
第二日一早,叶少思头疼欲裂地睁开眼,抬头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张俊美陌生的脸,一对眼睛墨蓝无比,像是狼一样地看着他。
叶少思惊魂未定,“啊”地一声,自己难道不是身处石牢么?怎地……到了此处?难不成,真被那妖女给送人了?
“醒了?”那张脸的主人从他面前挪开,好整以暇地坐在床榻外侧,抱胸负手:“你该不是一觉醒来什么都忘了吧?”
叶少思迷迷糊糊地支起身子,才渐渐想起昨日的事,顿时窘迫地恨不得将自己重新埋回被子里,神色一变:“…忘记问了,你是?…”
他其实见过贺长风,但那时身处地牢之内,光线昏暗,又时间久远,早就忘了他的相貌名字,以至于现在还是稀里糊涂的。
贺长风面色铁青,很不高兴地说:“贺长风。”
他尴尬地将身子往里挪了挪。叶少思尚算聪慧,岂能装作没发现对方眼眶挂着的两个黑眼圈?必然是自己鸠占鹊巢,让他一夜没得安息:“抱歉,我……咳咳!”
话未说完,忍不住咳嗽起来。他这下才惊觉自己嗓音不对,沙哑干涩至此,明显是…纵.欲和发烧的影响,更想让自己立刻消失在对方面前。
贺长风望着他消瘦的侧脸,语气软了几分:“你昨日,睡的我的床。所以,今日你必须给我把床铺清理干净,自己去客房,并且打地铺睡。”
他低下头,十指相绞,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他好歹也是汴阳少城主,到这里真要做下人才干的活吗?
贺长风见他沉默不语,心念一转,恐吓道:“那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别耍花样,否则我多的是法子让你告诉我。”
“……”叶少思知道总有这么一天,支支吾吾地开始颠三倒四,他岂敢自爆家世?以少城主的身份,落在魔教手里,岂不是害了他父亲?
贺长风不耐烦地厉声道:“说不说?”
他的瞳孔甚至散发出如狼一般的幽幽光芒,吓得叶少思浑身一个哆嗦,唯唯诺诺地小声道:“我……我叫叶少思,双字律之,汴阳……不,汴水人士。”
贺长风点点头,不管他叫叶少思还是叶律之,到了他这里,都是一件极好的利刃。
他深谙化敌为友之道,知道过刚易折,便放软姿态,泰然道:“我不管你叫什么,以后你就住在我这里,不要随意走动。今天的床铺算了,让下人去洗。”
等了好一会,也没听到叶少思回话。贺长风转身一看,发觉对方将头埋在被子里,闷不作声。
他解开被子,叶少思的头被迫露出来。那张漂亮的脸上又红又白,黑漆漆的眼睛周围红了一圈,湿漉漉的。
“……”贺长风心下微微恼怒,自己分明态度如此只好,既未严刑逼问也未出手打他,怎么对方居然哭了呢?哭就哭吧,为何还要躲着偷偷哭?难不成自己倒比千白鹤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