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千白鹤的不安好心就逐渐暴露出来,她让人日日夜夜点着化情香,待他一出浴,那种甜腻的香气就立即出现,弄得他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敏感地想要抚弄。化情香作为房事之物,这么长期烧着,迟早会让人变成一碰就会软得不得了的玩物。
叶少思心高气傲,却也经不得这样折磨,通常到最后还是会亵.玩自己到精疲力尽,他一直希望汴阳和武林盟能有人来救他,可许多日都没有任何消息,终于让他明白,这魔教地处偏僻,大概自己一辈子都要囚禁于此了。他也逐渐心死,潦倒失意地任由欲.望控制自己。
第7章 负隅顽抗
午后,叶少思呆呆盯着紧闭的牢门,眼神寡淡,低垂着睫,魔怔地想着,大概这辈子都无法再看到中原的风土了吧?
他厌恶着自己这具不争气的躯壳,却又不得不悲哀地承认,他的身体从来都是如此痛快地渴求着每日的甘霖,渴望化情香的侵入。
好难受……
叶少思撑起发烫的身躯,一手托腮,另一只手紧压唇部,努力想使不安分的香气镇定下来;可他的眉心分明一跳,牵带着鼻梁两侧渗出许许多多的水珠来。
烧灼感从腹部开始出现,如一条百足蜈蚣,森然向上爬去。叶少思喉舌发干,不住地绷直身子,出气大过进气地喘息:“不……我……”
气流匍匐前进,冲到他的四肢五府之内,熟悉的酥痒再一次占据了他的神智,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影响,叶少思双肩无力地一震,掩于口鼻之上的手顿时失去作用,馥郁浓香无孔不入,飘至他的鼻底。
糟糕!
他心底疾呼不好,咬破舌尖让自己不会立刻丧失意识,跌跌撞撞跑到床角旁,以身体蹭磨来缓解无法发泄的狂躁感。
千白鹤下的药量一日日加重,最近甚至掺入了少许的阿芙蓉。叶少思混混沌沌,一会如掉入熔炉一般热得发狂,一会又同在冰天雪地里一样浑身发抖,眼前黑白交错影影重重,另一个意气风发的自己,就像一条活过来的影子,站在他的面前盈盈而笑,嘴角弯翘着道:“叶少思,你真没用。”
一会,又有一个他,眼里满是不甘,疯狂的神色带着一丝迷茫,猛然掐住他的脖子,手指紧紧扣着脖颈上的各处血管,带着血丝的眼珠几乎暴出眼眶,狂叫道:“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快给我!快给我!”
“不!不!不要怪我!”叶少思使劲捶打他的手,口中不断喃喃道。
他踉跄着跌倒在地,眼前的叶少思顿时化作虚无,取而代之的是他爹又憎恨又惊恐的眼神,看向他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个素未谋面相识的人,扬起马鞭道:“畜生!你看看你,辱没家风,令祖宗面上无光,我是做了什么才会有你这样的孽子!”
叶少思被他一鞭抽中,背上火辣辣地泛疼,一声不吭地不住磕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渐渐从幻境中醒来,才发觉自己却是倒在被撞折的床柱旁。一摸背上,果然拉出一道新的伤疤,怕是有木屑扎入血肉中,难受得紧。
他沙哑着咯咯一笑,嘴角抽出一个极为苦涩的笑,瘫倒在床旁。阿芙蓉这东西,一时用了,让人醉生梦死,飘飘欲仙般进入极乐世界;一旦醒来,面对的只有填不满的渴望。
不管怎么样……幸好他并不会彻底被阿芙蓉迷惑。
叶少思已经不求此生再能踏入中原,他只想在死前,拉着千白鹤一同进入地狱,死后也要化作厉鬼诅咒那个妖女,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他痛苦地闭眸,任由化情香激发出的情.欲发作,滚作一团,从床底急不可耐地抖出一串物什来。之前时日,他已对基本做法轻车熟路,径直取了药膏便往后抹去,一鼓作气将玉势往内插入,未充足润.滑的后庭顿时一缩,被撕裂的痛楚让他微微睁开眼睛,大口喘息起来。
想要复仇……必须保持哪怕最后一点神智。
叶少思的面容几乎扭曲,发狠地咬着牙,吞吃着碧绿的玉势,他的四周挂着许多铜镜,不管转到哪个角度,都能清楚看到他自己。
这姿势实在诡异,又实在淫.乱、叶少思盯着半晌,黑漆漆的瞳孔里仇意更甚,他完全是不要命般地一阵胡弄,弄得遍体鳞伤,却也堪堪保住了灵台最后一点清明。
“……”他低促地骂出一句脏话,将一对极为漂亮的蝴蝶状夹子,夹在乳.头上。
他低头看了一眼,不作迟疑地尽情发泄,洁白的躯体上下都是蹂.躏过的痕迹。
“…唔…还不够……”叶少思烦躁地卸下夹子,一口咬住自己的右腕,亲吮着皮肤,果然令身体大感舒畅,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又痛又痒又恨又喜欢,整个人都快飘起来。
“…啊!……”在玉势的不断深入下,叶少思得到乐趣,叫唤一声便泄了出来,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后.穴不断流出透明的液.体。
地上一片泥泞,叶少思丝毫不在意,只顾着先舒服了再说。他深知按现在的情况,自己怕是一次不够,还得再来一次。
歇息了片刻,他继续换着法子干那手.淫,本来寂静的牢房内传来甚是令人脸红的声音,远远便能听见。
贺长风本不欲多管闲事,但他来找千白鹤时,却听见远处有一阵连绵不断的吟哦之声,淫.靡到了骨子里,各种情.事所产生的声音,尤其露骨。
贺长风听了一声便明白是怎么回事。西域风土人情本就与中原大有所不同,没有什么纲常伦理、礼义廉耻之说,便连“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尽取妻妻之”的事屡见不鲜,在牢房里若有人贿赂看牢人,与中意的犯人翻云覆雨的,更是不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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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不会感到有一丝一毫好奇,足尖点地,凌空飞起,在空中稍微几个动作,极快地稳稳落在附近一株极为高大的古树上,这树年岁已久,依然枝繁叶茂,正是藏身的好去处。
那声音一直在响着,贺长风不为所动,耐心等着千白鹤的到来。一般在午后,她都会经由此处消食。
如他所料,不过一炷香后,千白鹤翩迁而至,如玫瑰般娇艳的脸颊飞红,像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甚至哼起了小曲,用胡语自顾自道:“诡诈的中原人,傲什么傲!像只孔雀一样,穿金戴银的毫不花哨。我折断你的翅膀,打断你的腿,任你是只雄鹰也飞不起来!”
贺长风一愣,难道她没优待那个俘虏么?
昨日他的暗线在关外的客栈打探到,最近武林盟在大发英雄榜,寻人找失踪的武林盟弟子,那弟子口角眉目,似乎与捉来的中原人甚想象,贺长风原想与她计议一番,不料千白鹤竟未听他的话?
他继续凝神听着,若有若无的女声软腻,却透出一种冷冷的腔调:“你在这里干什么?师兄?”
贺长风自忖藏匿隐蔽,不想被发现,这便想要跳下树,一个粗哑男声插话道:“喂,阿依敏罕,我路过的,你来这里又是干什么?”
贺长风收住手脚,冷眼旁观他和千白鹤的师兄——风涤尘。
相比他和千白鹤,风涤尘是个不折不扣的西域人。他们虽然都是师父的徒弟,但只有风涤尘,外貌是正宗的当地面相。
“别处说话。这里有个人一直发春,吵死了。”
贺长风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心中疑惑更重。他想不到两人要去干什么,但总之不是什么好事。
他的思绪渐渐被那个人不绝于耳的叫声所影响,半天理不着那条线的开端,震怒地循声而去。
声音越来越近,贺长风发现,他所处的房户与别处毫无二致,里面没有一个人,但那声音确确实实在房内。
机关?千白鹤这么把人藏在这里,煞费苦心了吧。
贺长风一不做二不休,很快找到了玄机所在。他将书架上那盆绿色连茎扭转一个方向,墙那边传来一声小小的“咔嚓”,齿廓缓缓转动起来。
原来是个地道,也不知道何时修建的。
贺长风一路走去,却再没遇到任何一处机关,顺畅地走了许久,等到了地面上,发觉还有一段路通往另一方,便索性跟了过去。
走至尽头,他惊觉,原来这里是一处他也未曾见过的牢房,以大石堆叠砌成,无人看守,门外别了一把锁,那个声音便是从门内传来。
贺长风跳至铁窗旁,一览无余。他惊讶地差点喊出声,幸而多年的冷静平定了心中的震惊。
贺长风不作他想,以内息震碎了门锁,推门而入。
叶少思眼神迷离地飘至他脸上,问道:“你…是…谁?”
他已经许久没有和别人对话,平日常是自言自语,突然见到个和他说话的大活人,一时竟然忘记了怎么用文绉绉的词语,倒和刚学语的婴孩的一般,只能想到最简单易懂的句子。
贺长风转转眼睛,低头看着他通红的、泛着水光的眼角,反问道:“你是谁?”
第8章 相救
“不知道……”叶少思用力地摇摇头,促狭地抓住他的衣襟:“你,放我走。”
贺长风的衣带被他一扯,险些落下,他扭开叶少思的手,深邃的眼睛异常冷静,缜密了然地剪住叶少思,又道:“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叶少思着急地道:“我……我是……”他内心深处总归有一丝神智,阻止着他招认身份。
“…我…我…”他的血液焦躁不安地滚动,不禁又热又痒扭动着身子。
贺长风看他面色绯红,眼神虚虚飘在半空,知晓他大概撑不下去了,加紧逼问:“你是谁?”
叶少思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看着面前朦朦胧胧的人影,满头大汗。
贺长风不耐烦了,中原人真是磨磨唧唧的,比驴子还不如。瞧一只驴子,在前面绑个胡萝卜还知道走两下呢。
他心里颇有微词,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揪住他的胸口:“你到底说不说?!”
“我…姓叶,”叶少思的嘴里终于迸出几个字,他急急忙忙地问道:“你可以放我走吗?”
贺长风点点头,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可以。”
他并没有放人的打算,据眼线所言,武林盟要寻找的弟子,亦是姓叶,名律之。不知道二者是否为同一人?若真是如此,倒可用这小子做筹码,摆平自己现在的麻烦。
风涤尘和千白鹤相互对峙,他居于两者之中,可谓如履薄冰,两面都吃力不讨好。飞星教向来尊奉弱肉强食的原则,他相信,就算那两人分明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若是他有把柄落到任何一人的手里,双方又会立刻变成一条绳上的蚂蚱,伺机共同联手落井下石。若姓叶的真是某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他计画得飞快,不过短短一刹,就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做,不禁显出几分得意神采。叶少思自是不觉,痴痴往牢门便要走去,甚至都不顾赤身裸体。
贺长风解下外袍,踢了踢掉在地上早已不能再穿的他的衣服,把大袍扔了过去:“自己穿。”
叶少思在牢中被折磨多日,羞耻心已经大大不比当日,早把中原身体不得外露的组训忘到一旁,这时也不觉难堪,而是微微阖着眼帘,撕了袍子一角,将玉势连同大腿腿根绑住,也未穿沾满污秽的亵衣亵裤,胡乱套上袍子,低声道:“……多谢。”
贺长风待他穿好了,闪到他面前,嘴角微勾道:“你可是闻了很久的化情香?”
“……”叶少思稍稍收敛神智,步履虚浮。
他不答话,贺长风更确信了,拦住他的脚步:“你这样子,走出此地不消一炷香,便会被千白鹤寻到。”
听到“千白鹤”三字,叶少思的耳尖一动,继而抬头:“…恩公,你有什么办法么?”
“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不必提什么恩义。”贺长风打断他,指着门外,极目远望,青翠苍柏和巍然高崖连绵不绝,各峰千奇百怪,若非教内之人,在众多山头绝壁中也会失了方向。
叶少思眼中火焰忽明忽灭,正值这时,贺长风道:“况且她的香中通常燃着阿芙蓉,你如果不先戒掉对此毒物的依存,在大能耐也是无济于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嗓音沙哑,面部微微抽动:“请你带我走。”
贺长风志在必得地一笑,十分轻易地抱起他,缓慢地把手放在他的双目上,替他闭上眼睛:“你不要说话,我带你道隐蔽之处。这里是千白鹤的地盘,我不能乱来。”
叶少思沉沉地嗯了一声,只觉身体一轻,耳边风声呼呼刮过,必然是贺长风以极高轻功纵腾跳跃所致。他心下黯然,只觉此生再难于武学有如此造诣,复仇的希望又灭了一分。
贺长风抱着他,一刻不停提足内气。千白鹤轻功绝佳,就算方才和风涤尘刀剑相向,若发现姓叶的消失,也会很快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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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白鹤所选的这处山峰四周幽静,若非对教中极为熟悉之人,极易迷路。
贺长风先前并未到这里,环绕日月山的山峰众多,谁会把每处地方都走一遍呢?他在山上度过二十余载,也不见得将每处都踏遍。幸好从群山之中摆脱并非难事,只要等到暮色降临,望天空北斗七星,一直向西北,便能进入他的独居之处。
是而,他先走出了很远,确保千白鹤不会追到后,小心翼翼地将叶少思放在层层灌丛古木之后,警告道:“不要出声,等晚上再回去。”
叶少思慢吞吞地转过头看向他,“你救我也不是随便发慈悲罢。”
“不错,我救你,讨厌千白鹤此类行事只是其一;”贺长风爽快地承认,神色泰然,“其二是,你是徐州武林盟的人,不能因为区区小事,和武林盟撕下脸皮闹到鱼死网破。”
闻言,叶少思哂笑,“原来我竟成了香饽饽!”
贺长风说这话只是为了试探他到底是不是武林盟寻找的弟子,未想叶少思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答语已昭显了自身来历。
果然出自武林盟?可惜了,这样漂亮的一张面孔,却被那群“正道人士”养成了个绣花枕头的草包。
他的目光丝毫不加掩饰,叶少思脸热面红,稍微避开他的视线,这才发现贺长风的眼瞳在淡淡的日光折射下呈现出一种极深的墨蓝色,乍一看去,若不注意,便以为他长着一对黑色的眼睛。
叶少思闭上眼睛,疲惫地按着眉心:“你的中原汉话很好,却为什么要认贼作父?加入邪教?”他话语尖利,若放在寻常人身上,只怕现在就要指着他鼻子大骂;贺长风自然不是寻常人,他自幼在西域边境长大,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随口道:“我是孤儿,被遗弃在西域,自然不是中原人。”
“你长得比较像汉人。”叶少思低垂着眼,想一想,又夸了他一句:“眼睛倒是很像他们,挺好看的。”
贺长风眉尾一扬,面色坦坦荡荡一派不以为然,十分平静:“嗯,这话我听过好几遍。不过我不稀罕这张脸,在西域之内,有力量的强者才能得到大家的尊重,不似中原。”
他这么一说,倒是看不起中原人。叶少思喉头一梗,含恨道:“你懂什么!谁要像你们这邪教一样见人就杀。”
贺长风深眸里颇有几分不快,懒得与这愚昧汉人计较,不禁说出风凉话:“倒不知道是谁,一看到我教派弟子,一律格杀勿论。”
“而你,就是赶着来送死的。”他慢慢加重了咬字,看着叶少思冒汗的脸庞,“被千白鹤抓住这么久,还如此嘴硬。撬不出一句话。”
叶少思颓然地掩饰难堪的神色。他说得不错,一般情况下,他只怕死过四次八次了。他也知道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他是汴阳之少主,叶家唯一的少爷,怎么能…怎么能…怎么能变成这样呢?……
叶少思一片迷茫,吐出一口气,靠在树干上假寐,双手环住膝盖,思绪逐渐飘回了远在万里之外的汴阳城。昔日赏花饮酒、打马街头,游于市井之间,宝马香车……种种种种,仿若庄周梦蝶不过短短一瞬,教人再也无法忘怀。
原来,都说相思最苦,殊不知最苦的相思,却是难解的思愁。
贺长风见他默然不语,以为他在暗自生闷气,问道:“你在想什么?逃走?”
“没什么,想回中原而已。”他惊奇了一霎,这蛮子是怕他跑了吗?便讥讽道:“你放心,蝼蚁尚且偷生,我还想多活几天。”
贺长风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如玉的面孔看了一眼,点了他穴道,转身便走:“你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