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秋完本[古耽]—— by:白首到老
白首到老  发于:2017年0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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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京秋》作者:白首到老/崩溃的白首到老/小鸡快跑
文案:
一篇伪穿越小白文,作者rp+999!
大雪漫天。
陈渊死在新帝登基前夕,死在喜欢的人手中。
而后,世间多了一缕没有姓名、没有亲友、没有爱人的幽魂。
偏偏,他又遇到了周阳周慎行。
作者本人的看法:
1、一篇小白文,写着纯属为了自己爽
2、第一人称,还是攻的视角,被雷到不负责任,我只负责爽完顶着锅盖就跑
3、写完了,给自己加999人品。

第1卷 默认分卷[1]
第1章 1、

天气甚好,甚凉,远远看着,翠湖碧天一色,浩浩荡荡,一派开阔,美到令人心醉。
那年是神泰十一年,风平浪静。若非要挑出来一点端倪,那就是天上的云彩太少了,以及我遇到了周阳。
酷暑的热七月,没有一丝云彩的大太阳天,火辣辣的日光透过窗户,热卷了我的眼皮。
本公子虽然穷,但是穷的也就剩下钱了,不多,也就那么几万贯吧。
那一日注定不平凡,因为太阳竟敢忤逆本公子,到我的头上来撒野。而茶楼里其余的人,都噤若寒蝉,等着看我的反应。
我很纳闷,也很无语。其实,在他人眼里,我陈三,是一方恶霸。但,我觉得,我没有那么坏。
可惜啊可惜,我好端端地,不知怎么就和那些强抢民女的恶霸划为一类。
我虽爱繁华,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喜好虽多,吃喝嫖赌,却从未干过光天化日之下强占他人的事,与那些美人们在床上被翻红浪也都是你情我愿,怎么就成恶霸了呢?
本公子姓陈,家中排老三,单名唤一个“渊”字。但,因为我爹是那礼部尚书,他年轻时十分争气,尚了公主,也就是我娘。
我也就跟着沾了那么一点点光,能前呼后拥,人头狗面一阵子。
诺大的长安城,我爹那个正三品的官,在那些更高级的官里,简直不堪一提,但有我娘那层关系在,还是能说一些话的。
而且我是家里老三,不用继承什么父业,想怎么风流就怎么风流。老头子气得病卧床上,可我知道,那是他在找借口,暂时向皇帝表忠心呢。
当今的皇帝圣上,乃是我祖宗的祖宗的孙女的外孙子还是什么,约莫往上数个八九代,也能稍微沾亲带故,远系的那种。
我爹作为外戚,娶了我娘回来,这层关系便又近了一些。不免遭到许多人的闲言碎语,时日一长,老皇帝可能也觉得不妥,说话时,总明里暗里让我爹安分守己。
他现在病倒在床,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他既然病了,我好歹也能做足面子,得成天端着汤药伺候在床边。
看着窗外无数的斑驳景色,本公子实在,心痒难耐。可每次溜到门口,就听到我爹严肃地喊:“陈渊!”
他每次喊我陈渊时,都让我不寒而栗。
一旦他喊我全名,而不是喊我的字“景明”时,下一刻肯定要劈头盖脸,对着我砸冰雹了。
我心里伤怀,却又不好言明。只是默默点头,目光定格在脚尖,不自在地绷着脸,恭敬弯腰:“是,父亲。”
老头子的鱼泡眼都快瞪破了。再看旁边,我娘看到情况不妙,于是用布袖子擦着肿红的核桃眼,悄悄撩开袖子一角,对我做嘴型:“还不给你爹说好话。”
我会意,甚是人模狗样,趴在我爹脚下:“孩儿知错了,父亲!孩儿一定会尽心侍奉你……”
客套话说完了,我也流够了眼泪,是时候散了。
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爹偏偏只对我百般要求,以至于我常常怀疑自己是我娘和其他男人的种,他是我名义上的爹,所以才想着法子百般虐待我。
为了解决这个困惑,我来来回回瞧过八乡十里的男人,颜色都没老头子年轻时好。我娘眼光甚高,估计歪瓜裂枣,也瞧不上的。
再看镜子里的公子,和爹的神态很相似。我才放心地认为,我确实不是菜篮子里抱回来的养子。
这一日,好不容易等他午时睡了,我困乏了十天半个月的心,终于可以好好放到外面,潇洒一回。
我上了茶楼,看着这太阳,后悔不迭。
如斯烈日,实在灼眼。
我摇头斟了一壶酒,自饮自酌地很得味。
家童小邱想替我满上这一杯,可他笨手笨脚,竟然打翻了酒壶。这下噼啪噼啪,洒了一桌子的酒。
本公子惊了,怒了,颤巍巍拾筷吃饭,刚吃了一口菜,差点没吐。
所有的菜,被那一壶酒跑得都是股臭味,统统不能吃,滋味奇怪之极,简直是本公子吃过最黑暗的。
我正欲发作,让这个不长眼的小邱卷铺盖滚蛋,突然邻桌转来一声清冷至极的男声:“这位公子,他无心之过,你又何必斤斤计较?”
说罢,一只冷白飘逸、不染一尘的宽袖轻拂过我的手。
我忍不住反握住他的手,那叫一个细腻光滑、温香软玉……
我飘然欲仙,就算他穿得再像丧服,身上披着的那件白衣,都似冰雪颜色,在百花之间犹如傲雪寒霜,与众不同。
视线一点一点上移,他的手指节分明,像是上好的玉石,冰凉透骨。
冰肌玉骨,浑然天成。
饶是阅美无数的我,此刻也小小荡漾了一下。
再抬头,对方乌檀木也似的头发束起,精神极好的样子,皮肤却惊人的白,眉心一点火红朱砂痣,衬得整个人都惊艳无比。
而那两粒眼睛,如高山冰雪,带着高不可攀的从容、优雅,如画一样,赏心悦目,剔透晶莹。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眸子一转:“公子?”
我死死抓着他的手不肯放,身体自内而外都重重颤抖,觉得这人实在美到了极致。
那男子似乎有点恼,清清冷冷的神情里多了丝怒气,低声道:“放手。”
“你叫什么名字?”我不松手。
旁边人皆嘘地噤声,齐刷刷看着他。
“周阳。”
恋恋不舍地看着他抽走了手,我赶快道:“好名字。在下陈三,陈渊,字景明。”
素色衣衫的美人毫不领情:“我没问你的名字。”
我呵呵一笑:“甚好,那现在你知道了,我们便是朋友了。”
“我什么时候和你成朋友了?”他反问。
这可难不住我:“就刚才。”
他哑口无言,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转身就走了。
我心笙荡漾。
他的背影,如惊鸿之姿惊掠而过,像是一只翩翩展翅的仙鹤,清扬婉兮,说不出的出尘绝艳。
也只有他周阳这样的人物,才配得上称一句,神仙也似的人物。
我那一点点小心思,止不住泛滥,快步上前,抓住周阳的袖子,挑眉:“周公子,留步。”
周阳瞬间变了脸色。
我得意洋洋。
谁知得意没多久,下一刻尚来不及反应,只听得破空“嘶”地一声,他竟然扯断了袖子,徒留我手中半副雪白的锦缎。
我魂都断了,直着眼睛道:“周公子,肯为我断袖?”
对方面上一阵青白色闪过,长眉紧皱,眼神里露出一种名为不悦的情绪。
我欲火正旺,心痒难消,平生也从没见到这样喜欢瞪人的美人,伸手就勾起他的一缕长发,放于鼻下吮吸,口中道:“头发也是美的。”
这话半点不虚。
瞧着一头柔柔的乌发,不知道擦了什么特殊功效的皂角,保养得当,一根分叉也没有,光华倩丽,一梳,顺到底。
这般想着,索性用手插进去梳了好几遍。
我怕惊着他,于是用一只胳膊紧紧勒住了他的腰,故意挑着靠近他后颈处一块敏感的嫩肉,吹气道:“周阳啊周阳,你就不坐下来喝口茶吗?”
周阳的表现,果然是个良家子,他耳朵不出意外地红了,一双清亮的眸子里泛着惊慌失措,扯着我的胳膊,冷眉拧蹙,低怒道:“放开!”
“周公子,都是我的错……”小邱在一旁哭哭啼啼,如丧家之犬:“主人,你就原谅周公子吧!”
我打量了小邱一次。奇怪,小邱以前的皮相算得上清秀入眼,现在看来,竟然姿色甚为寻常。别说他,就是我见过的所有人,都比周阳差了不知道多少倍!
好歹我陈渊,选书童、家童从来都跳顺眼的、好看的、伶俐的。怎么小邱以前好看,现在变丑了?
“小邱,你滚一边去。”我道,在耳边悄声道:“你若是不肯去陪我喝茶,信不信我立刻先让这个小邱滚蛋?”
我说到做到。
周阳既然敢为小邱说话,必然心肠正直。掐着他这个弱点,我有恃无恐。他心肠这么好,肯定不希望小邱因为他摔破了饭碗。
周阳憋红了脸,手足无措。
我扳着他的手,将他连推带搡牵入了茶楼包厢。有四个大屏风挡着外来的视线,还有道厚重的门。这包厢位于茶楼一扇窗旁,挂着布帘,还贴心地放着零零散散几只带靠背的凳子。
我捏着那半副断掉的袖子,点了周阳的穴道,将他放到凳子上,用雪白的断袖将那双玉石一样的手和椅背捆在一起,打了个死结。
他睫毛轻颤,还有点点水汽,似乎是哭了,眼睛湿润。
我解开他的哑穴,道:“哭什么,刚才不都为我陈渊断过袖子了吗?”
“乖,喊声陈景明。”我按住他的后脑勺,贴着他的唇,高声道。
他破口骂,面有愠色,却中气不足,估计是出娘胎以来,第一次爆粗口:“王八蛋!下流胚子!”
我咬住了他的唇:“呦,还挺烈。”
“你长得真好看,周阳,我喜欢你。”我的手触上周阳冰冰凉凉的脸颊。
他动弹不得,僵硬着身子,一脸惊惶,“放开我!无耻!”
“听话,喊景明。实在不愿意喊,那边喊声陈渊。”我拍拍他的脸“陈渊!”他的齿间爆出一声浓烈的叫喊。我心花怒放,铺满了断袖之路。
这一瞬间,我的世界都光明了。
那是我第一次遇见周阳,周慎行。
大概第一次和他见面时,我留给他的印象太差,以至于此后,我用过无数手法试图让他喜欢我,他都再也不为之所动,这让我很受挫。
可陈三百折不挠,总想着,日久天长,总有一天,铁石心肠的人也能被我打动。

第2章 2、

可我最后还是以一种很可笑的方式失去了他。可我竟在死前才知道,他根本从未正眼看过我。既然他从没被我获得,我又有谈什么失去他的资格呢?
我记得那似乎是一个下雪的冬日,大雪漫天,封住了京郊苍陵山。我刚从山上道馆下来,他便骑着神骏的白马,带着侍卫,遥遥站在我对面,雪地上印着数道深深的马蹄痕迹。
我挤出一丝笑,对他拱手道:“周阳,你终于肯找我了么?我……我等了你好久啊。”
周阳未答我的话,从温热的怀中掏出一卷明黄帛书,缓缓读给我听:“诏曰:陈家三子渊,结党营私,与……”
他后面念了什么我没听清,我全副心神都在那把温润如玉的嗓音上。只知道,最后他说,“打入天牢之内,择日问斩。”
我苍凉地望了一眼身后白雪皑皑的苍陵山,收起了以往的嬉皮笑脸,正色跪在雪地里,自他冰凉的手中接过那道圣旨,借着这个机会,往他手中塞了一物,小声道。
“罪臣陈渊接旨,谢主隆恩。”
陈渊,陈渊。
我娘对我爹说过,这名字不吉利。
哪有自己家孩子,起个“沉冤”的?
我爹却说:“渊,乃是临渊之意,”他最后执意给我起这个名字。
果然一语成谶,冤案永沉,不得昭雪。
我母亲作为圣上的妹妹,金枝玉叶,下嫁父亲,皇帝看在她的面子上,才在她活着的时候没有收拾陈家。而她一死,周阳立刻就将砍头台架在了我的头上。
我悄悄地笑了一声,贴着他耳朵道:“周阳,你真狠。”
母亲一死,他这春风得意状元郎,自然,抓紧了一切时机报复于我。
我望着他清秀神澈的双目,心下就如这寒雪霜冰一般,凉得通透。
下来的事情,举国皆知。
——陈家三公子犯了国法,打入天牢,其余的几个兄弟流放的流放,罢官的罢官,我父母既然已死,自是树倒猢狲散,哗啦啦连坐了一群人,害得我亲兄长亦连坐入狱。
我早早写完了供状,将所有罪行都揽在自己身上,力保兄长周全。
就在我落完笔的时候,周阳便站在了我的面前,隔着牢门看着我:“为什么?”
我给他念了一遍供状:“罪臣陈渊,字景明……”
念完了,垂下眼睛对他道:“周阳,你知道的,我心慕你,心悦你,敬你,爱你,到这种地步,也记着你,想着你,不舍得你。”
这大概是我一生最真挚的情话,绝无半分作假。可惜,他从不信,也不愿意信。他喜欢我的程度,就好比沧海里的小小一点米粒,微不足道,近乎于无。
周阳的嘴唇似有些发白,微微颤抖,手中的火把都未抓稳。
他定定站了一会儿,拿着那枚玉佩,道:“还你。”
我望着他那双眼眸,眷恋地再多看了一眼他如仙人般的身姿,摇头低声道:“你拿着吧。不要被其他人看见。”
他未说话,背影虚虚一晃,步伐竟也不稳了。
再这样,气氛就太沉重了一点。
我只好问他:“谢瑛现下可好?”
谢瑛,是端王谢琰的同母兄长,从小身体虚弱,被送往苍陵山挂名习道,亦是我的故交。不知此次,可会让他也受到连累?
他和端王谢琰,都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两个儿子,未来的天下之主,必属他二人其中一位。端王手段高明,待他如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处之而后快。
他若因我被政敌抓住把柄,倒是我的罪过了。
“不好。”周阳神色平静,眼底毫无波澜,果然说出了我担忧的答案:“先帝病重,缠绵病榻不起,目前暂且由端王摄政。”
我微微退后了两步,靠着冰冷的石壁:“求你照拂谢瑛,起码不要让他受我牵连而死,不然我下地府都良心难安。”
那双眸子中的神光似乎跳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落下:“好。”
他应该恨我的。我强迫于他,他怎会不恨我?
只是不知道等我死后,他心里可有我的一席之地?
我不奢求一席,半寸也好,哪怕他的心内,只能容得下偶尔记起来我这个人,能记起来我的名字陈渊陈景明。
我朝他笑了笑,端起那杯毒酒。
肚中一阵绞痛,果然是……好酒!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看到一双绣着金龙的玄靴出现在我面前,而那双靴子的主人拉着他的双手,笑了笑:“慎行果然好手段,本王爱极了你……”
周阳没有推开他。
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原来……只是一场笑话罢了!
他再说什么,我就听不清了,耳朵和心脏都似有团热烈的火焰熊熊燃烧,将整个身体都烧空了。
陈渊死在神泰十三年。可惜他畏罪自杀的时机不对,那时正是雪日,牢房冰冷,不甚稳固的铁窗外飞进来许许多多鹅毛大雪,盖住了他的尸首。直到第二日巡视时,狱卒才发觉了厚雪下,被冻得浑身发紫、五官流血的可怖人尸。
京城盛传,陈家三公子“风度雍容,潘安车满,风流恣意。”
可再风流的传说,也会渐渐随着史书上的血色,随着岁月的无声流走,渐渐褪成惨白的一段回忆。

第3章 3、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我在一个秋日醒来。
有个道士一直在说:“……失败了。”
失败了?什么失败了?
他挤出一声急促的呜咽,晶莹的双目盯着地面的六芒星阵:“果然不行……”
那道士长得很挺好看的,一身素白长袍,风神玉骨,目中似有星光流转,绝非一般的道士,只怕是天子皇宫中才有的人物。
我在树上抖了抖腿,冷得浑身发颤。这样冷的天气,本该穿件大衣穿,为什么我身上衣裳居然只有薄薄一层棉衣呢?而且那件棉衣又旧又破,破烂的夹层里填得棉花都发黑了,脏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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