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吧!男神 [精校出版]完本[耽美]—— by:藏妖
藏妖  发于:2016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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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像你说的,不是意外,那到底是谁杀的?”
鬼知道。
“我不知道!”
但你不是能听到别人的心里话吗?你就在这里蹲点儿,挨个儿听,没准有什么线索。如果幸运,凶手正好就是这个宿舍楼里的学生,说不定还故地重游呢。
“都说了,除了你,我还没跟任何人的脑电波接上轨。”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还能干点儿啥!
“你可以侮辱我的本体,但不能侮辱我的能力。”
那你也得有能力啊!
“急什么,等晚上我能量满格了,天地任遨游,不要太拉风!”
然后呢?带我飞?
“找线索!”

北京时间23点59分,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溜进7#男生宿舍楼7层的男厕所里。
“用不用这么踩着点儿啊,我都到半天了。”
交流线索之? “嗯?”
为什么我们要约在这里?既然你晚上能量满格,为什么我不能躺在宿舍床上跟你心贴心地愉悦交流?”呃,对哦。哎呀,习惯这里啦,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郑羽忧伤地抚摸自己极速变粗糙的手掌,祈祷千万不要再有同学过来上厕所了。
“言归正传,我本来想去警察局找点资料看,结果正好赶上他们熬夜开案情分析会。根本没有结案,那只是学校安抚你们的说辞,警方也认为不是简单的自杀,只是线索太少,暂时还没有明确的侦查方向。
都有哪些线索,说来听听?
“首先,砸王景瀚的瓷水箱螺丝松动不假,但即便螺丝松动,水箱也应该是连同上下水管一起倒下来,如果是这样,那么按照角度计算,水箱只能是砸到厕所门上,根本不可能砸到王景瀚,但实际情况是上下水管虽然在水箱的作用力下倾斜了,但最后是水箱本身脱离了水管,正好砸到了王景瀚,这个概率不能说没有,但实在太小。另外这种老楼里的悬挂式水箱,清洁工是不会特意擦的,证据就是旁边几个隔间的水箱都落满灰尘,但这个隔间里的水箱却被擦得干干净净,警方在残片上找出了血迹,没找到灰尘,也没找到指纹。”
所以我当时没有听错,在厕所里还有第三个人,而且距离当时跟王景瀚说话的我很近,但王景瀚却没有看见他,那只能是……
“他在王景瀚的隔壁,而且很可能爬到了隔间遮挡的上方,正俯视着你们。”
郑羽用力收紧衣服,却仍觉得浑身发冷。
“再说到刘之远,他虽然是上吊身亡,但长裤的小腿后面位置沾上了84消毒液成分,两条腿都有,范围差不多,位置也相似,所以警方怀疑他是先被人迷晕,然后被拖到隔间里吊起来,伪造了自杀现场。裤腿后面的消毒液,可能就是凶手在拖拽的过程中蹭到了地面上保洁用来拖地杀菌的84消毒液。”
如果是迷晕,检测不出来吗?
“不是吃进胃里,而是使用一些沾了挥发性气体的手帕捂住嘴鼻短暂迷晕几分钟的话,好像很难检测。”
那遗书呢?遗书有什么疑问吗?
“说到这个,就是最关键的了,遗书是伪造的。”
可是我室友他们都看见过遗书,说是刘之远的字迹没错啊?
“字迹是他的不假,但是人为拓写的,就是下面垫着刘之远的字,在上面一个一个地描,虽然做得很妙,下笔也较为连贯,但一个原因是字间距有微妙的怪异,另外就是还有一些横折撇捺的细节上有所不同,这个就只有笔迹鉴定专家才能看出来了。”
果然,这两桩都是谋杀。可我实在想不出,他们就是普通的大学生,为什么会有人处心积虑地策划这一切,什么仇什么怨?至于吗?!
郑羽想不通,因为想不通,所以更难受。那是两个活生生的人啊,是他朝夕相处的同学、朋友,不久前还一起上课打游戏,如今却……
“不见”感觉到了祝光明心底涌起的悲伤,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有些心疼眼前这个明明看不见,却硬说自己只是高度近视的家伙。
他鬼使神差地抬起头想去摸摸对方的头,却在快要触碰到的一刹那,穿了过去。
“不见”这才想起来自己只是一团没什么实体的能量,他有些落寞地收回手。
身边人什么都看不到,自然也无法察觉他的动作。在此之前“不见”觉得这非常棒,因为他曾经用能量让自己在厕所镜子里显形,那头破血流的模样实在不具美感,刚遇见祝光明的时候他还担心自己会吓跑这唯一能沟通的家伙。可现在,他忽然希望祝光明能看见他,因为如果既看不见,也摸不着,他对于祝光明来讲只是一个声音波段,没有影像,没有温度,一旦有一天自己真的消失,这人还会记得自己吗?
各怀心思的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沉默的空气在男厕所里蔓延了大概两三分钟,“不见”才想起他侦查来的最重要的信息——
“对了祝光明,还有件事我没跟你说呢。”
“嗯?”郑羽不自觉地出声,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不好,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所幸并没有什么人在这时候进厕所来。
“王景瀚和刘之远都被保研了。”
保研?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学院刚决定下来没多久,好像还在保密阶段,所以只通知了当事人,还没有正式对外公布。”
如果杀他们两个的凶手是同一个人,那么保研会不会就是他们被害的原因?比如那些成绩与他们很接近的,会不会觉得一旦他们消失,保研名额就会落到自己头上?
“这个可能性很大,也是目前警方的重点侦破方向。哦,对了,还有一个叫韩战的也被保研了,也是你们系的,你认识吗?”
晕,什么我们系,就是我们宿舍的!
“三个一起保研,学霸宿舍啊!”
等等,韩战也被保研的话,那不就代表他也危险了?!
“哎!你干什么去——”
给韩战打电话,提醒他!
“那我怎么办——”
现在是晚上,你不会跟着我回宿舍吗?!

如今的707宿舍除了郑羽,已经没有其他小伙伴了,甚至隔壁寝室的人都走了大半,一连死两个人,尽管校领导过来安抚,还是有很多同学躲了出去。
郑羽也不管现在几点,直接拨通了韩战的电话——失明之后郑羽换回了老式手机,把家人和宿舍几个兄弟都设了快捷拨号键。
“喂?”电话那头的韩战睡意蒙胧,显然没有看来电显示就接听。
“大韩,是我。”郑羽想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可心跳还是不自觉地加速。
“嗯?这半夜的,你怎么了?”显然韩战已经听出了郑羽的声音,同时人也清醒了许多。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认真听我说。”
“很重要?那我现在回学校,你当面告诉我。”
“不不不,你千万别回学校,如果你现在待的地方很安全,就待在那里不要动!”
“那好吧,你说。”
“刘之远不是凶手,他和王景瀚都是被谋杀的。”
“什么?!学校不是说……”
“那只是为了安抚我们的情绪,警方那边根本没有结案,而且调查已经有了初步方向。”
“什么方向?”
“王景瀚和刘之远都被保研了。”郑羽问,“你也被保研了,对吗?”
“嗯。院领导让我暂时保密,所以我还没跟你们讲……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系一共只有三个保研名额,按理说如果凶手是为了保研,那么杀掉王景瀚空出一个名额就够了,为什么还要杀掉刘之远?”
“为了让刘之远当替罪羊啊,不是还有遗书……难道说……”
“也可能是以凶手的成绩和条件,空出一个甚至两个名额,仍然不够让他去争取。”
“你的意思是我也有危险?!”
“这就是我给你打电话的目的。大韩,你很可能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不管你在哪儿,千万要小心!实在不行,你就去警察局!”
“行……”
挂上电话,郑羽有些脱力地躺进床里。
“不见”飘在他的上方,头正好挨住上铺床板。
“这下放心了吧。”
但愿吧。
郑羽闭上眼睛,仅有的一点光亮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你还挺够意思的,大半夜不管不顾就去给人打电话。”
你要是住过宿舍就懂了,朝夕相处出来的兄弟感情,不是嘴上说说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住过宿舍?”
你住过?
“好吧,我也不知道。”
郑羽无语。
“你要睡觉了吗?”
没,就是有点累。
"还担心韩战?”
嗯。
“放轻松啦,你都那么提醒他了,他再傻也知道要保护好自己。”
借你吉言。
“要我说,你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凶手要是知道你在调查,说不定也会伤害你。”
放心吧,我不会继续查了。
“什么意思?”
之前我查,是以为警方真的结案了,现在既然知道他们没有结案,而且仍在日夜奋战,那还用我逞什么能,我总不会比警察更厉害。
“……”
怎么不说话了?
“太有道理了,我竟无言以对。”
多看点恐怖片你就明白了,先死的都是往前冲的,行动逻辑要多神奇有多神奇,哪里黑,哪里有动静偏就往哪里闯会死得很快,而能活到最后的呢,都是安安分分不乱跑的。
“所以你现在是要睡觉了呗?”
不。
“嗯?”
案子我不查了,但我可以查你呀。
“嗯嗯?”
你不想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困在这里?
“祝光明来啵儿一个!”
表达感激之情的方式有很多,请理性选择。

“你的意思是说你在夜里游荡时还见过别的鬼……不,能量团,但是他们都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有你不知道?”
“对,根据他们的描述,冥冥之中有一股洪荒之力会牵引着他们去向该去的地方,至于是天堂演奏竖琴还是地府投胎转世就不清楚了。”
“那为什么你没有感觉到这股牵引力?”
“不知道。话说,你为什么不用心灵交流,改发声了?”
“我已经看不见了,再不让说话,会憋死的好吗?”
“行行行,你开心就好。”
"哎?会不会你是枉死的,所以没办法前去西方极乐,只能在人间徘徊?”
“你能不能盼我点儿好……”
不会有比变成一团无记忆、无朋友、无人认领的三无能量更糟糕的情况出现了,放心。”
“谢谢你的安慰。”
“你长什么样?”
“嗯?”
“就算大海捞针,也总要知道针长什么样吧,不然我捞啥?”
“哦哦,我用能量在镜子里成像过,我大概二十出头,一米八0,五官俊朗,身形挺拔,发型因为……”呃,血迹比较浓郁,无法辨认,但是身上穿的是球衣……”
“球衣?”
“对!一整套篮球比赛的球衣!”
“那上面有没有队名?或者别的什么字?”
“有的有的!”
“是什么?单位名字吗?不不,二十出头,很可能还是学生,很可能就是我们学校的,快点告诉我,球衣上印的什么,学校还是院系?!”
“24号……”
“谁问你号码了,字,球衣上的字!”
“L-A-K-E-R-S。”
“啥?”
“L-A-K-E-R-S。”“不见”问,“这是哪个学校?”
“洛杉矶湖人。”
“你知道?太好了!”
“不光知道学校,我还知道你的名字了呢。”
“真的?!”
“嗯,24号,科比,布莱恩特。”
“我的名字……会不会有点长?”
老天爷你能不能来一道雷把这个能量团给劈了!
10
经过一夜“亲切友好”的交流,基本可以确定,“不见”是一名大学生,而且很可能就是本校的学生。原因当然并不是那拉风的球衣,而是按照“不见,从其他能量团那里听来的说法,如果他在白天能量薄弱的时候,被困在某个地方动弹不得,那么很可能是这个地方的一些什么东西,成了能量依托的媒介,所以能量可以凝聚在这里,不至于被日光消散。而这个成为媒介的东西,通常是一些与能量有关的私人物品,换句话说,“不见”很可能在7楼男厕所里遗落了某样东西,而这个东西,成了他困在这里的根源。
那什么人会把什么物品遗落在大学男生宿舍楼的厕所里呢?
排除掉年纪不相符的,只剩下“本校学生”,甚至,他可能就住在这栋宿舍楼里。
“喂,你一宿没睡,先睡会儿再找呗,我都飘这么久了,又不差这一时半刻。”
“废话那么多,赶紧帮忙。”
“我没有实体,咋帮?”
“你有眼睛啊帅哥!”
经提醒,不见,才反应过来,对啊,他何止有眼睛,他还可以随意变形啊!飘这么久,总算发现这形态的好处了!
“行了行了,你别这么一点点摸了,放着我来!”
语毕,“不见”咻地化成一条能量带,在男厕所的瓷砖缝、隔板底等犄角旮旯里快乐地穿梭,一旦有发现,便要小伙伴撸胳膊挽袖子帮他弄出来。
十分钟以后,两个人收获了七个硬币、四个烟头、两张扑克牌、一个校徽、一个戒指、一条手绳、一个学生证。
也就是郑羽胳膊细、手指头长,不然有些东西还真抠不出来。
于是这边郑羽洗手,那边“不见”逐一去感受这些东西,结果郑羽手还没洗完,“不见,已经有了发现——
“学生证!我的学生证!”
郑羽看不见这些东西,难免有疑虑:“确定是你的?”
“确定,上面有照片。”
“你不是说你头破血流……”
“但是五官还在啊,帅得那么明显,绝对错不了。”
“我爱你的自信。”郑羽在心里翻个白眼,然后开始询问重要信息,“姓甚名谁,哪个院系?”
“等我看看哈。左帅……物理学院……2012年9月入学……”
“你现在应该是大四,物理学院,大四,那不就是这个宿舍楼吗!”答案来得太容易,让郑羽有点不敢相信,“不行,我要打电话问问。”
“问什么?”
“不见”没有等来回答,因为那厢搭档已经掏出手机,摸索着拨出一个号码,然后很快,他就听见小伙伴说:“王锐,对,是我……啊,最近挺好的……那个我问你件事,你们院有个叫左帅的,你认识吗……不不,我不认识他,就是捡……不,别人捡到了他的学生证,问我认不认识物理学院的人,想还给他……对……这样啊……怎么会……是啊,学校肯定不想外传……那好吧,谢谢你啊,嗯,再见。”
“什么情况?”
“你确实是我们学校物理学院2012级的学生,但是在上个学期,也就是大三下学期临近期末考试的时候,你失足坠楼,一直昏迷到现在。”
“没死?”
“没有,据说你还在医院里昏迷。”
“确定是意外?”
不能确定,但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证据表明不是意外,所以学校赔了一些钱,你家里人也没有继续追究,应该是全部心力都用在医院陪伴你了。
“我还有苏醒的可能吗?”
“起码,你家里人是这么相信着的。”
左帅不再说话。
他找回了身份,找回了名字,却失去了傻傻的快乐。
“你是不是后悔了,觉得不该找回这些?”
“你现在也会读心了。”
“比起麻木的快乐,我更喜欢清醒的痛苦。”
左帅愣住,然后慢慢地,扬起嘴角。
是啊,与其不明不白地傻快乐,倒不如清清楚楚地活着,哪怕难过,哪怕痛苦,也全都是真实的。
“谢……”
“哎,我刚刚那句话好帅,完全可以放到名人名言里而毫不逊色!”
得,这么自信不用自己再夸——
“除了学生证,剩下的你看是不是得交公啊。”
“几个钢镚儿几张扑克牌,我要是送到宿管那儿会被当成神经病吧。”
“谁让你送那些了,我是说戒指和手绳,看着好像都挺值钱。”
“真金白银的?"郑羽说着再次伸手去摸那些被他放到地上的东西,确实如左帅所言,戒指很重,掂量着颇有分量,摸着也挺有质感,“什么颜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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