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迹临之风动完本[古耽]—— by:空虚二爷
空虚二爷  发于:2016年1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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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盘棋局,好一个左丘懿。

左丘颉只感觉天塌下来般,前所未有的绝望。
眼前一片黑暗,但泪水还是下意识地落着,似乎这样不甘地面对事实,面对那挚爱珍宝已经离去的残酷。
朦胧中只觉得有人拿着丝巾小心地擦着他的脸,下意识便道:“常广……”那声音俨然已经哭得喑哑。
“陛下,您不能再哭了。”
左丘颉闻言不语,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如同断弦风筝下落般一行一行地流满脸颊。
只觉常广的呼吸忽然一顿,手上擦拭的动作也瞬间停止了。他顿39 了一下,便道:“陛下,奴才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左丘颉不解,下意识地用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而后看了看手掌,那刺目的红让他忽而惊呆。
血泪。
他惨笑起来——张口念着相思入骨的名字,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飏儿……
而后便深深的陷入昏迷。
****
平铺笼罩的天,漆黑或是暗蓝。星星点点,或隐或现,倒显丝丝宁静。红墙绿瓦之上,天子之地闪过两个黑影,亦或是根本看不见的人影。
微生逆和谬音停在潜龙殿不远处的一方高地上,他们二人身披宽大连帽的斗篷,像是一抹被追捕的魂魄,黑色的斗篷让其像是陷入那无边的夜幕中。
“左丘颉的寝宫不好进。”微生逆看着下面密集的侍卫,平淡无风地说道。
“左丘颉身边有不少武功高强的暗卫。”谬音点了点头。
微生逆淡笑着便坐到高地上,表情闲适,像是无关紧要。
“打算如何?”谬音也坐到微生逆旁边说道。
“我知道你能布阵避过一切耳目。”
“有一件事,不许杀左丘颉。”谬音突然言道。
微生逆看向谬音,缓缓道:“我知道,爷爷和爹爹都不想我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况若是左丘颉一死,天下大乱,师父也不想如此。”
“嗯。”谬音颔首,颇有些欣慰。
“我们许久不曾如此安安静静地坐到一起了。”微生逆靠近谬音的脸,眼眸是丝丝缕缕的怀念和眷恋。
“两年。”谬音转过头来直直看向微生逆的眼眸,那浅灰的迷茫深深印在谬音的心上。
“师父的记性还真是好。”微生逆捏起谬音的下巴,眼神有些冷意。
“不管今夜结果如何,我过几日便回岛。”谬音静静地看着微生逆说道。
“你真的不愿看到我吗?”
“这里不适合我。”谬音的话有些飘渺,那份清冷渐渐散开在黑夜中。
微生逆抬起谬音的下巴,突然吻上那淡粉的嘴唇,双唇的热烈充斥着欲留不可的无奈,而谬音出奇地没有恼怒,他睁着眼眸任由微生逆亲吻,那琉璃宝石般的眼瞳中情愫渐渐明朗。
是一阵抵达心间的挣扎,恋无可恋。
微生逆无奈地放开谬音:“你照顾了我十八年。”
“那是我的责任。”
“我真的只是你的一个责任吗?”微生逆像是在问自己。
“如若不是,那我便不会存在。”
“罢了。”微生逆轻叹一声。
谬音木讷地别过头去,神色渐渐恢复如常,他起身看向不远处的潜龙殿:“走。”
“嗯。”微生逆恢复笑意道。
“阵法维持半个时辰,速去速回。”谬音说着便腾身浮空,顿时周围的气流绕着一个中心在旋转,越转越快,斗转星移,最后天空像是压了下来,一个急速的气流冲击着地面。
一切恢复如常。
微生逆朝谬音颔首,而后便飞身来到潜龙殿门口。

“吱呀——”
高高的宫门开启,像是很多年前的一声记忆的轻叹。
满室的焚香像是久候一般朝微生逆扑来,那细腻柔软的皇家独有的焚香与自己的血液貌似有所冲击和融合,不知名的阵阵熟悉感铺面而来。
微生逆眼眸虚空起来,有着一种越过了朝代的空荡虚幻,他将那件漆黑的斗篷解下,像是烈火染上纠缠的衣物,此刻无风,过腰的银发异常柔顺。
跨过门槛,心底泛起一瞬的归属。
房内有些昏暗静谧,看不清那华美的装饰,只能感到地上的毛毯很是柔软。步步踏入内室,隐隐听到呼吸声。
微生逆停在那纱幔前,透着轻纱看着那床上的人影。
左丘颉。
左丘颉无力地躺在床上,梦魇缠身,任他如何努力睁开眼眸也是徒劳,只能沉浸在那无边的梦魇中。
是那一片幽境森林,灯笼燃尽了最后的一丝喘息,周围的黑暗涌过来。“滴答滴答”是清晰的水声,深深的黑暗,又是那双像是深渊般的灰眸,只是这次那人影渐渐从黑暗中走出来。
左丘颉微眯着眼眸,那张扬的红衣亦梦亦真,那人像是从火中走出来,是复仇的冷冽,他想要后退但是已无退路。
“谁?”
微生逆掀开纱幔,来到左丘颉身边,灰眸越发深远像是要看透那床上双目微张,虚弱挣扎的人。
“水……”左丘颉无意识道,那声音显的嘶哑。
微生逆睫毛轻颤,如若不是天意弄人如今这床上之人会是他的爹。
爹离他太远了。
微生逆想着突然转身拿来一杯茶给左丘颉喂下。
左丘颉只觉眼前的红衣男子的灰眸熟悉有陌生,多年来这梦境中的眼眸是那般的冰寒太虚,可是无人知晓在他记忆中的那灰眸却是暖如冬阳。
微生逆给左丘颉喝水后便点下其睡穴,而后在房内翻找着,突然从一个柜内发现了一个完整的平安锁。微生逆仔细翻看,只觉这锁的一边恰好便是在地宫发现的那个,可是为何会和左丘颉的东西拼成一块?
微生逆再翻看,发现那柜中还有一片小金片,上面刻着“兄甚念之”,难道说……
微生逆将东西放好,继续翻查其他地方。
“砰”一面镜子倒下。
微生逆听着那镜子落下的声音,可是那声音本应该很是清脆,可是居然如此沉闷,微生逆不觉生疑,他拿起那镜子轻敲,声音空内有乾坤。
他将镜子打碎,镜子前后的夹层中有一个类似火焰的令牌,摸起来是温热的,而背后刻着“如见圣令,西山听令。”
微生逆认出来是西山派的掌门信物,只是西山派掌门信物为何会在左丘颉手上?西山派当年难道不是因为他们的掌门练功走火入魔而殃及池鱼导致灭门的吗?
思索了一下,微生逆只觉这些都不是他考虑的东西,于是便将这东西放一边,而后又发现一个小瓷瓶的盖子掉落,他只觉那瓶内的气味很是熟悉,他拿起那瓶子倒出里面的些许液体仔细查看。
居然是芒硝之毒!
微生逆突然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混乱,当日顾隰在岛上所中的芒硝之毒比霍十方的深很多,难道……
如若真是如此,那左丘颉和顾隰的关系真是奇怪了。
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但是毫无所获,微生逆将东西全数放置整齐后再次回到左丘颉床边,凝视了一下那人便转身离开。
左丘颉半眯这朦胧的双眼,想要张口叫住那渐渐消失的红影,可话到嘴边却无法出声。眼前的红影仿佛和当年的那场大火融在一起,
****
顾隰步伐如风地赶来潜龙殿,只是刚进入那宫门便觉得气场变化,感受到如此强大的阵法范围,他心里顿时冒出了一个让自己震惊的想法,难道他们……
念此顾隰更是加快速度朝潜龙殿飞去。
潜龙殿一片宁静,好似全部都在沉睡,顾隰抬头看看天空,注意到东边有一丝星位变动,突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阴沉下来。他腾空飞到皇宫上方,张手变幻了几个手势,顿时天空旋转起来,可是到了一定程度后居然朝反方向旋转恢复原样。
突然从潜龙殿飞出了一个红影,顾隰见此已然心知肚明这阵法是谁所设,眼下身处谬音的阵法,十方怕是进不来了。
“小倚青也是厉害,谬音的阵法也能闯进来。”微生逆站在离顾隰不远处的屋顶上,面若冰霜。
顾隰瞬间展开玉龙,二话不说朝微生逆攻去,那杀气重重并不是开玩笑。
微生逆勾起嘴角,也旋身抽出翟瑄迎上,剑气阴邪抑制,以退为地缠上顾隰的玉龙,攻则雷霆万钧,守则风雨不透,而顾隰玉龙灵巧旋于手掌,时而铺扇时而收扇,招式变幻。
翟瑄和玉龙相击,火花四冒,转瞬二人便已然交接过百招。
突然微生逆走朱雀位,黑色的翟瑄剑指斗、危、虚三宿,那夜空似有气旋灌进翟瑄,白光刺眼,他出乎意料地转身飞到顾隰下方。
顾隰也施下阵法,青光乍现,朝微生逆涌去。此时微生逆的黑剑变成银白,化下那青光,剑气阳刚萌动,剑指房、尾二宿,腾身飞上,左右交替,上下互换。
顾隰看着微生逆的剑法竟能与八卦星宿结合地天衣无缝,他一边抵抗一边仔细探寻其中的破绽。
突然顾隰破阵而出,铺扇玄气到井、轸二宿,同时来到玄武位于微生逆对打,就在微生逆变幻剑势时一同站到白虎位,注气昂、参、毕三宿。
二人皆是懂得星宿变幻和八卦变动,二位对二位,五宿对五宿,亦攻亦防,站位变幻,顿时疾风天旋地转,二人皆是用上了全部的功力,相持不下。
微生逆想到如若继续纠缠,谬音的阵法消失那自己定是难以逃脱,想着便变化攻势,作势脱离战局。而顾隰怕是知晓微生逆的心思,也是放弃攻势,缠上微生逆不让其离开。二人从对战变成了追逐战。
很快那天空开始旋转起来,不断有气体盘旋而上,大风狂呼,几乎要把那宫殿拔地而起。星辰暗下,又是一会儿的斗转星移,微生逆看到不少侍卫的身影暗道不好。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幽灵般的黑影来到微生逆身边,一道金光四溢,强大的气场压慑地面,大地一阵动。
顾隰的气场有些不稳,刚调整过来想要继续攻上,只见那谬音悬空指画几下,金光从天而降,宛若神帝,而后便消失了人影。
顾隰收气回到地面下面的侍卫见到他皆是神色一凛,一队人马,忙提刀向前恭敬道:“参见侯爷。”
顾隰冷着一张脸,道:“刚才没有何发现吗?”
那侍卫首领这是刘隽,他道:“回侯爷的话,属下是听到了打斗之声,便前来查看。”
顾隰双拳紧握,看来微生逆的潜入是毫无声息,想必已经进入到了潜龙殿。不知陛下那边如何……这在此时,顾隰忽然注意到了侍卫队中的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正是玄直,只见他眉头紧锁,一脸凝肃。
这样看来,顾隰忽觉得这玄直长相十分眼熟,似是与某一人十分相似……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与何人相像。
玄直回过神来见顾隰这样看着自己,心中一动,便上前问道:“侯爷与刚才那人过招如何?”
“二对一。”顾隰凝眉道,“此人恐怕早已潜入寝宫中。”
玄直闻言睁大了眼,却不再言语。
☆、顾隰身世
左丘颉只觉梦魇中一阵眩晕,天旋地转,胸腔中仿佛受到了剧烈的创击,几欲咳出血来。他立刻挣扎地从床上起来,捂着额头呻吟起来。
“陛下。”招财和进宝从门外走进,刚才微生逆和顾隰的交手后迅速撤阵,压慑地面的真气实是强大。潜龙殿中的常内侍皆是有所警觉,不得不用内力来做阻挡。而今招财进宝二人匆忙来到左丘颉身边,喂下药来。
左丘颉皱着眉看着一碗黑漆漆的药,强忍着反胃感咽了下去,药汁淌下嘴角来。
“……常广呢……”
“回陛下,常厂公方才去东厂处理要事了。”招财为左丘颉擦了擦嘴角道,继而小心翼翼地把他扶下去重新躺着。
“启禀陛下,方才有刺客闯入潜龙殿。”进宝接着说道。
左丘颉迷迷糊糊地,听到刺客猛然清醒过来,道;“如何?”
“好在顾侯爷及时赶到,击退刺客。”
“倚青……”左丘颉神色迷离起来。自打留下血泪之后,他便知身体状况的严重,现在宫中都献上珍贵的药材给自己吊着性命。
但此时情难自制,忽而又流下泪来。
招财忙用丝帕湿水给他擦了擦脸,而进宝忙道:“陛下莫要再伤心了,莫伤了身体啊。”
“叫倚青过来……”
二人面面相觑,似是不敢相信。能进到潜龙殿的人,目前除去他们外,就只有已死去的五皇子了,而如今左丘颉又叫顾隰进来…...
“快。”左丘颉哑声命令道。
“是,陛下。”进宝忙跑出去.
而殿外的顾隰仍立在夜风中深思,那表情容不得半分玩笑,在他身旁的侍卫队也不禁大气都不敢出。
“顾侯爷,陛下有请。”春江花月夜,暖色的灯笼摇摇曳曳,在进宝手中闪烁。
顾隰见他如此说是一愣,道:“陛下要臣去哪?”
“潜龙殿。”进宝的表情模糊不清,但却口出惊人。边上的卫队闻言皆是变了脸色,更加恭敬地看着顾隰来——连潜龙殿都能进去的人,可见皇上是多么的信任。
顾隰心中也是一跳,这倒是左丘颉第一次让自己进去,便道:“好。”于是紧跟着进宝的脚步进了那潜龙殿。
一路上阴暗晦涩,顾隰的眉头却越皱越深。潜龙殿的气场已经迥异,想必定是有人打破了其中的阵气,看来微生逆已然潜入寝宫,莫非陛下已经遭毒手?
潜龙门开,暗香袭来。
顾隰缓步走进那轻纱荡漾的龙床边,看到的便是躺在床上的左丘颉,心中不由一颤。进宝将灯又点亮了几盏,便识趣地退下。
顾隰站在床边,跪下轻声开口道:“臣参见陛下。”
左丘颉似乎气息很弱,唇齿皆是苍白煞人,微微道:“......倚青......过来......”
他竟没有问道刺客的情况,想必微生逆进来了他也是毫无意识,亦或是这时他的心真是被伤得太深。顾隰闻言顺从地上前,只见对方眼眸湿漉漉地,眼角还渗出血来,怪是凄惨的模样,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便坐在床边握住那双手。
左丘颉见此露出虚弱的笑容来,道:“倚青今晚陪在......朕身边.......”
“好。”顾隰心生怜情,执起那手吻了吻而后放下。
左丘颉见此苍白的手颤了颤,眼眸眨了眨,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顾隰见此了然,便轻轻拉起被褥躺进去,抱紧左丘颉。对方神色顿了顿,似乎是在短暂的思考,而后将身体贴近顾隰,露出虚弱的笑容来。近来的琐事繁多,今日左丘颉也是真的累坏了,闭上眼没多久,意识就随着绝望的涌动而慢慢消散。
顾隰发出一丝无声的叹息,微微加大手臂的力量,抱着左丘颉渐渐沉入梦乡。
缓缓的闭上眼眸,湖绿色便淹没在一片黑暗中。
机缘巧合,许在蓦然回首之时。
顾隰朦朦胧胧地醒来,才惊觉自己是睡在左丘颉的寝宫里,相互抱着的两人早已松开。他便下床走到一边,小心翼翼地推开窗户来,只见天色还是一片漆黑,也不知几许了。于是便回身,不自觉地打量起室内的布局来。
天造地和,万福金安,镜前花后的帝王传统样式,皆是自己所熟悉的,不对的是.......顾隰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到床边——是这里不对劲吗?
他走向床前,只见左丘颉睡得沉,头早已歪出了枕边,身体蜷成一团,有些小孩子气。顾隰觉得好笑,便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头扶起,重新放于枕上,而后又将被子拉了拉。
而后觉得还不够完满,又将枕头挪了挪。
咔。
顾隰一下子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刚才那一声细小的声响绝对逃不过他敏锐的耳朵。他扶着枕头的手动了动,而后是惊讶地发先枕下竟有个小小的凹陷,而自己一夜睡眠竟没有发现这个异样。
他试着按下去,又听见那细微的声音。
这次顾隰准确地抓住了声音的来源,他不可置信地将目光移至床下,缓缓蹲下来,小心地将手伸入那矮梯之后,透过阴暗的幽光,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入口。
空的,矮梯背后是空的。
莫非是刚才的那个凹陷?顾隰不敢大意,看了看床上的左丘颉,便咬紧牙索性点了对方的睡穴,而后再次将枕头拿起,果不其然看见那凹陷已然变平,再一按——那矮梯下的入口便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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