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小牙。”于是音调马上变了，“是小牙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边的环境本来挺安静，现在却慢慢趋于吵闹。
“你出来，我请你喝酒。”
“喝酒？”
“对啊，喝酒！”像是尝到了甜头，小牙现在很嗜酒。
“什么时候？”
“你什么时候有空？越快越好。”
“今天晚上？”穆言试探性的问。
“行！”
约好地点，小牙回那别墅换了件外套。凌南在书房，他想推开门看看，没敢，在门口站了很久还是走了。
他请穆言去了酒吧。
是穆言选的，他说那儿的货嘴正。至于什么是正，正的是什么，小牙没兴趣知道。
一个人叫了大杯扎啤，大口大口的喝。
穆言也不问什么，任他喝。他自己点了一杯名字很好的鸡尾酒“红楼醉梦”。听到这个名字他就喜欢了。
小牙喝完，又叫一杯。早就忘了找穆言出来的目的。
“和那么多酒等一下回得去吗？”可能是喝了酒的关系，穆言也懂得关心人了。
“醉了你背我回去。”他眼神迷离。
穆言冷笑。
端上酒杯，浅斟轻泯。
“你，戴着金丝眼睛的样子很……”小牙心情不好，再加上猛灌了酒下肚。没坚持到话说完就靠在穆言肩头睡着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凌南放大数倍的脸在他上空。
哼哼的笑。翻个身想继续睡。
“小牙。”
“别这么叫我！我叫路一行！我不叫小牙！”他爆发！
“第二次了。你夜不归宿。”他拧着小牙下巴强迫他看他。小牙躺躺舒服：“才两次而已，你不要那么大惊小怪好不好。”
凌南撑起自己坐到床沿：“你说什么？”
“我说你大惊小怪！”
“是我错了？”他声音有点哑。
小牙叫：“就是你错了！完全你错了！你没事情干嘛要来招惹我！明明是你来招惹我，却把气全出在我身上！我怎样管你什么事！他们跟我表白也是我的事！谁要你管的！你管什么管！”边说边扔抱枕，一个一个全砸在凌南身上。
凌南不躲不闪。整个人站在那儿已经傻掉。
把第一次他说的话全部记着，等待有一天有个机会可以让他一句句的来反驳。
所以他才不哭不闹，顺从的跟着来这儿陪他笑，陪他玩。
原本以为的幸福原来是为了这么一次大爆发做铺垫，原来他觉得的甜蜜全是一戳就会破的虚幻泡泡。原来在小牙纯美的外表下一直想着有一天可以找到有灼伤他的法子……
凌南觉得自己很可笑，费尽心机，做好背叛家庭的准备，有了可能一辈子都再见不到小姨的觉悟。
结果，换来了这么一场空。
小牙还在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就应该是你的附属物，我就应该在这么个大房子里做好饭等你？你当我是女人？我不能喝酒？我不能有朋友？我不能出去玩？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也是男人！”
他停下喘一口气。看见凌南扭曲着脸快要崩溃。
其实刚刚说了些什么他自己也有些不清不楚。就知道大声喊完后心里舒服了很多。
“回你自己房间。”凌南沉声。小牙有点迟疑，在听到一声色厉内荏的“滚”字后，他毫不犹豫的下床，拉开房门。
凌挡住他：“我说回你自己房间。”
“你没权利限制我的自由！”他的火又回来了。
“夜深了，你再在这儿住一晚。”很温柔。声音很轻。
小牙瞪他一眼，跑进那间满是白色能看到山水叠影的小房间。
他需要冷静。想给穆言打个电话问问他怎样了，发现手机没在身边。也不想再出去以免看到凌南。
想想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
那些不满的确都发泄出去了，但是……怎么能不考虑凌南的感受。
看天空，露出了鱼肚白，好像太阳快出来了。不知道凌南睡下了没有。
……
天大的事也要先睡一觉再说。也许醒来后一切都已经好了。刚才发生的事只是他做的一个梦。只是一个梦！
麻痹，安慰。他就睡着了。
不过睡的不安稳，一会会就醒了。
凌南把他的睡眠养刁了。他要挨着凌南才睡得着。
也许是今天睡太多了。
起床，伸个懒腰。好舒服。开门。那张大床上没有人。小牙不确定的上去掀开被子，真的没有人。
凌南不会那么小气吧，说几句话他就生气离家出走？
小牙大喊：“凌——南——”尾音拖得长长，肺活量都要用光。
只有回声。
楼下司元倒已经来了。他每天都是九点来，忙活两个小时，十一点走。
他那一会会原来也已经有三四个小时了。跑下楼，桌上早饭已经冷掉。不过还是开心的，凌南没有忘了他。
看看今天是星期九，没课。他也没事。拿了钱跑出去。跑得很快连司元叫他他都没有听见。他连手机也没带。
他就是想去逛街，一个人，无拘无束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大包小包的，这叫疯狂购物对吧。一次性把一年要用的东西全买光才爽！
叫了车回去一趟，东西全堆门口又出去。
他找到一家咖啡厅，坐会儿，出来。又去逛小店。然后去了一家茶餐厅，就叫了一杯茶。再去大商场逛。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黄昏，他去叫车。高峰期，在冷风里站了很久才有一辆车停到他面前。
“去哪儿啊？”
“锦……”绣江山……他还有什么立场回去。回学校？寝室钥匙也不在身边。
“怎样，到底走不走啊？”要不是看他穿着挺整齐干净的，司机早把他扔下去了。
小牙推开门，下车：“不好意思啊。”
司机嘟囔着“神经病啊这人，去那儿都不知道”就开着车走了。
去哪儿去哪儿。
去学生会吧。那儿有沙发。
他说的学生会是指学生会办公室。
找到一条出路，很开心，又进行拦车这个大项目。到了办公室门口才发现，原来要开门也是需要钥匙的。而钥匙，是在打扫卫生的阿姨手里的。
真够郁闷的。
现在可是深秋啊，他露宿街头的话可要冻死的啊。
这时候想起还住学校的时候凌南说的想他的时候可以去那家酒店。黑暗中的一盏孔明灯啊。
忍不住想夸夸自己聪敏。
很顺利，那些人都认识他，他只是朝他们笑了笑就有个可爱的小姑娘过来带他进凌南住过的那个房间。
床上满满的凌南的味道。可能是走的累了吧，他抱着被子睡的很香。
星期天他在被子里窝了一天。不吃也不喝，只是上了几趟厕所。
星期一他容光焕发跑去上课。
在校门口就被穆言借住，压低嗓门：“你去哪儿了？”
小牙眨巴着眼睛：“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事！”穆言鼻孔出气，“对，不关我事！总关凌南事了吧？他找你找的地都快要翻过来了！你怎么回事，买了东西丢门口就不管了？手机也不带，谁知道是不是***又出什么破事了！”
“你想凌南死你就直说！”
小牙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凌南在找你！找了两天两夜！他不吃不喝不睡，一定要找到你！”
“他现在在哪儿？”
“你等着。”穆言掏出电话。
没几分钟凌南就在小牙面前出现。
赤红着眼睛脸上满是胡渣。
小牙鼻子有些酸，嗓子有些梗塞。
“你好好解释！”穆言指指他脑袋退下。
“我，我醒来……找不到你……就走了。走的太急，只拿了一张卡……手机钥匙什么也没带……然后，买了很多东西。拿不动就回去了一趟……只开得了外面那扇铁门。然后，又出去了。在外面……游荡了一天。看见天色晚了，没敢回别墅。就……就去了那家酒店……”
他解释，哽咽着：“你，你说过，想你的时候就去那儿……我……”停了一下，看向凌南。
凌南紧抿着唇。
小牙支吾着继续说下去：“我……”
“别说了。”他喝止。
小牙有点被吓到。停下。
凌南转过身就走。小牙马上跟着。凌南停下，小牙也停下。
“别跟着。”
小牙不理，还是跟着。
一直走到别墅，走了很久很久。腿脚酸痛。
“路一行。”
凌南这么叫他，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可以一直住在这儿。随便你做什么，我就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来理我。”他把东西都搬离那个大房间。在很远的另一个角落住下。
小牙在最东边，凌南在最西边。
离得还真远。回房，拿出纸笔开始划自己的名字：伶小牙。路一行。
长的跟个小丫头一样的还大侠。
小丫……牙！小牙！说你伶牙俐齿。
挺好听啊，小牙。
不管，以后就这么叫你了。
小牙这两个字，是这么来的吧？他都还能回想凌南在说这些话时候的音容笑貌。没多久功夫，他嘴里的“以后”就已经短短结束。
有点想哭……
给读者的话:
那两只终于吵了一架 嗷嗷我计划了多久了啊！！！！小牙这个懒人，连架都懒得吵啊！！！！求收藏求金砖求票票
接下去的日子他开始忙元旦汇演。心无旁骛的就是想把这台晚会办好。
拉赞助做宣传。排练节目制定顺序。
选人做主持。
简直要忙昏了头。
还有他准备的那一台节目。穆言答应把那些衣服接给他，条件是小牙再当一年的学生会主席。
小牙答应了。
另一边，凌南也很忙。不过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只知道他成天成夜的不回来。
所以他们见面的机会变得很少，这样，也免去了尴尬。
这期间司元倒是一直陪着他，他也介绍了张启笑给司元认识。两人一见如故聊的很开心。小牙看着他们想起自己和凌南，不禁暗忖，如果沈叶儿这一干女子在，又要编排两个干净单纯的男孩子进入腐圈了。
他不想叫它“GAY”。
元旦很快就来了，他没忘记凌南的生日在元旦前一天。
买了很多菜买了红酒还买了一个大蛋糕。早早烧了一桌的菜。点上蜡烛打开红酒。
烛光晚餐。
礼物的话，他主动和好算不算？
菜热了一遍又一遍。那瓶2003年酿的红酒过了最佳品尝时间。蜡烛也快要燃尽。
小牙裹了被子蹲在凳子上还是冷的直哆嗦。
最后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紧接着是晚上的演出。
小牙红着眼圈高频率吸着鼻子：“我大概不能出场了，让司元来吧。司元你代替我。”
于是他们都知道了学校原来有一个长得很好看说话声音很温柔的校工。
那个校工和学生会长的助理关系很好。
小牙没有心情待到最后，和张启笑说了声就裹着大衣回去了。
他慢慢的走，一步一个脚印。
走到别墅那扇冷冰冰的铁门面前，慢悠悠的输密码。0612。他记得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凌南伸出的手指纤细修长。
低头微微笑一下。苦笑。
进去，仙客来已经从十月开到了现在。他百度过，仙客来的茎叶是有毒的。能造成昏迷。多特别的花，花蕊朝下花瓣朝上。
把最丑陋的地方掩埋在最底下。
那一大片的花海，他也只知道仙客来的名字。
径直走到最深处房子前，打开门。黑漆漆，空荡荡。冷冰冰！不知道凌南回来过没有。回到房间，打开灯，黄蒙蒙的，很温暖。
那些蓝色丝带他只贴了三分之一就已经用光，什么时候要再去买点来才行。
准备睡觉的时候他的门开了。满怀期待的转过身。他看到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步履蹒跚。
“安安，回来。”那是凌南温柔异常的声音，再度听到，小牙内心还真是很没用的在震颤。
“铃兰。”小孩子奶声奶气，口齿不清。欢呼的跑走，估计是扑进了凌南怀抱。
“是凌南。”他耐心纠正。
“铃兰。”还是讲不准确。
“是凌南，N AN南。凌南。”
“宁南。”这次是把凌念错了。凌南不厌其烦，再次纠正：“L ING凌N AN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