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阗撅起嘴来:"说来话长......对了师兄,我此次能平安回来多亏了一个朋友相助,他对小阗有救命之恩,恳请师兄帮他瞧瞧腿吧!"
尉迟丹这才回过头来,上下打量着丑奴和若廉,点头道:"如此说来,请过屋里坐吧。"
进了小屋,若廉第一感觉就是简单朴素,而后便觉出一股风雅之气。中堂的字画张弛有度,几个别致的小摆设更显出主人的品位不凡。丑奴将若廉放在椅子上,自己在一旁站了。尉迟丹领着钧阗在桌前坐下,便净了手来查视他的眼睛。
钧阗已经简单地将经过讲了一遍,尉迟丹只是皱了眉头听着,小心地翻弄着钧阗的双眼。
"好像只是普通的药粉,并没什么关系的,只要用玉露调理三日便可复明了。"这本是好事,但尉迟丹的语气里却有中担心和疑惑。
"真的?太好了!我一点都不害怕,我就知道你能治好的。只是当瞎子的日子太过苦闷,我只想快点看见这世界。"
尉迟丹点了点头,回身从药柜里拿出一个白瓷瓶子,扒开钧阗眼睛,滴了几滴进去。钧阗仰着头,口中还说:"师兄,你帮我点了药之后就帮若廉看看腿,他那腿被冻坏了,寒气不散,压了筋脉,你想个法把那寒气化去,让他能走路。"
尉迟丹淡淡地道:"知道了。"
点完药尉迟丹让钧阗躺下休息,让药吸收,转身来看若廉。几下捏弄,若廉已经痛呼出来:"啊......" 好疼!这尉迟丹看上去清俊文秀,但手上功力却大得惊人,若廉只觉得腿骨都要被捏碎了,从未有过的剧痛让他支持不住。但饶是如此,若廉也只呼了一声,便强自咬牙忍住。
"还知道痛,证明还有得救。"尉迟丹暗道,脸上却不动声色。他转头对钧阗说:"他寒气淤积太久,虽然经脉未损,但须以纯阳功力施之于身,方可获救。"
"纯阳?"钧阗愣了一下,"师兄,你是说需要咱二人修习的童子功么?"
若廉心道:"这钧阗虽为王子,但因修习童身之功也至如此年纪尚未婚娶么?"
尉迟丹脸色却微然一变:"......是啊,你可愿意救他么?"
"他救我一命,我自然愿意倾力相救的。"
"那好,我这就准备针灸药石,你呆会儿就为他注入功力,记住只须使三分,不可胡乱增减。"
"小阗知道了!"
尉迟丹又回头对若廉道:"这位公子,你这腿伤得本就很重,又耽搁了不少时日,所以救是救得,只是......痛了些,而且就算是治好,这腿也不能恢复如常,你仍须时时在意。"
若廉本觉得没有希望,这时听说能站能走,已是欣喜异常了:"多谢尉迟大哥!若廉只求生活自理,莫再麻烦旁人就好!"
尉迟丹点头道:"这个自是不在话下。你只须忍了这痛,不出月余,自可恢复行走。"
尉迟丹吩咐丑奴烧了一大锅开水,他则拿了一包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公子,我须绑住你手脚,你别介意。"
"一切听凭尉迟大哥差遣。大哥只须叫我若廉就成了。"
尉迟丹点了点头,拿绳子捆住若廉四肢,又拿了条毛巾叫若廉咬着,稳稳地捏了根针,刺在若廉膝周穴位上。
钧阗眼睛尚未复明,他只是紧张地听着声音。
银针随着尉迟丹双手起落,转眼已在若廉身上扎了四十余根,尉迟丹头上见了汗,若廉紧闭双眼,银针入肉并不疼痛,只是有些穴位早已淤塞,银针刺下便如剔骨剜肉一般难忍。
"钧阗,你用纯阳功护住他心脉,然后运行一个小周天,记住,三分功力!"
钧阗摸索过来,一手按住若廉心口,一股绵厚内力就注了进去:"若廉,你且忍一忍!"说着,另一手按住若廉头顶,一股巨大的压力让若廉呻吟出来。功力在体内冲撞,至每一个穴位都是一股说不出来的疼痛,尉迟丹竟是要靠这内力摧动针石,将淤积的寒气和淤血化去!
难忍的剧痛让若廉浑身颤抖,钧阗感受到若廉的异状,有些心疼。
"钧阗!你需凝神自持,以防内力反噬!"竟尉迟丹一提醒,钧阗才急忙敛了心神,继续让内力在若廉体内行走。
大概过了一柱香功夫,若廉全身已如从水里捞出来一般,钧阗也出了一身大汗。终于行完了一个小周天,收了掌来,若廉已痛得昏晕过去。
"师兄,他怎么样了?"
"放心吧,只需七日,他应该就可下地行走了。"
尉迟丹吩咐丑奴用散淤暖身的几味草药配伍煮成浓汤为若廉沐浴,他则领着钧阗出了屋。
领着钧阗回到钧阗平日住的小屋,尉迟丹道:"小阗,你刚刚说那个人还打了你一掌?"
"是啊,当时我就觉得好疼,待跑到若廉住的小屋时,已经痛到失去知觉了。可是......转天竟不痛了。"
"你给我看看。"
钧阗解开衣服,露出一片如雪胸膛。
尉迟丹摸了摸,心中讶异,不禁说道:"你且先别急着走,还是在我这里多留几日,我再观察观察,待确定没有异状,你再回营也不迟。"
钧阗点了点头。
若廉在第二日清晨醒来,只觉得双腿兀自疼痛不息,但自己都能感到血液流通甚为顺畅,心下也一阵高兴。丑奴服侍他起来,刚用过早饭,钧阗就像模像样地拄了根拐杖,来到了若廉房里。
"腿可恢复知觉了么?"
"是啊,原来麻涩难当的感觉已经没有了,你师兄真是神医!"
"那当然啦。我师兄是这世上最好的人!"钧阗说得颇为骄傲,"我就说吧,你跟了我来,到时候我的眼睛也好了,你的腿也好了,咱们俩再一起回去。"
这钧阗说话甚是温暖人心,若廉心头也不禁一热:"昨儿谢谢你舍功相救。"
"比起你舍命救我,我做的只不过是分内的事啊。只要你好了,我就开心了。我后日就可以复明了,我还真想看看若廉长什么模样呢。"
"我没什么好看的,丑人而已。"
"才不是呢,你怎么这么谦虚!我想象中的若廉心地那么善良,一定也长得如神仙一样美!"
"呵呵,若廉只怕要让你失望了。你师兄才真的像神仙一般美呢。"
"若廉,男子汉大丈夫,干吗如此在意自己的色相呢?难道你以为我来相姑爷么?你我用心相交,我原也不会在意那些的。"
听钧阗说得真诚,若廉不禁暗自惭愧,自己何时竟如此在意他的看法了?一个大男人,在自己的美丑上做些纠缠,说出去,真要让人笑掉大牙。
山里夜冷,若廉旁边没有了钧阗这个大火炉竟微然有点不适了,若廉只觉得钧阗对自己甚好,这人如影子一般老在自己眼前闪,白天闪完,晚上竟追到梦里。
三日之后,钧阗的眼睛果然复明了。这也让若廉充满了希望,再过几日,自己这腿也能动了么?想到这他不禁既替钧阗高兴,又替自己开心。
白日里尉迟丹和丑奴上山采药打猎,采摘山菜,钧阗在院里练武,若廉则读些医书解闷,日子过得平静,时间也就显得快些。
七日后,若廉真的能站立一小会儿,腿也比以往有力得多,以前两腿原是迈不开步子,而现在竟能走上几步,若廉心里非常开心,只觉得获了重生一般。
一晃又过去半个月,若廉已经可以在屋里院里自由地走上几十步路,原本普通的走路,在若廉看来竟如会飞了一样,双腿复健带给他太多的快乐和惊喜。
这日晚间,丑奴见若廉走累了,就服侍他洗脚睡觉。见若廉躺下,丑奴道:"公子,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听丑奴这么一说,若廉心里竟有些失落。钧阗的温柔体贴真纯良善已经刻在若廉脑中,真的要离开,还很有些舍不得。
"公子,你莫不是又喜欢上那个王子了吧......"丑奴虽然外表憨蠢,但对公子的事向来心细。
若廉被他问得一愣,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公子,你莫不是已经忘了三世子的事了么?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咱们是惹不起的,还是自己过些太平日子罢了。"
若廉被丑奴说得一阵心灰:"我......我没有喜欢他,我也不会再喜欢什么人了。"话是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来的难受,"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只待腿好了,立刻就下山去,以后......原也是见不着他了......"听若廉说得凄楚,丑奴也一阵心疼。公子的心就是这样多情,可是他已经不能再受任何伤害了。
转天早上,钧阗再来找若廉的时候,若廉有意地冷淡他一些,可是钧阗性格纯良,竟依然是拿若廉当知心人。
"你来了这么久,我也没有带你去四处转转,现下你能走了,我扶着你去后山看看好风景去!"说着也不待若廉同意,搀了他就走。
若廉本不想去,但又不好驳他面子,只得跟着他走:"我可走不远的......"
"没事,你若走没了力气,我就背着你!"这些日相处下来,钧阗对若廉甚为依赖喜爱,已全心当他是好友一般。
钧阗扶着若廉走了一阵,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竹林幽翠可爱,让人不禁称赞大自然的神奇。
"累了吧,咱们且在这里歇下。"钧阗扶若廉依竹而坐,自己则挨着若廉坐下。
于这清爽竹林之中,人都变得平和了,以前的很多仿佛已然模糊的东西,又涌上了眼帘。钧阗道:"这里怎么样?美吧?这是我小时候练功的地方。"
"你出身帝王之家,怎么会被送到这深山之中学艺呢?"
"这是我娘的意思。我娘本是父王最宠爱的妃子,但皇后娘娘却容不得她,她怕我跟着她在宫里受害,还不如出来学些本事,父王也就同意了。"
"那你就不想你的娘亲?"
"我娘亲......已经过世了......"
"对不起......"若廉抱歉道,"触到你的伤心事了。你我遭遇倒差不多。我娘本是东圣人,我爹爹是红襄人,常往返于东圣红襄两国,做些生意。一次我爹在街头碰上我娘在卖身葬父,爹爹看娘可怜,就将她领回家中当一个丫头......后来......爹跟娘就有了我,大娘甚是嫉妒,硬是叫爹爹将娘卖了,娘一怒之下,就自尽了......家里容不下我,将我送到北国学画画,也就让我自生自灭了,谁想到,东圣与红襄战乱,我家竟受波及,全家上下三十多口人,尽数被害了......"
见若廉说得难过,钧阗回过头来,安慰道:"若廉,我一定要平定天下,让天下百姓再不受忧劳离乱之苦。你......也莫要太过难受,人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各人有自己的命数,原也不必太过执著。"
若廉点了点头。
沉默了一阵,钧阗道:"咱们来说点高兴的事吧。我......跟你说个秘密,我也只和你说,你不许告诉别人!"
许是在山中生活日久,这钧阗虽已二十有余,言行却时常呈现稚童之态,若廉点头应他,脸上却已泛起了微笑。
"其实......我心里喜欢上一个人。"见若廉面现惊讶,钧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本来......我是要等到助父王平定天下再想婚配之事,谁想到......我......我不由自主地就喜欢上了......"
若廉心头一热。
"其实,我也没指望能和他双宿双飞,但......我就是忘不了和他相拥入眠的夜晚,我越来越觉得,只有那种淡苦的药香才能让我平安入梦......"
他......他是在......在说我么?本以为见到自己样貌平凡,钧阗会嫌弃自己,但若廉却发现钧阗恢复视力后,依旧不离不弃地守护着自己,并未因他的长相而看不起他。现今,他又说出这番话来,着实让若廉微微欢喜。若廉只觉得钧阗和玄礼是不一样的。钧阗性格一派天真,而玄礼却久经花丛,油滑老练。看着钧阗微窘的态度,若廉动心了。
"若廉,我......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跟你说,我对你说的话,你可不许告诉别人!"
"我知道了。"若廉的心里甜甜的。
若廉和钧阗有了这个小秘密,两个人再相见时都有些温馨感觉。虽然若廉也明白自己与钧阗是不可能的,但那份喜欢和珍视也足以让感动。
若廉的腿恢复得不错,日常生活已经没有什么问题。钧阗舍功为自己治好了残废多年的双腿,这也让若廉心里多了一份开怀。
一转眼,若廉和钧阗已经在晴峰山住了二十余日,两人感情日益深厚,若廉如死灰般的心又慢慢地转暖了。
这一日,丑奴和尉迟丹上山去了,若廉和钧阗照例相伴着呆在院子里。
"若廉,你去帮我倒杯水来!"知道若廉刚刚复原,钧阗便时常让若廉帮忙做些小事,也让他觉得自己有用。若廉微笑着帮他倒来,钧阗喝了一口,递到若廉口边:"你渴么?也喝口吧!"若廉脸色微红,他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今天怎么这么热啊!"钧阗的鼻尖冒出汗来。
"热么?还好啊。"虽然时间已至初夏,但山里气候颇为温和,若廉本就喜热畏寒,因此并不觉得怎样。
"热!特别......特别热......"钧阗的眉毛拧了起来。若廉听声音有异,再回头时已吓了一跳。只见钧阗满面通红,一双眼中燃起他从未见过的火焰来,口中还喃喃着,"热死我了......我......我热......"
他怎么了,莫不是生了什么病么?思绪及此,若廉伸手朝钧阗额上探去,钧阗却一把抓住若廉的手,将他往怀中一带,火热的唇就压了上来......
温凉的嘴唇已有数年没有与人接吻的经历,这一吻让若廉心里一惊。火热的唇舌似乎并不知道如何挑逗,只是急切地想要发泄欲望,若廉的唇被钧阗咬破了,他痛得一哼。似是被这呻吟激起了更大的欲望,钧阗抱起若廉,踹开卧室的门,径直将他压到床上......
多年前因赴约会而备受羞辱,若廉对于情事颇为生疏。钧阗也是童子之身,而且此时他如妖魔附体般只是急着泄欲,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温柔......
若廉心里虽有些钟情与钧阗,但哪堪如此对待,他挣扎起来,双腿刚刚恢复,并没有多少力气,很快就被钧阗压住,不能动弹,他只得用胳膊去推打钧阗。钧阗被他弄得甚不耐烦,目中闪出凶光,伸手拿住若廉双臂,一带一卸,已将两只胳膊扭得脱臼,这下若廉只得任凭摆布了。
脱臼的剧痛还没让他缓过神来,衣服就被钧阗撕开,见到那一片滑腻柔嫩的肌肤,钧阗低吼一声,张口咬了下去......
"啊......"若廉痛得一声惨叫,他的头上冷汗涔涔,心里只祈祷丑奴和尉迟丹快回来救他。
但苍天似乎没有听到他的祈祷,钧阗几下就剥光了他的衣服,随着身体的裸露,白嫩的肌肤被钧阗咬出一道又一道血痕......
若廉闭上了眼睛:他到底是怎么了啊......只觉得那个人离开了自己的身体,若廉刚想睁眼看看,双腿却被分开压在胸前。并不实际知道其中的奥妙,若廉全身紧张。钧阗火热的分身已抵上若廉的身体,若廉害怕了,他大叫一声:"不要......"
身后那个人却一挺身,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身体......
"啊......"一声呻吟卡在若廉喉咙里,他的眼睛向上翻去,突如其来的剧痛像要把身体从中劈开,若廉痛得几乎窒息。钧阗却未做丝毫停顿,猛烈地抽插起来......
疼......若廉晕过去又痛醒过来,他的眼睛朦胧了,透过不由自主地渗出的眼泪,若廉看着在自己身上施暴的钧阗,心里却还在担心着,他不正常的,绝对不正常的啊,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