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色————篱岛
篱岛  发于:2008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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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骂人,吐出来的却都是叫声,好疼啊............
身体里忽然一阵轻颤,随後被热热的东西浸润,蠕动的异物终於停止了动作,退了出去。
呼......得救了,好象只有这个时候才舒服点。
"青青......"二哥从後面压住我,慢慢啃著我的耳垂,"都做了这麽多次了,你怎麽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都反应在你身上了麽?"我白他一眼,想翻过身透透气,却被压的动弹不得,胸口都疼了起来。
"不过你今天身上好象特别热......"大怪兽无视我的话,自言自语起来,"抱著比平时要舒服......"
我脚尖一勾踢在他背上,算是报复,不过,经他这麽一提,我才觉得今天身体是有点不对劲,脑袋懵懵的转不过弯来,否则他狞笑著压上来的时候我也不会连揣他一脚都没想起来就被他翻过去。
"大概晚上睡觉被子捂的太严了吧......"我随口猜测。
额头忽然被敲了一记栗子,我摸著头不开心的叫起来:"你干吗呀!"
"小白痴,你发烧了!"二哥说著又推了我一下,"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表示自己刚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你怎麽老是什麽也不关心啊?要是你一个人住总有一天病死!"
"你不要咒我呀!再说发发烧也不会死人的!"我挥著拳头争辩,手立刻被抓住塞回被子,蒙了个严严实实,怪兽又恢复成了兄长的样子,细心的帮我把被子掖好,好象刚才那个跟我翻云覆雨的人不是他。我是真不明白这个人的想法,他到底关心我吗?要是关心的话刚才干吗弄的我这麽疼?要是不关心又怎麽意识到我生病了?难道欲望和感情真的是分开的?
不知道要是他以後有了女朋友会不会也这麽对人家。
我一边看著他拉窗帘的背影,一边乱想著,情不自禁的就笑起来。
"你笑什麽?"二哥回头问我。"
"没,我烧糊涂了。"我转过头,望著天花板瞎回答,也不管他满脸"根本不信"的神情。
唉,没想到大哥的警告居然变成了现实,我真的生病了。不过也难怪,因为长期服药的关系,我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每年都要生一次大病,今年已经算很客气了。生病就生病吧,我也无所谓,就当减肥保持体形好了。
说到药物,今天还没打针啊。
我爬起来拉开抽屉,找出一支注射器,里面装著半截粉红色的液体,我用食指弹了弹,看著针管里的沈淀慢慢浮起,又晃了晃把液体摇匀,拔掉塑料套。
"要帮忙吗?"二哥见我吃力的挽著袖子,走了过来。
我想了想,伸出手臂,又把注射器递过去。
手指按出静脉,尖细的针头准确的扎了进去,我低头看著粉红色的液体一点点的被推入。二哥有一双巧手真不是假的,一扎即准,而且不疼,不像我自己弄的时候老扎的满手是血,技术差也就罢了,还老逞强,不要别人帮忙。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注射了药物之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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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著针管中的液体渐渐减少,我的身体开始发热,难受的把脸皱成一团,等针头一抽出,我立刻飞快的转过身用被子蒙住身体,蜷缩起来。
那种熟悉的感觉沿著血管开始爬动,就像一只只小虫在啃咬,又疼,又麻,又痒,因为热度的关系而比平时更加清晰,身体不由自主的发起阵阵痉挛,一下下的抽搐著,尽管咬住了被子,还是有按耐不住的低吟从口中流泻出来,眼底渐渐渗出泪水。
我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这副狼狈的样子,每次打针都躲在自己房间,这样感觉比较安全。
外面没有任何声音,二哥一声不吭,他知道这个时候干什麽都没用,只要熬过去了就没事了。我感到药效一点点的过去了,便伸出脑袋去找他,见他果然还坐在床边。
我笑笑:"像不象个吸毒的?"
他也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说:"这样也好,发发汗烧就会退的,我去帮你拿衣服换,最好把被子也换了。"
"谢谢哥哥。"我嘟著嘴逗他,看著他站起来,离开房间。
过了很久都没有回来。
我被湿衣服和湿被子缠的难受,身上又热的发烫,便光著脚爬下床,偷偷拉开一道门缝往外看。
二哥没有走,正站在走廊的窗边,指尖漾出一个一个雪白的烟圈,他没有发现我,也没有动,就这样靠在窗台上,任烟蒂慢慢燃尽。阳光照在他身上,好美,却好惆怅,侧脸英俊的线条被染上一层金色的光芒,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神圣,让我觉得我们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
他的手忽然一缩,想来是被烟蒂烫到手了,手腕轻轻一甩,烟蒂就划出圆润的弧线,飞出窗外。
你大概是以为我睡著了才偷懒的吧?偷懒也不要乱丢垃圾嘛!我心想,看著他直起身,向与我房间相反的方向走去,转过拐角,不见了。
我真该把刚才连带现在的画面拿摄象机拍下来,这麽些帅的镜头,一定能卖大钱。
等二哥回来时,我已经睡著了,模糊中听见有人开门进来,动作轻柔的帮我换衣服,又换了被子,修长的手指贴著我的额头,凉爽舒适,後来又换成柔软的唇,轻轻的吻著。
"青青,要是我不在,你怎麽办啊............"
好好听的声音,可是我没有力气动,也不想动,只好自己心里想著。
切,要是你不在我可就自由了,不用担心哪天醒来全身是光著的,也不用头疼累的时候被谁逼著做激烈运动不许睡觉了,开心还来不及呢。
再说,你怎麽会不在啊?只要我不离家出走,你就会一辈子守著我吧?
是吧?
因为你是我哥哥。
几天下来,烧不但没退,反而更严重了,我不敢告诉哥哥们病的这麽严重是因为那天我穿著湿睡衣还光著脚走路,只好哼哼唧唧的装迷糊,天天躺著等人来伺候,要求不高,只要把一日三餐送来就可以,我要什麽东西的时候帮我拿来就可以,自己不动,倒是轻松的很。反正家里什麽都缺也不可能缺药,再重的病过几天就会好,说不定我倒该考虑考虑怎样才能让自己的烧不要退,或者是找点别的什麽病来生生,继续等著哥哥们来照顾。
不过这也只能想想了,病也不是想生就能生的,在差不多快要好的时候,鹿尧来看我了,估计是之前哥哥们瞒著他,否则他肯定早奔来了。
鹿尧开门进来的时候我很想笑,多纯洁的孩子啊,为了一个男人急成这样,可见他满脸的担忧和真诚的表情,我又忽然有一种负罪感,有点不忍心再去欺骗他,想好好跟他说话,当然,只是一点。
後来问起二哥,他说我这是生病虚弱导致精神力下降,就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是一个道理。
我挥了他一拳。
哪有这麽不吉利的比喻。
不过那时,我心里真的很难过。
从来没有的难过。
难过他的善良和单纯。
"白零,好点没?"尧尧走到我身边。
我把被子拉到下巴,眯著眼,无力的望著他,半真半假。
"谢谢你来看我......"吐出来的虚弱倒都是真的。
"我给你带了梨子,赤零去削了。"
梨?离?听著好象不怎麽悦耳。
我说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尧尧无奈的笑起来,"你这家夥怎麽这麽迷信?"
我也笑了。
不过,迷信有时,不可不信。
真的。
"白零,你是不是那天去我家玩太累了?"尧尧关切的问。
"你想太多了,我是吹了风著的凉,几天就会好的。"我笑著去拉他的手,他却不好意思的抽开了。
"那......难道是去公园的那次?"他不罢休,又问。
天,连这麽早的事都记得!我摇摇头,拼命克制住想逗弄他的欲望,继续装做很虚弱的样子,话却自己脱口而出:"那都是好几个星期前的事了,要是从那个时候发烧到现在,我脑袋早烧坏了。"
他皱著眉歪歪头,似乎在反省自己为什麽会问出这麽弱智的问题。
我把脸转过去,张开嘴无声的大笑三下。
这家夥实在是太可爱了............恩............像只小狗。
"你要快点好起来啊。"尧尧又说。
我眨著眼睛看他:"快点好起来干什麽呢?你带我出去玩?"
他突然红了脸,低下头不说话。
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摸索过来,小心的抓住我的手。
心底有个柔软的部分,轻轻跳了一下。
我呆呆的看著他害羞的脸,越来越红,拼命躲开我的视线,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手却不肯松开。
即使在病中,我也能轻易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事。我一直等待著。
"白零。"尧尧的声音温柔起来,又带著些许犹豫,"其罗街上新开了一家店,东西很好吃,等你病好了以後我们一起去吧。"
他的话又快又急,似乎不马上说出来就会忘记似的。
我明白自己胜利了。
"是在向我约会吗?"我轻轻的问他。
他的脸上又泛起了熟悉的红色,微微把头转向一边。
"要是你不感兴趣的话就算了,我的口味你也不一定喜欢,再说可能你也去过了,再说别的地方更好,再说............"
我把手从他温暖的掌里抽出来,反手拉住他的食指。

 

10
"那里都有什麽好吃的?"我一边摇晃著温暖的手指,一边问。
他惊喜的睁大了眼睛,紧紧盯著我苍白的脸。
鹿尧在一个他认为正确的时机,说出了他认为正确的话。
虽然对我来说,正确根本就不存在,一切都是错误的。
他还不知道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
"尧尧,你有没欺负我们家小姑娘?"二哥用脚撑开门走了进来,手里端著装满梨块的盘子,小姑娘这三个字我真佩服他能叫的这麽自然。
"没有,尧尧约我病好了以後一起出去玩。"我说。
"玩?"二哥皱了皱眉,"不是去什麽不好的地方玩吧?"
"不是不是,"尧尧慌张的摆了摆手,"我只是想请白零一起出去吃饭。"
"嗨哟,都白零了,"二哥的嘴开始恶毒起来,"干脆直接跟著我叫小白好了。"
鹿尧刚白下来的脸又"腾"的红了。

"哥哥......"我嘟起嘴。
"哎呀,我还没发现呀,手都拉在一起了,要是我去告诉你大哥,不知道他的眼镜片会不会掉下来。"
我看尧少爷窘的都快昏厥了,赶紧放开手,又狠狠瞪了二哥一眼。
"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鹿尧得了自由,连忙跟我告别,再留在这里,还不知道会给二哥捅成什麽样。
"晚上记得梦见我妹妹啊,"二哥一边把盘子里的梨块塞进嘴里,"最好做个激烈点儿的梦。"
我尖叫一声掀起被子把自己蒙了个严严实实。
要是我真是女孩,早把他那张嘴都扯烂了。
鹿尧大概会像逃命似的冲出去吧,二哥道行太深了。
周围安静了一会儿,眼前忽然一亮。
"喂,老实人走了。"二哥把被子拉了起来。
我钻出来,大大喘了口气。
"比预料的还要顺利,没想到他这麽喜欢你。"二哥的语气看似随意,却不再像刚才那样插科打诨。
"我也奇怪啊,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锺情?"我笑道。
我隐瞒了一些事,谁都不知道,我和鹿尧以前见过面,已经不能算"一见"。
"我也是头一次看到这麽单纯的少爷,现在有钱人家的孩子哪个不学坏?像他这样的好孩子已经很少见了,要是我真有妹妹,嫁给他也不错。"二哥把我扶起来,往我嘴里塞了片梨。
梨很甜,冰凉凉的。
不知道此时鹿尧的心里,是不是也这麽甜?
"不过也真是可怜,被我们骗的团团转还不知道。"
"那个............大哥那天真的是知道了尧尧会去公园才跟我们出去玩的?"我问。
上次从大哥那里并没有得到正面的回答,我依旧心存一丝侥幸。
"啊,那还用说?那家夥怎麽会做没用的事?"二哥摆了摆手,"我见他看尧尧时候那副样子就知道了,他都计划好了。"
最後的希望也破灭了,原来那副和平安详的景象真的不是一个美丽的巧合。
"而且,"二哥的声音低下来,凑近我,"接下来的都是我瞎猜的,你不要乱想啊,可能这次你生病对墨墨来说都是好机会,你看,尧尧不是提出约会了吗?你们两个的关系发展的很顺利。"
我无力的笑:"不是可能,本来就是这样吧?反正我也知道,大哥随便什麽时候都是事业第一,谁都可以利用。"
"别这麽说,他没有坏心,你也应该明白。"
果然又帮他说话了,二哥平时虽然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多,但是他的心依然是向著大哥的,到了正经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来维护我,我只是他无聊的时候拿来随便玩玩的而已。
玩玩就玩玩吧,反正我也没打算认真,也无所谓,不过有一件事必须弄清楚。
"大哥怎麽打算我是不管,不过这次碰到的家夥很粘,他是真的喜欢我,你们想让我回应到什麽地步?"
这可是个很严肃的问题,以往那些人接近我总有目的,求财的有利用价值的就敷衍到对方神魂颠倒然後推给大哥去收拾,求色的没有利用价值的就根本不用考虑直接踢开,现在碰见一个痴心的老实人,打又打不得骂又不能骂,难道任他随便追我?这样我的秘密岂不是很容易就会被识破?
"这个你不用管,"二哥拍拍我的肩膀,"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墨墨自然会叫你收手,在这之前你就继续装下去,怎麽个自保法就看你的本事了,要是他硬把你往床上抱我们也救不了,一切就都完了。"
"你威胁我?真不明白鹿尧到底有什麽好,值得你们这麽认真吗?"我嘴上是那样说,心里却是同情著他,不忍心让他再陷下去。
"你怎麽关心起这个来了?以前不是只管耍人的吗?"二哥笑问。
"谁叫这个人跟以前的那些都不一样。"我嘟哝。
大哥一直坚持的原则是不告诉我任何猎物的情况,因为我的身份是无忧无虑的千金,如果知道了对方的底细和自家的计划,言行中可能就会不知不觉的表现出来,只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能演好我"什麽都不懂"的天真角色。这样也好,我也不必想太多,只需要察言观色,一边戏弄对方,一边保护自己不要被伤害到就行了。
不过,鹿尧是特别的,他不会伤害我,我知道。
二哥突然伸出胳膊从从後面环住我,轻声问:"你想不想知道尧尧的价值?"
"想啊!"我脱口而出,又赶紧低下头,"还......还好......就是有一点兴趣。"
"我告诉你吧,别说给墨墨听哦,不然他又要拿眼睛瞪我了。"
"我躲他还来不及,怎麽会告诉他啊?"
"然後......你还要感谢我............"
耳边一阵发痒,怪兽正拿脸来回蹭我,一只贼手撩起我衣服的下摆伸了进去,在胸口不怀好意的摸来摸去,摸的我直缩。
"今天晚上到我房间里来............"
我心里一阵猛抽,预感到自己的悲惨命运,不过能从他嘴里挖出点内幕,跳火坑就跳火坑吧,反正就是疼点儿,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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