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色————篱岛
篱岛  发于:2008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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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反正我也没事。"鹿尧连忙分辨。
"能在这里见著多巧啊,干吗不一起玩?"我噘起嘴,"人家要看尧尧踢球。"
"尧尧,你脸怎麽这麽红?小白欺负你?"二哥也抓紧时间凑热闹,还不忘把我的名字改了,虽然他和鹿尧是第1次见面,语气却比我还随便。
鹿尧呆站著说不出话。
他的小名,就这麽定下来了。
这个小名後来曾经成为了甜蜜的象征,却最终只留下一团苦涩。
几句寒暄过後,鹿尧终究还是敌不过二哥的攻势,被拉去做战友,跟大哥战斗去了,留下我和鹿舜两个人并肩坐在草地上。
"你们都欺负我哥哥。"小女孩嘟起嘴,扔掉了刚才矜持礼貌的模样。
"他耍起来好玩啊!"我实话实说。
鹿舜"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白零,你好坏。"
我无言反驳,全世界的人都净化了,大概也轮不著我。
"不过其实我也满喜欢耍他的............"
下一句话让我呆住。
"那我们一起耍?"
想了半天,我嘴里冒出句很没营养而且也很没道德的话。
6
"好啊。"鹿舜眨了眨眼。
我们两个对看了一会儿,忽然同时抱著肚子大笑起来。
初次见面的约束和拘谨,就在这阵笑声中无形的化解了。
"你还真漂亮,难怪把我哥哥迷的神魂颠倒,"鹿舜的语气随和起来,"他那个人本来就有点呆呆的,那天晚上宴会结束回来以後变的更呆了。"
我认真幻想著她口中"更呆"的鹿尧。
"可惜我就看起来漂亮而已,心可不漂亮,好孩子不耍人。"我说。
"那我也不是好孩子了?"鹿舜甩过头问。
"你说呢?"我忽然觉得与其叫鹿舜做"舜舜",还不如叫"小鹿"来的合适,她甩动头发的样子就跟一只幼鹿一样可爱。
以後就这麽叫她了。
远处传来一阵欢呼,有了尧尧做帮手的二哥,总算是进了一个球,兴奋的绕著草坪边缘跑了起来。
"哥哥再进一球!!!!!!!"刚变成小鹿的鹿舜一下子站起来,边跳边喊著。
尧尧挥了挥手,转过头对大哥说了什麽。
大哥点了点头,离开球门。
尧尧接替了大哥的位置,原来他想当守门员。
新的战争又开始了,我和小鹿都激动的站起来,大喊大叫著帮自己的哥哥加油,大哥和二哥真是绝配,不过尧尧也不差,真看不出来原来他的运动神经这麽出色。三个人在阳光下不知疲倦的奔来跑去,惹的路人纷纷驻足,草地上热闹了起来。
"白零,我都叫不动了。"小鹿喘著气,声音都有些哑了。
"那我们来休息一会儿吧,"我拉著她坐下来,"玩别的,猜拳好吗?"
"好啊!"她一下子扑到草里,对我伸出拳头,"输了要刮鼻子!"
"刮就刮!"
我们的一整个下午,就在如此轻松的气氛中度过了。我很开心,草地上有哥哥们在玩,身边还有新朋友陪著,没有要担心的烦恼事,不需要虚假的笑容,所谓的幸福也就是如此简单。
如果我会画画,一定会把这副情景画下来。
这样的话,我就不会在未来失去某些人的时候,只能用模糊的记忆来安慰自己。
时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倒退的,而未来的事,也是谁都想不到的。
我的身体实在是不争气,只是在草地上跑了几步,和小鹿猜了会儿拳,竟然累的不行,回家倒头就睡,连午夜电影都忘了看,一睡就睡到了第2天中午,醒来的时候肚子饿的咕咕叫,仔细一想,才记起自己连早饭也没吃上。
不过......没吃饭的话,怎样也该是肚子疼吧?怎麽有些不该疼的地方也在疼?好象是............
我摸到了疼的地方,脸一黑,乱滚著跳下床,往二哥房间冲过去,说是冲,其实那疼早把我的力气都疼光了,几乎是扶著墙根爬去的。
混蛋!你也太没个节制啦!还有没有良知了?!
"易赤零!滚出来!!!!!!!"我一脚踢开门,身子立刻扭曲的缩成一团,弯背哈腰,龇牙咧嘴......是那受伤的地方给扯开了吧......
"干吗............"二哥懒洋洋的声音从电脑後面传过来。
"你有没有道德啊?昨天晚上怎麽又趁我睡觉时候跑来发情?!"我一瘸一拐的扭著过去,想扯他的电脑线,却被他反手一拉,掉进怀里,躲闪不及,被吻了个正著。
"谁叫你睡觉的实在太可爱嘛~我看了就忍不住想抱抱~"大怪兽一边摇晃著我,一边嬉皮笑脸。
"呸!谁请你来看了?!"
"我还担心你身体受不了,只做了两次哦~"
......他根本没听见我在说什麽吧......我我......我为什麽有这样的哥哥呀!!!!!!!我气急败坏的伸脚乱踢,混乱著居然一脚踢在他脸上,趁两只贼手捂脸的时候我赶紧滚到地上,又一骨碌爬起来。
......啊......又疼了............最近这家夥发情的次数似乎多起来,前几天还刚在浴室发了一回............
"青青......"被我踢翻的人声音温柔......温柔的我浑身发冷。
我翻著白眼慢慢抬头,看见二哥满脸狼外婆般的笑容,一块地方被我踢红了,像个大胎记。
"原来你还很有力气嘛,看来我昨天的担心是多余的咯,那............"他说著上下打量起我。
不会吧......你还要来??......我......好想哭......
"你们两个在干什麽?"大哥的问话如天音一般传了过来,恍若救世主。不过要是他再晚来这麽几分锺,看见他两个弟弟正在做的事,大概就要把我们吊起来打了,他可是正经人,不像我们俩这麽不正常。
"有事吗?"二哥反问,手不停的揉著脸上那块红,他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调戏良家少年被逮住,居然还质问别人来干什麽。
大哥也没再追问,说:"鹿尧和他妹妹搬了新房子,请我们去。"
"做什麽啊?他们家里没地方住?还要跑外面找住处?难道跟我们家一样,小孩子和父母感情不好?"二哥嬉笑著说。他是厉害啊,即使再严肃再难过的事都能用轻松的口气说出来,把伤害减低到最小的程度。
大哥和二哥都跟爸爸翻过脸,为了姐姐离家出走的事。
他们当然都是站在自己妹妹这边的,为了维护妹妹,和家里长辈大吵大闹,最後一气之下从家里搬走,另找了住处,也就是我们现在住的房子。过了这麽多年,矛盾虽然是缓和了,哥哥们也不再像以前那麽冲动,却也只有在工作或是节日的时候,才会偶尔回去看看。
我那时还很小,不懂姐姐为什麽不跟我玩了,也不懂哥哥们为什麽要跟爸爸妈妈吵架,只知道无聊的时候二哥会做有趣的鬼脸,陪我踢球,便义无返顾的跟著他们一起离开了本家,在新地方自给自足。而现在长大了懂事了,知道自己有孝顺父母的责任,却跟他们却再也亲密不起来。
而两年前,听说他们要去一个工厂考察时,我特意跟了去,没想到最後和他们的关系不但没有任何进展,还认识了多余的人。
7
我怀疑鹿尧这个人可能有洁癖,否则实在无法解释好好的一间大房,怎麽就不知道找点有生活气息的摆设,弄的自己家四壁空空,看了直发冷。我苦著脸为和他一起住的小鹿妹妹哀悼,不仅哀悼这房间,也哀悼这地段,从阳台放眼望去,远处近处,只有几只乌鸦喳喳的飞过,连个菜场都没有,更别提什麽休闲娱乐了,搬这里来干什麽?修炼成仙?房子大是好,也得多考虑一点周遍环境吧?
鸡婆,又不是你的房子,管这麽多干吗?
我摇摇头,继续装做很感兴趣的样子参观著只有沙发一只,柜子一个,电视机一台的大──客厅,所幸这里有空调,否则冬天睡在这里,八成冻死。
二哥怎麽劝都不肯跟我们一起来,他生性太活泼,跟尧尧踢过球之後,向大哥反映该人脾气性格都不错,可惜太木,思维不够跳跃又缺乏幽默感,过分呆了。而他易赤零最寒的就是死水一潭,宁愿跟人吵架,也不要傻傻的说不上话,所以最後还是只有我和大哥来了,尧尧倒不在意,见到我们来很开心,我就稍微苦了点,跟皇帝一样威严的哥哥坐在一辆车里,大气不敢出。
想起临走时,二哥的脑袋从主机後面伸出来,一脸作怪笑,看来是等著看我狼狈。
尧尧很客气,只招呼我们四处参观,自己忙著找吃的招待我们,大哥的本意是想帮他做点事,结果却把他弄的更忙,钻进厨房里,半天出不来。
"我们不来这里比较好吧。"我小声说。
"要是这次不来的话,下次他一定又会请的。"大哥说著就一同往厨房里钻,帮忙去了──应该说是继续拉拢鹿家少爷比较合适,他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工作的。
说的也对,反正总得来一次麽。
我一个人留在客厅,百无聊赖想看电视,眼睛却冷不防被人捂住,我捏捏那双手,又小又软又滑,不用猜就知道是小鹿妹妹了,恩,也许是姐姐吧,她大概比我大,不管了。我突然手往後一搂,摸著她的腰,反正我现在是女孩子打扮,跟她亲昵点儿也无所谓。
背後人惊叫了一声放开手,我回头一看,果然是鹿舜,正抱著肚子弯腰缩成一团,看来她是很怕痒的。
"你耍赖!"她蹲在地上皱著眉对我叫,小嘴不快的噘著。
"你先耍的!"我不甘示弱一跺脚一扭腰。
"小舜,"尧尧的脑袋从厨房里伸出来,"别闹了,带白零去你房间玩啊。"
"那你呢?"小鹿自然是听哥哥话的,马上站了起来。
"我跟墨零说话啊,要是你招待的不好,等一下就没饭吃哦!"尧尧笑笑,脑袋又缩了回去。
"哼,就知道白零!"小鹿一努嘴,甩身往自己房间跑去,我跟在後面,等著参观她的房间,女孩子的心情自然变的很快,等介绍完她房间里那些有名有姓的玩偶,早就把刚才的事忘的一干二净,催著我去吃饭了,我挡都挡不住。
尧尧的手艺真不错,其实按照正常的发展,要做饭也是该我来,展现一下自己的厨艺栓住他的胃,然後我跟他的感情就能更上一层楼,现在却倒了过来。不过角色虽然是倒了,感情倒是没有偏差,那双眼睛依然像那晚在宴会上一样,不离不弃的追著我,注意著我夹的是什麽菜,有什麽习惯。
我忽然发现,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像鹿尧这般纯净的眼神了。
没有目的,没有要求,只是单纯的注视著,让我怎麽也没办法讨厌他,游荡於纷争的战场太久,看见这样一双眼睛,让它比平时更珍贵,更特别。
有著这样一双眼睛的男人,他未来的另一半一定会很幸福。
可惜那人不会是我。
我乱转著头,企图让自己看不见那双眼睛,把视线投到大哥身上,大哥正不动声色的观察著尧尧,刚才我就发现,今天他们俩见面时比过去显得亲密,不象在宴会上时那麽拘谨客套了,看来踢一场球果然有用,如果再多踢几场,恐怕我们两家就会成至交吧?大哥对这样的结果应该很满意,瞥去最终目的不说,至少尧尧对我们已经没有戒心了,他哪里知道我们一家都是大骗子。
呵呵。
不过,到底拉拢他来干什麽呢?我一向不懂商业上的事,只知道忙著勾引人,到现在连尧尧有什麽价值,家里是干什麽的都不知道。
我也曾经怀疑过,大哥接近他,是对他有私人兴趣,因为尧尧实在是个很可爱的人。
白痴,你以为世界上的人都跟你易青零一样变态,又是扮女人,又是跟自己哥哥乱伦?真无聊。
这当然不可能了。
我一边搅动著盆子里的汤,一边胡思乱想著,却突然想到一件事。
一件很明显,可之前我居然没注意到的事。
这件事让我接下来一点也没听见大家在说什麽,只觉得背脊一阵阵的发冷,急著想离开这里。
回家的路上,我看著大哥的侧脸,犹豫了很久,还是怯怯的开口,不问个明白,恐怕我晚上会连觉都睡不著。
"哥哥............"
"恩?"他没有动,只是应了一声。
"我......一直想问............"话还没有说清楚,我已经结巴起来。
"问什麽?"
"你......你......那天是不是知道鹿尧会来公园,才跟我们一起出去玩的?"
话音一落,我就飞快的转过脸望向窗外,不敢看他。
车厢里安静了下来,我有点害怕,缩著身子,一点点的往椅子里钻,对我来说大哥的沈默无疑是一种煎熬,我很怕他,如果不是心中的疑惑太大,我可能几年都不会这样直白的问他问题。
大哥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伸出手摸摸我的头。
"零,这次的工作和以往都不一样,你不要想太多,做跟平时一样的事就行了,剩下的不用管。"
我僵了一会儿,慢慢点了点头。
你果然知道。
8
其实我一早就该发现,大哥不喜欢热闹,在花园和我们玩已经是极限,不可能会这麽爽快的答应我们去人这麽多的公园,难怪怎麽会这麽巧。
大概是哥哥那天在宴会上已经知道鹿尧有什麽习惯,而特意等著制造出机会的。
这样一来,在如此轻松的环境下,我们大家的关系自然会变的更加亲密,其效果远远好过一场宴会。
大哥一开始就计划好了。
虽然这不能算什麽大事,我却忍不住不停的发抖。
鹿尧还没有发现,他根本不是大哥的对手。
他只有被大哥玩弄的份。
温暖的大掌忽然温柔的覆上我放在膝盖上的手背,我紧张的抽了一下。
"你冷吗?怎麽在发抖?"大哥捏著我的手指,传来舒适的温度。
"没......没事......我没发抖啊............"我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把手小心的收回来,又往外侧坐了一点。我已经习惯了离他远远的,尽量不跟他说话,他突然在这麽近的地方拉我的手,让我浑身都颤栗起来,很不习惯。
"你身体不好,平时自己要多注意,别生病了。"大哥说著,又了摸摸我的头。
我呆了呆,突然想大笑,刚才的害怕也不知去了哪里。注意别生病?是怕我生病以後不能帮你做事吧?二哥也说过这样的话,我却根本高兴不起来,要是我整天只会吃喝玩乐,你们也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等如兄长关爱幼弟一般的话来吗?我才不信!!
心里虽然这样想,却依然骗自己,接受这番美意。即使是有目的的也好,至少我还有人关心,不象姐姐一样,成为易家谁都不愿再提的人。既然如此,我就收下好意吧,就算它不真诚,也为它感动一下。
我侧过头,偷偷看著大哥的侧脸。
就算利用我也好,为了你,我什麽都愿意做。
想到这里的时候,身子忽然一阵发热,我用力推开车窗,伸出头去,大口大口的吸著外面新鲜的空气。
"小心不要著凉了。"大哥波澜不惊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
"不会的......"我小声说。
一串眼泪,却被风吹起,飞向身後,飘散融化。
"痛......恩......你......你轻一点啊............"
我趴在床上,双手紧紧抠著枕头皱紧眉。
"是你自己太紧张了,再放松一点,没事的。"压在上面的怪兽一边用满不在乎的语气宽慰我,一边不紧不慢的动著。
精力充沛的二哥连星期天都不让人好好睡觉,居然为了自己快活拿闹锺把人硬生生的吵醒!居然现在还敢说没事!没事你个鬼!吵的又不是你!疼又不疼在你身上,你当然没事了!别紧张,放轻松,要是我上别人我也会说!每次做都说过一会儿就舒服了,舒服在哪儿?明明就你一个人爽的叫来喊去,我在下面疼的快死了你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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