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淡似微尘
淡似微尘  发于:2008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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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心里有些痛。惠琳,真的对不起,希望你能在天堂得到安息吧。长长吸一口气,方言暗下决心,我一定会找到幕後的真凶,让他得到法律的制裁。
小安还没有来,另一场危机却逼近了方言。两个巡警正朝著方言藏身的电话亭而来。
方言想了想,推开电话亭的门,非常自然地走出去,留给巡警一个背影。
这样走出去了几十米,忽然背後巡警喊:“警察。前面的人停一下。”
方言定住身子,虽说已经午夜,但是街上还是有些人,他这样的打扮并不特别,眼睛余光忽然瞟到了自己脚下,脚下是一双医院特有的白拖鞋。百密一疏,他专门选了午夜出逃,从警察身上翻出零钱打电话,就是不想引人注目,也不想留下线索,可是竟然没有换鞋。
“Shit!”方言暗骂一句,连忙思考对策。他现在可以跑,巡警在这种情况下是不能开枪的,他相信自己应该可以甩掉两个警察,可是他如果跑了,小安找不到他怎麽办?
方言想著,背後的脚步声更近了。正在方言犹豫的时候,背後响起了车喇叭声,方言一瞟,撒腿就跑。
“前面的人别跑──”巡警在背後吆喝。
方言不理,继续跑。一辆车开到方言身边,车门打开,小安笑著说:“警察先生,需不需要车呢?”
方言二话不说,跳进车里,关上车门,喘了好几口气才问:“你怎麽知道是我?”
“背影。”小安猛踩油门,把两个警察远远甩在後面,“我已经换了车了,你怎麽知道是我?”
“直觉。”
小安挑一下眉头,说:“你可是搅了我的好觉,你打算怎麽赔我?”
方言低下头沈思一会儿,说:“我把自己赔给你怎麽样?”
“你?”小安歪著头看了看方言,“我还没有验过货呢。”
“那今天晚上就验?”
“重伤未愈,你行不行啊?”小安脸上有一丝不屑。
“我会用事实说话。”方言托著脑袋,严肃地点点头。

小安开著车来到一栋平房前,缓缓停下车。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小安刚一接通,电话里一个声音近似於咆哮:“Be careful!”然後电话就断了。
只见小安扔下电话,挂档,踩油门,同时喊:“趴下。”
方言低头,然後一串子弹飞了过来,车後窗变成碎片。
为了避开子弹,小安开著车左拐右拐,方言绑著安全带才没有被甩出去。
後面传来的摩托车声音不止一辆,摩托车的速度快过汽车,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追上,方言问:“枪在哪?”
“後座。”小安微俯身子,从後视镜中看了看後面的景象。
方言解开安全带,一跃身翻到後排座,打开後座上的黑色提包,里面全是枪和子弹。方言随手拿出一把冲锋枪,一掂就知道上好了弹夹,他打开车门,稳住身体,从门缝里观察敌情。
後面有四五辆摩托车,呈一个尖锋形状,每个人都拿著枪。敌人配合地很好,最前面两个人开枪,其他人按兵不动,前面两人子弹打光了,换弹夹的空隙里,後面人填补空缺,继续开枪。这样,源源不断的子弹朝方言他们飞来。
一串子弹打中了车门,方言往里缩了缩。在前面的人刚打完子弹,後面人还没有跟上的空档里,方言迅速从门缝中开了一梭子弹。但是因为车左右拐,这一梭子弹并没有打中,方言迅速缩了回来。
摩托车越来越近了,方言等不到下一个空档,把枪从破损的後窗中伸出去,左右横扫。
“砰”一声,有摩托车倒地,方言来不及换弹夹,顾不得飞到身上头上的玻璃碎片,从包里又摸出一把枪,继续从後窗中横扫。
车轮被打暴了,车身一斜,方言猝不及防,险些从打开的车门中飞出去。
“跳车!”小安说著,一手扶著方向盘,放慢了速度,一手拿出一把扳手顶住油门。
“跳啊!”小安见方言没有行动,又喊了一声。
“一起!”方言从提包中摸到一个手雷,拉掉拉环扔了出去。
听到方言说“一起”,小安愣了一下,然後打开车门,说“走。”
方言一抓提包,打开门跳了出去。
两人几乎同时落地,同时在地上滚了数圈,同时滚进路边的绿化带中。
方言定下身子,扣动扳机扫射。只听见连续几声“砰砰砰”的声音,随後响起更大的爆炸声。
方言继续扫射,直到水溅到他身上才停下来。

第十六章
方言继续扫射,直到水溅到他身上才停下来。被水浇了一下,方言才回过神,他摇了摇转晕了的头,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十来米外的消防栓上全是枪眼,水从枪眼中飙出来。
“这边。”小安在方言背後说话。
方言回过头,小安的背後燃起冲天大火,一个人在火中摇晃了两下,倒地。小安拿著枪,嘴角挂著淡淡的微笑,眼睛却全是杀气。
方言挠挠头,讪讪地说:“那个,我一转就晕,小时候我连坐 旋转木马都晕。”说这些话的时候,方言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小安手上的枪。
小安注意到了方言的目光,笑容一冷,然後说:“换个地方说。”

小安很快偷了另一辆车,载著方言一直开到海边才停下来。
小安看著波涛汹涌的大海,目光沈静。
方言看著沈静的小安,内心波涛汹涌。
很久之後,方言说:“美国科尔特蟒蛇型左轮,口径9mm,全长292mm,重量1233g,弹容6发。枪管下方弹仓轮轴护套延长至枪口,使重心偏向前克服上仰。是1986年为庆祝科尔特公司创立150周年生产的纪念枪之一,全球限量发行1000支。蟒蛇型左轮被誉为最好的左轮手枪,加上这把枪的纪念价值,使他成为每个枪支发烧友梦寐以求的东西,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我只见到过两次,第一次是地下拍卖会上,起价100万港币,後来以1958万港币成交,第二次就是在你手上,你用他来杀人。”
小安依旧沈默不语,
“你为什麽不解释?说这把枪是你拣得?”方言转过身抓住小安的身子,激动地喊:“你和军火走私案有什麽关系?”
“你为什麽不直接问,我是不是‘焰火’的人?” 小安非常平静,:“或者,你还可以问我是不是‘焰火’的首脑?”
方言紧紧地抓住小安的肩膀,略微有些颤抖,他低下头,把脸掩藏在阴影中。
肩膀上一痛,小安皱了皱眉,说:“我是‘焰火’的首脑。但是杀人、陷害你的不是我。”
方言长长吸了一口气,蓦然松开手,别过头去看大海,握成拳的手放在身侧,依然在颤抖。过了好久他才说:“你知不知道你走私来的枪会害死多少人?”
“害人?”小安冷笑一声,说,“枪能杀人,一样能救人。今天没有枪,你能活著吗?”
小安停下来歇一会儿,接著说:“站的角度不同,看问题也不同。我走私枪支到车臣,俄罗斯认为我是乱党,车臣人认为我在支持他们的民族解放运动;我贩卖枪支到以色列,巴勒斯坦人认为我和犹太人同流合污,可他们背後骂我,却不肯放下手上我贩过去的枪支;以色列人一样,他们一边咒骂我,一边和我做著成白上千万的军火生意,你能说我走私是绝对的对还是绝对的错?”
不等方言回答,小安继续又说:“香港歹徒手上的枪我不知有多少是从‘焰火’出来的,但是你们香港警察手上的枪,一半以上出自‘焰火’。”
“什麽?”方言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你知不知道为什麽要走私?因为东西便宜。” 小安斜著眼睛看著方言,“这点你知,我知,你的上司也知,他们拿著政府的钱买我的东西,差价就进了他们自己的腰包。”
小安似乎意犹未尽,接著说著惊人的内幕,“那本账本是警察内部从‘焰火’走私枪支的记录。”
这麽巨大的冲击让方言目瞪口呆。
“中国有句古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枪支也一样,看你怎麽用而已。”小安淡然一笑,“其实说到底,我只是个生意人而已,我卖出去的东西,别人怎麽用,不关我的事。”
内心的波涛过了好久才渐渐平息,方言满是疲惫地问:“为什麽告诉我这些?”
“你心里有疑惑,我们怎麽合作?”小安说的波澜不惊。
“合作?”又是合作,方言心里生出了一点点厌恶。
“不妨实话告诉你,我是被赶出来的,我需要那个账本夺回属於我的东西。”小安笑笑,“你不是也需要那个账本洗刷你的冤情吗?”
方言依旧咬著牙不说话。
“自己想想吧。”小安耸耸肩,把座位放低一点,躺下闭上眼睛:“我等你到日出。”
方言没回答,转过身子打开车门,把腿放在车门之外,点燃了身上仅有的一根烟。

第十七章
方言没回答,转过身子打开车门,把腿放在车外,点燃了身上仅有的一根烟。
对於小安的身份,方言早就有所怀疑,不过,按照他的设想,两人应该是相互试探,相互防备,在床上翻云覆雨多次,小安的身份才暴露出来,然後上演一部《黑道风云》,或者他为了他放弃黑道走上正途,或者他为了救他以身殉职。
方言苦笑,其实不是他悲观,只是自古以来警匪在一起都没有好下场,更何况,他和他都是男人,更难有什麽结果。只是,有时候心动来得就是这麽莫名其妙。
方言只顾得想事情,手指一疼,他手一松,烟头掉在地上。靠,电视里都是瞎演的,哪有什麽刑都不用,罪犯就说实话了呢?方言盯著地上一闪一闪的烟头,心里很乱。小安这麽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他们之间马上就从共历生死的同伴,变成了警察和土匪的敌对关系,即使早就作过准备,方言一时还是缓不过劲来。
我到底该不该信任你?方言转过头去,看著隐藏在阴影中的小安。身上被消防拴中喷出来的水浇了个透,刚刚紧张的逃命没什麽感觉,现在平静下来,海风一吹,有些凉飕飕的,方言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已经十几年了,我都不记得当年我抱著我妈的骨灰盒,变卖所有家产偷渡去美国,是从哪片海滩上的船。”黑暗中的小安忽然说了一句话,声音很小,却足够让方言听见。
“你……”这是方言第一次听小安说自己的事情,而且是如此伤感的事情,方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小安又小声问:“你为什麽当警察?为了除暴安良?”
方言讪讪笑笑,说:“我家很穷,上警校可以不花钱。”
小安轻轻一笑,没再说话。
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疲惫,方言很快就睡了过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小安已经不在车里了。方言伸了个懒腰,盖在身上的衣服掉到地上,他捡起来闻了闻,衣服上有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方言拿著衣服,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小安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衣,静静地坐在空无一人的沙滩上,凝视著地平线上的一线亮光。
方言在他身边坐下,把衣服给小安披上,犹豫半天才说:“你有没有想过做点别的事情?”
小安嘘了一声,然後说:“看,日出。”
方言顺著小安的视线看过去,天边已经染成了红色,金色的太阳缓缓的从地平线一下爬出来,海面上波光粼粼。
“太阳升起来了,不到晚上,你能让他落回去吗?”小安有点落寞地说:“走上这条路,没有退路。”
不等方言继续,小安转过头来,手上的枪正对著方言的太阳穴,脸上神采奕奕,“有决定了吗?”
太阳穴上顶著枪,方言先是一愣,後来用手轻轻把枪口往一旁拨了一下,捡起地上的衣服给小安披上,咧嘴一笑:“没有子弹啊!”
小安耸耸肩,微笑著收回了枪,“说实话,你那个东西的尺寸和硬度让我很满意,没在床上验过货,我还舍不得杀你。”吸口气,小安继续问:“考虑的怎麽样了?”
方言的心里有一点点欣喜,虽说小安舍不得杀他的理由是因为看上了他的小兄弟,可是小兄弟不是也是他的一部分吗?方言傻傻地笑著说:“不同意合作,我坐在这里干吗?”
方言表面上说得很轻松,实际上经过了深思熟虑,他自己一个人想洗脱罪名比较困难,警察局里有内奸,不能找警察帮忙;小安是军火走私犯,可是在找账本这件事情上,他们没有利益的冲突,而且小安那麽坦然地告诉他自己的身份、目的,加上他对小安莫名的好感,他愿意和小安合作。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知道如果他不同意合作,小安一定会杀他灭口。
靠,管他什麽原因,我看那医生不顺眼,我就是愿意和小安合作怎麽样?千金难买我愿意。分析了种种利害,只这一句话就让方言下定了决心。
“走吧。”小安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细沙。
“要去哪儿找线索?”方言也爬了起来。
“你不觉得我们应该找个地方洗个澡,换身衣服吗?”小安歪著头看著方言一身的破破烂烂。
方言低头一看,他从医院逃出来时衣服本就不太合身,一路激烈枪战之後,又被水浇了个通透,身上的衣服破了几道,皱成了一团,脚下穿的拖鞋更不知道丢到什麽地方去了,两只大脚板光溜溜地踩在沙滩上,身上混合著汗味儿,血腥味儿,火药味儿以及从海风中沾染上的淡淡的咸涩味,鼻子一阵酸涩。
再看看小安,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来扎成辫子的长发已经散开了,发尖也有一些焦黄,身上的衣服也是皱皱巴巴的,白净的脸上也是一道一道的。

第十八章
方言说自己对香港的交通比较熟悉,抢过了方向盘,看著小安靠著车椅闭目养神,方言呵呵一笑,开著车尽挑偏僻人少的小道前进。
找到一家便利店,小安下了车,买了两件换洗的衣服,之後,两人在犄角旮旯找到一间情人旅馆,付了钱,在AV女优的呻吟声中,旁若无人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你先洗吧。”方言锁好门,对小安说。
“一起洗。”小安脱下外衣,开始解衬衣扣子,看方言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接著又说:“警方已经在通缉你了,老板在看电视,可能一会儿就会看到新闻。”
“通缉我?”
“便利店看的,照片上你还挺帅的。”小安把衬衣仍在一旁,开始解皮带,看方言仍然不动,耸耸肩,说:“你等会儿洗也行,放心,警察来了我一定会带著你走的。”
脱掉了牛仔裤,小安使劲点了点头,很坚定地对自己说:“我一定会带著你走的,即使你是光著屁股我也会带你一起走的。”
小安扔掉内裤,从床边的抽屉里翻出一个安全套,把枪装了进去,然後拿著枪,光著身子走进了浴室。
白森森的屁股在方言眼前晃啊晃,方言立马感觉下身的裤子有点紧,他闭上眼睛,深吸几口气,告诉自己,裤子太小了,洗完澡就换合身的衣服。
虽然闭上了眼睛,但小安白森森的屁股仍然在脑海中晃啊晃,方言继续深呼吸,开始背唐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如果诗人泉下有知,一定会跳出来把方言骂个狗血淋头,好好的一首教育孩子要节约粮食的诗,在方言脑子里幻化成了一幅幅淫荡的画面:锄禾“日”当午,这个“日”字用的多好,不但把两人正在干得事情写出来了,而且把时间也表示出来了,一“日”啊,多好的持久力,多好的体力;两人做的太激烈了,“汗滴”不断地往下流,兄弟啊,要保重啊,一定多喝水,一“日”要流多少汗,不要做完了变成人肉干;“禾下土”,啧啧,看看,还是用的骑乘位,这当午肯定是一强受。
感觉裤子越来越紧,方言解开裤子拉链,总算舒服了一些。
“盘中餐”,在方言的脑子里,赤条条的小安被装在盘子里端到眼前,白森森的屁股晃啊晃,刚刚听到的AV女优的呻吟声慢慢变低,变成了小安的呻吟声。
好热,方言脱掉了上衣,好让自己凉快凉快。
“粒粒皆辛苦”,当然了,小安是焰火的“前”首领,不停有人追杀,做爱每次都被打断,他胸前的两点朱红,想得到真是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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