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妓修真世家————fakeyang[下]
fakeyang[下]  发于:2008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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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死城
回程的时候,在机场接到叶海天他们打来的电话。我们出发的同时,于阗也陪着叶海天坐国内航班去了南阳,处理他母亲和叔叔的后事。
“一切都安好么?”
“很好。”连我也能听到话机那边的雀跃快意。
“弑亲真的那么有快感?”
“于阗说我母亲真的很漂亮。我给她含了一枚冰魄,身体如生,嘴唇微微嘟起,更添性感。”
“小心灵魂来找你报仇。”
“不会的。母亲生前发过誓,来世再也不要知道这些仙侠制度,再也不要绝色容貌,只想做个越平凡越好的庸碌男人。”
“修真界第一美人死去,不知道会由谁顶上?”
“我帮你问问于阗?……哈,于阗说当是他的妻子王雪苍。”
“你们什么时候回到S城?”
“已经回来了。于阗在开车,快到家了。——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去开邮箱。”
挂掉电话,我有点汗汗地问张禽,“叶海天怎么变得那么活泼开朗了?难道是和于阗勾搭成奸……”
“我想是因为终于可以孑然一身,做什么都无所牵挂了吧。”
飞机快要起飞,张禽正要关掉电话,电话却又响了。
“才挂掉怎么又打来。”张禽懒洋洋地准备挂断叶海天的电话关机。
我劝他,“还是听听吧。说不定有什么重要事情呢?”
空姐正在前面演示救生设施的使用。
“会有什么重要事件?示爱?”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终于还是接通电话。
“又什么事情?”
“有一封邮件,日本外务省发来的,说是令弟失踪了。”
张禽拉着我,连行李也不顾,从空中小姐的身旁冲了出去。
硬性格挡开工作人员的劝阻,打开舱门,我们直接从高高的机身上跃了下去,飘然落地。
警察赶来的时候张禽已经消失在机场的售票窗口,我努力堆笑向他们解释说我们是来自中国的武术家,我们的亲人刚刚出了事。
洋警察通情达理,询问一番,免除了我们的扰乱治安罪名。航空公司也真是好脾气,居然同情地为我们找出来托运的行李。
张禽跑过来,看也不看别人,扬着两张飞日本的机票,拽我冲向机场另一个方向的登机口。
张砚!
我不敢看张禽。我不敢揣摩他的心情。也许他是说过他陷于爱里,已经没有办法再为家人考虑;也许他早知道一切都避不开,过不过去,比如于阗的未婚妻,比如叶海天的母亲……天是一个多么卑鄙的东西。叶海天说得好,一个人,多么美。但是张禽又怎么跨得过去?恨容易,爱却难。一个人总是难以克制地关怀他人;就算阴阳之间来去自如又如何?逼你喝一勺黄泉水,一切便平空消失了。他若是记不得你,他还是他吗?珍藏奋斗,为了保留的,不过是掬在手心里一捧记忆。
这才是天劫吧。
神仙鬼魂都逃不过去的劫。
怎可能真的冷漠孤单……跟谁说了一句话,便珍藏这句话起来,直到它消散,或者被忘记,或者被伤害。每一刹那的业都在堆积,力量翻滚而来。
飞机上张禽不说话,只是睡。
我看到他眉心只有我看得到的红色光芒有时候跳动,有时候黯淡。
隔了很久空姐走来拉开窗帘分发牛排和红酒。
窗外白云滚滚,阳光射进来。我伸手去接,情不自禁地将那温暖的力量覆盖在张禽的眉眼上。一时间,他的眉目清楚起来。
他闭着眼,却反手紧紧握住我。
我终于见证到他的脆弱。
我们到达日本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候。于阗他们已经先到,在机场迎接。
好奇怪,周围竟然荡漾着嗅起来有血腥味道的空气。
“怎么回事?……”周围的人们神色疲倦,我们愣在当场。
“你们也感觉到了?”于阗和叶海天也眉头紧锁。
“这个城市……”
“生气全失。”于阗指给我们看,“据说,两天前,这里的动物就开始逃亡。”他拿着昨天的日报,我不认识这种文字,但是勉强看懂什么“200万宠物反抗都市”。
走出机场,我们四个不约而同齐齐抬头观星。
霓虹太亮,灰色的天幕上一枚星光也没有。
街上人群涌动,每个脸上都带着麻木的死色。
“难道……”我嗫嚅着不敢说,“难道这里……会……”
“会怎样?”于阗明知答案似地问。
“我见过这个样子的城市。”张禽忽然踏出一步,伸手触摸一根广告柱,去感受城市的地气。
“什么时候?难道是1945年夏?”叶海天一挑眉。
“说对了。那个时候,我还刚好就在附近。”张禽神色凝重,岁月悠悠,就算寿限长远,有些东西,却沉重到不可忘。
“会有大灾难。”于阗终于说出来我们想说的话。
会是什么呢?
楼兰,还是大西洲?
这个岛国,会沉没?还是那座火山,会暴走?
“羊陀之劫……”于阗忽然说了一个名词。
我一下子冷得想要发抖。
“如果羊陀之劫中心在S城的话,那么这里作为劫难外围预先开始罹难也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分明劫难尚未开始!”张禽几乎是低吼出来。
我眼角瞟到于阗眼里藏住的奇妙神色。
而叶海天就一直沉默地站在后面,双手插在口袋中。
“还未开始?”于阗放柔声音,伸手抚住张禽的脸。“你还未决定好?”
“你知道我的想法的。劫在我手里。”
“那么,便是对面来的。是灭劫。”
“你说什么?”
“用较小的劫难击溃你的决心,从而彻底避免羊陀之劫的产生。这不是你一开始的推论么?”
“他们要是敢这样做,那么,我便没有发动劫难的必要。因为这样的错误,足可供我作为筹码和他们谈条件,以达到我的目的。”
“他们如果真的这么做了,还会和你谈条件么?”
“……太疯狂了。太疯狂了!”
于阗终于开始不再掩饰自己眼睛里的嘲笑。
张禽曾经似乎什么都准备好了,但是现在的他懦弱如废柴。
世界的转动,忽然不再在他手中。
“不是这样的。”叶海天终于开口。
“你知道什么?”张禽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这是可逆的劫。”他也抓住那枚广告牌。“你再看深一点,你看得到的。是可逆的,他们吓唬你,要你主动放弃。”
“——可是,我看不到。”
于阗冷冷笑了。“你当然看不到,因为他只是在找借口安慰你而已。劫,绝没有可逆的。”
覆水难收。
光阴只进不退。
“先找到张砚再说吧。”我轻叹。
张禽看了看天空,再看了看人群,振了振精神,点头。
于阗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司机从车窗里伸出头来,惨白的脸绽放出僵尸般的笑容。
我们也渐如行尸走肉般,无言地乘坐上去。

三十二 GV
“打过你们弟弟的电话没?”于阗问。
我看张禽不说话,只好代答,“没有用,在飞机上打了很多次,号码已经取消。不但张砚的,连我们的日本联系人电话也是取消状态。”
“你们在飞机上打电话?”叶海天惊奇地问。
我苦笑。“大哥坚持要打,也没人管得了啊……”
“你们弟弟在日本留学还是工作啊?”叶海天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张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留学。”
“哦?哪间学校?东大?”
我一头黑线,“他才十三岁。”
“啊,那才念中学吧……”
“是专门学校。”张禽冷冷回答,“演艺专门学校。”
张砚所在的的确是一间演艺专门学校,叫做GGSTAR,粗听起来好似衣服牌子。其实两个G,一个是GAY的意思,另外一个则是GREAT的意思,很是直白朴素。
之所以送他去那里修炼,是因为这个学校的创始人是我们张氏很久以前流落到东瀛的一支旁系。现任主席弓长信野先生,即是我们都认识的联络人,论起辈分,还要叫张砚一声小叔叔。
弓长信野是难得的一个丑陋系男男修真者。以他的粗丑容貌和平凡身材,能够修炼到和我一样的炼气化神中段,完全是因为他超人的勤奋和努力。从倒贴钱的男妓开始,他坚持一年至少和三百个男人作爱,甚至麻风病人也毫无挑剔;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他开办了日本第一间GAY VIDEO拍摄公司,自愿充当貌美男优的后庭替身,最多一年拍摄GV230部,终于促使了GV之风潮在日本大行其道,被人尊为一代GV之父。尔后又专注于教育工作,开办了GGSTAR学校,培养了无数GV界和男妓界的优秀人才。现今虽然GV界不再是GGSTAR一支独秀,但是所有的GV演艺公司力捧的男演员几乎全部是从GG毕业的学生。
GGSTAR的学制分为三种,一年期学费昂贵的进修班,供18-25岁有经验的人士修读,申请者必须提供五年以上为男性服务的证明,且通过严苛的入学考试。课程完成后能够得到相当于普通教育体系硕士的资格证书,立即成为各大公司和男妓院抢手的聘用对象。一种是四年期的普通课程,供16-18岁的有或无经验人士申请,学费和一般大学持平,对优秀毕业生提供工作契约,即毕业后为GGSTAR拍摄超过12部影片或者无偿工作两年,即可返还全额学费,是很多有志于从事GV事业的年轻人踊跃报读的课程,除了必修的受君课程外,还有攻君课程,导演课程,摄影课程,美术指导课程可供选修。
最后一种就是张砚签的十年专属合约。这种课程只针对资质特别优秀,资格经过严格审核的16岁以下少年,不但免收学费,还提供优渥的食宿空间。学员会受到全方位的完美培训,但是另一方面来说,学员在十年内不得拒绝学校的任何安排,哪怕身体受到伤害或者不能承受,也死生由命,不得诉诸法律。只有学校有资格单方面解除合约;合约还规定,学员毕业后,必须终身只为GGSTAR服务,不得转投其他演艺公司,也不得未经GG同意接受任何与演艺相关的其他合约。总而言之,是一份看起来很霸道,却仍然有很多望子成龙的家长挤破脑袋想要送自己未成年的小孩来报名的人生契约。——因为,实在有太多现今日本正统演艺界的天皇巨星是出自这个被称为黄金十年的栽培。从接客、拍GV开始,到陪伴高官政要、拍电视剧,对面目清秀的男孩子来说难道不是一条康庄大道么?常常有八九岁的小孩被父母强行送入学校,经受了无数痛苦,一度愤恨自己的父母毫无人性,日后飞黄腾达荣耀辉煌之时,才猛然醒悟父母的苦心,从而痛哭流涕……
这些都是张砚去日本以后,我从网络和朋友那里打听来的资料。
现在失去联络的,除了张砚,便是那位弓长信野先生了。
“要不要再打一次试试看?也许是我们的电话问题,和日本不兼容什么的。”我小心翼翼地提议。
“用我的打。”于阗递过来形象古怪的电话,“刚才手机没电了,在机场买了一个,日本出产,应该可以保证质量——虽然我不认为电话会有什么兼容问题。”
我脸上发烧。貌似全世界的电话都是可以通用的……
“不用了。”张禽拒绝。“还有十几分钟路程就到学校总部了。”
我们看了看外面的街道。
夜色降临了,在行驶中愈加深浓,行人减少,霓虹灰色,弥漫的仍是那片沉沉死气。
“到了。”司机说话如幽灵,“九百块,谢谢。”
张禽直接给他一张十块美钞,“不用找了。”
我们刚刚下车,便肯到司机神不知鬼不觉地拦在了我们面前。“九百块,谢谢。”
他伸平手,眼睛空洞无神。
“我们给你了十美元,已经是一千多日元了啊。”我有点头皮发寒。
“九百块,谢谢。”司机仍然重复着那句话,我们给的钞票从他的指间滑落下来。
我打了个寒战,退了半步。
幸好身后是于阗宽阔的胸膛,镇定住我恐惧的心情。
“你们换钱了吗?”张禽冷静地问。
“我有。”叶海天翻开皮夹,找出几张日元。“……六百,七百……没有九百那么多。啊,有一千块。”他赶忙递给那司机。“……不……不用找了。”
强悍如他,眼睛里都也已经是闪烁不定的光。
让人害怕的并不一定是鬼、僵尸或者什么东西本身。而是因为人们对于这些东西一无所知,且难以掌控。
司机沉默地接过钱,往回走。
“他好像……没有脚。”叶海天倒吸凉气。
“哪有?只是阴影而已……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快点走吧。”于阗一拉我们,转身朝着金光闪闪的GGSTAR校门疾走过去。
“啊——”我失控的尖叫声划破夜幕。
刚才那个出租车司机竟然毫无征兆地有一次平空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我来不及反应,反手就是十枚柔藤绕成防护网护住自己。
“别慌。”张禽拂袖破去我的柔藤阵。
我定下心来,才看见那司机手里拿着一张一百日元。“找你们钱。”
张禽伸手去接过钱。
司机也不奇怪,也没反应,转身消失了。
“他走路……是一跳一跳的。”我脸色煞白。
“别想那么多。”张禽安慰我。
我还没来得及转过头来,视野中的景象便让第二声刺骨的尖叫从喉咙中不由自主地滑出来。
张禽皱眉,“乱叫什么……呃啊!”
那司机去而复返,幽魂一样出现在张禽背后,一张嘴,狠狠一口,咬在了张禽的肩头!
修炼千年的张禽,先机在握的张禽,驾驭飞剑的张禽,毫无防备的张禽!
怎么会,怎么可能。

33 僵尸

 

 


张禽本来是个反应很快的人。
反应的快慢本来就是修为当中一个重要的部分。
为什么高手中的高手张禽,会被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从背后袭击成功?

唯一的解释——他已经不是人类。

张禽吃痛,反射性地反手一道光芒,从司机的右腹划过,直到左肩。
一个大活人,就在一挥之下,变成两块。
然而没有血……没有血流出来。
“他……已经死去很久了。”于阗检视地上残肢。血色深黝凝固,散着尸臭。

“嗯……”张禽想开口说什么,却现出吃力的表情。
“大哥?”我第一次看见张禽如此痛苦的神色,心中打颤。“大哥!”
站在张禽背后的叶海天忽然伸手,运指如飞地点了张禽肩背处十几个穴道。“尸毒。是尸毒。”
张禽一点一点放开按住右肩的左手。
我看到那伤口的血肉呈现的是和地上的尸块一样的颜色。
“尸毒?”
“也不能说是尸毒……”叶海天沉吟,“类似于病毒,会占据人的大脑,控制人的身体和行为,让人成为繁殖它的工具。”
“如何繁殖?”
“其咬下一个健康人。”
“生化危机?”
“生化危机是什么?”

我无语。
张禽开始慢慢逼出身体中的毒素……应该说是病毒。
“不好了。”于阗忽然叫出来。
“又怎么了?”我已经快要被这些事情搞到崩溃。
“很多脚步声……来了很多人……不是人,估计是和那个司机一样的东西……不知道是被刚才张禽的剑光引来,还是被鲜血或者尸体引来的……”
“很多是多少?”
“三百个以上。”

“往后退。”张禽逼毒逼到一半,不得不暂停下来下令。
“退?”
“GGSTAR学院周围,有‘天绮罗’布下的结界,一切凶煞难近。”
“‘天绮罗’?”于阗讶异,“原来这件法宝流落到了中原之外,难怪早些年杜子兴他们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
“‘天绮罗’能够隔阻住那些‘东西’么?那些算不算凶煞?”我帮忙搀扶大哥,一起退入了黑色铁门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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