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诺米
诺米  发于:2008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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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却只能在他每晚例行检查的时候装睡。
一段时间以来,自己竟成了装睡高手了。
很多时候,我也分不清,到底是睡着,还是醒着。

独处第二天
他早起给我们两人作了早饭。
不得不承认,他的厨艺很不错。
想想在他流浪在外的,我所不知道的五年里,受的苦应该也不少吧。
人毕竟是经受过一些事情,才会变得成熟。
他还经历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呢?

又是一如既往的下午一起工作,可是,没有两个人一起回家,而是三个人一起。
下班前,冯乐怡给他打了个电话,说在楼下等。
她还是很活泼,一路上找我聊个不停。
下车的时候,从后备车厢里取出一大堆的食品袋。
原来她想去我们家下厨。
可是,后来做饭的还是小凡,她只是和我坐在一起聊天。

晚上借他送冯乐怡的时机,快速的洗澡,钻进被窝。
又在他每晚例行巡视的时候装睡,
然后,度过这一天。

在独处的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都是如此。
第六天,我在会议室,在他的面前突然晕倒。
醒来的时候,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挂着点滴。他坐在我身旁。
他看着我说:“医生看过了,不是什么严重的病,只是睡眠不足。你再睡会儿吧。”说罢,他帮我盖好被子,平静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也许实在是太累了,抑或是脱离的独处的环境,我很快就睡着了,睡得很沉。很久没有这样了。

醒来的时候,听到吵嚷声。
“我哥生病了,你今天就先走吧。”
“哥哥病了?那我去看看他。”
“不用了,他需要休息,别打扰他。”
“喂,你的意思实现我烦?”
“我说的话你听明白了没?”
“宋凡,你够狠的!”
随后传来冯乐怡气冲冲的摔门声。

我从床上爬起来,满足地伸个懒腰。这一觉睡得真的很不错,连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打开房门,他站在我们口。
“你醒了?饿不饿?”他平静地说。
我点点头。
他却不走,看着我的眼睛:“你失眠多久了?”
我把视线飘到旁边:“不是失眠,只是最近比较累。”
“是吗?”他的语气中有明显的不相信。
下一秒他猝不及防地把我拥在怀中:“宁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不擅长撒谎。”
我浑身僵硬,很想推开他,却觉得乏力。
但他显然没有别的打算,只是轻轻地抱着我,让我感受着他温暖的胸膛和他独有的气息。
“宁宁,我在家里住,你没办法好好休息吧。”他轻轻叹息,“我搬出去吧。”
下一秒,他轻轻地放开我,转身。

不知道是不是睡多了,傻了。
我竟然毫不犹豫,单凭着直觉,抓住了他的衣襟,沙哑地说:“别走。”
其实我的意思是不要搬走,但说出来却好像一种暗示。
他的身体突然一僵,慢慢转过身来看着我,细长的眼睛清澈透明。
就这样互相直视着,他的眼睛毫不顾忌地显露出他的情绪。
还是我先反应过来,慌乱的改口:“我,我的意思是说不要搬走。”想想又解释道,“爸妈好不容易才盼到你回来,你这么突然搬走,他们会担心的。”
他不动声色地听着我的解说,然后笑笑离开:“洗个澡,下来吃饭吧。”
他离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的心脏还是跳得很快。

吃过饭,我早早地爬上了床。
对于自己刚才的失态,有些懊悔。胡乱说出的解释,也白痴的可以。
我躺在床上叹气。

不知过了多久,他轻轻地走进来。和以前一样,帮我盖好被子,轻拂我的额头。
但是和一起不一样的,他轻轻吻上了我的唇。
他的唇间残留着我最喜欢的茉莉花茶的清香,我不由得微微颤抖。
“竟然还装睡!”他有点不满,掀开我的被子。
突入其来的一阵凉风,让我睁开眼,也装不下去了。
他笑笑,翻身钻进我的被子。
看着我惊恐的样子,轻声道:“别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等你睡着,我就走。”
说罢,轻轻地搂住我,在我额头轻轻一吻。
然后安静地躺着。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体温,可以让人很安心。
这一夜,我睡得很好。

以后的每天,他都会轻轻地走进我的房间。
不动声色地钻进我的被窝,直到我睡熟,再离开。
而我,也真的一直睡得很好,没有再失眠。

第八章 告别单身
张赫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办公桌前打报表。
他轻敲我的桌子,让我去他办公室。
跟着他进去。
他径直坐在宽大的椅子里,脸上有些新长出的青色胡渣,看起来有些憔悴。
我倒了杯咖啡递给他:“老爷子怎么样?”
“死不了。”他回答,“他说了,至少要等到我结婚。”
我笑了:“现在是以病逼婚啊。”
他恨恨地瞪了我一眼:“你幸灾乐祸啊?”
“哪有,再说本身也是好事嘛。”我摆上了略有些谄媚的笑容,“万小姐人漂亮,又很懂得持家,而且也很聪明,你娶了她,也就……”
乱其八糟的一阵声响,让我没能列数完万安婷的优点。
他红着眼睛瞪着我:“你就想跟我说这些?”
我笑笑:“还有,祝你幸福。”
这次,笔记本电脑也摔落在地上,跟那些杯子、文件、台灯躺在了一起。

认识张赫这么久,他经常发脾气。也曾因为工作问题臭骂我。
但是无论哪一次,都没有这次火力十足。我没见过他这么生气。
不过倒是料想到有可能会把他惹毛。
可是,我扮演的角色,就只能说这样冠冕的台词了,
而我本人,也只想说這些。
怕是有些东西,一旦捅破,就无法挽回。

我并不惧怕他瞪我的眼神,仍旧平静地看着他。僵持了几分钟后,他终于说了句:“你先出去吧。”我也就理所当然地走了。

下午,他发短信跟我道歉,约我晚上去他家。
我答应了。其实反省了,自己刚才的态度也有些过于冷淡了。

他开着车,一句话也没有说,眼睛定定地看向前方。
到了他家,他也一句话不说,拥抱很热烈,但是态度很冷淡。
等我们都躺在床上喘息的时候,他靠在我胸膛上,喃喃道:“如果我说,我不想结婚,而想和你在一起。你会怎么说?”
他看着我,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像自言自语般回答了问题:“一定是拒绝吧。我记得那个约定。但是事情没有绝对的。我也没想过自己会真的对你动心。你呢,就真的这么守约?只怕,你爱的是另有其人吧。”说罢,他起身去淋浴。
我躺着,思考他说的话。
不知他是个聪明人,能看透很多事。
还是我太笨,容易被人看透。

他说希望结婚前我能多抽时间陪他,我答应了。毕竟我们的关系会在他结婚时断的一干二净。算是为我们暧昧不明的关系作一个完善的结局吧。
因此,也会常常晚归,偶尔会外宿不归。

以前最喜欢的就是张赫家柔软的大床,躺在上面,身体陷落在柔软膨松的床褥之间,周身的包容感,让我觉得很安心,很舒适。可是,自从习惯在小凡的怀中入睡。却有些郁闷的发现他硬硬的胸膛竟然比这张大床更能引发我的睡眠细胞。
小凡还是一如既往,在我住家的时候,做我的抱枕,却从不过问我为什么晚归,去哪里过夜了。也许他猜得到,但是却并不在意。我也理所当然的享受他的特别服务。毕竟,我们只是兄弟,也只能继续做兄弟,不能再想其他的。

婚礼好像筹备的差不多了,但都是准新娘在忙,准新郎则是坐享其成。婚期定在了五月十六号,据说万安婷一直觉得五月的新娘最美。别的不知道,只是看到某人的脸随着婚期逼近越来越阴沉。

一天,意外地接到万安婷的电话,说是在周末办了个聚会。参加的都是准新郎新娘的同学,朋友,算是为了庆祝他们即将告别单身。
聚会在万安婷家的别墅举办。她的父母已经移居国外,这里虽然已经空了很久,却依然收拾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连墙上挂的油画,色彩仍然保持的很明丽。
我站在一幅楼梯拐角处的景物图下,一个人轻轻拍了我的肩膀。
回过头,万安婷微笑地递给我一杯香槟:“有空吗?我想跟你聊几句。”
面对她温柔的微笑,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点头,静静跟着她走进一间房间。
她熟稔地摸上墙壁上的开关,灯光透露出柔和的奶油色,是一间书房,深茶色的色调,很有种书香气息。
她径自坐到一张扶手椅上,请我在她对面的双人沙发上坐下。

我想不是迫于无奈,一向聪明的她是不会想要跟我摊牌的。
她脸上的微笑渐渐退去,换作平静:“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想跟你谈谈。”她幽幽叹口气,“很抱歉,本来也想跟以前一样,装作不知道。可是,这次张赫的反应有些出乎我意料。”
我尽力摆出一个还算得上绅士的微笑,抑制住急窜上脸部的血液:“抱歉的应该是我。但是请相信我,以后一定会和他划清界限。”
她笑笑:“我当然相信你。其实要感谢你,因为你,他虽然想要离开我,却不能得到你的认可。我知道你是个很有分寸的人,突然跟你说这些,我也觉得很唐突。只是这次,我真的有些害怕,害怕他馅得太深。”
“如果他能知道你一直这么为他着想,应该就不会太乱来了。”我的指尖刺到了掌心的肉,尽量保持平和的语气。心里很佩服眼前这个女人的忍耐力和包容,如果不是真的爱着张赫,很难做到这样。
她咬着唇,轻轻摇摇头:“我很了解张赫,他一直很高傲,不屑为任何人改变。但他却愿意为你而改变。我一直觉得他压力大,应该理解他放纵的行为,把这当作他的逢场作戏。可没有想到,他会动了真心。我现在都有些动摇,我们的婚姻,到底应不应该开始。”
“别这么说,我相信他是爱你的。而且只有你才能给他一个完美的家庭。至于我,会尽快辞职的。”怕她不放心,我特意补充,“放心,我会尽量做得自然些。”尽管声音不太自然。
“谢谢。真的很对不起,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她说这些的时候声音微颤,最终忍不住,还是留下了泪水。
是啊,再坚强的女人,碰到这样的事,都会很无助吧。我有些同情她,更多的则是抱歉。所以决定了,在这件事情上,我完全站在她这边。

等她的情绪平稳了,我们才重回大厅。
应邀的宾客业到的差不多了,倒不意外看到冯曦的绅士微笑,还有挽着小凡胳膊的冯乐怡。
她见到我,依旧很热情,说个没完。
挺活泼的女孩子,跟某人很配,某人小时候也很活泼。

他小的时候,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写作业。
不是因为刻苦,而是我说了写完作业才能出去玩。
那时,他总跟院子里一群小孩儿在楼下疯,打沙包、捉迷藏、小马过河.....反正能玩的游戏都玩遍了。后来流行摇呼拉圈,他天天跟一帮人比赛。那时候,我偶尔也会参与。不是我吹,因为我的柔韧性好,他们基本上都玩不过我。长期碰不上对手,我也就懒得去比了。
倒是小凡异常的热情,因为他这个掌握得实在是不敢恭维。每次看着他腆着小肚子在院子里左摇右摆,总是忍不住想笑。他那时候还挺可爱的,很有活力的小孩。
当时最让人头大的一件事就是叫他回家吃晚饭。
不论老妈怎么叫喊,连哄带骗,外加威胁,他都无动于衷,照样在楼下玩得忘乎所以。
最后是我沉不住气,冲下楼,揪住他的耳朵就往上拽。
他疼得大呼小叫,却不敢还手,只好老老实实被我拉回家。
以后,每次都是我叫他。只要冲着院子大喊:一,二,三…..
“三”尚未落音前,他一定会气喘吁吁地跑回家来。
当时还很得意,爸妈都制不服的臭小子会屈从于我的暴力,觉得哥哥当的还挺成功。
后来,才知道他不还手,并不是因为我是哥哥。
不由觉得好笑,这小子真早熟得厉害。

“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吗?”别打断了思路,才意识到自己觉得好笑,竟然真正笑了出来。
我看向站在我身侧的冯曦,他朝我笑笑,并不要求我的回答。
我也尴尬地笑笑。
然后他的下一个问题,让我差点没被喝下去的香槟呛死。

“为什么不去争取自己爱的人呢?”他淡淡地说,好像并不是在问我,更像是自言自语。
我看着他,边咳边装作没听清地问:“什么?”
可能是我演技不好,他没说什么,只有一个心领神会的微笑。
崩溃啊!原来自以为我和张赫的关系藏的挺好,没想到知情者还不少。
张赫,我被你害惨了。

提起他,方才想起一晚上都没见到他。
绕到后面的泳池,依稀看到一个人影坐在池畔,单凭身形就可以断定是他。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既然躲避不了,不如趁早说开拉倒。

我走近,坐在他旁边。他身上散发出浓的呛人的烟味。
看我一眼,然后继续喝酒。
“聚会的主人,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我故作轻松地问了个白痴问题,纯属没话找话。
果然,他根本不理会我的这个问题,反问我:“她跟你说什么了?”
单就火眼精精,过人的洞察力,这两个人绝对般配。
“说了关于你的事情。”我在他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况且也隐瞒不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她果然都知道。”
我没说话,静静望着水面,被风吹起的淡淡涟漪。

“其实我一直希望,你能爱上我。可惜,你的心早就给了别人。”他淡淡地说,我却感到一丝某名的感觉,指尖忍不住微微颤抖。看来,我还是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
“既然也是你的希望,我会努力忘记你,过我原本应该去过的生活。”他说的像闲聊一般淡定,可我却能透过昏暗的光线,隐隐看到他微红的眼睛,和眼角的一点晶莹。心底突然有什么被触动,酸涩夹杂着淡淡的抽痛。我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抱着他,让他把头埋在我的胸口。也许,这也是最后一次这样的拥抱了吧。
过了许久,我的背部和手臂都有些僵硬,他才从我怀中抬起头来。
轻轻扯动嘴角,算是一个微笑:“我们也该进去了。”
说罢,起身,从静谧阴暗的院子走向传来欢声笑语的大厅。

第九章 错误?
当晚他比我晚一些回到家,照例依旧是洗过澡,悄悄摸到我床上。
温热的身体带着沐浴后的清新气息,头发还是潮潮的。
他靠近我的耳边,小声地问了句:“万小姐今天没有为难你吧?”
好像是确信我一定没有睡着,他并不担心会吵醒我。
看来他对我的那些破事还是了解一些的。
“没有。”我淡淡地回答,“她人还是很不错的。”
“所以,你就这么放弃了?”
我没回答。我和张赫之间纠缠不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是我们之间好像没怎么开始过,也就没有所谓的结束,更没有我主动放弃这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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