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诺米
诺米  发于:2008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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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很快就抬起头:“你什么时候开始吸烟了?”
张赫那家伙烟瘾太大了,害我也染上一身烟味。我笑笑:“只是偶尔抽抽。”他也没有再说什么。
一进家门,老妈就热情地招呼我们吃饭。
我还未开口,小凡就不冷不热地来了句:“哥在外面吃过大餐了,只有我饿得半死呢。”
嗅到淡淡的酸味,我心里好笑。不过这样也好,我不是就想要这要的效果么。

第五章 聚会
第二日,我跟随张赫如约出席了在假日城堡酒店的聚会。这聚会是由付成勉和冯曦合办的,付成勉出资,冯曦则提供了天平集团旗下刚盖好的酒店作为聚会的地点。受邀的也都是这个城市里知名的业界人士。
这假日城堡酒店坐落在城郊,远远可以看见海。酒店盖的有些巴洛克建筑的风格,绿化得很好。前院是宽阔的草坪,还有些灌木;后院则是有些热带风情的棕榈围绕着不规则形状的泳池。聚会就是在前院的草坪上。摆着一长排方桌,清一色洁白的桌布,上面摆满了各色食物和饮料。远些的地方放着一些圆桌和靠椅,也都是白色桌布,白色的遮阳伞,整洁雅观。看来酒店的主人很喜好白色。
刚拿了一杯香槟送到嘴边,就看到姓付的老头笑着朝我们这边招手。还在上大学的时候,我就见过这老头。这几年来,他都没什么变化。应该也快要六十岁了,但是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一些,保养得还不错,没有太多松弛的赘肉。但是我对他的印象总是不好,觉得他笑里藏刀。可对待他的态度倒还恭敬,因为张赫对他很恭敬,他毕竟是看着张赫长大的。
可是我有些私人原因讨厌他。因为他每次见到我都会做一些猥琐的事情,譬如说,摸我屁股。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没有同性倾向,之所以这么做,可能是觉得刺激好玩。这就让我更讨厌他。
他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快步向我们走来。走到近处热情地拍着张赫的肩膀:“小赫,挺就没见了,越长越帅了。”说着爽朗地哈哈大笑,“你父亲还好吗?跟他说一下我改天约他打高尔夫,他也不能总呆在家里折腾那些花花草草吧。”
张赫礼貌地笑笑:“谢谢付叔叔的关心,我会转告我爸的。”
“对了,今天怎么没带女伴啊?婷婷呢?”付老头边三八地继续发问,边慢慢的移向我身边。
在张赫回答那句:“安婷陪她姐姐去度假了。”的同时,我用余光看到付老头的手已经抬到我背后了。下一刻,张赫竟然灵敏地抓住他准备猥亵我的魔爪道:“付叔叔为我介绍一下天平集团的新总裁吧。”说罢拉着老头就走,还不忘回头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也忍住笑随即跟上。

天平集团新任总裁冯曦是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估计年龄和张赫相仿,身高和我差不多,只是略显得羸弱。这冯曦从小就受的是英国教育,举止间也颇有些绅士的味道。想起小凡也是在欧洲上的大学,他在法国待了五年。
聊了几句后,冯曦微笑着说要向我们介绍他刚从法国留学回来的妹妹。说着招招手,果然有一身穿米色套装的女孩领着一位男伴向我们走来。随着他们走近,我的目光也渐渐转移到了那位男伴的身上。
“这是我妹妹冯乐怡,这位是他在法国的大学同学宋凡。”冯曦说罢微笑着看向我,“我想你们应该是认识的吧。”
我笑笑:“你好,我是宋凡的哥哥,宋宁。”说罢客气地伸出手。小丫头看到我好像还挺激动,握着我的手半天不松。左一个“哥哥”,右一个“哥哥”,很亲切地跟我聊天,不过话题都是围绕着她所不知道的宋凡的小时候。在我友好地应付着这个很有活力的女孩的时候,宋凡始终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旁边,看不出什么表情。
等他们走了,张赫才在我背后小声嘀咕道:“你们兄弟两个还真有缘的,走哪儿都能偶遇。”我笑笑,没搭理他。
当我在一张圆桌前坐定后,付成勉也走了过来,很自然地坐在了我旁边。
他抽着一根雪茄笑得不怀好意:“最近和小赫走得很近嘛。”
“我现在是他的私人助理。”我直视着他老狐狸般的眼神轻轻松松地回答。
他叹了口气,假装惋惜地说:“小宁啊,我去年就想请你当我的助理了,可是你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看来还是张赫比较讨人喜欢啊。”
我无奈地笑笑,这老头还是这么敏感,任何暧昧的气息好像都逃不过他灵敏的嗅觉。见我不说话了,他倒变本加厉了:“小宁,要不要考虑考虑我呢。我可是一直都对你情有独钟的,待遇也不会比张赫差。嗯?”
我轻笑出声:“任叔叔就不要总拿我来开玩笑了。您身边美女成群,还会看上我吗?”
他哈哈大笑:“你每次都是这样拒绝我的,下次要换个新招哦。”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拿着一盘食物,向我们走来的张赫。随后打个招呼起身走了。
“怎么,他又来骚扰你了?”张赫冷着一张脸坐下了,顺便把那盘食物放到我们前。
我边吃边回话:“你平时不是等着看我笑话吗,今天怎么这么好心帮我解围?”
他白了我一眼:“少啰嗦。我今天心情不好,看到他骚扰你就受不了。”
“那还真是拜你的坏心情所赐呢。”我继续吃,“你也吃点东西吧,是不是饿得心情抑郁?”
他一脸坏笑地凑到我耳边,将一把房间钥匙递到我手上:“你吃饱就好,我吃你就行了。”
我一阵猛咳,被色拉呛到了。他手忙脚乱地帮我倒水,轻拍着我的背:“你别激动嘛。”
“我…咳咳….激动…咳咳….个屁!”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最近….咳咳…很饥渴啊?”
他笑笑说:“我们还没有去过酒店吧,今天难得这么天时地利人和……”
“怎么,让我弟弟也看到我和你一起进酒店房间?”我冷冰冰的态度,让他也沉闷了。
我想想,委婉了一些:“改天吧,嗯?”
他无奈地笑笑,点点头。

也许我只是以小凡做借口,反正今天就是没有心情。既然拒绝了他,至少也陪他吃了晚饭散散步才回到家。
以为自己已经挺晚的,结果有人比我还晚。刚从浴室出来,头发还在滴水,老妈就一把把我拉到窗口,偷偷摸摸地往下指。
一辆红色的跑车门刚打开,下来了一男一女,女孩搂着男孩亲吻了他的脸,才放他走。
小凡一打开门,老妈就扑上去,笑得诡异,问东问西的。他一边胡乱搪塞老妈,一边看向我。老妈貌似挺满意,随即转移话题又开始嘟囔我:“宁宁啊,你看弟弟都有了女朋友了,你也不加点油。要不要老妈给你介绍几个女孩子。喂,怎么又上楼了,每次一说就上楼……”
身后传来老妈絮絮叨叨地抱怨和小凡极力的解释:“那不是我的女朋友……”

烦!逃上楼的时候忘了拿吹风机,头发还在滴水呢。过了半晌,楼下不再有说话声。我起身轻轻地走下楼。刚推开门,就听见里面哗哗的水声透过磨砂的浴室的玻璃门传出来。隐约看到一个人影站在莲蓬头下。
唰地一下,感觉所有的血液都聚集到了脸上。我轻轻地关上门,深呼吸一下。无奈地甩着湿嗒嗒的头发,随便抓条毛巾擦了擦。

没多久,有人敲我的房间门。看也不看就让他进来了。好像刚从浴室里出来,他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穿着T恤和短裤,脖子上还沾着水珠。还有些水珠顺着发梢,沿着脖子流下来,一直流进他T恤的领口。他走近来,坐在我面前。
我皱皱眉,却不敢再看他:“别把水滴在我房间里。”
他笑笑,插上吹风,坐到我身后的床沿上,轻轻地为我吹头发。
“不用了,我头发快干了。”我一边说,一边晃脑袋,却躲不过抚在我头上的他的手。
他一边吹一边说:“怎么,我在浴室里,你都不敢来拿吹风了?”
虽然他的声音混在吹风机的杂音里我还是能听清他说的话。于是笑了,淡淡说了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他继续帮我吹头,也不知道听到我说的话没。
末了,看着他走出我房间的背影,我说了句:“谢谢。”
他转过身,笑着看我:“怎么这么客气。不想问问我和冯乐怡是怎么回事?”
“那是你的事情,我对你的隐私没兴趣。”
他笑着,却有些黯淡,轻轻关上了我的房间门。
我叹了口气,懒懒地倒在床上,头发上还残留着他手指的触感。

第六章 波尔多的红酒
好像又重新习惯了小凡在家里的那种生活。日子也就平淡的一天天的过去了。
人的适应性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尽管开始不习惯,常会失眠,可是现在已经一切归于平静。可是感情却不会这么快平淡,往往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念,越是无法忘怀。
我又做了那个梦,这五年来,我总时不时地会做这个同样的梦。静静躺在床上,摸摸眼角,果然又在梦中落泪了。
明明过去很久了,明明自己可以用平常心来面对他,可是,为什么,要在我觉得自己已经可以面对这一切的时候,再次做了这个梦。难道是潜意识的自嘲?还是印象太深,无法忘怀?
因为这个梦,我不可避免的一大早就心情抑郁。
呆坐在办公室里,忍不住叹气。
“怎么了?”张赫趴在我耳边吹气:“心情不好?”
我摇摇头:“没有,只是,有点无聊。”
“哦”张赫若有所思地响应我,思考片刻:“给你安排一项新任务吧?”说罢,狡黠地对我笑笑。

当天下午,我就被派去参与和天平集团合作的一个项目。
天平集团的写字楼很清雅,装修的颜色很淡,让我想起了他们总裁对颜色的喜好--清雅。不过这么淡的色系,保洁工作应该很繁琐吧。
不过这已经不是我考虑范围内的事情。我的任务是在项目合作过程中贯彻我方,确切点张赫的理念。同时,当个监工。可能是觉得我一直坐在办公室里,有些无聊吧,他就把这个任务推给我,我也乐得接受。只要每天下午来这里报个到,了解一下进度,参与讨论,发表点意见,也不是件难事。
秘书带我去了小会议室。推开门,坐在里面的两个人都在对我微笑。冯曦在,我并不意外,看到小凡也不是很意外。但是看到他们谈笑自如,很熟稔的样子,我倒有些意外了。
冯曦很忙,所以整个下午几乎都是我们两个人在独处。一人占据了会议厅的一角,眼睛盯着笔记本,很认真的样子。他是否认真我不知道,但是我更多的是为了显得认真而认真。就算是现在,两人独处的时候还是会让我隐隐觉得紧张。
遥一起那年夏天,两个人一起度过的盛夏。唯一一次,也应该是最后一次。就是从那时开始,一个不小心,打破了原有的平衡,一切就再也回不去了。我常常忍不住想,如果当时没有犯那样的错误,会不会就可以避免后来的一切?
有人轻拍了我的肩膀,我才意识到自己又忍不住发呆了。
他朝我笑笑:“哥,怎么了?饿得发呆了?”
傍晚的红色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透射进来,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还是和五年前一样英俊,只是多了一些岁月洗涤过的痕迹。

我们一起回家,一起在老妈的絮叨中,吃过晚饭。
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陌生是他坐在我身边的感觉,而熟悉的是这个持续了十几年,虽然期间中断过的,熟悉场景。
我从没有想要把两个人的关系摆在一个尴尬的境地。也很希望能借工作的机会,好好相处,找回做了十几年的兄弟的感觉。

他好像也很合作,不论是工作上,还是感情上,他都努力的回避我讨厌的。也许,他也和我一样,想要忘记,忘记那些曾经犯下的错误。
我们愉快的相处了一周。
周末的时候,张赫要我去他家住,我同意了,随便找个借口,翘家了。
我不知道,他对于我的事情知道多少,会不会有些失望。只是我也希望他了解,我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完美。五年前,是他亲手打碎了我一直努力维持的完美外壳,所以,我早就不是那个完美的我了。不过这样也好,为了维持他心目中的完美,我一直活得很累,即便是现在,还是很累。

张赫准备了烛光晚餐,浪漫的红烛,搭配香醇的法国波尔多红酒。
我啼笑皆非地坐在餐桌的另一头,看着他。
他也笑笑,并不介意我眼中流露出的对他的浪漫的不屑与嘲笑。
“受什么刺激了?”我轻挑着眉毛询问正在殷勤地为我倒着红酒的他。
他不理我的挑衅,轻轻举着,手里的高脚杯,晃动着里面暗红柔腻的液体,“知道吗?这是今年第一批酿出的葡萄酒。通常波尔多的葡萄酒要窖藏到第二年才可以,但是,人们等不及舔尝丰收的喜悦,所以将一些新收获的葡萄快速发酵上市,让热爱红酒的人最快地可以品尝到新酿。”说罢,他轻轻喝下一小口。
看着他脸上漾开的陶醉表情,我也细细品味了一口。
很清新,但是不够香醇,后味比较酸涩。
果然还是有些勉强,不到时候的酒,还是不如惯常的好些。
人生又何尝不是,有时候顺其自然一些,或许会更好。
张赫,应该也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他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新生事物中。
新生的东西,总是更让人人觉得好奇,更为关注。
不论是酒,还是感情。
我只是微笑的陪他品酒,却不做任何评判。
显然,他也是沉醉在他的酒中,已经不介意我的评价了。

早晨,我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却不得不被枕边人的胳膊锁在怀中。我凝望着被风吹动的米色窗帘,从第一缕阳光,看到现在满室浸在阳光中。我没有失眠,不过醒得太早了,总之,没有睡好。
望着眼前张赫依然英俊的睡脸,少了清醒时的冷酷和防备。
不由的无声叹息……

本来想要拿他当挡箭牌,很可惜,他并不是个可靠的挡箭牌。
他当时说,只是玩玩而已时的轻浮笑容,很久没有见过了。
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心里质疑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如果他能再克制一些,我还可以装做不知道,继续陪他做游戏。
可是,我现在很明白。
自己从一个感情的漩涡,跳进了另一个。
看着桌上的那瓶波尔多红酒,我无奈的挤出一丝苦笑。

第七章 失眠
这一周不知道是什么日子,犯太岁,又或者是撞喜?身边的人都要短暂的离开我。
首先是张赫,他老爸又病了。看样子,这次挺严重,可能会送到加拿大他姐姐那儿疗养。
其次是老爸老妈的同学聚会,很有创意的搞了个携亲属的温泉游。当然我和小凡不在他们考虑的亲属范围内。退休以后,他们都好好出去散过心,我是很支持他们出去玩玩。
但是,想到要和小凡独处一周,不由感到头皮发麻。

独处第一天
绞尽脑汁,苦思冥想后回到家。
他却还没有回来。
洗过澡,我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他回来的时候,带着淡淡的酒气,只是随便解释一句:“和朋友去酒吧坐了一会儿。”随即上了楼。
我在想,也许他也跟我抱着同样的心情,努力应付这段独处的时光。
觉得有些好笑,这样无聊的互相揣测,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关上电视,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很久了,一直闭着眼睛
却,睡不着。
一想到和他单独住在这所房子里,我的大脑就白昼般清醒。

有人轻轻推开我的房门,走到我身边,帮我盖好被子,轻拂我额前的乱发,又轻轻地离开。
不由地叹了口气,他这个新习惯不知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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