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我幕後操作的,不知道他那张漂亮的脸蛋又会扭曲成什麽样子?
引起商业纠纷的合同是我让秦浩签发的──表面金额并不算太大,所以秦家老爷子并未过问,也正是如此才让我有了动手脚的机会。这样的在秦家看来不足挂齿的小单子却产生了巨大的社会影响,让秦家在大众中的形象一落千丈成为只求利益不择手段的奸商。和他们合作的商家声泪俱下,唱作俱佳的控诉著秦家吃人血肉不吐骨头压榨穷人欺负弱小的卑劣行径,而事情在我的刻意隐瞒下并没有传到秦家上层,待到他们从新闻杂志上看到报道,发现不对劲想作出反应的时候已经晚了。大众心目中已经留下了"秦家以大欺小,仗自己在商场的势力欺凌小商家,让人怀疑他们以前的生意是用何种手段才能做的如此壮大"的恶劣印象。
股市里的不良传闻是我让人去散发的。让本就已经因为负面新闻而动摇的股民失去对秦氏的信心从而大量抛售手中股票,引起股市动荡并不是很难的事情。
银行?我没这麽大的能耐。但任何一个理智的银行集团看到这样的情况都不会坐视不理的。以前的信誉再好,这个时候都不著数了,看著差不多到时间就要求立刻还款没的商量,以前一起喝酒谈笑的所谓朋友现在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而秦家此时正在谈几个很重要的合作计划,根本无法调动太多流动资金还贷,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接著,股票一度跌到停板,随後有企业开始大量收购秦氏集团股票;而因声誉和资金问题,合作计划被对方以各种理由单方面终止,先期的大量投入也无法收回;以前的朋友夥伴能不落井下石已经不错了,没有人愿意帮助这样的秦氏──毕竟要救一个溺水的人难保自己不会被拖下水,即使真的救上来了,恐怕自己也会弄的筋疲力尽一身湿吧。再说了,曾经的老大秦氏垮掉了,谁知道下一个龙头会不会是自己?谁又不想成为商界呼风唤雨的人物,又何必去挽救自己的对手?甚至连他们的姻亲也都不愿意淌这混水,用各种的借口回避见面,拒绝援助......
在秦家想尽办法仍回天乏术,没有任何亲戚朋友愿意帮忙,再加上外界的压力,企业内部的混乱等种种因素下,秦氏集团终於因资不抵债而被宣布并购,而秦家也因巨额债务而被银行查封了其所有不动产等待拍卖。
秦卿因连日为秦氏集团奔走,疲劳过度却又徒劳无功造成打击过大,旧疾复发躺进了医院。
在别的家庭都在庆贺新年,合家团聚的时候,秦家却被愁云笼罩著。
当新年的锺声敲响的时候,秦家人却只能守在医院病房,默默守著昏迷的秦家老爷。
秦家就这样垮掉了,这样一个曾经如此风光,一个小举动都能挑起商界动荡的大家族原来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因为他们的对手是我。
当我率领著一群会计师、律师和银行、法院的工作人员浩浩荡荡的出现在秦家的大宅,气势凌人的瞧著眼前那一大家子人的时候,原本正要因为我在秦家最困难的紧要关头居然失踪这麽久而要给我一顿劈头盖脸臭骂的秦浩在看到我凌厉的眼神後居然只是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肯定正在吃惊曾经像狗一样唯唯喏喏跟在他後面不敢有丝毫怨言的我怎麽突然用像狼一样凶残的眼光瞪著他吧。我想所有秦家人都一样吃惊。
可让他们更加吃惊的还在後面。
"经过法院银行拍卖,秦氏名下所有不动产均被汪先生的公司拍得,包括汽车、几处高尚住宅区的房产、游艇、、私人飞机、欧洲的别墅以及这老宅均成为汪先生名下产业。"
律师公式化的念出让在场所有秦家人大为震惊的语言。
"汪柴朗,这个时候你不要开这样的恶劣玩笑。爸爸住院了,家里一团乱,你不帮忙解决,在这里添什麽乱!!?"
秦浩突如其来的咆哮在此刻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会有回音的秦家大宅里扩散著,震颤著每个人的耳膜。
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嗓门啊。
习惯性的用尾指掏掏耳朵,我微笑的看著他,发自内心的微笑:
"很遗憾,刚才你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更何况,这一团乱原本就是我搞出来的,为什麽我要来解决?"
"你说什麽?!!"
或苍老或尖锐或沙哑或清亮的四个声音异口同声。不愧是一家人,有默契。
"那些有问题的商业合同本来就是我叫少爷签的,而签约的公司都是我手下的子公司。"
满意的看到他们的瞳孔放大。
"股市里的不利消息也是我散布的。趁机大量收购股票的当然也是我的公司,现在秦氏集团已经被我并购成为我旗下的子公司了。"
满意的看到他们的面目扭曲。
"最後,那个曾经和你们商谈重要合作计划,准备开发新项目的,也正是鄙公司。"
已经说的如此清楚了,我相信他们应该全明白了吧。没有错,这一切都是我的计划,一切都是我搞出来的。
很早的时候我就开始利用秦氏的钱为自己赚钱──我并没有亏空秦氏的公款,因为那样很容易被精明的秦老爷子发觉,我只是不动声色的挪用,并及时的在被发觉前补上帐目。毕竟我的目的并不只是搞垮秦氏这麽简单。
凭我的头脑和在著名商业学府获取的专业知识还有几个信的过又有真才实学的朋友以及从秦家"借"来的钱,我花了5年时间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凭著我对科技走向商业发展趋势的敏锐触觉不断兼并虽然因经营不善而倒闭破产但的确有市场前景的公司来扩大企业规模,将他们从濒临破产的边缘引导成具有相当规模的企业。虽然一路顺利,公司也从默默无闻到小有名气,但收购秦氏才是我最想打同时又打的最漂亮的一场仗。现在我的公司怕是家喻户晓了吧。
现在,我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我成功的搞垮了秦氏,并如愿以偿的狠狠打击了这高傲的一家人。剩下的,就是如何才能畅快淋漓的羞辱他们,把他们过去加在我身上的耻辱一并讨回来!
"汪柴朗!!你这忘恩负义的畜生!我们秦家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做!养条狗还知道对主人摇尾巴,养了你却反咬我们秦家一口,你你你,!!!......"
美丽高雅的秦夫人尖锐的指控著我,用颤抖的手指指著我,控诉著我的不忠不义。曾经的优雅与矜持荡然无存,失去金钱地位的她什麽也不是,只能像泼妇一样发泄著自己的不满。
对於她的指控,我只是微笑,让他们毛骨悚然的微笑。
"很遗憾,我不是狗,虽然你们每个人都以为我是条听话、愚蠢、忠诚又好使唤的傻狗,但很可惜我不是。你们自以为是的所谓‘对得起'不过是让我接受了高等教育,获得了一份在别人看来豔羡不已的体面工作。你们以为你们这样的施舍我会感激?让我接受教育不过是为了辅佐你们那不成器的子孙,每次的赞赏也不过是因为我很好的替那个蠢货收拾了残局。"
被人称呼为蠢货的秦浩似乎还不算太蠢,至少他感觉到我那是在形容他并咬牙切齿的瞪著我。我不过冷然的一笑置之。
"我的勤奋辛苦,努力为公司打拼的成果却成了这在吹著冷气玩著扑克的家夥的功劳;我为了公司利益而阻止这蠢货的愚蠢行为却换来他的恶意中伤。而你们明明知道那些都不过是他的恶人先告状却总是纵容他,宠溺他让他如此不可一世,如此横行霸道。我的所有功劳苦劳也一概被你们漠视,成为理所当然,是我对你秦家恩情的报答。"
"这一切,让我知道你们秦家是怎样无耻自私的一家人,仆人在你们眼中就是下等人,是可以任意凌辱的人,是被欺负了也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的人。可是你们错了,至少我不是。"
"我是豺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狡猾的豺狼。我可以忍辱负重我可以装傻充楞我可以卧薪尝胆只为实现我的目的。是你们自己把我这凶残狠辣,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恶狼当成看家护院的蠢狗,只能说这都是你们自己找的。"
然後我踱步到秦浩面前,站得和他如此之近,似乎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到。我望著他愤怒的眼睛,继续说到:
"别人加诛在我身上的屈辱我定十倍讨回,这就是自私残忍又记仇的豺狼。"
被我的言语一激,秦浩冲动的就要一拳头招呼到我身上,被我轻松避过还顺便擒住他的手腕反扣在身後,疼得他额头冒出冷汗。惊得那三个溺爱他的家夥大叫出声眼看著就要冲上来跟我拼命却被旁边我带来的人阻拦住。
"怎麽,秦大少爷,没了地位失了金钱还不够,还想再来条蓄意伤人进监狱吃一阵子牢饭吗?我是不介意帮你这个忙的。"
被我这一奚落,原本还忍痛想挣扎著揍我的秦浩一下摊了下来。
我满意的看他无奈的放弃,手一挥便将他一把丢进了就近的沙发里。
"别说我没人性,念在也是你们给了我曾经的欺凌,我才会生出反抗的念头;也是你们给了我这样的机会,我才能一展长才称霸商坛,我给你们两条路走。"我整整因刚才的动作乱了点的衣服,好整以暇的说道。
但似乎秦家上下均对我的建议抱以漠视甚至嗤之以鼻。似乎还想要保持他们的家族傲骨。
我不管,自顾说到:
"一,你们都留下来,做我汪家的下人,受我使唤,那麽我可以提供你们不错的食宿,你们的秦大老爷的医疗费我也会负担,甚至我还会视你们的工作勤奋度来发给你们相应的薪水;二,......"
"住口,我秦浩,我秦氏家族永远不会做别人的下人,你别做梦了!"
我不理会秦浩的反应继续,
"二,你们全部离开秦宅,除了必要衣物证件不允许带走任何东西。秦大老爷也得由你们自己负责他的费用。你们离开秦宅我绝对不会再追究过去,但你们也别想从任何人那里得到援助,即使是你们的亲戚也是保不住你们的。但你们可以靠自己劳力挣钱吃饭。我绝不干涉。"
"这话是你说的,离开这里,你不能对我们赶尽杀绝!"
听到这话,秦浩那美丽的眼睛瞪著我,确认此话的真实性。
"没错,如你所听。但你最好考虑清楚,像你们这样出社会工作会有谁要?一群老弱妇孺。"
"还有我这个大老爷们!我就不信凭我秦浩头脑不能养活家人!"
呵呵,有你还不如没你,出了社会你才会知道在社会上生存是多麽的不易。你这养尊处优惯了的大少爷,你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世!子弟,根本不知道什麽是谋生。
"好啊,我也想看看你是如何凭你的头脑在这世界上过活的!"
听了秦浩的豪言壮语让我直想大笑出声,几乎可以预见此後他将面对的生活的艰辛与凄惨。那样的悲惨境界怕是现在的秦浩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吧。待他真正体会到身处社会低层艰难求生的凄苦时,不知道那张漂亮的脸蛋又会是何种面貌?想必早没了这份自负与狂妄而变的愁苦与猥琐了吧。想象到那时会是怎样的景象让我感觉到无比的畅快与兴奋。
留下一句"你等著,我终有一天会回来给你好看"的威胁後,秦浩和他母亲搀著那两个因为刺激过大造成一时脑充血而行动不变的老家夥离开了这个他居住了20多年的地方。
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闭上眼回味刚才的精彩,不由笑容爬上嘴角。
秦家少爷没有遗传到任何的秦家人的长处,但这高傲与自负却有著十成十。
而秦家的老家夥居然经历这样的事情还能挺著靠孙子搀扶自己离开秦家,果然是保养得当外加个性使然吧。
这一家人果然都是一样的德行。
可是看看自己懦弱、胆小的父母,甚至在他把秦家人赶走後还为他们求情生怕他们日後报复......
那自己这样的性格到底是遗传自谁啊?如此的残忍无情......
可说到无情,我居然没有就这样把他们一家折磨至死,没有赶尽杀绝,没有把他们强行留下尽情凌辱他们以解心头之恨。虽然知道他们这一出社会必吃大亏有的罪受,可那毕竟不是亲自动手的快乐能比拟的......
我居然手软了,难道真的是念了旧情,或者我骨子里还是有著父母的懦弱胆小?
重重的将头仰靠在沙发上,无法释然。
无法想通却硬要去想的下场就是让自己头疼不已。我甩甩头,睁开眼,环视这自己也住了快30年的房子,看著恭敬垂立一旁的仆人,我得意的笑了,我终於得到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一切。
"下去吧,该做什麽做什麽。我不会辞退任何人的,你们也别太拘束,像以前一样对待我就好了,我对待仆人不会像以前秦家那样刻薄。"
看著仆从们唯唯诺诺的退下,我知道他们因我对秦家的态度感到惧怕,更因为发现原来我并不若长相表现出来的那般善良敦厚後生怕我一个不高兴拿他们开刀。在他们的眼中一切都不可能和以前一样的。
我只是冷冷的牵动了下嘴角,转身面向落地的玻璃观景窗望向外边庭院的景色,尤其是那潭美丽的荷花池让我久久凝视──我当然知道一切都不可能和以前一样了,况且他们其中还有不少当年趁秦浩整我落井下石的家夥,他们的嘴脸我可没忘记──我对下人不会刻薄,也不会冤枉任何人,更不会无缘无故的害别人,可我对害过我的人可是一贯的冷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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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是忙碌且混乱的。
在成功并购秦氏集团後,我的身份也由幕後走到了幕前,更多的事情等著我去做:秦氏集团被并购後需要重新整合内部,稳定股市,另外还要重新任命人事,将公司的事务导入正轨;而其他几家公司也在我的合夥人们责怪我总是将工作推到他们头上从来不给他们假期,以"现在我身份被公开了也该是我为公司尽力的时候了"为借口演出不给假期就拆夥的威胁戏码之下,大部分的工作都被推到了我的身上。
我也乐得倾注所学於自己喜爱的没有硝烟的商业战场上。我将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交给了工作,每天埋首於成堆的文件与合同中,终於,在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後,我将一切事务梳理得井井有条,秦氏的相关事宜也可以放心交给手下的员工去办,那些具体和繁琐的工作不需自己事必躬亲,而其他公司的事情我也由原本的基本了解到现在的清楚掌握情况,对以後的事情相信都能游刃有余处理的很完美。从埋首工作的办公桌上抬起身,我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靠在真皮沙发中放松身体,揉揉酸胀的眼睛,为自己努力工作的成果报以一个充满成就感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