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我愿一生匍匐————晨华
晨华  发于:2008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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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才明白,自己到底对琅轩怀着什么样的感情,他爱琅轩,比爱自己的生命更爱琅轩。他不能失去他。也明白了自己的盛怒。原来他是担心琅轩自此从他的生命里离开,才不惜以伤害他的方式留下他。如今却觉得后悔万分,宁愿他离开自己,也不愿看着他受伤。
他坐在琅轩的床边,握着琅轩的手,问景岳:“他怎么样了?”景岳摇了摇头,道:“你自己下的手,还来问别人?他是骗了你,那又怎么样,要是他想走,你拦得住吗?死脑筋。”顿了一顿才说:“你踢断的那根肋骨,刺伤了他的肺叶,所以他才会吐血,如果他能撑过今夜,再说吧。”
“那要是过不了呢?”景峰担心地问。
景岳瞟了他一眼,“那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景峰看着躺在床上没有知觉的琅轩,心反而平静了下来,不就是死嘛,没什么了不起,顶多是他也不要活了。
景峰对景岳说,:“我看着他,你先睡一会,有事我叫你。”
景岳讶然道:“你不回去陪凌月吗?”景峰摇了摇头,景岳看着忧心的弟弟,有了一丝的了悟,却没说什么,点了点头,离开了。
那一夜,琅轩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他似乎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哥哥的身边,有人温柔的和他说话,温柔的擦去他脸上的汗珠,又温柔的吻了他的额头,倾诉着他都觉得深情的爱语。请求他好好活着。
第三天琅轩终于醒了,一睁眼就看见望着自己的景峰,那眼里有着太多的他不了解的情愫,温柔而深情。他想起来给景峰请安,却被景峰安在了床上。景峰握着他的手说:“琅轩,我不管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来到我的身边。在这两天里,我随时面临着失去你的危险,终于使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我爱你,深爱着你,没有你我无法活下去。伤害你是怕你离开我,请你原谅我。”说着吻了他的额头,眉眼间都是温柔而怜惜的笑意。
琅轩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不理解为什么景峰会说爱他,他有些惊慌的拒绝着:“小王爷,不行的,你……”
景峰用手轻按住他的嘴唇,“别跟我说什么尊卑有别的话,也别跟我说什么,你我都是男子,我都不在乎,我现在只想要你快乐,只想要你平安。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么?”
琅轩呆了半晌,就在景峰以为自作多情的时候,琅轩点头了,“小王爷,我也爱你,很久很久了,我从来不敢向想要您来爱我,我只想一生一世都能留在您的身边,看着您。为你,我愿意永远匍匐在你的脚下,做你卑微的奴隶。”
景峰抱起琅轩,让他躺在自己的胸膛上,聆听自己兴奋的心跳。低低的说:“琅轩,我好高兴,我以为你一定会排斥我,看不起我,你这么说我好高兴。原谅我对你的伤害吧。”说罢,又吻了琅轩的额头。
琅轩蜷缩在他怀里,低声说:“小王爷能看上我,才是我的荣幸呢。那些都不算什么,是我不该骗你,到我能跟你说的时候,我一定会跟你说,我到底是谁。”
“琅轩,你不会离开我吧。”景峰担心地问。
琅轩摇了摇头,说:“不,我会永远站在你能看见的地方,守候你。”
景峰不由搂紧了怀里的人儿,幸福的感觉在两个人的心理慢慢的散开。
天者语·优雅·凌月
我是在凌月嫁进穆家之后才注意她的,她有着贵族少女应该有的一切品质,优雅,娴静,温柔。却让人不自觉地怜惜她,因为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柔弱与无助。
她从不参与景峰的朝廷事务,只是尽一个妻子所应尽的责任。在他欢乐的时候欢乐,在他悲伤的时候,软语温存。为他弹琴于花间,舞蹈于席前。成为他最温柔的呵护与港湾。
但我总能在她清澈的眼睛里看见迷惘,因为不管她多么的努力讨好景峰,也无法抹去他眉间寂寞的痕迹。于是她选择了沉默,希望那种情绪最终可以在她的努力之下消失,给她温柔的,没有一丝勉强的笑容。
但昨天,在琅轩被景峰伤了之后,我看见凌月的眼睛里,那唯一的光亮也消失了,只是空空,让人看了心寒却说不出什么,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她永远地失去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然后她变了,不复以往的柔弱,骨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复苏了。再看她,就已经有了傲视一方的气势,那是一种凌厉的优雅。

烨王府里的气氛微妙起来,仆人们似乎察觉到了景峰对待琅轩态度的变化,对琅轩也越发恭敬起来,背着琅轩,甚至叫他琅轩公子。景峰不太常去凌月那里了,也不再陪着凌月下棋弹琴看画和逛街了,他把更多的时间花在和琅轩在一起,听他弹琴,看他莳花,在月下和他一起喝酒,一起唱歌。景峰觉得他从来没有如此快乐过,但还是没有想着跨越那最后的障碍,他是那么的珍惜琅轩,怕他受到哪怕是一点的伤害。
风言风语渐渐传进了穆老王爷的耳中,这天趁着景峰不在,便叫了琅轩过去。琅轩忐忑不安的来到穆少毅的面前,跪下,恭声道:“小人万俟琅轩叩见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穆少毅却没有说话,就让琅轩跪着。过了好大功夫才说:“你抬起头来。”
琅轩慢慢的把头抬起来,穆少毅几乎要倒吸一口冷气了。那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啊,那么修长的眉,漂亮的凤眼,整个人都是那么的静,温柔如水,姣好的面容恍若女子,眸子里那样的光彩流转,如同倒映在水中的彩虹,绚丽得让人不可逼视。穆少毅不禁暗赞一声,好一个风流妩媚的美男子。
定了定神,老王爷说:“听说你跟峰儿走得很近?”
“小人事小王爷的仆人,负责照顾小王爷。”
“说得轻巧,你和峰儿的事,以为我不知道,还敢瞒我?”语气已经不由得严厉起来。
“小人和小王爷光明正大,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好一张灵牙利嘴,难道还冤枉你了不成?你说,峰儿是不是喜欢你?”
琅轩一惊,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好,说景峰不喜欢他吧,心有不甘;说喜欢吧,又怕王爷怪罪,一时间竟没了决断,只好闭嘴不言语了。
穆少毅一拍桌子,厉声道:“说,你是如何勾引峰儿的,竟然让他为你神魂颠倒,弃道德伦常于不顾?”
虽然时下贵族蓄养男宠已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在穆王爷眼里,那依然是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是弃道德伦常于不顾的行为。
琅轩一见这情形,知道不能善终了,心思一转,叩头道:“老王爷饶命,是小人一时糊涂,冒犯了小王爷,此时跟小王爷无干,都是小人造的孽,王爷要罚就罚我吧。”
“哼,算你有点自知之明,你以为就凭你就可以让峰儿替你受过吗?也不想想你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奴隶而已。来人哪,把他给我拖下去,好好的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勾引主子。”
说罢,就有人拖了琅轩下去,琅轩也不挣扎,就任凭他们摆弄。
忙了一天,景峰终于回来了,一进门就叫:“琅轩,琅轩,我回来了。”说着就冲进了屋子,一看没人,又进了书房,还是没人,到了花园还是没人,不由得慌了。连忙拉住一个下人问:“看见琅轩了吗?”那人看看四周,摇了摇头。景峰跟疯了的似的,满王府的找琅轩。
景岳看见他,一把拉住,悄悄对他说:“琅轩今天被父王召了去,这会也没回来,看来是你们俩的事被父王知道了,你快去救他,迟了,恐怕连骨头都不剩下了。”
景峰一听,也不及道谢,就向父亲的院子跑去,进了院子,平缓一下呼吸,走了进去,跪下,道:“儿子给父王请安。”穆少毅望了他一眼,也不叫他起来,道:“请安?恐怕是来找我要人的吧。”
景峰道:“父王,那个仆人是极得儿子心的一个,儿子不能没有他,请父王还给儿子吧。”
“他已经认罪了,他说他不顾廉耻的勾引你,我已经定了他得罪了,你就不用想了,回去好好和凌月过日子,过几天,有好的下人,父王再给你一个就是了。”
景峰一听急了,连忙道:“不劳父王费心,儿子用他用的惯了,一时还找不到合适的人替他,就请父亲把琅轩还给我吧。”
穆少毅一拍桌子,大怒:“你还有脸来跟我要人,你们做下了苟且的事情,外人传得有多不堪你知不知道,你把我烨王府的脸都丢尽了。”
景峰腾身站起,凌然道:“父王,儿子不管别人怎么说,只听从自己内心的感情,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只爱琅轩,希望父王能成全。”
“成全?你让我成全你的不伦之恋,不行。即使你是我最宠爱的儿子,我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景峰重又跪下,道:“父王如不放了琅轩,儿子就跪在这不起来了。直到父王答应为止。”
“你威胁我?哼,你要跪就跪吧,我是不会心软的,要跪也别在这跪,滚出去。”说罢,踹了景峰一脚,愤而离去。
景峰忍痛站起来,走到厅外,跪在石子铺成的地上,再不说话。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深秋的天气已经颇为寒冷,入了夜,更是霜寒露重,景峰不禁有些畏寒,但一想到琅轩不知还在受着什么样的折磨也就咬牙撑了下去,希望琅轩没有出事。
穆少毅问身边的人:“他还没走吗?”仆人小心翼翼应到,“小王爷还跪在院子里,是不是请小王爷回去?”“哼,让他跪去,我看他能熬到什么时候。”仆人看着火大的王爷,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担忧地看着这一对闹别扭的父子。
天很快亮了,景峰依然没有起来,穆少毅气急了,却也心疼,就是拉不下脸来。不明白一个奴隶怎么会让一向乖巧的儿子和他对着干。景岳后来来了,看也不看景峰,就进了大厅,跪下,对王爷说年:“父王,再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先让景峰把琅轩领回去,以后再慢慢开导,也许也就转回来了。”
这时候,王太后也来了,看见儿子那个模样,心疼得不得了,赶紧求情:“少毅,到底是我们儿子,你就算生气也别迁怒于他啊,慢慢劝,峰儿也不是不明理的人,等他想明白了,不就好了。”
穆少毅本来也就有些后悔,现在看着爱妻和长子,心也不由软了下了,犹嘴硬道:“岂能这么便宜这个孽子。”王太后怒道:“好好好,算你狠,岳儿,我们也去跪着,让他去当那个孤家寡人吧。”
景岳默默地站起来随着母后跪在了厅外,穆少毅气的跳脚,却也无奈,只得走出拉了爱妻起来,道:“爱妻,不是我心狠,实在是峰儿做的事很让人为难。罢了,只要他以后不再和那个琅轩亲亲我我的,我这次便不追究了。”
王太后还没说话,就听见景峰道:“不,我不会不爱琅轩的,大不了我们一起去死,活着不能相守,死了也要在一起。”景岳被景峰的言语吓了一跳,迷惑的望着他,望着这个一向顽皮却明白大是大非的弟弟,怎么会有如此激越的感情,仿佛不认他了一般,爱情真的能人变得好大。
穆少毅定定地看着他,似乎看见自己当年的模样,为了爱不顾一切,他恍然明白了,儿子就是儿子,连爱都要惊天动地,不死不休。他笑了,道:“峰儿,父王明白了,你要爱就去吧,我不会再拦你了,你到地牢去找他吧。希望还没有太晚。”
景峰跳了起来,飞奔而去。
王太后站起来,了然地看着他,道:“你养的好儿子,你当年就是这个样子,你儿子也一样。”说罢笑了,轻轻依在穆少毅怀里。而景岳却看着恩爱的父母,微笑着离开,追随景峰而去。
景峰冲进地牢的时候,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浑身浴血的人,是那个有着无限婉转风情的琅轩吗?琅轩的身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一道一道看着是那么触目惊心,他心痛得抱起琅轩,轻声唤着,琅轩悠悠睁开眼睛,看见景峰,竟然笑了,道:“景峰,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我终于等到你来了。”景峰抱紧他,哽咽道:“对不起,我来晚了。”琅轩摇了摇头,道:“别这么说,为了你,受点伤算什么。”景峰还要再说什么,却看见琅轩快要支持不住了,急忙往外跑,一边叫道:“景岳,快救救琅轩。”
出门就碰上了景岳,景岳连忙给琅轩上药, 对着急的景峰说:“别着急,都是皮外伤,养两天就好。”景峰这才放下心来,跟景岳道谢。
天者语·痴狂·少毅
穆少毅现在也不过四十三岁,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多少的痕迹,他还是那个曾经叱咤疆场的青年将军,依然是那个横剑立马的武者。
没有人能想象他的缱绻柔情,他的痴狂之恋。他爱他的妻子,就如同景峰爱琅轩一样,决绝而没有不爱的余地。
对外,他永远是一个强者,保护着妻子,在所有的压力之下,依然挺立,傲然的看着那些羡慕与恶意中伤的人,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将与天下为敌。永远横剑守护着他的一方净土。
但在妻子眼里,他却是一个温柔而体贴的丈夫,会和她一起看日出日落,和她一起为孩子换尿布,让她享尽世间的温柔与爱情。即使是多年以后,她依然可以安然的倚赖他。
我想,景峰的父亲是一个很懂得策略的人,在所有的事情的发生时,都显得那么的镇定,在所有的头绪中找到最紧要的一环。
他也是一个为爱痴狂的人,在爱的面前他依然显得渺小而卑微,他却甘之如饴,似乎他生命的全部意义都在于爱情。
而我是神,那种感情我可不可以也拥有。

不能不说凌月的优雅与大度。在她了解了一切之后只是微笑着点点了头,什么也没有说,但在她转身的一瞬间,眼睛里那凌厉的杀意,却被琅轩不经意的看到,打了一个寒颤,想要仔细看时,却只看见凌月温柔的笑意。让他不禁以为自己是错觉。很久以后,琅轩才明白那根本不是错觉,那是一个女人失去丈夫的时候,用自己的全部生命力发出的诅咒。
琅轩在景峰的强烈要求下,琅轩不再用镣铐束缚自己,只是他的心早已没有了自由。只为景峰活着。

那天的帝都显得格外的沉默,整个城市都笼罩在阴郁的灰色之中。忽然,沉闷的钟声打破了帝都的安宁。那刺破一切的嘶吼连天宫都为之震撼。全城都传递着一个惊人的消息——当今圣上驾崩了。
那一声嘶吼就是伤心欲绝的太子对苍天的诘问。没有人知道当时皇宫里的情形,只知道穆王爷走进了皇太子的寝宫。第二天,皇太子在皇帝柩前继位了。新的统治秩序已经确立。

琅轩百无聊赖的望着荷花池的水,心里想的只有景峰。春天的荷池还没有盛开的莲花,但池边的碧桃却已经片片的凋零了。琅轩喃喃道:“桃花命薄逐水流,从此与君自西东。”念完不禁自伤身世起来,看着水面上的花瓣怔怔出神。
忽然,有一双手臂从后面抱住了他,温热的气息喷在他修长的脖颈上,痒痒的。他不禁微笑了起来,说:“今天你倒是回来的早,怎么,今天皇上没留你下棋。”
景峰抱着他说:“不会了,今后我都会陪着你,皇上已经不需要我陪伴了,有人陪他了。”
“是谁,能把我们尊敬的皇帝陛下从悲伤的深渊拯救出来?”
景峰轻笑道:“那就不是我们臣子能管的事了,我只管他在朝廷上的决断,却不管他的私生活。琅轩,这几天都没有好好陪你,你不会怪我吧。”
琅轩轻轻摇了摇头,“你有你的责任,我也会自己排遣时光,还可以练练琴,等你闲了弹给你听。”
景峰轻吻了琅轩的耳垂,琅轩羞红了脸,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喘息也急促了起来。景峰扶着他站起,刚走两步,景峰忽然拦腰抱起琅轩,快步向他的卧室走去。
琅轩也不挣扎,蜷缩在他的怀里,柔柔的笑着,眼睛里水气氤氲,竟是说不出的妩媚动人。樱红的嘴唇微微张着,露出了编贝似的牙齿。喘息间胸膛不断起伏,衣服有些撕扯的零乱了,若隐若现的露出了如玉般晶莹剔透的肌肤,引得景峰不禁心猿意马起来,加快了脚步。
回到自己的房间,景峰把琅轩放在床上,低头吻了下去,覆上他早已梦想的唇,轻轻地吮吸起来,舌尖轻叩着琅轩的贝齿,在琅轩微微张口的时候,灵巧的舌已经窜入琅轩的口中,肆意的搅动着,品尝着每一寸的芬芳和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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