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一口汤报销了整桌的菜。
--------------------------------
祝端木子亲亲四级考试顺利^^
23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下午，范韦一进教室的门，本来只是小声叽喳的麻雀窝立即哗的一下开了锅。
"范韦，听说今儿当了一定时炸弹？"几个损友过来和他勾肩搭背。
"牛B啊！"
"去去！"范韦没好气地挥掉搭上来的爪子，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扔，"烦死了，一边儿去！"
"哎小北，"蒋玥然瞅见刚进门的姚小北，八卦地冲他直招手："十八中最新劲爆新闻，听了没？"
......
范韦瞥瞥姚小北，他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笑嘻嘻地讥讽他一番，这实在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同时，竟然，止不住地，
失望。
仿佛不知不觉间，碰到了倒霉的事+被姚小北挖苦一通已经成了既定的组合，现在突然缺了一项，怎么觉着怎么不舒服，该不
会是，他开始胡思乱想：又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于是试着没话找话："橡皮借我使一下。"
姚小北正看着英语，"自己拿。"
......有一点点冷淡，不过问题不算太大。范韦从他笔盒里翻出橡皮，装模作样地把自己参考书上昨天用铅笔抄的一道数学题擦
得干干净净，再给他放回去。继续心不在焉地写了几道选择题，还是觉得不妥，于是转向姚小北："再借一下。"
姚小北头也没抬地连笔盒放在他桌子上。
更......冷了。范韦再翻出一道题边擦边想，到底是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但是仍然不死心，再填了三个C，他又转过头："再......"
姚小北直起身子从笔盒里哗啦哗啦地翻出橡皮，啪地一声往他桌上一扣："送你了！"
这还差不多。范韦咧嘴，拿过那块橡皮，因为多次的摩擦，它整个儿摸起来都是热乎乎的，他将橡皮攥在手心，高高兴兴地翻
出一道长长的题，开擦。
第二天数学课下课，"范韦！"胖胖的数学老师扯开尖嗓子，"过来！"
范韦一脸迷茫地上前。
"这本习题集是怎么回事？！这里最后的大题为什么空着？我可是给你们一步一步在黑板上写的标准步骤，你抄在哪儿了？"
"......"
再往前翻，又一道空着；再翻，又一道白花花的空白。居然还都是自己反复强调过的大题！肝火咻地一下蹿了上来，"你--
"她忍不住扬起巴掌，抬头看见范韦缩着脖子一脸无辜相，牙咬了几咬，终于爆发："给我回去每道题抄十遍！！！"
* * * * * * * * * *
"想喝点什么？"
她一手托起下巴，盯着面前让人舒服的眼睛："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范唯一笑，"牛奶吧。牛奶对皮肤好。"
"那就来一杯牛奶。"她也笑，这个男孩身上有种和这里其他人都不同的干净坦荡，可以让她想起一些，明亮的事情。
即使是种欺骗。
范唯起身又很快返回，端着两杯饮料，将其中白色的那杯放在她面前，"你的。"
"谢谢。"
Pub里闪烁的灯光忽明忽暗，可是那些喧嚣此刻都仿佛离得很远，就像和他静静坐在这里，最好，久一点。
有人一拍他的肩："嗨，Susan!"
她扭头，挑眉，"嗨！小北！又来这儿玩了？"
姚小北一脸似笑非笑地盯住范唯，"真巧啊。"转过头对着Susan："介不介意我们单独谈谈？"
"当然，"Susan立即识趣地起身，"他又不属于我。"抛给范唯一个飞吻，"下次见！"
"下次见！"范围一直目送着她走出好远，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同样一脸要笑不笑地望着姚小北，"坐吧。"
姚小北轻蔑地扫一眼那女孩溶入舞池的背影，拉过椅子在对面坐下来，"老女人！"
"她只比你大一岁而已。"
"她不适合你。"
"哦？"范唯索性懒懒靠在椅背上："难不成你要帮我更好的？"
姚小北立即换上一副笑嘻嘻的表情，身体倾前凑近他："你觉得，范韦怎么样？那个范韦。"
虽然他没有动，但姚小北清楚地感到范唯望着他的眼睛里仿佛猛然一颤的晃动。
不过他只让这种极度的吃惊持续了一秒，下一秒，又变回那种淡淡的表情。"他是个男的。"他淡淡地说。
"那又怎么样？"
是呀，那又怎么样......范唯想到的是一些别的事情，过得很幸福的程伟和杨缤，没有爱情的程伟和范莎莎，谁对？谁错？又是
谁规定的对错？
是不是我，一直不肯承认一些东西......？
"不怎么样，"回过神，他笑笑，"是你喜欢他吧？"小孩子的把戏。
姚小北不说话了，低下头去搅面前的那杯牛奶。好半天，他才瓮声瓮气地冒出一句："有那么明显吗。"
范唯弯起眼睛，"旁观者清啊。"
"......只是旁观？"
"我喜欢女孩子。"姚小北抬起头，对上范唯明亮的眼睛，他认真地望着他："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24
姚小北开始隔三差五地不来上课。
这一次，又是三天没来了。老师似乎没有要管的意思，但是范韦却不能不管。坐立不安了两节课，他终于掏出手机发短信："
你最近怎么老不来上课？"
滴！那头很快就回了："怎么，想我了？"
范韦弯起嘴角："是啊，想。"准备按下发送键，想了想，又觉得太那个什么，改在前面加了个"呵呵"。
姚小北终于在第四天现身。范韦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N遍，打量得姚小北心浮气燥："你上瞅下瞅的不累？小心眼睛抽筋哪！
"
"咳，不是那个......"看得出他精神挺好，脸色也是健康色，不像得了病的样子。范韦于是心情大好，跟他拌两句嘴感觉真好
啊，耸耸肩，扭头看着窗外朝阳沐浴下大片大片的绿草地，快乐地哼起了小曲。
"神经病。"姚小北在旁边咕哝了一句，放下书包坐下了。
这一天是星期三，下午有照例的校队足球集训，一直练到晚自习下课以后，一帮男生闹着去小饭馆吃吃喝喝放松一下，范围手
机设定的备忘闹钟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提醒他今天值日。
高二（1）班的值日是两人两人轮的，范韦和姚小北是同桌，理所当然的一组。不过姚小北从来不搭理这茬子事，每天下课书
包一拿拽拽地走人，有时候范韦叫住他理直气壮地让他扫地，人给他一个‘你能拿我怎么样的'癞皮笑容,照走不误。气得范韦干
瞪眼睛。
......就冲着我好欺负。回忆过往种种，范韦无奈地笑笑，那笑容里带上了一种不自知的宠溺，甩甩头，他向教室走去。
教室的门开着，范韦推开门，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在扫着地。
他不禁揉揉眼睛，我不是眼花了吧？
试探着叫了一声："姚小北？"
"嗯？"对方应声，不过并没有抬头。
范韦怔怔地走到姚小北面前，突然伸出手碰了碰他的额头。
"你干什么？"专心扫地的姚小北被吓了一跳。
"姚小北，"范韦还是一脸怔怔的表情，"你是不是病了？"想不通ing，这人的转变咋就能一下子这么大捏？
"让开！乌鸦嘴！"姚小北用扫帚杆敲一下他的腿，范韦一跃坐在身后的课桌上，看着姚小北把桌子下面一点一点掏干净。心
里什么东西纠纠缠缠，嘴上却不放过："良心发现？难得啊难得，"姚小北绕过去扫后面一排，他扭过头盯着他："正好踢球那一
帮哥们叫我出去吃饭，我就先告辞了啊。"
姚小北弯着腰的侧影微微颤了一下。
"滚吧。"
"嘿嘿，"范韦笑呵呵地从桌子上跳下来拿了拖把往水房走："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干，我又不像某人啊。"
待到他出门，姚小北才直起腰转身看向门口，甜甜地笑了一下。
二十分钟后任务顺利完成，两个人一起往回走。路经哈根达斯，范韦作若有所思状："我好像记得有人说过，改天请我吃这个
......"
姚小北一笑："进吧，馋猫。"
"免了，再改个天。"范韦两手抄兜，"这晚上冷飕飕的，要不我先请你吃点热的？"
"......也改天吧。"
到了十字路口，姚小北向南走，瞧见范韦还跟在旁边，"你家不是向那边？"
"啊,"范韦状状似无意地吹着口哨，"我先逛逛。"
南边是整整一条酒吧街。范韦平时和哥们儿出来聚，也是饭馆卡拉OK包厢去的多，至多闹腾到东面那几家休闲吧，对这条以疯
狂而闻名的南街，中学生们一般都是敬而远之的。
"你每天都打这儿过？"
"嗯。"
有几个染着红毛绿毛穿着前卫地不得了的小青年从一扇门里打打闹闹地出来，经过范韦时范韦嫌恶地拧起眉毛，"可得小心
devil啊。"
"什么devil？"
范韦瞅着那群人头顶鸡毛一样飘来飘去的五颜六色，"color devil！"
逗得姚小北咯咯地笑。他指着其中一家门面很大的："范唯经常来这儿，9班那个范唯。"
"他？"范唯抬头看招牌，CRAZY FREE。"看不出来。"
"你看不出来的事情多了。"姚小北一边说一边扫扫范韦，听到自己说‘范唯'这俩字的时候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
反应。
范韦也在想事情，并且越想越不对劲儿："你怎么那么清楚他老去什么地方？"
"我？"姚小北开心地一笑，眼珠转转，"我放学回家撞见的呗。"他转移话题，指着经过他们的一个长发飘飘穿露脐装的女
孩："他就喜欢这样的，有风尘味儿。"
范韦哼了一声，懒洋洋地扫过，范唯喜欢什么样的关他什么事，倒是--
"你呢？"
"嗯？"
"那个，你喜欢什么样的？"
姚小北斜他一眼，"管得着嘛你。"
* * * * * * * * * * *
中午放学，学生们一阵一阵涌向校门口。
范唯和几个男生一起往外走。他们在一边热烈地议论着今年的甲A,范唯只是听，外带淡淡的微笑。
嗡~~~~~~~嗡~~~~~~~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他掏出来，看清屏幕上一闪一闪的那两个字时，站在那里怔怔地无法动弹。
"喂范唯，干嘛呢你，接电话呀！"旁边的人推他一下。
"哦......"缓缓将手机放在耳边，按下接听键......
他突然猛地向校门外跑去。
拨开熙熙攘攘的人群，终于看见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她站在那里，冷漠的眼神淡淡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身体在微微颤抖，脚下，竟是一步也迈不出。然而内心却在疯狂地叫嚣着：我就站在这里我就站在这里，时隔九年，你还能，
认得出我吗......
隔着人潮涌动，他静静地望着她，岁月似乎没有在那张美丽的面庞上刻下太多的痕迹，她的表情，亦依然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高
傲的漠然，然而......目光落在她挽起的整整齐齐的发髻，娇小的身躯，印象中的她好高啊，自己必须扬起脸，才能看见她的样子，
那时候，曾经以为，她就是他的天......
仿佛感觉到了什么，那个人突然向这边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看见她，眼中微微的水纹一样的晃动。
再也忍不住，努力使自己做出开心的表情张开双臂走过去给她一个轻轻的拥抱。
"你怎么真的来了？"自己不过随口在电话里说了一声，什么时候来看看我啊。
环着她，像个撒娇的小孩子一样不愿意放手。
范莎莎淡淡地望着他，沙沙的语调："我想你啊。"
四个字，如同投下四颗石子，在心中激起一阵一阵的涟漪。
25
"啊！"
"不至于吧你，叫得那么销魂。"
"销你个头啊销，"程伟呲牙咧嘴地瞪着杨缤："断了断了！玩儿一个，使多大的劲儿啊你！"
"我看看。"杨缤抓过程伟的右胳膊，两手用力一转，咔叽一声，疼得程伟从椅子上一下子蹿了起来。
"好了。"
程伟再试着转转手腕，果然，不疼了。
"你丫心忒黑，扳个手腕都把人往折里扳！"
杨缤笑："是你自己瞎逞能，乖乖倒下去不就没事了？"
"以后再不跟你比这个了，"程伟总结教训，和骨科医生扳手腕真是大不智之举啊，"我和小唯玩。"
"就你这成天坐办公室的力道，小唯都能把你放倒。"
"他？"程伟不屑地伸出小指："他是这个！他小时候谁把他架脖子上让他当马骑！"
"好汉不提当年勇啊，"杨缤边说边上上下下地打量他："说真的，程伟，我觉得你最近发福了。"
"瞎、瞎说！"程伟也上上下下打量自己："这么标准的身材到哪里去找！"
"不信？"杨缤坏坏地笑着伸手捏他的腰："这儿多出肉来了。"
"哈哈哈哈别碰我的腰眼儿......"程伟左躲右扭。
"你腰眼在哪？这儿？还是这儿？"
"哈......不行了不行了，哈哈......求饶求饶......"
两个人闹成一团。
桌子上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不识时务地唱起了老鼠爱大米。
经久不息......
"谁呀？"最终，程伟从地上爬了起来抓过电话，一脸的意兴澜栅。
"爸！"那头是范唯兴奋的声音："范莎莎女士有请，可否一聚？"
"什么？"程伟站起来拍平衣服上的皱褶："她什么时候过来的？不提前说一声去接她啊。"
那头由叽哩哇啦说了什么，程伟点头："那成。你们等着，我十五分钟到。"
回头，杨缤坐在沙发上一脸的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