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媚的心思与人不同,爱玩又不正经,武功被废后依旧在明教玩得火烈,可见是有几分手段的。
两人说了会儿家常话,门外有人敲门,跑堂的将果子点心送进来。南阳与扶桑一道回到桌前。
跑堂很快就离开,南阳拿了一颗梅子放入嘴里,生津开胃,她又了一颗给扶桑。扶桑还没接过,又有一阵敲门声,她顿住,门被推开。
南阳直接将梅子喂至扶桑的嘴边,扶桑心意被牵动,对视一笑,跑堂的进来,手中端着一壶茶,迅速走到桌前。
两人并未在意,跑堂的手臂忽地展开,从腰间抽出匕首,寒光乍现,南阳踢开条凳,拉着扶桑后退两步,匕首从两人面门滑过。
一招错过,刺客手中的匕首再度刺向扶桑,刀刃在烛火下泛着光,南阳一脚踹开了对方,抱着扶桑滚入了地板上。
两人滚在一起,南阳年轻,身形伶俐,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手中一枚飞刀应声而出。
奇怪的是,刺客同样躲开了飞刀,刀直接扎进门板。
南阳震惊,摸向腰间,来得匆忙,腰间空空如也,对方武艺不差,有备而来。她来不及哀叹一声,拉着扶桑跑向窗口,刺客紧追而来,她看了一眼刺客,拉着扶桑一道从窗跳了下去。
刺客愣了一下,伸手去拉,对方速度太快,压根就碰不到衣袂,心中暗道不好。
第101章
茶楼在二层,离地不算高,也不矮,两人直接冲了下去。
南阳占着主动权,落地时身子在下面,替扶桑抵挡些冲力。扶桑受惊,南阳却很快速地拉着她起来,嘴里念叨着:“我本座一定弄死他。”
十五年来怕是都忘了明教重尊的厉害了。
南阳撸起袖口就要冲回去,扶桑拽住她,“你身上疼不疼?”
“不疼、不疼,心里憋得慌,您在这里等我。”南阳嘱咐一句,外面都是有侍卫的,等她离开,侍卫自然而然就会冲过来保护陛下。
南阳几乎冲回来酒楼,大堂的人听到动静也都跑向了二楼雅间,待她回去的时候,早就挤满了人,哪里还能再见到刺客。
找不到人了,神经瞬息就松懈下来,南阳这才察觉腿疼得厉害,饶是功夫好,也架不住这么折腾。
她一瘸一拐地回到酒楼外,重日重回等人也跟着跑了出来,夜色朦胧,小镇清幽,就算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见百姓出来看热闹。
这时侍卫走到重日身边,悄悄说了几声,重日立即告诉南阳:“确实有人出城了。”
“那就有意思了。”南阳轻笑,细眉微敛,看向扶桑:“阿娘,有人出城了。”
酒楼门口悬挂数盏灯笼,灯火微亮,照得少女身形修长,体态优美。
扶桑闻言后并未说什么,也不问是何意思,只问南阳如何做?
“您听我的?”南阳有些不解,陛下何时会听她的话了?
扶桑颔首:“听你的。”
南阳抿唇笑了笑,拉着她的手晃了晃,撒娇意味不言而喻,扶桑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正经些。”
“那您和我走,其他人散开,这里颇大,就算调兵来了也找不到我们的,除非他们明日敢封城。”南阳轻笑。
“嗯。”扶桑轻应一声,她有自己的考量,并非莽撞行事。
两人独自离开,留下重日重回瞪眼睛,她二人看着侍卫,也顺着南阳的意思:“散开、散开。”
姐妹二人得了机会,回到酒楼自然又是点了许多菜肴,自己吃不完还打包了许多,酒足饭饱后按照地图找到明教落脚的地点。
然而有人比她们更早,南阳多年未来这里,首先想到的明教落脚点—胭脂铺。
胭脂铺的店主是位妇人,年过三十,保养得很好,肌肤水嫩,看不出年岁。她正在热情地招呼着扶桑与南阳,南阳手持教主令,妇人便将她当作明教使者,让人准备热水糕点,还备了两套衣裳。
扶桑被妇人的热情惊住了,甚至不敢去接,南阳主动解围,笑着接过来,笑吟吟道:“上回见你,你才十二三岁,多年不见,你就成了店主,长得真好看。”
“你笑我呢,我比你大了不少,我十二岁的时候你还没生呢。”妇人被南阳的‘实话’说的面红耳赤,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望着南阳吹弹可破的肌肤,没忍住伸手摸了一把,不想,扶桑皱眉,一眼看过去,吓得妇人收回手。
啧啧啧,这个女人可真凶。
妇人瑟瑟地退出屋子,接着,婢女将热水送了进来,屋内有浴桶,可直接沐浴。
洗澡水倒好以后,婢女就退了出去,南阳不等扶桑询问就主动说道:“林媚说这里是明教的落脚点,我就带您来试试,没成想,真的有人接应。”
她说了谎,不敢面对扶桑,借机去试试水温,扶桑也没有多想,摸了摸换洗的衣裳,衣料柔软,不是寻常衣物。
南阳见状也解释:“这位店主是女子,唤天罗,喜好好的衣裳,料子自然不会太差。”
扶桑这才释怀,女儿家喜好衣裳首饰,很是平常。
“阿娘,您先洗。”南阳脱口而出,陛下有洁癖。
扶桑看她一眼,唇角弯了弯,“一起。”
“什么?”南阳睁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扶桑会说这种暧昧的话,登时间,她呆住了。扶桑拿起衣裳朝里面走去,背影绰约,一举一动都带着帝王的气势。
南阳看着她灯下朦胧的背影,轻声应了好,自己也抱着衣裳追上她的脚步,害怕她又后悔,一句话都不敢说。
浴桶足以容下两人,还未入水,南阳唇角就开始弯了,止不住地弯。
扶桑眸色淡淡,并无情.欲,看了一眼周遭的环境,干净整洁,都是新换的。
她没有说话,而是回身看向南阳,目光在她身上徘徊,最后,自己主动伸手去解她的衣裳。
南阳受宠若惊,脸色红扑扑地,带着不言而喻的羞涩。可扶桑正经极了,哪怕见到她白皙的肌肤、精致的锁骨都没有变色。
好像在她面前摆着的不是一副青春的身子,似是神佛。她将衣裳摆在一侧,南阳被看得浑身热血沸腾,不等扶桑说话就迈进水里,扶桑的目光顺势落在她的脊背上。
屋里热气氤氲,热水在梁上凝结成珠,慢慢地,啪嗒一声砸在地面上。
南阳的肌肤很白,脊背消瘦,散着青紫的痕迹,显然这是很好的后果,寻常人跌下来早就断胳膊断腿了。
扶桑看过以后,也很平静地脱下衣裳,最后脱小衣之际,指尖不自觉地轻颤。
她紧张,帝王的气势压住那份紧张,到了最后,压制不住了。
南阳察觉到陛下的动作在不知不觉间停顿下来,一个呼吸,陛下又恢复过来,轻轻地将衣裳摆在一侧,跨入水中,任由水将她的身子包裹。
她是帝王,做事都是成竹在胸,不见丝毫慌张,哪怕第一回 都不见害怕。这回,她终是露出了些情绪,
“陛下,您有些不同。”南阳笑着出声,手摸到了湿透的帕子,举在手中,而下一刻,扶桑夺过她的帕子,冷声道:“背过身。”
“您伺候我?”南阳被迫贴着浴桶,肌肤狠狠一颤,就在这时,扶桑的掌心贴着她的肩膀,顺便手臂,落在腰间。
瞬息,动作停了下来,热气蒸腾,迷得眼睛发红,南阳心跳如鼓,也不等着扶桑的动作,直接回过神来,夺过帕子。
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吻上扶桑的唇角。
扶桑怔忪,下意识被迫迎.合。
外间的婢女坐在月下吃着重日重回带回来的点心,众人初见,玩得十分欢快。重日看着久闭的屋门,拽了拽重回,“她们还没洗好吗?”
店主天罗拿着枣泥糕咬了一口,自然道:“能洗一夜呢?”
重日纯良,“为何洗一夜?”
天罗动作微顿,对上重日澄澈的眼睛,心里叹气,大户人家的婢女真是纯良,连这些简单的事情都不懂。她叹气道:“你不知她二人之间情意绵绵?”
“哪门子情意?”重日惊叫,一位是陛下、一位是公主,乱了不成。
天罗放下枣泥糕,安抚道:“你声音小点,你若不信自己去听墙角,她二人是什么身份?我瞧着两人岁数有些悬殊,不过喜欢就好。”
重日羞红了脸色,重回悄悄拉住她,笑着同天罗说话:“我妹妹性子不好,她大惊小怪,您接着吃,对了,我二人住在哪里”
天罗指了指南阳隔壁的屋子,“住那里,你二人住一屋可以吗?”
“好,谢谢您,烦请您明日清晨做些吃的,我家主子爱干净。”重回语气很客气。
天罗是明教弟子,在这里待了许多年,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知晓太多见不了光的事情,也没有再询问。姑娘爱玩是最正经不过的事情,她不会随意说道的。
院子里闹得很开心,水里两人也上来了,各自穿好衣裳,扶桑打开门,天罗急忙走了过去。
扶桑一袭青衫,身形颀长,站在门外,通身气质高贵,温润如玉。天罗询问:“您有何吩咐?”
看人看气质,女子高贵,身份不低,天罗不会爱搭不理。
扶桑微微一笑,“可有跌打的伤药?”
“伤药?”天罗愣了一下,神色古怪,旋即点头,“您先进去,我让婢女进去收拾下,很快就将药送来。”
重日重回立即进去,重日心思浅,看着殿下坐在床上,唇角张了张,想说又不敢说。她犹豫了会儿,就被重回拉走了。
屋内很快就收拾干净,南阳坐在床上,重回敲门而进,将药送了进来,还不忘说道:“这是店家让我送来的,说很舒服。”
屋内两人都没有在意这句话,扶桑接过药,转身进去,重回将门关上,刚转身就听到陛下的话:“衣裳脱了。”
“我自己来,你来会疼。”南阳的声音传到重回的耳朵里。不知怎地,重回挪不动脚步了,她也好奇陛下与殿下之间是不是真的存在‘情意绵绵’。
“衣裳脱了。”陛下重复一遍。
“重回,你怎地不走?”南阳察觉到门外的人。
重日浑身一颤,吓得不行,小跑着离开。屋内的南阳笑了,拿起剩下的药,在扶桑面前晃了晃,“这些药都是您要来的?”
扶桑面色肃然,不懂她为何笑,“怎么了吗?”
南阳翻过身子,趴在床上低笑,恐扶桑生气,朝她招手:“您过来,我告诉您是什么药?”
扶桑疑惑,听话地靠近南阳。南阳伏在她耳边低语几句。扶桑立即变色,南阳却笑得不行,说道:“天罗果然是天罗,越来越坏。”
还是小的时候乖,小时候会站在她身边乖巧地问武功招手,多年不见,肯定是被林媚带坏了。
扶桑脸色发红,先是微红,随着南阳的笑声变得通红,“不许笑了,明教弟子都非正经人,你离她们远些。”
南阳坐了起来,收敛笑意,望着扶桑:“您可试试,很舒服的。”
扶桑脸色骤然变了,下意识就按住她的肩膀,羞愤道“再说,朕打你。”
第102章
扶桑不上当了,她是皇帝,怎么会一而再地听自己孩子的话。她走到窗边,支开窗,直接将药丢了出去。
啪嗒一声,药瓶摔碎了。接着扶桑关上窗户,床上的南阳已然笑得爬不起来了。
夜色寂静,烛火散出朦胧的光,让床上的人添了几分缥缈。扶桑微微愣住,被她笑得心中发憷,徐徐近前后,南阳顺势缠上她的腰肢,似挑逗、似暧昧,在她弯弯的眼眸下,让人不禁放松了心绪。
她的身子很软,腰更软,练武的人身子每一处都很软。
扶桑与她明亮的眼眸对视了一眼,唇角扬起轻浅的弧度,南阳掐着她的心情顺势而上,伏在她的肩上轻问:“陛下,卫照问我,十多年前我若跟了她,会不会喜欢她。”
戳破窗户纸的一句话让扶桑唇角本就浅淡的笑意即刻散去,这么多时日以来,她闭口不提,不代表南阳不知晓。卫照心系南阳,怎么会守住秘密。
她倒吸一口冷气,没有回答,而南阳亲吻她的耳尖,唇畔湿润,浑身酥麻。
“您又不说话了。”南阳低叹。
扶桑在躲避,她不知在躲避什么,但事实摆在眼前,都不愿说一言半语,甚至让她大逆不道。
猜不透她的性子,南阳也懒得再想,人生数载,倘若事事求明白,活得太累太累了。
扶桑性子好,在床上的性子更好,南阳将她放在床上,凝视那双素日平淡的眼睛,微微一笑,指腹轻轻抚摸,问道:“你喜欢我吗?”
“不喜欢。”扶桑直言拒绝,侧身不去看南阳的神色,不用想,南阳也是一副生气又无可奈何的姿态。
不想,南阳咬住她的肩上的骨头,微微用力,“我也不喜欢您呢,但我喜欢您的身子。”
“放肆……”扶桑终究是怒了,然而下一息腰间微疼,令她不得不正视面前的人,眉梢眼角都染上了羞意。南阳却好整以暇,她惯来坦荡,天不怕地不怕,无所畏惧,此刻更是不怕,“放肆?您不允许的是放肆,默许的就是同意。”
扶桑恼恨,腰间灌入微风,南阳的手探..入。
“你……”她不说放肆了,也不用眼神威胁,只道:“太晚了。”
南阳眨了眨眼睛,故作无辜道:“今夜外面会打架的,我们也打架好不好,看谁明日下不来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