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转身走了,掌心擦破了,火烧火燎地疼,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比起扶昭的命不算什么。
她也犯了扶昭的错,希望揭露身份来帮助南阳,可杀一人救一人的事,她不能再做了。
今日她也能确定扶桑和她一样,带着前世的记忆回来,许多事情都能解释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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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光殿内安静极了,宫娥守在殿外,南阳靠坐着食案,脸色发红不说,就连手臂都感觉是烫的。
扶桑匆匆而来,在殿外就见到了灯下孤单的影子,她心急地走近,南阳托腮,扬首看着她:“您来了。”
“怎地又喝酒了?”扶桑冷声质问,一人喝就罢了,还偏偏与卫照喝,着实是放肆,将她的吩咐都抛在脑后了。
她怒气凝视,南阳却抿唇笑了,站起身,一步跨至她的面前,掌心贴着她的脸颊:“好热,好热。”
扶桑确信她饮了茶和酒,这回比前两回安静多了,难不成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镇定下来?
南阳收回手,说都不说地亲上扶桑的脸颊。扶桑肌肤温凉,唇角贴上去的那刻,浑身的热情都得到释放了。她很舒服、也很满足,几息后,她又不安于现状,吻从脸颊滑至唇角。
接着是颈间,再是锁骨,很快,攻城略地。
手贴着修长的细颈,红润的玉珠缓缓从锁骨上滑过,掀起滑腻的触感。
扶桑凝着握着红玉珠串,没有说话。她的眼睛很漂亮,此刻在烛火下映着浅而淡的柔和,顾盼生辉。
酒意上涌,南阳已很难自持,火热的感觉让她胸口快速起伏,紧紧贴在了扶桑的扶桑的身上。
少女的身子很软,软到难以用言辞来形容,扶桑身子僵持,几乎不敢动,她皱眉,没有推开,而是慢慢地用手扶着南阳的腰,“喝了多少?”
话说完以后扶桑就后悔了,喝多少都是一样的,都会难以自持。幸而是她来了,若是卫照在……扶桑难以想象。
南阳没再动,而是静静地贴着她的身子,呼吸急.促,轻轻喘着。
两人皆不说话,南阳慢慢地直起身子,回头看了一眼殿后的方向,热意涌上心口,燥热、口渴,一重接着一重的煎熬。
南阳沉默,修长的指尖攥着她的袖口,发梢拂过眼睫,扶桑轻颤,拂开一缕碎发,而南阳却攥着她的手不放。
扶桑从未与人靠得这么近,但南阳身子软,贴着也很舒服,她倒吸一口冷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南阳不肯松手。
两人力气悬殊,扶桑敌不过,望着殿后的浴室:“洗澡,清醒一下。”
殿后温泉水舒服,不冷不热,荼白色的水冒着热气,寂静无声,偶尔水滴啪嗒啪嗒,更显出几分静谧。
扶桑将人安顿好后,转身就想走,不想南阳拉住她的手,“留下。”
她的手很热,扶桑惊得心口发颤,而南阳绕到她的身前,目光微凝,眼睛盯着她的红唇重复说道:“留下。”
扶桑矜持,眼下面色已然薄红,心高气傲的女子此刻也有几分害怕了,背上纤细的手沿着脊背慢慢上移,最后绕至胸前。
“别闹。”扶桑握住纤细的手腕,微微喘着,凝着南阳的眼睛微微下垂,不敢直视。
并非是畏惧,也非是懦弱,而是一种自我意识。
落在南阳眼中,便是羞涩。南阳同样浑身轻颤,唇角紧紧抿着,她恍惚出神,眼下的扶桑与梦中的太女重合,她恍惚自己并不是南阳,而是重明。
是明教教主,并非扶桑的女儿南阳。
水声滴答作响,南阳的手紧紧扣住扶桑的腰肢,眸色炙热,舌头抵着牙关紧紧压制轻颤。
第97章
水气朦胧,低吟声起。
水下模糊,衣裳贴着肌肤,也掩藏住白皙的肌肤。流云暗纹的衣袂在想水面漂浮,时上时下。
纤身窈窕,那层流云暗纹也随着不见了,水下若隐若现。
呼吸声渐渐低沉,眼内隐隐涌着情欲,额头沾着几缕碎发,漆黑的眼眸里温润似有温水盈盈流过。南阳性子急,真到了坦诚相待的时候,反而瑟瑟缩缩。望着扶桑,她心动,目光如笔描绘出曼妙的身躯。
反观扶桑,背对着她,似的无颜相对,水包裹着二人,南徐徐抱住她,贴近最柔软的地方,脸颊埋在她的颈间,唇角徐徐描画出最优美的弧度,
水声潺潺,殿外宫人静静守候着,卫照回到住处浑身发疼,跟着她的杀琴忍不住出现丢去一瓶伤药。
卫照是少傅,是教主的先生,也是她们尊敬的人。
杀琴出现没有让卫照意外,反而让卫照自嘲道:“你们殿下的胸襟,让我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扶昭若有南阳的半分胸襟,上辈子也不会落得殉情而伤。喜欢与占有,总让人分不清。
杀琴从不干涉主上的事情,听到卫照的话后,身子挺直若松柏,冷酷道:“殿下不拘小节,素来不在意这些小事。”
殿下除了有些吝啬外,其他都很好。
卫照轻蹙眉,道:“今夜的事情能不能保密?”
杀琴拒绝:“你若不说我不会在意,而你说了,我察觉到几分不同,自然就会告诉殿下。我来是保护你,不是监视你。”
杀琴的魔鬼逻辑让卫照哑口无言,看向外间的明月,唇角扬起苦涩的笑,“随你怎么说,你家殿下应该感激我才是。”
杀琴眄视她一眼:“为何要感激你?你刚刚做的事情对殿下好像不大好?”
何止是不大好,简直的要命。卫照心虚,将伤药还给杀琴:“我不配。”
杀琴也轻轻摇首,“没有配不配,只有愿不愿意。我愿意给你,你愿意用就行。人是要活着,与配不配有什么关系。”
“与你说不通。”卫照选择不再与她争辩,南阳公主的这些护卫脑子都是一根筋,天问红昭尚且好些,眼前的人就像是一根竹竿,敲打不出道理。
她将伤药收下,说道:“你可以回去了,我不缺人保护。”
杀琴没有理会她,而是走出去,找了一棵树躺着。
夜色深深,水中温度渐深,肌肤生红。
心跳得太快,眼中的情意太深,夜色深而凉,将两人之间的隔阂暂时化去,世间无论多艰难,在爱意面前,都变得薄弱。
扶桑惯来不多话,此刻更是抿紧唇角,眸色潋滟着水光,掌心贴着乌黑的秀发,腰间的手忽而用力。
她轻蹙眉梢,未曾言语。
南阳忽而出声:“你可曾厌恶?”
扶桑眉梢蹙得更深,想起南阳幼时的种种,雪白可爱、调皮聪慧,唇角溢出笑,微微一笑。
南阳眼眸映着扶桑雪白的肌肤,凑至她的唇畔:“您看,您并不厌恶,是喜欢的。”
“胡言乱语。”扶桑面色更红了,捂住南阳的唇角,“上去。”
水下待得太久了,沉沉浮浮,总觉得没有什么力气。
南阳想了想,倒也没有拒绝,只道:“上去再说。”
扶桑:“……”信你个鬼。
浴室外便是床榻,极其方便。
南阳未曾叫人,擦拭过后,直接躺在床上,同扶桑说道:“您、您好像不紧张吗?”
方才扶桑没有拒绝、没有厌恶,除去轻颤外也没有太多的激动。
不像是第一回 。
“睡觉。”扶桑没有理会,侧身避开灼灼视线,累了,很累,比跑马都累。
她不明白为何会累,南阳伏在她的身上,手撩起鬓间碎发,追问道:“陛下、陛下……”
扶桑不耐,回身捂住她的嘴巴,恶狠狠地盯着她:“话多,不好。”
天子威仪震慑四方,可她面色桃花,眼中羞涩难消,粉面桃花,已然撑不起帝王威仪了。南阳眼眸弯弯,笑得不能自己,反而捉住她的手,央求道:“我们再来一回,可好?”
扶桑怒了,压着南阳的手臂轻颤,修长的睫毛掩下难以言喻的羞涩,下一息,她深吸一口气,凝望着南阳,唇角微动,却没有说话。
气得不清?南阳猜不透她的情绪,若是生气,刚刚在水中怎么不拒绝呢?
她愣了会儿,伸手抱着扶桑,像以前般蹭了蹭她的肩膀,小声说道:“你现在生气,不像陛下,像是……”
话没说完,腰间疼了一下,南阳皱眉:“别掐我,疼的。”
扶桑颔首,一本正经道:“朕方才也疼了,你也该疼的。”
“哪有这样的。”南阳捉住腰间的手,下颚蹭着她颈间细腻的肌肤,撒娇道:“您不喜欢吗?”
扶桑享受着她的撒娇,微微阖上眸子,“不喜欢。”
“口是心非。”南阳不满,张口就咬住她的脖子,扶桑惊了:“别闹,明日朝臣会看到的。”
情.欲上涌哪里会控制,南阳已然不听了,待她松开,颈间多了一抹红痕。
她笑了,翻身躺下,望着屋顶,心里窃喜,“您怎地突然过来了?”
“卫照告诉朕的,说你酒饮多了,抱着人就亲,轻朕来收拾烂摊子。”扶桑皱眉捂着颈间的吻痕,今晚已分不清皱了几回眉头了,脑海里想着明日如何遮掩,光是秦寰处,就说不过去了。
思来想去,她翻身看向南阳,而南阳也在这时看向她,“您想说什么?”
下一息,扶桑主动吻她,按住她的手,学着她的方式去禁锢她。
南阳震惊,唇角生疼,惊呼出声:“你、你怎么学得那么快?”
扶桑自幼聪慧,作为储君,自然有过人之处,一时间轻笑不语。
夜色寂寥,笑语绕梁,卫照枯坐一夜,掌心疼得渐渐麻木,而桌上的伤药依旧摆在远处。
行宫幽静,山清水秀,天晨之时,隐隐生雾,扶昭踏着雾水走进来。与往日不同的是穿了一身黑色的锦袍,长发用发呆乍扎起,添了几分干净雅致。
“少傅是一夜不眠?”扶昭的声音低沉暗哑,脸色也不大好。
卫照伸手拿起药瓶,放在掌心里把玩,随口说道:“手疼得睡不着罢了,还有,我会为你准备棺材的。”
扶昭俯视面前的女子,开口淡道:“你就那么希望她杀我?”
早晨清凉,雾气钻入屋内,在窗户上落下水滴。
卫照凝着外间的雾气,淡漠道:“我杀了你,你活了过来以后不会杀我报仇吗?”
扶昭嗤笑:“可她待南阳如亲女。”
说明她压根不知晓前世的事情,卫照不过是在杞人忧天罢了。
“扶昭,你可知南阳这些年过得有多艰难吗?出生入死多少回,与襄王一党断的干干净净,就连扶良送她小小的礼物都不敢收,若是你,你能做到吗?”
“两年前狩猎,陛下陷入困境,南阳劫持扶良前往山中,一人对战十数名将军,你能做到吗?”
“十二岁那年出去游玩,南阳与陛下死里逃生,南阳杀了数名江湖人士,一行人才脱险,你做的到吗?”
“扶昭,你眼中的如亲女,是她用自己的命换来了。”
卫照有些累了,靠在椅背上,目光淡然,重新看向对方:“扶昭,她的艰难,都是你恩赐的。倘若知晓你的存在,我坚信,她先杀你泄恨。这个时候,你应该保护自己的过往,不要泄露身份。你莫要以为南阳是靠着陛下才有今日,她的艰难,你压根就没有看到的,莫要以为扶桑良善,她在南阳面前,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罢了。”
扶桑对外,待南阳亲厚,赐予兵权,实际不过是控制罢了。
听完以后,扶昭的小脸都吓白了,捏着袖口都不敢言语,卫照陡然生起厌恶,强按着耐心说道:“回你的封地,安稳度日,其余的莫要再管,没有能力就莫要招惹。你若自信能斗得过南阳,就放手试试。陛下倘若知晓你的身份,你说,她会不会更加喜欢南阳?”
所有的恩怨都因前世而起,倘若这些都不存在,那么天子与公主,心意是不是就会更加契合?
扶昭不敢想了,唇齿发颤,依旧不信扶桑对南阳是喜欢,“陛下对她都是利用吧。”
“就算利用也是利用,你呢,你有利用价值吗?”卫照毫不留情地讽刺。
扶昭小脸苍白,“卫照,你就那么喜欢嘲讽我吗?”
“我觉得你可恨可怜罢了,我若是你,得了机会早就躲得远远的,有人替你赎罪,你做梦都该笑醒了。”卫照言辞锐利。
“罢了,当我未曾来过。”扶昭本来兴师问罪,却落寞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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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被一缕阳光照射,渐渐地,散开了。
床榻上的人被热醒了,扶桑睁开眼睛的片刻间就感觉到小腹上的‘压力’,南阳似乎是放开了天性,整夜都在缠着她。
睡觉都不放手。
扶桑坐了起来,浑身黏腻,穿上寝衣后朝着殿后浴室去了。
重日此时来敲门,“殿下,卫少傅来辞行。”
睡意朦胧的人被吵醒,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空空地一侧,迷惑了两息,重日推门而进,站在屏风外询问:“殿下,您可醒了?”
南阳穿衣而起,绕过屏风问重日:“陛下呢?”
重日也被问得发懵,“陛下在这里?昨夜陛下没有回去吗?”
昨夜并非她当值,她以为陛下昨夜就走了,难不成在这里过夜的?
南阳愣住了,昨夜事情莫不是一场快活的梦?
第98章
南阳糊涂了会儿,想起扶桑洁癖的性子,不由看向浴室的方向,吩咐重日:“你将少傅引去偏殿休息片刻,我换身衣裳就过来,打些水来,我先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