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逆不道 完结+番外[GL百合]——BY:九皇叔
九皇叔  发于:2023年0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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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一眼,衣裳便穿好了,扶桑这才笑道:“来得巧,朕去卫府见少傅,你便同行?”
  南阳盯着襟口看,扶桑未曾察觉,反而走到状台前梳妆,催促她:“不想去?”
  南阳回神,只觉得方才有些奇怪,自己为何盯着看呢?
  不过也不难理解,扶桑美若神女,赏心悦目,极为养眼。
  南阳的视线往下攀升,襟口绣着寻常的牡丹花,花下的皮肤必然细腻发白。
  她咽了咽喉咙,瞥开眼睛,回道:“少傅要冲喜吗?”
  “传言罢了,卫照身子弱,哪户人家敢将女儿送过去。县主求朕赐婚,可是朕看了一眼京城内适龄的女子,没有找到合适的。县主心急,想将府里的妾抬为妻。可那人毕竟出身青楼,只能作罢。”扶桑惋惜。
  南阳想起那日的话,想着要不要与扶桑说,对上扶桑漆黑的眼眸后,她又缩了缩脑袋,闭上嘴巴。
  “想去就换身衣裳。”扶桑催促,纤细的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朕带出去的是大魏公主,不是树上下来的野猴子,明白吗?”
  “晓得了。”南阳唉声叹气,被戳了两下后,她捉住了扶桑的指尖,张嘴就想咬,扶桑手快,立即捂住她的嘴巴,“小东西,朕若不会武,怕是要被你欺负了去。”
  南阳低笑两声,转身就跑了。
  扶桑立于窗下,望着廊下飞驰而过的少女,眼中透着迷离,看不出情绪,她的心有些乱。
  她感觉到了南阳对她的依赖,比起上辈子,她更像一个合格的母亲。
  片刻后,少女提着裙摆小跑着回来,发髻上的步摇晃了晃,随着脚步停下,步摇也归于静止。
  扶桑很满意,牵起她的手踏上马车。
  南阳这双漂亮的眼睛看来看去,最后落在扶桑的脸上:“阿娘,你不怕刺客吗?”
  扶桑阖眸,皎白的脸色上显示出她悠闲的情绪,“有你在,豺狼虎豹也是不惧。”
  南阳朝她吐了吐舌头,想都没想就靠了上去,扶桑却不肯:“小心你的衣裳坏了,矜持些。”
  “不要,矜持不能当肉吃。”南阳口中满不在意,可还是小心翼翼地贴着扶桑的肩膀,宫廷规矩太多,处处小心,举止仪态更是重中之重。
  春末夏初,气候还是有些热了,扶桑身上的衣裳柔软轻薄,南阳身上的热气几乎钻入衣裳内,扶桑睨她一眼:“你身上很热。”
  “去年冬日你还抱着我睡的,现在就觉得我热。”南阳不满。
  扶桑伸手揽住她的腰,手贴着腰间,“不许动。”
  车内本就憋闷,倘若再心生浮动,只会更加热。
  靠得这么近,一股清甜的软香悄悄地钻入鼻尖,扶桑好奇:“熏香了?”
  “没有,大概是我身上的气味,香香软软。”南阳舒服地闭上眼睛,其实她也闻到了一股与众不同的清香,温热香软,大抵是女孩子独有的。
  “脸皮真厚呢。”扶桑笑话她,却没有松开手。
  两人靠了一路,车马停后,扶桑才松开南阳,抬手整理自己的衣襟,又给南阳理了理襟口,“稳重些,矜持些,朕养的是小公主!”
  南阳不甘心自己被她像小孩子一般训斥,咬咬牙说一句:“香香软软的小公主。”
  扶桑笑了,顾盼生辉,却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掀开车帘,卫照的母亲清平县主站在车下迎接,“臣拜见陛下。”
  清平县主年过四十,霁青色的雪罗长衣,乌黑的发髻上仅一支翠步摇,神态温婉,与卫照有三分相似。
  “县主多礼了,南阳,见过清平县主。”扶桑微笑,南阳从车内钻出来,扶桑伸手牵着她下来。她向面前的妇人行了半礼,“清平县主。”
  清平县主自然不敢受她礼,侧身避开,不忘夸赞道:“好精致的女娃娃,真好看。卫照不省心,若早日娶妻,我也能有这个漂亮女娃娃做孙女了。”
  都是些客套话,扶桑自然不会在意,南阳更是。
  扶桑询问卫照的情况。县主叹气,情绪瞬息低落,“回陛下,醒了一回,嘴里念念叨叨什么大雪,喝过药又睡了。”
  从入府就默不作声的南阳听到这句话后眼皮子跳了下,抬眸撞上清平县主悲伤的神色,万般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卫照口中的大雪与那日的雪是一样的吗?
  走进卫照的庭院,廊下远远摆着几株金钱牡丹花,扶桑顿住脚步,这是上辈子南阳最喜欢的花。不过这辈子,南阳对所有的花都没有兴趣,有时看到花还会嫌弃。
  扶桑眼神微暗,清平县主立即吩咐人将牡丹搬走,“卫照喜欢这些花,就一直摆着,盼她能醒来看一眼。”
  南阳看了一眼金钱牡丹后,眼神淡淡,旋即看向它处。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扶桑眼中,扶桑轻笑,拉着她进屋去看卫照。
  屋内的南窗开着,通风透气,屋内的药味并不浓郁,博山炉上香烟袅袅,散着淡淡的果香。
  扶桑闻了闻香气,凝眸看向博山炉,这味香是南阳最喜欢的。
  再观小南阳,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卫照的床前,伸手去戳他的脸:“少傅、少傅,你当真下不来床了?”
  调侃的话一如既往,多年未曾变过。
  卫照的脸色蜡黄,滚烫的呼吸烫得南阳后退一步,锦被盖在他的身上似乎有千斤重。卫照清冷,自有风骨,高不可攀。
  南阳想起那日的话,悄悄俯身,鬼使神差地在他耳边低声说话:“卫照,大雪纷飞,亭外我等你过来。”
  言罢,卫照的眼睫轻颤,接着,一滴泪珠滑入枕畔,吓得南阳后退两步。
  这是心结?死马当作活马医,她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雪冷,早日来,沏茶盼君。”
  卫照,本座努力,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了。
  南阳退回扶桑身边,扶桑看着她心虚的神色,压低声音问道:“与他说什么了?”
  “我说等他醒来,我就给他送两张床,一张摆在这里,一张摆在尚学阁,下不来床就抬过去。”南阳随口胡诌,许是心虚,声音软软的,有些软糯。
  扶桑信了,忍不住弯起唇角笑了,一侧的清平县主瞧着母女二人亲密无间蓦地叹气,羡慕极了。
  女帝亲自探望卫照,带了不少珍惜的药材,人未醒,她也没有多待,领着南阳小公主回程。
  当南阳的身影消失后,床上的人忽然睁开眼睛,眼内一片沧桑,似越过天涯、跨过海角,历经千辛万苦来到这里。
  清平县主大喜,立即让人给女帝传话。
  片刻后,女帝折转,南阳也跟着回来了,兴高采烈站在床前凝着卫照无情,嘲笑他:“是不是做了春梦?”
  话刚说完就被女帝无奈捂住嘴巴,“说这么混账的话,你还是朕香香软软的小公主吗?”
  卫照眼内的光瞬息黯淡,神色悲戚,可是很快,南阳又挣脱扶桑的桎梏俯身贴近:“你告诉我,是不是春梦?”
  清冷不可一世的卫少傅病重竟然做春梦……


第34章
  卫照做了一场梦,梦见大雪纷飞,冰天雪地中湖里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少女小心翼翼地提起裙摆,迈开腿,双脚踏在冰上。
  冰很厚,厚到足以支撑成年人正常行走,甚至嬉戏。
  少女穿着红色狐裘,站在冰面上,笑意初显,浓墨般的长发贴在肩膀上,神采飞扬,她望着卫照:“你过来。”
  冰面寒冷,是卫照的劫地。卫照不肯上去,抱着暖手炉摇首:“殿下当心。”
  少女缓步走至她的面前,脸几乎贴到她的脸上,比白玉还要细腻的肌肤在冰面上白的透明发光,冷艳无双。
  她很美,也很冷,轻易不肯笑。
  凑在眼前的脸很好看,未曾敷粉,却胜三月桃夭。
  魂牵梦萦。卫照抱着手炉的手开始发烫,少女浅浅的呼吸洒在她的面上,像一阵暖风,慰藉人心。
  卫照拧眉,少女却悄悄推开,在冰面上作舞。红色的蝴蝶在冰雪上腾空,跃起,落下,人间雪景,成了卫照的梦。
  睁开眼睛,依旧看到少女,不过这双眉眼稚嫩青涩,眼中的光更为绚丽。
  南阳轻笑,卫照过于虚弱,长发铺展在枕畔,衬得脸颊愈发小了,她不依不饶地询问春梦,卫照抿唇笑了,“殿下。”
  扶桑有些可怜他,明明满腹谋略,却终于与床榻为伴。此刻,她的心软了,旋即与清平县主说道:“江湖中有一青衣大夫,名气甚大,江湖人称青衣白命,医术很高,县主可以去找他试试。”
  清平县主听到江湖二字后,眉眼微蹙,“江湖人靠得住吗?”
  勋贵瞧不起江湖上谋生的人,江湖也看不惯勋贵的做派。南阳不知该如何解释,期盼地看向扶桑。
  “朕记得此人出自明教。”扶桑回想,顾椋查过明教底细,重尊座下五大弟子,青衣白命便是长徒。听闻他的医术与欧阳情的毒术并称双绝。
  听闻女帝肯定,清平县主动心了,思索后微微一笑:“臣让人去试试。”
  “这人失踪十余年,不知是生是死。对了,他是林媚的大师兄。”南阳突然想起被卫照收下的林媚。
  提起林媚,清平县主不高兴了,“那个女人啊,还是算了。”
  “林媚骄纵了些,心思不坏。”扶桑随口说一句,林媚满脑子都是男人、床上,并无太深的心思。
  女帝一而再地说话,清平县主不好否决,让人去请林媚来说话。
  在这间隙,婢女服侍卫照喝粥,县主在一侧看着,眼中流露出为人母的担忧与疼爱。
  南阳凝着她,心思变幻,这种眼神、这般姿态都太过熟悉了,腿伤那些时日,扶桑也曾这么盯着她。
  为人母者,为儿担忧,时刻牵挂着,占据了她整颗心。
  南阳抿唇笑了,突然攥起扶桑的手:“阿娘,其实您也一样优秀。”
  优秀的好母亲!
  扶桑没有理会她每日的胡言乱语。
  林媚住在东边的屋子,听到召见后,来得颇快,与往日红衣劲袖不同,今日穿了一身品竹色福纹夏衫,有几分妇人的韵味。
  南阳震惊,自己养大的徒弟最知晓秉性,林媚这是脱胎换骨了?
  林媚走到扶桑面前屈膝行礼,扶桑颔首,问道:“青衣白命在何处?”
  “死了。”林媚平静道。
  “如何死的?”南阳疾问。
  林媚眼睫轻颤,抬首看向南阳:“他医术好,可武功一般,武学平庸,杀之简单。”
  南阳大失所望,逆徒要死也只能死在她的手中,旋即又问:“谁杀的。”
  “我杀的,我问他要一味药,他不愿给,我便杀了。”林媚轻描淡写,清平县主露出厌恶的眼神,碍于女帝在,并没有说话。
  扶桑也是可惜,但没有继续追问,自己安慰县主:“朕会下旨请名医,县主宽心。”
  “陛下……”卫照忽而出声,接着两声咳嗽,她看向南阳:“臣有一心病,南阳殿下可解,不如请殿下暂住几日,臣也可尽一尽少傅的职责。”
  南阳不肯,“我也有心病,唯独陛下可解。”
  扶桑笑了,摸摸她的小脸,同卫照说道:“几日呢?”
  卫照思考,回道:“三五日。”
  扶桑追问:“三日还是五日?”
  卫照答:“五日。”
  扶桑不应:“最多三日。”
  “臣谢陛下恩典。”卫照颔首谢恩,目光扫向一侧的南阳,少女显然变了脸色,神色愤懑不平,明明很生气,却叫人生怜。
  卫照眼中多了些笑意,疲惫地阖上眼眸。
  南阳就这么被自己‘优秀的母亲’抛弃了,临走前,扶桑再三嘱咐:“朕养的是香香软软的小公主,不是小猴子。”
  南阳炸毛,眼睁睁地看着扶桑带着林媚登上马车,回屋见到卫照,她没忍住,揪住卫照就要打人。
  清平县主吓得浑身发软,就差倒在了地上。南阳不予理会,直接问卫照:“你是何意思?”
  “母亲先去,我与殿下要畅谈。”卫照脸色发红,气息不顺,可这个时候,她不能放弃。
  清平县主抢先抱住南阳,对方身子瘦小,她直接抱住了,小心翼翼地求情:“殿下,倘若卫照病愈,卫氏一族必为您鞍前马后。”
  南阳消气了,对上清平县主母亲般的眸子,她无奈松开卫照:“我与少傅开玩笑罢了,县主安心,我不会伤害他。”
  “对,我唐突了。”清平县主也跟着松开南阳,与儿子对视一眼后,俯身离开。
  待人一走,南阳砰地一声将门关上,搬凳子做在榻前,直勾勾地凝着卫照:“说吧,什么心结?”
  “你是南阳吗?”卫照挣扎着坐起身子,单薄的脊背犹如纸片,目光灼灼。
  南阳心里咯噔一下,面对卫照炙热的眼神,罕见地垂眸:“少傅糊涂了,我若不是南阳,又会是什么人呢。”
  “是吗?”卫照轻笑,心里极为失望。南阳不知大雪湖边就说明她并非重生之人,这就意味着她是平凡人。而眼前的南阳与上辈子的截然不同,由此可见,此南阳与前世不同。
  兼之她早熟聪慧,不得不怀疑她并非是真正的南阳。两辈子的南阳性格差异太大,上辈子的南阳矜持婉约,金枝玉叶,困在宫廷内没有自由,阴郁愁绪。而眼前的恰恰相反,在她身上可以感觉一股明媚的气质,肆意潇洒,不受拘束。
  天与地,云泥之别。
  卫照虚弱无力,脑海里不断将两人进行对比,心中愈发觉得荒唐,可除了这种情况外无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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